第二百一十五章  強扭的瓜不甜

赫連澈眼眸一動，下意識地問道：「誰告訴你的？」這些機密事情，除了欣姌，恐怕沒有第二人，就算蘇月梅不說，赫連澈也明白，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要告訴我你沒有？」蘇月梅最瞧不起的就是那種口是心非的人。

「是的，朕承認，一切都是朕的安排，你只是朕的棋子，但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那時候朕肩負著復國的重任，朕無法選擇。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朕是皇上，朕可以隨心所欲，可以給予你最好的，只要你願意原諒朕，朕可以給你一切。」赫連澈握住蘇月梅的肩膀，發誓道。

「是嗎？」蘇月梅經歷了這麼多，已經對所謂誓言並不在意，她只是輕輕一句，「那你可否把解藥給我，解了我的蝕心之痛？」

「這個沒有解藥？」赫連澈愣了一下才說道。

「是沒有，還是不願意給呢？」蘇月梅聲音有些冷。

「好吧，朕這有一粒，給你。」赫連澈說著從袖中掏出一顆白色的顆粒，遞給了蘇月梅。

蘇月梅當然不會拒絕，沒有人會跟自己的生命過不去，她接過來一口咽了下去，然後才緩緩道：「好，現在你我互不相欠，以後也不要再牽扯。」說著就要離開。

「不要，月梅！」赫連澈從身後抱住了她，心中不由地害怕，他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這種感覺刻骨銘心，他又怎麼會失手放過呢？

不可以！

「強扭的瓜不甜，這個皇上應該知道吧，再者，我對你就算有感情，那也不是男女之情，還請放手。」蘇月梅的聲音越發的冷，讓赫連澈忍不住打了個顫意。

「月梅，可不可以原諒朕，朕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願意留在朕的身邊。」赫連澈抱緊了蘇月梅。

「拿你的江山來換，可以嗎？」蘇月梅知道赫連澈不會，所以故意說出這番話。

「這……除了江山以外！」赫連澈一直以來都是以復國為己任的，既然已經成功，又怎麼會輕易放棄。

「既然如此，那皇上就不要勉強我。」蘇月梅用力掙脫，正要離開，就聽到赫連澈道：「你離開皇宮，又能去哪裡，你一個弱女子，只怕剛出了宮就被歹人俘虜了去。」

「就算那樣，也和皇上無關。」

「怎麼和朕無關，你是我赫連澈的女人，只有我才可以碰你。」赫連澈吼了出來。

「那是皇上的一廂情願，和月梅沒有關係。」蘇月梅不想回頭，她怕她一看到赫連澈的眼神，就會失去自我，忍不住想留在宮裡。

可是這樣，她就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慕容軒。想到以前那些經歷竟然都是赫連澈一手設計，就算那個時候自己將要被燒死，可是赫連澈在哪裡呢，如果沒有慕容軒，只怕自己一命嗚呼，又怎麼可能聽赫連澈在此矯情呢？

不可以，自己絕不可以心軟，對一個差點害死自己的男人心軟，蘇月梅下意識地邁開了步子。

「來人，把蘇姑娘請回明月殿。」見狀，赫連澈只得下了死命令，很快從暗處走出兩名侍衛，見狀，蘇月梅知道今夜這個宮門是出不去了，只得乖乖地回去。

「娘娘，你去了哪裡？」見蘇月梅回來，素素嚇了一跳。

「出去溜達。」蘇月梅放下包袱，不由地嘆了一口氣，隨後開始脫下身上宮女的服裝。

「穿著這身衣服，還帶著包袱去溜達？娘娘，你這不是在開玩笑吧，你是不是打算趁著這夜黑出宮去呀？」素素雖然單純，但是也能猜出一二。

「沒有的事。」說著蘇月梅上了床，蒙上被子。

「娘娘，你不要騙奴婢了，奴婢是看出來了，你待在這宮裡是不自在，雖然奴婢希望你留在這宮裡，可是如果娘娘要出宮，奴婢定不會阻攔，一定會一心跟著娘娘走。」素素坐在床邊像是自言自語。

「傻丫頭，不要多想，天也不早了，你趕快去睡吧。」蘇月梅勸道。

「不，奴婢就坐在這兒看著娘娘，萬一一睜眼娘娘又不見了，那奴婢以後豈不是在這宮裡沒了主子，不要。」素素賭氣般地坐著不動，見狀，蘇月梅只得挪了挪身子，指著旁邊道：「那好，你就睡在我身邊看著我，怎麼樣？」

「娘娘，這不太好吧，你是娘娘，我是奴婢，這尊卑……」不等素素說完，蘇月梅打斷，「要麼你出去睡，要不就躺在我身邊睡，隨你。」

「好吧！」素素識趣地躺下，輕輕閉上了眼睛，見狀蘇月梅的嘴角不由地勾起。

第二日清晨，蘇月梅起了個大早，也不知道是因為昨天逃跑失敗，還是這心中憋屈的慌，總之天一亮她就睡不著了。

「娘娘！」素素一覺醒來，發現身旁的蘇月梅已經不見了蹤跡，嚇得她一個激靈爬起來，正準備去找尋，卻看到蘇月梅正在給鴿子餵食，一顆心才放下來。

「娘娘，嚇死我了，幸虧看到你了，不然奴婢又以為你失蹤了。」素素拍了拍心臟道。

「呵呵。」蘇月梅笑了笑，並不言語，她餵了一把鳥食不經意問道：「這鴿子哪裡來得？」

「哦，這是李公公命人送來的，我還沒來得及跟娘娘提呢？」素素恍然大悟。

「李公公？」

「恩，就是明德殿的那位公公，還說這是一隻信鴿呢？」說者無意，聽者有意，見素素提到這隻鴿子是信鴿，蘇月梅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素素，我胃口最近不太好，你去御膳房叮囑下，讓他們準備一些清淡養胃的菜羹。」蘇月梅吩咐道。

「是，娘娘。」見素素離開，蘇月梅找了紙和筆，匆匆寫了個小紙條綁在鴿子的腿上，隨後輕輕放飛那鴿子，只見那鴿子像是和她心有靈犀一般，撲騰了一圈后便飛走了。

西山寺，小李子已經來了有一段日子，他把慕容軒的骨灰供奉在佛堂之上，然後每日都要去為慕容軒祈禱。

今日，他剛為殿下祈禱完，便看到信鴿落到自己的肩膀上，於是下意識地解開鴿子腿上的紙條。

「離宮的最快方法，月梅。」簡短的字跡，小李子看完便用力揉碎，隨後又寫了個紙條讓信鴿捎回去。

傍晚時候，蘇月梅便收到了回信，她支開了身邊的人，包括素素，然後這才小心翼翼地打開紙條來看。

「子夜時分，明月殿見。」蘇月梅剛看完，就突然聽到赫連澈的聲音，「月梅，還在生朕的氣嗎？」嚇得她趕忙把紙條藏在衣袖裡，隨後縮了縮袖口，低下頭來。

「果真還在生朕的氣！」赫連澈嘆了口氣，把手輕放在蘇月梅的肩上，可是卻又想到什麼突然收回。

說來，他對蘇月梅是愧疚的，雖然他現在試圖在彌補以前的過失，可是那過失畢竟過失，不可能當做沒有發生過。

「皇上，如果你沒有什麼事的話，就請回吧，月梅頭痛想休息。」蘇月梅有意拒絕，她現在不想再多看赫連澈一眼，她怕她會原諒某人，更害怕自己會捨不得離開皇宮這個是非之地。

本來她就不屬於這裡，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不管赫連澈以前如何對她，一切都成過往，她不想再追究，她想回家，回自己那個溫馨的老窩。

「月梅，難道你就不肯原諒朕嗎？就算朕現在把心都掏出來，你也不願意給朕一個機會嗎？」赫連澈見蘇月梅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這心中不覺傷感，「你知道嗎，朕一直都喜歡你，朕也一直都在懊惱，朕真的希望你可以理解朕的苦衷……」

「我知道，我也理解，但是我不想見你。」蘇月梅冷聲。

「天冷了，朕特意命人替你製作了一件披風，你起夜的時候可以穿上，另外，朕這段時間不會再打擾你，你不用對朕這麼冷淡，朕會給你時間好好休息，朕相信朕的一片真心你會懂得。」赫連澈望著這近在眼前，卻彷彿遠在天涯的女人，難掩心中的憂傷。

離開明月殿，赫連澈的心情變得很差，明明是大好的天氣，可是他卻覺得莫名的陰暗，就連那影子也變得十分沉重。

「堂主，碧海天怎麼處置，他可是前朝餘黨，金鑾殿上的爆炸就是他和拓跋賊勾結設計的，欣姌怕他會對皇上不利。」欣姌不知何時出現。

「得饒人處且饒人，碧海天只不過是一棵牆頭草而已，現如今慕容霸和慕容恪已死，朕又當上了皇上，他想巴結朕還來不及呢，就此放過他吧。」赫連澈緩緩道。

「是！」欣姌正要打算告退，卻突然聽到赫連澈道：「你是不是去了明月殿？」不由地心中一顫。

「是不是？」赫連澈又問了一遍，聲音帶著幾分隱忍。

「是！」欣姌抿了抿嘴。

「退下吧。」赫連澈知道肯定是這樣的結果，不由地嘆了口氣，見欣姌遲疑著轉身離去，又道：「邊塞重地，我需要一個心腹去，你去吧。」

若足輕重的一句話，卻讓欣姌驀地轉過身來，吃驚地望向赫連澈，看他一臉平靜的模樣，一顆心突然就跌入了谷底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