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叛國者
奧地利，維也納
歡快的鋼琴聲在房間內回蕩。
小男孩的十根手指在琴鍵上飛舞，旁邊，傑克正在閉著眼睛安靜的傾聽。
「停，這個地方轉換的有些急了，要慢一點，還有第二段落第三個音節，你鬆開的太快了，顯得過於急促，再來一遍……」
傑克指出小男孩演奏中的瑕疵，稜角分明的臉型讓他看上去顯得有些嚴肅。
小男孩點點頭，重新彈奏。
恰巧此時，兜里的手機震動起來。
傑克打開手機看了一眼。
帕梅拉·蘭蒂？這是諜影重重的劇情開始了？
將手機揣回兜里，「好了，今天的課程就到這裡吧，明后兩天的課程取消，我需要辦點私事。」
「好的，老師。」
離開學生的家，傑克下樓，啟動車輛，車子在市區兜了兩圈確定沒有被跟蹤后，駛入碼頭倉庫區，最終停在一間集裝箱倉庫前。
用鑰匙打開沉重的鏈鎖，隨著鐵門被拉開，集裝箱內的感應燈亮起。
這是一間秘密倉庫。
正面是一張寬大的桌子，桌子上是一小撮的現金和幾本護照，現金分為美元和歐元兩種，全部都是一卷一卷捆紮好的……
另一側的架子上則是各式武器，手槍，衝鋒槍，突擊步槍，都是常見的型號，雖然不多，但也堆滿了整整一個貨架。
男子摘下眼鏡放在一邊，開始在護照中翻找。
眼鏡只是他平時用來偽裝的道具，讓他的目光看起來不那麼銳利。
這些護照上的照片都是他本人，但名字和國籍卻各不相同。
很快他就選定一本護照。
男子名叫傑克·克里夫，代號「啄木鳥」，「絆腳石」計劃的「獵鷹」之一，常駐奧地利。
同時也是一名穿越者，上輩子他是雇傭兵，拿錢辦事，最終死在反恐部隊的圍剿之下。穿越后變成了特工，倒也不錯，體驗不同的人生。
一切收拾完畢，傑克轉身離開。
集裝箱的燈再次熄滅，外面傳來鎖鏈上鎖的聲音，接著汽車的引擎聲響起，隨之漸漸遠去。
……
莫斯科市中心
路邊一家普通的咖啡館中，人影寥寥。這會剛剛過中午，還不是喝下午茶的時候，咖啡館里的人並不多。
門鈴響起，一對青年情侶推開門走進咖啡館，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二人點了飲品后就一直膩在一起，時不時的竊竊私語，說不出的甜蜜。
在咖啡館靠里的位置，一位學者模樣的中年人手裡拿著一份報紙獨自坐在那裡。
中年人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剛進來的這對情侶就又把注意力轉回到了手中的報紙上，不停的翻著報紙，時不時的端起咖啡飲上一口。
中年人叫布萊恩·帕克，長相很斯文，舉止之間都帶著一股從容的氣質。而他的職業也和他的氣質很配，他是莫斯科一所國立大學的教授。
當然這只是他明面上的身份，他真實的身份是美國中情局莫斯科情報站的負責人。
咖啡館的門鈴偶爾響起，那是有人進來或離開，帕克似乎看報紙看的很專註，時不時的翻動版面，當他再一次翻過報紙的時候，發現原本面前空著的座位上此刻正坐著一個穿風衣的中年人。
對於風衣男的突然出現，帕克沒有一絲驚訝，只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風衣男的長相很普通，頭髮有些卷，臉上的皮膚略顯粗糙，一副被風霜侵蝕過的樣子。
看到帕克皺起的眉頭，風衣男毫不在意的笑笑：「看來我的出現讓你的心情變糟了。」
帕克不置可否，乾脆放下報紙。他很不喜歡面前的傢伙，但他毫無辦法。
大約一周前，他這個潛伏在俄羅斯境內的最大鼴鼠被抓了出來，經手人就是面前的這個叫做奧列格·奧洛夫的傢伙。
帕克至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暴露的，只能歸結為FSB的強大，畢竟是繼承了克格勃衣缽的間諜機構。
當時他想咬碎牙里的氰化物，但FSB沒給他機會，他們卸掉了他的下巴。
尋思並不是因為他有多麼堅定的信仰，而是他不想被折磨。
但被捕后，他並沒有遭到刑訊逼供，或許他們覺得像他這種級別的情報官員，留著他遠比一次性使用完的價值更大。
之後，FSB將他扔在一邊，似乎是給他足夠的時間讓他自己想通這一切。
在多次心裡交鋒之後，他動搖了。
他不怕死，死只需要一瞬間的勇氣就夠了。
從他沒有死成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如果他不配合，等待他的將是無盡的折磨。
這是他無法承受的。
他主動交代了一處有價值的目標，導致CIA一項布局已久的計劃流產，其在莫斯科的情報網也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壞。
這算是投名狀。
這也是雙方的第一次合作。
是的，奧洛夫稱這個為合作，算是給他留了一塊遮羞布來存放他那卑微的尊嚴。
有了這次的事後，就算帕克虛與委蛇，最後逃回美國，CIA也不會放過他。
之後帕克繼續做他的情報官，但CIA在俄羅斯的布置對FSB來說開始變得透明。
當然，帕克也不會毫無保留，他每次都如同擠牙膏一樣，一點一點的吐給FSB，只要他還是有用的，FSB就不會把他怎麼樣，甚至以後CIA要清算他，FSB還會給予保護。
看著面前冰冷的傢伙，帕克嘴角蠕動，最終還是說道：「我需要你替我辦件事？」
「哦？」
奧洛夫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從來都是他來找帕克要情報，這還是帕克第一次主動聯繫他。
「其實這件事對你來說也是好事。」
帕克掏出一張照片，遞了過去。
「這個人叫帕梅拉·蘭蒂，CIA反間諜中心的，我收到消息，她近期出現在莫斯科，我覺得他是沖著我來的。」
奧洛夫拿起照片看了看，不置可否。
對方是CIA反間諜中心的，而他是FSB反情報處的，從工作性質上來講，兩人倒算得上是同行。
「你希望我怎麼做？」
「幹掉她，不管她這次是不是沖著我來的，都幹掉她。」
「那我能得到什麼？」
奧洛夫開始講條件。
「我提供一份至少六名潛伏人員的名單。」
「不，這完全不夠，我要CIA在俄羅斯境內的所有間諜名單，是所有！」
奧洛夫的胃口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