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桉村舊事【新書求收藏】
「大桉村這些天發生的怪事是你做的吧?」靳虛開門見山的說道。
「嗬嗬~」
瘸腿老頭髮出的笑聲就好像破舊的風箱。
「沒錯,都是我乾的。」
嗯?靳虛本想詐他一下,沒想到這人竟然直接承認了。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借著片刻的亮光。
靳虛看到面前這個瘸腿老頭,那黝黑蒼老又遍布溝壑的臉上,帶著一絲有恃無恐和一點瘋狂。
「為什麼?都是一個村...」
「因為他們都該死!」
沒等靳虛問完,瘸腿老者就打斷了他。
接著說道:「四十二年前,也是這樣一個雨夜,桉老祥他爹煽動村民,挖了我們家種了幾十年的榕樹,還打傷了我爹。後來我家破敗,我娘拋下我爹和我,跟一個外鄉人跑了,我爹鬱鬱而終,臨死前他連話都說不出來,就瞪著雙眼看著我,直到我保證一定替他報仇雪恨,他才閉眼!」
瘸腿老者說著說著,開始大口的喘著粗氣,好像呼吸極為費力一樣。
然後又接著說道:「那年我才八歲,一個人在村裡,因為我爹的事,我受村民排擠。我這條腿就是讓桉老虎打斷的!」
靳虛和小白站在雨里,越聽眉頭皺的越深。
「我本以為我這輩子就這樣了,無權無勢,無依無靠,還是個瘸子。可是蒼天有眼啊!讓我加入了聖教,獲得了神果,有了報仇的機會。可惜你們來的太快了,不然今天桉老虎的媳婦孩子都得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憋了太多年,這瘸腿老頭的傾訴慾望非常強烈。
「不過也沒關係,今晚解決了你們三個礙事的,我就去屠了整個村子,再去殺了桉老祥的孫子。那個老滑頭偷偷把自己孫子送走還以為我不知道,嗬嗬~一個都跑不了。」
瘸腿老頭越說呼吸越急促,說話間枯瘦的手臂一抬,化成了一條盤根錯節,醜陋無比的樹根,向著雨中站立的二人襲來。
靳虛沒想到這老頭說著說著話就突然動手,也太神經質了一點。
倒是身旁的小白一直保持著警惕,看危險襲來就要出手。
「唰~」
一道雪白的刀光閃過,搶在了小白的前面。
醜陋無比的樹根應聲而斷。
一名手持長刀,身穿玄色公服的黑髮青年出現在了三人中間。
「大夏七品打更人,徐謙!負責調查大桉村孩童失蹤一案,閑雜人等,速速退避!」
站在二人身前的徐謙高聲喝道。
說完,手提長刀就衝進了院中。
接著。
他就以更快的速度飛了出來。
「這老頭瘋了!他一個人竟然吃了三顆化生果!嗯?你們兩個怎麼還在這!」
靳虛:「???」
被粗壯的樹根抽飛的徐謙倒在地上,看到了還站在雨中的靳虛和小白。
「你們快去疏散村民,我來擋住他。」
小白:「???」
在地上的徐謙一個鯉魚打挺,又衝進了小院內。
他本是大夏皇朝,中州境內一個小門小派的弟子,他們門派也沒什麼高深的妙法,厲害的法寶,走的是以武入道的路子。
修鍊了幾十年,他師父又是託人情又是找關係,把他送進了大夏皇朝的打更人。
本以為端上了鐵飯碗。
沒想到沒資源沒背景的他,都金丹境了,混到現在也還是個七品打更人。
打更人分八品,一品大乘最高,八品練氣最低,想升品,除了實力更要功勛。
大桉村這個案子,同僚們都懶得接。
一個小小村鎮能有多大事。
徐謙抱著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的想法接下了此案、本以為憑自己金丹期的實力,這事肯定是手拿把掐。
沒想到這麼倒霉,碰見一個吃了三顆化生果的瘋子,雖然這人也活不了了,但是在他死之前肯定能把自己先抽成肉泥。
「再見了~翠香樓的小紅,再見了~迎春樓的香香,永別了~百花樓的杜鵑。」
在院子里的徐謙,艱難抵擋著樹根抽打的同時,還不忘在內心裡和自己的老相好們告別。
「希望門外那兩人能多疏散一些村民吧,我儘力多撐一會。」徐謙喃喃自語。
他雖然好色,但是不怕死。
穿上這身衣服那一天,他就有為百姓而死的覺悟了。
粗壯而又醜陋的樹根逐漸編織成了一個堅硬的木質牢籠,徐謙躲閃的範圍越來越小,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
院外,靳虛和小白對視了一眼,相顧無言。
這時余瑤兒拎著桉老祥從遠處施展飛遁之術趕來。
「公子,我感受到這邊有戰鬥的氣息,就過來了,路上剛好碰到這老頭,他說要找您,我就也帶過來了。」
靳虛點點頭,不明白為什麼余瑤兒也突然對桉老祥態度不好了起來。
桉老祥:「小道長,俺剛到家準備睡覺,突然來了小娃子,說是打更人的大人,來調查孩童失蹤一案哩。俺跟他說妖怪已經被解決了,結果他拿出了個盤子,比劃了幾下。說是村西頭不對勁,就出去了。俺就趕緊往這邊趕,您碰見那個大人了嘛?」
「嗯,碰見了。」
靳虛態度很冷淡。
「那...那位大人哩?」
桉老祥也察覺到了靳虛態度的改變,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在那挨揍呢。」
靳虛對著院子努了努嘴。
說完告訴小白帶著桉老祥離遠點,看好。他一會有事要問他。
「公子,我有急事要和您說。」余瑤兒說道。
「等會吧,人命關天,再不救院里那個,他就要被打死了。」
靳虛剛剛已經悄然把自己的金色靈力散布了出去,雖然他不覺得這麼一個小村子里能有媲美四仙宗老祖的存在。
但是,小心為上。
金色靈力散布,反饋給靳虛的信息,讓他覺得能打。
推開殘破木門,走進院子里,看到一個由樹根盤雜而成的木質牢籠,靳虛疾跑兩步,肩膀一撞,牢籠破碎。
「有機會得學個招式了。」
靳虛想著,看見破碎的牢籠中間,渾身是血的徐謙在那拄刀而立。
「你他娘的怎麼還沒走?」
徐謙嘴角帶血語氣嫌棄的說道。
「還能說話看來就是沒事。」
徐謙沒說話,咧開大嘴笑了笑,然後他就看見面前這個身穿藏青色道服,顏值只比自己「差一點」的小道士,走上前一提自己的肩膀。
一股巨力襲來,徐謙人已經飛在了半空。
「我啊草,老子是傷員啊!」
這是徐謙昏迷前最後一個念頭。
靳虛轉過身,面對著院里那顆榕樹,看痕迹剛剛那些醜陋粗壯的樹根,都是從這顆樹下延伸出來的。
「現在得談談你的問題了。」
靳虛右手張開,一道金色的雷弧在掌中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