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殺馬特少年

「靈根？是指靈能者的潛能嗎？」林弈心裡嘀咕道，「這東西還能人造的嗎？」

另一邊，降落的兩人還在繼續爭辯著，女聲振振有詞地說道：「這些名門大派哪個旗下沒幾家跨國公司，要是被它們的內門長老看上，一株人造靈根算什麼？你沒看到之前逍遙宗掌門人電視演講的時候說，修仙最重要的不是天賦，而是心性……心性你懂嗎？」

「心性？心性能當錢花還是能當丹藥磕啊？依我看，那個白鬍子老頭就是在PUA我們。」男聲嗤之以鼻道。

兩人一邊爭論，一邊朝著林弈藏身的地方走了過來——這塊巨石周圍沒有與之銜接的掩體，如果林弈選擇後退的話，那必然會被對方發現。

對方持有「飛劍」這種高速載具，如果進入追逐局面的話林弈完全沒有優勢可言；至於戰鬥，林弈也沒有十拿九穩的把握——這個地方和他認知里2030年的地球完全不一樣，他也猜不出這兩個年輕人能從身上掏出什麼樣的防身器具來。

如果是那種利用火藥作為擊發能源的老式槍械，林弈或許還能在對方開槍之前將其制服，但考慮到這個世界是存在著「修仙」概念的，萬一這兩個人身上還帶著一些「法寶」之類的東西，那赤手空拳的自己恐怕就討不到什麼便宜了。

不能和對方發生衝突，至少現在不行。

但如果就這麼走出去的話，大概率會被對方認作是流浪漢吧？在2030年的華夏，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應該會被送到救助站吧？或許情況還會更糟一點——直接被對方帶到警察局裡去也說不定。

要知道林弈可是沒有任何戶籍檔案和身份證明的黑戶，一旦真的被帶進了局子，那接下來的麻煩事可就無窮無盡了。

按照林弈的計劃，在融入人類社會之前，他首先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給自己搞到一個合法的身份，最好還是那種案底清白、平平無奇的身份——這對他來說並不算難，只要能搞到一台可以聯網的計算機，以他預先學習的黑客技術，完全可以駭入戶籍檔案庫，給自己偽造出這樣的一個身份。

兩人越走越近，眼看是要藏不住了，林弈略微思索了一下，主動從巨石後面走了出來，不急不慢地問道：「兩位是在找我嗎？」

突然出現的林弈把這一男一女給嚇了一跳，那名年輕男子當即就爆出了一句粗口：「卧槽，哪兒蹦出來的叫花子？」

這個年輕男子頂著一個花花綠綠的爆炸頭，緊身牛仔褲上掛著劣質的電鍍腰鏈，身體稍微晃動一下腰鏈就會發出丁零噹啷的碰撞聲，同樣緊身的黑色T恤緊緊地綳在瘦削的軀幹上，胸口處那個用塑料碎鑽拼成的骷髏圖案顯得格外醒目。

林弈腦海里自然而然地冒出來了「殺馬特」這麼一個詞，這是出自霓虹國「視覺系文化」的一種變種，這個年輕男子的打扮

他很清楚地記得，在華夏，殺馬特文化的流行時間應該是在2008年到2013年這五年裡，在2013年之後，殺馬特就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非主流小眾文化，除了一些發展比較落後的小縣城，基本上就沒有什麼會把自己打扮成這個樣子了。

從山下大片的農田、被廢棄的地鐵站以及遠處看上去並沒有太多高樓大廈的城市輪廓，林弈基本可以認定這裡絕非那些歷史上有名的大都會，甚至可能連一座三四線的城市都算不上。

這對於他來說，倒是勉強可以算是一個好消息。

另一名年輕女性的髮型倒是沒有這麼誇張，一頭暗紅色的長直發再加上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純色棉質衛衣，臉上的妝容也不算濃，容貌用人類的審美標準來說，大概算是還有點姿色。

當然，對於林弈來說，那就是「連皇女殿下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咳咳……」林弈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並沒有繼續開口，而是故作高深地打量著面前的兩人。

這時候殺馬特男子才反應過來，開口又是一句髒話：「卧槽，這荒山野嶺他媽的還真有人啊？你跑到這種地方來幹什麼？」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那個年輕女性卻是用力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哎，你扯我衣服幹啥？」殺馬特男子不滿地說道，「我看這個叫花子可疑得很，不像什麼好人！」

「你就沒發現他雖然穿著一身髒兮兮的衣服，露在外面的臉卻很乾凈嗎？」女生小聲說道，「頭髮也沒有油膩板結的跡象，不像是那種很多天沒洗澡的流浪漢……而且，他都站到我們面前，我們也沒聞到什麼異味……」

聽著女生的分析，林弈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這個女人有著相當過人的觀察力，對自己來說算是一個危險因素，如果可以，他更傾向於選擇滅口。

當然，滅口得在套出足夠多的情報、且確定對方身上沒有什麼厲害的保命道具之後。

一把將殺馬特男子拉到身後，紅髮女生身體微躬，對林弈作了一個相當不標準的揖，用畢恭畢敬的語氣問道：「這位前輩，請問我們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嗎？」

「前輩？」林弈心中一動，看來這個女人是真的把自己當成那種修仙門派出來暗中挑選弟子的大佬了。

那倒不如將計就計，利用這個女人的誤會，讓這兩個人給自己提供一些「小小的幫助」。

大不了把這兩個人的利用價值榨乾，然後再滅口。

對於人類這個種族，林弈雖然不像同族那麼怨憎，但也不會帶有任何多餘的感情，只要計劃能夠順利進行，連他自己的性命都在所不惜，更別提兩個不起眼的普通人了。

林弈還是沒有說話，視線繼續在紅髮女生的身上打量。

但和色狼那種猥瑣的眼神不同，紅髮女生只覺得這位「前輩」的視線就好像是在審視一件沒有生命的事物一樣，表情雖然十分平靜，但目光銳利得就好像一把刀子，要將自己里裡外外剖分開來一般。

「真的遇到高人了！」紅髮女子內心狂喜，同時表現得更加謙卑了，深深地低下腦袋，緊盯著自己的腳尖。

「你們剛才是在駕馭飛劍，對吧？」林弈終於開口了，話剛出口，紅髮女子便搶著回答：「是的，前輩，我們剛在飈……啊不對！我們是在練習飛劍的駕馭技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