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蝴蝶效應
「很好，我就喜歡你這種桀驁不馴的樣子。」
顧諦嘴角一撇，轉身就走，以行動來表示自己態度，他拒絕跟這傢伙說話。
清景眉頭微挑，心情略有起伏的他，此刻倒是比初見面時好相處了，兩人勉強稱得上是共患難過，認可略有加強。
兩人各自持著刀劍，一前一後地沿原路回返，但還沒到跟江芷薇分開的岔路口，若隱若現的金屬鏗鏘聲，便傳入耳中。
清景臉色突變，看向顧諦道：「不好，他們可能真出事了。」
他撂下這一句話，腳下加快步伐，施展輕功提縱，足尖點地，很快就沖了出來，看得顧諦一愣一愣。
「你這傢伙這麼激動幹嘛，趕著上去挨打嗎？人家芷薇可比你厲害多了。」顧諦心中腹誹，但也是加快腳步，儘力跟上清景。
不過。
缺乏精妙輕功的顧諦，這方面，的確遜色清景不止一籌。
等他追上清景時，那傢伙便已迫不及待地出手，加入戰局，與一灰袍人戰作一團。
跟清景一樣，灰袍人同樣使刀，卻有著別具一格的凌厲風采，其手中長刀映照著壁上火把，流轉出一抹昏黃黯淡之光。
但可惜，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
在兩人並不算默契的配合下，江芷薇長劍挽花，光影流轉，清景古刀橫空，莊重堂皇，結局已然註定。
待顧諦正式走到跟前，對方便已被江芷薇挑飛兵刃，並卸掉手臂關節，使其失去了戰鬥能力。
顧諦也沒太在意這個傢伙，他環視周遭一眼，最後目光落定到江芷薇身上，嘆息出聲：「芷薇，言香主他……」
雖然猜到了大概，但詳情卻還需要詢問。
江芷薇好看的眉眼失落垂下，她半自責半懊悔道：「是我的錯，我沒能保護好言香主。」
「洗劍閣的門人本就不善保護，你無需在這方面自責，言香主會遭此劫，也是他自己沒用心修鍊的代價。」顧諦輕聲安慰了一句，隨即，他又看向被拿下的灰袍人。
「這傢伙又是誰？」顧諦問道。
剛剛「六道輪迴之主」已經給過通知了，被關押在另一側的譚文博已死，印象里，應該是沒有這般意外才是。
清景出力壓制著灰袍人，也看向江芷薇。
「我也不清楚此人身份，但我跟言香主一路順風地來到關押譚文博大俠的密室后，所見到的人就是他。」
江芷薇輕聲開口，眼神略顯黯淡。
「但因為沒有得到『六道輪迴之主』的確認，所以最後我留了個心眼，在帶著人出密室的時候，有意關注這個人。」
「果不其然，他的確是在我們放鬆戒備的時候出手了。」江芷薇說到這裡，略微一頓，貝齒輕咬下唇。
顧諦和清景瞬間明白，意外就是出現在這裡了。
「出手的人，不止是他，暗地裡還潛藏著另一個傢伙，有的石壁背後是空的，真正的譚文博大俠，已經被奪心丸給控制住了……」
言無疆就是死在這個過程。
江芷薇語速很快，回憶著敘述先前經過，顧諦心中漸漸刻畫出完整的結構脈絡，也明白了大概情況。
他心底一沉，不由得擔憂張遠山那邊，會不會也出現問題……蝴蝶效應的理論，顧諦自然是清楚的。
顧諦看向江芷薇，又詢問了有關任務完成提示的問題。
雖然他已經知道詳情，但還是引導著話題，揭露「只有已經完成支線任務過後，才能看到隊友是否完成的提示」這一條件。
「不知道張師兄、戚姐姐他們怎樣了，到現在也沒有通知。」江芷薇擔憂出聲道。
根據經驗，張遠山那一條路上，程永、丁長生兩位大俠，應該也是被分開關押，並已經服用奪心丸，被控制了的。
屆時，他們遇到的事情，很可能會再次上演。
顧諦看著江芷薇，剛想開口，打算寬慰幾句，並提議再次上路，便又聽到清景有些急切地出聲。
「喂，喂，你這傢伙怎麼了，給我振作一點啊！」
江芷薇和顧諦連忙扭頭，只見清景正一手提刀，另一隻手則是搭在灰袍人肩上，那人此刻軟趴趴地癱倒在地，似是已經斷氣。
顧諦當即問道：「你們沒檢查他口中有沒有毒藥嗎？」
「不，我已經檢查過了，但……」清景答道，卻又不清楚緣由，性格使然，整個人又是急躁起來。
「再檢查一下吧，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具備價值的東西，有或沒有，我們也都該上路，不能繼續在這耗下去了。」
顧諦總結道，這得到江芷薇和清景的一致認可。
最後選擇動手摸屍的，是頗具江湖經驗的顧諦本人。
他跟妖女廝混許久，對於各種三教九流，不可謂不熟悉，這方面，的確是比清景他們強。
顧諦小心翼翼地摸索著，以防屍身留存毒素一類後手，最後收穫入手了一個小巧玲瓏的藥瓶，裡面大概四五顆藥丸。
考慮到隱皇堡的經歷，清景和江芷薇認為，那很可能就是奪心丸，亦或者是一些回氣傷葯——他們對此都不甚在意，最後被顧諦給收下了。
「等任務完成之後，交給『六道輪迴之主』看看吧，如果有價值，那就換掉賺取善功。」顧諦如是道。
顧諦收好藥瓶，正好對上盯著奪心丸的江芷薇，她若有所思，突然輕咦了一聲，道：「說起來，既然程永幾位大俠，已經被『奪心丸』給控制住了，那隱皇堡堡主為何還要關押他們？」
顧諦眼神跟江芷薇交互，順著思路，替她說出來那個答案：「自然是為了布下陷阱暗害援手的！」
但這個援手不可能是他們！
陷阱真正針對的對象，是程永他們本來的後手！
「既然如此，那張師兄他們……」清景也想通了問題，隨即開口道，「我們這條路線，是隱皇堡的隱秘布置，如果真的存在這樣一批援手，他們應該會跟張師兄等人撞見才是。」
事實上正是如此，顧諦眼神微微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