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器官記憶

325器官記憶

一粒星,慘白地閃爍在詭異無邊的深黑里,白色的光芒時而放大,時而幻動。那星光的針芒,一下一下地扎出雙眼的疼痛。

忽然,它一個爆炸,頓時炸出滿目奔涌的海浪,撲面洶湧,在四周劇烈地搖晃和咆哮,一些顛倒混亂的金屬物,在晃動中不斷地閃爍著破碎的死光,天地顛倒,一種令人恐怖的嘶叫聲箭一般直刺雙耳......

驀地,那嘶叫又突然間遠去,只剩下單調的一浪一浪的水聲,在耳畔撩撥......

「出來了!呼吸!睜眼!!你能看到天空和海面!」一個男人遠遠的聲音,自那水浪聲中,飄渺地傳來。

天空?海面?那該是另一個世界吧?有多久了?恍若隔世......

殷嚀掙扎著想看,想睜眼,然而四肢百骸在那一刻,卻沒有絲毫的力量與知覺。只是痛,痛得她眼中發黑。整個身體與神智化入那黑的深處,再驀地一個擴散,滴入水中,如墨般漸漸盪開,再抽出線條,分出顏色,緩緩地繪出了某些真實的細節:

首先,是殷十七仰面倒下的蒼白面頰,接著,是擺放在一盞無影燈下的漂浮冰盤內一堆飲血的紗布。再下來,開腹的刀口處,血肉碎爛,一台懸磁浮手術機器手正在那裡織布機般地用納米「藍光線」為殷十七的身體快速縫合,還有,一雙戴著藍光手套的手,正伸入剛剛打開的密封盒,盒裡,赫然擺放著一些詭異發紫的器官。有心臟,有雙腎,還有肝膽脾肺......

「他需要多器官移植。可要處理排異反應,會很棘手。」一個男人的聲音,伴著那手術一步步的操作,低沉響起:「我嘗試了另一種可能。由於十八區的核爆炸炸斷了海底電纜,『玻璃冰』融冰實驗中一具正在解凍的冰屍因暫時斷電而出現了不可逆轉的腦死亡,但他其餘器官在此之前都已融解復活,所以,這既是噩耗,也是機會。還記得嗎,那兩具古代冰屍的細胞很特殊,它沒有因急凍而破裂,事實上,我在實驗中還意外地發現了它的另一項異能,那就是---它不會對人類的機體產生排異反應,這就如同萬能血型,可以隨意輸給任何人。所以,現在正如你所見,你的哥哥目前正在被移植的所有內臟器官,都來自於那具古代冰屍,他用掉了那古屍體內7o%的器官,能想象嗎?這一切有多麼的奇異、刺激?!!」

「我只關心這一切之後,是否會有什麼不可預期的後遺症。」殷嚀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這個嘛,呃,抱歉,我也很想知道。」

「......」

詭異的藍光,一條一條輕顫著閃動在模糊不清的血肉中。

殷嚀突然一陣頭痛欲裂。

眩暈中,高一蘅陰笑著的臉從高處壓來,停在了離她很近的地方,近得甚至有些放大扭曲,連聲音,都在嗡嗡沉悶,有些不太真實:「你瞧,我已經踐行了自己的諾言,你哥哥的命是我救的,現在,該需要你來說點什麼了。我真想聽聽,你所知道的那些秘密,究竟值不值得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說吧,說吧......關於一切,你所知道的一切......」

她皺眉、胸悶,急迫地加深著自己的呼吸,在似要溺死的恐懼中不斷掙扎。就在她掙扎中的側頭一瞥,卻見有數根透明的封閉管道,正從自己的臂彎中延伸出來,其間,汩汩地流動著紅色的液體,是她的血吧?她的血,就這樣被無聲無息地抽向了另一個封閉艙中。

「不要試圖去做蠢事,無論是欺騙還是隱瞞,都會讓你生不如死。當然,我並不會對你本人怎麼樣,頂多就像現在,為了能成功解凍剩下的那具冰屍,不間斷地抽取你的血液,把你當成了一台廉價的造血機器,但是你的這位哥哥,很抱歉,我會毫不猶豫地把那些並不屬於他的器官,再重新挖出來。是的,我保證,會挖的很快,快到連他都不來及感覺疼痛......」這是高一蘅的聲音,依舊那麼的不緊不慢,彷彿在無比誠懇地與人談心。

「呵呵,說得我好害怕啊。想知道那個被凍在冰里的古代帥哥的手裡,為什麼會拿著我曾經用過的飛鉤嗎?想知道機關算盡的趙恆,又為什麼會變成那個鬼樣嗎?」她拼盡全力地張口回應,雖然聲音明顯虛弱,但欽佩地看到自己依然能夠氣定神閑地抬起那條插滿管道的右臂,用手指,輕輕地捏了下銀髮男人的臉:「放心,我會跟說書似的說給你聽,所謂秘密嘛,就是用來出賣的。不過在這之前,先幫我烤個羊腿來吧,美人我餓了。」

是的,她要吃,她必須吃很多很多的東西,她得活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突然仰面一陣大笑,笑罷再低下頭時,高一蘅的臉,不知何時居然變成了殷十七!

「哥哥。」她聽到另一個空間的自己在喃喃輕喚。

「嚀,誰能想到,你能想到?還是他能想到?我居然會因為器官移植而擁有了異能!!哈哈哈哈!!這是什麼?就是你們在漢未三國所遇到過的巫靈界的咒術嗎?」話說間,殷十七的金屬爪望空中一揮,只見一道奇異的彩色光影,夾雜著呼嘯的尖銳,轟然衝出,直接將十米開外的牆壁打出了一個震耳欲聾接近倒塌的巨洞!

不,天哪,殷嚀只覺得背上陡然一陣寒顫襲來,冷得咬牙。這是什麼狀況?居然是真的巫靈咒術?!!但,怎麼可能?夢嗎?!如果是,現在就醒來!!醒過來!!

「看,這是你用了整整一年的自由和鮮血,為我換來的。」殷十七緩緩地轉過目光,用那雙陰鬱卻又暗爍華彩的雙眸,意味深長地凝視著她:「不該慶賀嗎?等等,為什麼你一副震驚得好像見了鬼似的表情?」

「哥哥!你根本就不明白啊!那兩具冰凍古屍,一個叫作万俟傷,一個叫作葉天鑲。葉天鑲是寄生在趙恆身上的那個紫嬰魔的父親,而万俟傷,則是深愛著葉天鑲的魊界界主。據我所知,你體內的那些器官,全都來自於那個万俟傷!」殷嚀有點急了。

「那又如何?」

「又如何?万俟傷不但身懷巫咒異能,而且、而且他性格古怪,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同性戀!既然哥哥能通過器官移植,獲得他的咒術,那、那會不會也影響到你的性格?還有,萬一你也成了那個同......呃,哥哥......你......你可是殷家的獨子啊......」她有點結巴,表情也有些糾結。

「獨子怎麼了?」殷十七突然一個斂目,眸光深沉地看住她。

「要、要是你因此變成了同性戀,不娶老婆......不生孩子,那殷家......豈不絕後了?」殷嚀眨巴了下眼晴,望著這個足是令也有些膽寒的哥哥,說得有些吞吞吐吐,怯怯遲疑。

殷十七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半晌,嘴角方才緩緩地扯出了一抹陰鬱而淡定的笑:「生孩子?不,我對孩子沒什麼興趣。我們可以不要。」

「我們?哥哥,你指的是?難道你......心裡已經有人了?」殷嚀不禁抬起頭來,忍不住得滿眼疑惑。

「對,有人了。有了很久,」殷十七回答的很淡定,只是琥珀色的雙眼,不知何時已如蹤跡隱秘的暗獸,在看著她時,漸漸地黑沉起來:「我確信她是個女人,並且確信,她是我的。」

「啊,真的?太好了!」殷嚀禁不住雀躍起來,她的哥哥,終於找到了心之所系的歸宿!

「所以,同性戀?你大可放心,在我眼裡除了她,根本不會再有任何人。」殷十七的聲音,如伏夜的魔,深沉而幽緩。

「嗯!!」殷嚀興奮地點點頭,又忽然想起來什麼,撅了下嘴,故作吃味不爽地道:「喂,什麼嘛,什麼叫作不會再有任何人,那我呢?在你眼裡,難道連我這個妹妹都沒有了啊?!」

「你?至於你么,」殷十七那張英俊卻一貫威嚴陰霾的臉上,忽然綻開了一個意味古怪的笑。那笑意,一直蕩漾到他深邃陰沉的眼底,在那裡轉而掙紮成了一抹恨恨慢慢輕輕淺淺的無奈:「老實說,我能給你的已經不多了,無論是耐心的等待,還是自虐的容忍。」

啊?這話是什麼意思?殷嚀呆了呆,哥哥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呢?自己這是哪句話把他給得罪了啊?耐心和容忍?等等,這個嚴厲苛刻的哥哥,在他的字典里有過這兩樣東西嗎?

她正自疑惑,面前殷十七的眼晴卻在這時陡然一紅,瞬間布滿了殺戮猙獰的血絲。驀然,伴著一聲高亢的慘叫,殷十七的那十根金屬手指,不知何時、何故,已在某個時空轉換的瞬間深深地扎入了一個白衣人的體內,那人頭戴隔離防護鏡,正低著頭,痛苦而不敢置信地看著受傷的腹部,突然,那隻探腹而入的手,猛地爆發出一道極為強勁的流光,炫著五彩的煙花,竟如炮彈般將白衣人轟出了數丈之遠,再一片血肉飛濺地倒下,而殷十七懸在半空的那隻手裡,還抓著一團濃烈駭人的腥紅內臟。

角落中的攝像頭閃了閃紅光,突然拉響了尖銳的警笛和提示音:「請注意,請注意,六號艙出現破壞性暴力,六號艙請求防暴支援,請求關閉動力防護牆,請求機器警備。」

殷十七置若罔聞地青紫著嘴唇,嘴角帶笑,目光詭異地從一座半開著的保溫艙里翻身出來,再一步步來到躺在封閉艙中的殷嚀身邊,伏身看著她,幾秒后,嘴角突然冰冷地一抽,金屬爪「啪」的一下覆到罩著她的透明艙蓋上,緊接著,一股灼目的光芒濺著火花,在他掌中綻放,他的指尖摳動著在透明艙蓋上划動,很快,便整個被他破體而入,猛地拽飛了頂蓋,在與殷嚀四目相對中,伸出手去,無比堅定地從她身上一把拔掉了那幾根流動著血液的導管。頓時,四周響起了更加尖銳的警報聲,無數的燈開始抽瘋似地狂閃,無數的人在實驗區內外奔跑,無數的嘈雜,無數的機器人......

「呆了一年多,也該出去走走了。」殷十七伏在她的耳畔,輕語。

她微笑,抬起雙手,摟在了哥哥的脖頸上。

她知道自己有多虛弱,長期的貧血和缺乏運動,甚至讓她已無法站立。但她相信,眼前的這個人能夠帶著自己劈荊斬棘地走出去,離開沉沒島,回到城市中去,回到正常人中間,從此,遠離冰冷的導管,呼吸自由的空氣......

於是,一路劇烈的顛簸、槍火的飛濺、駭人的屍體、破碎的金屬物......

還有,哥哥那雙可怕的殺紅了的眼......

眼前的一切,在晃動中開始模糊,直至,斷電般的一黑。

黑,真的很黑。

只是,黑絨色的中間,漸漸地,似乎有光在閃。

那是什麼?

她用力睜眼,想從虛弱的眼縫中將那光點看清。待到真的看清時,才明白,鋪開在眼前的是夜,那閃爍的光點,是真的星星。

星空嗎?

一陣夜風,清涼涼地吹來,好冷。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髮絲在風中拍打著面頰。

一秒、兩秒、三秒......漸漸,隨著目光的移動,她終於明白了眼下的場景:她居然躺在一座高樓的樓頂天台上,身下......是一把舒適的躺椅,身上,蓋著溫暖的毛毯。遠遠的周圍,是城市中慣見的閃爍霓虹。

一個高大黑色的人影,正背對著她,站在天台護欄旁,面向高空,遠眺著夜色。

閉目,靜了一下,將剛才那些紛亂的,自腦海中跳躍而出的噩夢碎片整理了一下,半晌,方才無語地確定,這些噩夢,居然都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存在。

沒錯,哥哥擁有了咒術異能之後,經過精心謀划和嗜血的屠殺,終於帶著她逃離了那座隱藏在海底的沉沒島。他們應該是回到了殷氏,這天台周圍的夜景現在看看,還真是熟悉,只是,為什麼她會孤獨地躺在這兒?

她試著在躺椅上動了動身體,卻詫異地發現,自己好像痊癒了,身體並無一絲虛弱的跡象,彷彿又回到了從前的自己。

「醒了?」那天台護欄邊的黑影轉過身,看向她。

殷嚀一動不動地仰起臉,也看向對方。殷十七的輪廓在夜色的黑暗中,如地獄的魔,偉岸而殘忍,給人以無比強大的壓迫感。

「恩。」她輕輕地應了一聲。

「那就走吧,讓我們離開這兒。」殷十七拎起腳下一隻沉甸甸的裝備袋,從裡面拽出一副三星八爪鉤。

殷嚀起身而立,走到天台的護欄旁,看向樓頂下方那些燈光奔流的城市大街,目光禁不住疑惑了一下,轉眼,望向身邊人:「等等,離開這兒?這兒不是我們殷氏集團的長安大酒店嗎?哥哥你還想去哪兒?」

殷十七聞言微微一個冷笑:「殷氏集團?不,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殷氏了。」

「......什麼意思?」殷嚀突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不但沒有了殷氏,也同樣,沒有了趙氏。」殷十七目光深深地道:「其實這一切的發生,我早有預料。我們在海底這一年的時間,沒有虛度,可別人,也不會虛度。我失蹤了,趙恆又變得面目全非,有野心的人,又怎麼可能放過這樣的天賜良機?不過,我總得親自回來證實一下,所以才帶著你回到這兒來看看,剛才,就在你熟睡的時候,我用密標召來了一個人,他帶來了一套令人驚奇的資料。想知道十八區一戰,最後的贏家究竟是誰嗎?」

殷嚀立在黑夜的陰影下,突然覺得樓頂上的風,開始邪冷起來:「是誰?」

「是破。」殷十七與她四目相對,聲音如魔魅般低沉陰冷:「他十分果斷地吞併了殷氏,並且,因為他之前在趙氏設有很深的伏筆,有一群誓死追隨的下屬,所以,趙氏也崩潰了,一分為二,一半落入破的掌控勢力,另一半,因為有寄生在趙恆身上的那個怪物相助,很快就落入了檀宮的手裡,那小子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在檀羽那個老狐狸的調~教下,居然也有模有樣,一連吞併了好幾個黑幫,把自己的勢力範圍,向東南擴大了兩倍還多。所以,現在的江湖是檀氏和蘇氏的天下。」

殷嚀全身的血流正在隨著哥哥的聲音,一點點地變冷,變緩。她不可置信地僵直著身體,隔著夜的迷霧,探究地望進他的眼底。

「等等,」她疑惑的聲音,多少有些難言的乾澀:「蘇氏?」

「蘇選,現在就坐在這棟酒店的ceo辦公室里。他取代了我。不過,真正的決策者,從來都是他的主子---破。作為一個頂級殺手,這個男人並不想成為一個拋頭露面的風雲人物,只要能手握乾坤,誰坐在帝王的寶座上,對他來講都不重要。」殷十七的目光,移向遙遠的夜空深處,喃喃:「一年啊,僅僅一年的時間,他就做到了我需要十年才能做到的事。不得不說,這個人,很厲害。厲害得完全超乎我的預料。」

「可是哥哥,你......真的確定嗎?破,他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吞併殷氏?殷氏有那麼多的秘密,那麼的制衡機制,還有那麼多忠心耿耿的屬下,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會被他掌握在手?」殷嚀依然覺得不可思議。

「原因很簡單,殷氏的aif核心密碼庫被他破解進入了。進入那裡,就意味著,他可以洞悉殷氏的一切秘密,也等於是進入了,核心控制台。」殷十七的腮幫,冷冽地硬了硬。當初,他之所以故意引誘破進入aif核心密碼庫,是想利用這個男人,為趙恆添亂,兩強相爭,自己這個漁翁才有機會獲利。沒想到,破的命還真是硬,居然沒死!結果,反倒是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

一絲苦笑和惱恨,同時掠過殷十七的嘴角,又倏然而逝了。

「但是,aif核心密碼庫不是只有哥哥你才能進去的嗎?!!」殷嚀還是搞不明白。

「不,不只有我。」殷十七從夜空的高處收回目光,再次看進少女的眼晴:「還有,你。」

「我?」殷嚀聞聽,一臉的猶疑不信,驚詫不已:「跟我有什麼關係?aif核心密碼庫,我根本都不知道它在什麼地方。」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死了,你的電子郵箱里,就會出現一個地址,它會告訴你,核心密碼庫的具體位置。能夠開啟它的只有我,還有你的氣味。」

「氣味?」

「對,氣味由無數的分子排列組成,每個人身上的氣味,都不相同。它比指紋更具識別特質,而且,很難複製。」殷十七說的很慢,很認真:「現在,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破,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殷嚀點了點頭。她的確很想知道,面對如此高難度的氣味識別,破到底是如何成功解決的。

「其實要說起來,很簡單。他有預謀地跟你同居,然後,每天晚上,趁著你熟睡的時候,收集你的氣味,然後拿回實驗室里去分析解構,由於氣味分子很渙散,易逃逸,所以這個過程,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完成。」殷十七的聲音,極度沉穩、冰冷和凌厲。

殷嚀只覺得意識被轟地一聲炸成了空白,全身又唰地一下被冰凍成了木然。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破,跟她同居在一起,居然是有目的的?他......為什麼,要這樣殫精竭慮?為什麼要欺騙?滅掉殷氏,是他一直以來的計劃之一嗎?那他有沒有考慮過這樣做的後果?現在的她和他,又如何才能回到過去,重新擁有一個共同的未來?

「不,我不相信。」她突然搖頭,目光忡怔地佇立在冰冷的風中,喃喃輕道:「我不信。他怎麼也不會騙我。他,不會做那樣的事。」

殷十七低了低眼帘,嘴角,寒徹心脈地抽搐了一下。

果然,你寧可相信那個男人,也不肯相信我嗎?可是現在,應該到了讓你看清一切,讓你為之疼痛的時候了。因為只有痛,或者才能讓你明白,在這世界上除了我,不會再有任何人能為你帶來安全、溫暖和可以依靠的肩膀。

所以,狠狠地痛吧。把那個人,從你的心裡血淋淋地一把撕去!至於那顆心,無論它再怎麼殘缺,我都會要!!

「如果你確信,自己真的了解他。那麼,我建議你最好親自去問。可以問他,也可以問問他身邊的殷子楓。呵呵,沒錯,他並沒有留在另一個時空,他回來了,看樣子,這件事你也早就知道,」殷十七伏在她的耳邊,和著冷冽的夜風,噩夢鬼魅般地說:「不過你並不知道,這個最可信賴的師兄,現在已是破的左膀右臂,所有吞併殷氏的陰謀計劃,他都有參與,而且還居功至偉。我剛才所說的一切,他比誰都清楚,你完全可以向他求證。」

殷嚀身體禁不住地一個冷顫。冷得幾乎忘記了呼吸。

夜,籠罩著她,徹天徹地的陰寒。

師兄?!!師兄和破聯手嗎?聯手吞併殷氏?!

「怎麼,膽怯了嗎?」殷十七負手,蛇一樣地瞥視著她,陰森森地笑:「整整一年。難道你就不想去見見,那個曾經跟你無比相愛的男人?他現在可是叱詫江湖,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是真真切切的鑽石王老五。眼下,他就在這酒店,剛結束了一場會議,應該還沒有離開。不妨去問問他吧,去證實你想證實的一切。」

殷嚀一動一動一言不發地看著殷十七,突然,她下定決心般地猛然間眼神一凝,點點頭,在拿起飛鉤,拋繩而下,飛身躍去的同時,吐出了堅定的一個字:「好!」

殷十七目送著她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夜幕的影中,嘴角,漸漸地彎起了一絲低斂陰霾的詭笑。

不愧是我的女人,很勇敢啊。

只是,你真的確信自己,已經準備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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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咒之江湖有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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