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詭譎雲頂

329詭譎雲頂

蘇氏集團,長安大酒店。在鑲嵌著黑水晶地板的辦公室內,破,正盯著手上的一疊絕密材料,無語凝思著什麼。桌案上的那台光體成像對話器突然閃起動了提示光,他抬手,將手指按在閃光的感應鍵上,一道光束立刻呈倒三角形射出,光幕上,現出了血微那張桀驁不羈的臉。

「主人,」血微向旁側斜乜一眼:「貨到了,3號膠囊。」

破的手指,離開感應鍵,光幕瞬間消失,他無語地按下了桌面控制板上的另一個鍵。左邊牆體前的一處黑水晶地板,閃出一圈正方形的光環帶,接著,隨之從地面下緩緩升起了一座透明光體廂。

裡面,站著一個黑衣筆直的女人。

一絲不苟的光滑盤發,金絲邊的眼鏡、刻薄的嘴唇和無比高傲的下巴。

這些標誌性的特徵,只有一個人可以同時擁有,那就是---程珈藍。

破,坐在靠椅上,無聲地轉身,凝視對方。

站在光體廂內的程珈藍,用她慣有的極為挑剔的目光掃了掃四周,聲音,依舊刻薄而挑剔:「二少爺,你最近的生活真是有失水準。牆上那副倫勃朗范萊因的《加利利海風暴》向左掛歪了1厘米,至於你桌上的那盆蓮瓣蘭,是不是也該澆點水了?」

「藍姨對生活的要求,還是那麼精準、苛刻。」破側頭,眼瞅著她,同時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手指間的一支筆。

「現在。讓我們直入主題。」程珈藍的唇角,微蘊著一道冷峻的紋路。

破,點點頭,思忖了幾秒之後,方道:「我用了一年的時間,對雲頂事件進行了全面調查。」

「失望嗎?」

「失望。」破,靜靜地看著她。

「這麼說,你已經拿到了確切的證據,證明我參與了雲頂的摧毀行動。」程珈藍挑眉,彷彿一個設了難題的考官,終於等到了學生的答案。

「是。」

「其實,你不必對夫人被擄為人質一事,感到內疚。你的確為她居住的雲頂,設計出了一套非常完美的電子警戒和遁形系統,它從設計理念到計算精度,從安裝配置,到雲應用的嵌入,可以說是無懈可擊。我們組成了一個龐大的解構科研小組,也沒能從中找到絲毫破綻。」程珈藍清冷著她獨特的嗓音,帶著些讚許與肯定。

「所以,你們只好從人入手,實施策反。」破,垂眸,開始往杯里傾倒紅酒。

「剛開始,我以為蘇選,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程珈藍瞥他一眼,再挑釁而不屑地笑了笑:「可是沒想到,你連他都隱瞞。這就是所謂的生死兄弟?」

「江湖上,有兄弟這回事兒嗎?」破低垂的睫毛,很是清冷。

程珈藍聞言不覺一怔。隨即失笑。果然,是個狠角色。

「不但他不知道雲頂的存在。原本,你也不該知道。」破的聲音,像冰椎一樣,犀利而寧靜。

「沒錯,儘管我服侍了夫人十幾年,可你卻從來沒有給過我應有的信任。又怎麼可能,讓我知道?」程珈藍仰了仰清高的下巴,嘴角依舊泛著冷笑:「但我還是買通了雲頂里一個負責守衛的絕頂高手,並且通過他(她),複製到了控制雲應用的嵌入密碼鎖。」

「沒錯。不過,想知道被你們買通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嗎?」破的笑容,忽然泛起一絲詭異。

程珈藍聞言,不覺臉色一僵,有些不自然了。

「你一定很想知道。不過可惜,雖然看上去,你是整個雲頂摧毀行動的核心領導者,但在你的背後,其實還有一隻手。在這隻手的左右下,你只能像傀儡一樣發號施令,卻無法得知整個摧毀程序的細節與j□j。原因,很簡單。因為你沒有那個能力。」破,將目光從她的臉上漠然移開,投向了牆上的那副《加利利海風暴》油畫,聲音平和,就像在談與程珈藍談論這副世界名畫的繪畫技巧和內在寓意:「有能力做到這一切的,是個異常出色的執行者,應該是他(她),出面策反了那個絕頂高手,也是他(她),破解了雲應用的嵌入密碼。我要查你,其實半個月就夠了,但要把你這根線上穿著的每一粒珍珠都要找到。這難度,是有點大。」

「那麼,你找到了幾粒珍珠?」程珈藍的嘴角,依然笑掛譏諷。

「整個雲頂摧毀計劃,涉及到十三個人,目前,已被處死了十個。除了你,應該只剩下幕後的那隻手,和那位神秘而出色的執行者。」

程珈藍的目光,剎那間,詫異到了驚艷的地步。

她死死地盯著破的臉,好像突然間,看到了一顆無比倫比的極品鑽石,眼裡充滿了不可置信的光芒。

破,並沒有理會她的表情,而是懶洋洋地旋轉了一下座椅,伸手點了一下桌案上的溫感控制面板,在上面滑動的一下手指,調出登錄界面,輸入密碼,確定。

黑水晶的地面上,隨即又緩緩地升起了一座白色的光體冰棺。裡面飄渺著陣陣寒氣,一個全身血肉稀爛的人,冷庫中上鉤的豬肉一般,被弔掛在那裡,這個人,少了一隻眼珠,身上基本看不清器官部位,唯一能夠辨識的,是一頭染著暗紅的長發。發梢上結著冰凌,和血,混在一起。

這是個女人。

「她,就是那個被買通的絕頂高手。藍姨,你也許不認識她,不過她的赫赫威名,你一定如雷貫耳。」破的目光,緩緩淡淡地轉向程珈藍:「余似,江湖人稱:閻羅殺。22歲。未婚。金手指榜單上,我排名第一,她是第二。」

程珈藍在聽到余似這個名字的剎那,徹底僵住了。

破,為了在潛入沉沒島期間,能確保安夫人的安全,居然能找來如此頂級高手,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能力,已遠遠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

「余似不屬於任何門派,一向神出鬼沒,任性而為,我甚至找不到她性格中的缺陷。」破專註地看著冰棺里的那具「凍肉」,目光卻似乎望向了遙遠的某處:「為了請她幫忙,動用了很多非常手段。所以,我至今也想不明白,那個執行者究竟是用什麼,收買了她?」

程珈藍綻起一絲苦笑:「你覺得,我會知道嗎?」

破,沉靜地回眸,看她一眼:「那就問個你知道的問題。藍姨,你跟了我媽媽十幾年,最終卻選擇了背叛,為什麼?」

「為什麼?」程珈藍看著破,突然從胸腔里顫抖出一陣桀桀怪笑:「你認為什麼樣的女人,願意為一個瘋子,做十幾年的奴僕?願意將自己的青春年華,全都埋葬在那個令人窒息的故秋園裡?!」

「僅僅如此?」

「不僅如此!」程珈藍的目光中,突然射出一道瘋狂的毒蠍似的光來:「我恨她!因為,她有人恨,而我,卻沒有!」

破,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沒有人恨我。呵呵,你能懂這種感受嗎?!你活著,活著的生命里卻只有無邊的寂寞和孤獨,你沒有愛,也沒有恨,你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而活……」程珈藍的聲音,越來越弱,目光怔然,失神。

「不,你知道,你一直在為了身後,那個操控你的男人而活。」破的手指,在酒杯邊沿上,輕輕滑動:「只是,這麼多年,你累了。你為他付出了太多,多得不能掙扎,多得渴望解脫。所以,你在他面前自告奮勇,要做摧毀雲頂的主導人,你要把我媽媽,親手交給趙恆。只因為這次,你想讓他永遠記住你的價值,同時,也想讓我儘快了結你的性命。你死了,就會從此解脫,不會再心生妄想,也不會再,被他拋棄。」

「住口!!你、你怎麼會、知、知道……」程珈藍的身子,猶如觸電般地驀然一顫,望向破的眼裡,寫滿了震驚與不信。

她久久地望著他,好像要這麼,望上一輩子。

半晌,才愴然一個苦笑,呵呵不停,越笑越大聲,最近笑得近乎歇斯底里。

終於,最後一個笑的尾音,在寂寂的空中,散去。她絕望地,緩緩地,吐出了輕輕的一句:「原來這世上,肯研究我,肯了解我的那個人,居然,居然是你……是你……只是你……」

「老土很幸福。他到死都以為,你愛的是他。他到死都覺得,愧對於你。」破的聲音,沒有絲毫情感上的起伏。

「我愛他?!呵呵呵呵!!其實你們所有人,你們全部的人,又有哪一個認為我們般配了?沒有人!!根本就沒有一個人!!他就是個傻瓜!白痴!一個成天用九毛九分錢來過日子的吝嗇男人!土得掉渣一毛不拔不懂浪漫的鐵公雞!我憑什麼要愛上他?!我憑什麼愛上這樣一個男人?!!我憑什麼要給他生孩子?!你說,你說啊!!」程珈藍睜著紅通通的眼,激動吶喊。

破一動不動地沉默了幾秒,終於,動了動嘴唇,微微地,現出一道寒冷的裂縫:「你該去質問那個讓你嫁給老土的男人。只是,你敢嗎?」

程珈藍聞言,瞬那間便空洞了泛紅的雙眼。怔怔,無語。

「藍姨,你走過的每一步,都是自己的選擇。而凡事,皆有代價。」破抬手,從桌上拿起一支玻璃瓶,用吸管,認真地吸取了幾滴無色透明的液體,再十分專註地,一滴一滴,滴入那杯紅酒:「所以,5o毫升勃根地產的黑皮諾紅葡萄酒,加上幾滴高濃度的氰氫酸,怎麼樣?」

程珈藍閉目,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嘴角已抬起了高傲的微笑:「你什麼時候,變仁慈了?」

「我在為老土做最後一件事,那就是,不要讓你死得太痛苦。」破拿起那杯紅酒,緩緩地一步步向光體廂中的程珈藍走去。

「那麼,菱兒呢?你能放過她嗎?」

「讓我放過程羽菱?」破像是聽到了一個相當不錯的笑話,非常配合地笑了笑:「母愛,真偉大。」

「讓她遠離你,遠離這裡的一切!破,算藍姨求你,求你給她一個正常人的生活,好嗎?」程珈藍不理他的嘲諷,眼裡第一次,現出了女性的憧憬與脆弱。

「本來可以。不過現在,晚了。」破持著手中的紅酒,站在程珈藍的面前,十分優雅而慵懶地用酒杯的杯沿,輕輕地點動了一下光體廂上的某個按鈕。

倏然,一根透明的軟體管道不知從哪裡怒射而出,瞬間便如張開尖牙的毒蛇一般,準確地扎進了程珈藍的左側頸動脈。程珈藍的身形,為之一震。眼裡,卻沒有絲毫恐懼:「為什麼?」

破,回答得不緊不慢:「因為,就在昨晚,你的寶貝女兒利用值夜之便,潛入我的寢室,在我使用的牙膏里加入一種無色無味的粉未。它可以通過口腔粘膜被人體迅速吸收,是專供權貴們享樂使用的第三代1.s.d。」

「那,是什麼?」程珈藍的眼底,驀然一沉。

「藍姨的生活,一向檢點,自然不清楚它是什麼。所以說,學無止境。這個1.s.d,是1ysergiraciddiethy1amide的俗稱,分子式是c15h15n2con(c2h5)2。作用很簡單---它能爆炸式地激發出人的j□j。」破的雙眸,幽黑。

「什、什麼?!」程珈藍驚詫駭然。

「一種真正烈性的j□j。在美國,販賣它的罪名,比販毒還重。知道為什麼是昨天嗎?因為昨天晚上,在門外為我值夜的四個人里,只有你的那位寶貝女兒,是女人。」破,認真地看著對方,聲音,很輕。

程珈藍的瞳孔急劇放大,怔怔地看著對方臉上的冷漠,連音調,都跟著驚顫起來:「你、你把她怎麼樣了?」

「她這麼用心,這麼聰明,又這麼具有獻身精神,當然,要得到應有的獎賞。」破,抬手碰了碰光體廂的另一側,立刻從中伸出了一個十分詭異的向上的銀色探頭。

「我中了j□j,j□j焚身,而站在門外值守的她不但是個處子,還分明有情與我,如果這樣還不睡了她,豈非天理不容?」破一邊說,一邊將手中那紅酒杯的底座部分,嵌放在了那支銀探頭上:「所以昨晚,她,如願以償了。」

程珈藍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目光,忡怔而絕望。

菱兒,她的菱兒……

嵌在探頭管上的紅酒,開始在杯中急劇下降,而光體廂中,那根扎進程珈藍頸部的透明導管,則開始出現了一道被抽吸進去的汩汩紅色。

「其實,我還真有些欣賞你的這個女兒,至少,她比當年的你,要勇敢多了。以後她每個晚上,都能在我的身下承歡,j□j得j□j。藍姨,你是不是應該替她感到高興呢?」破,暗沉著目光,一邊輕問,一邊側頭,優雅地從銀色探頭上取走了空酒杯。再抬眸,微笑。隔著光體廂,欣賞著紅酒,如何通過管道,被緩緩注入程珈藍的頸部動脈。

程珈藍怔怔地看著他嘴角上的那抹笑。

「藍姨,你還有2o秒,可以用來想點別的。比如,想一想我母親的臉,想一想你若在死後,遇到了她,該跟她怎麼解釋,這一切。」破,沉靜地看著程珈藍的眼睛,聲音極輕,眼裡,浮現著一抹淡淡的憐憫。

程珈藍的嘴唇蒼白地動了動,突然陡地一瞪雙眼,雙手扣住咽喉,仰天發出一聲瀕死的嘶聲尖叫,面部開始迅速紫紺,身體沿著光體廂的廂壁,下滑,而面部的肌肉,則如中電一般痛苦痙攣,只幾秒,便驀然,一個倒地,於瞬間失去了最後的呼吸。

她瞪著雙眼,一動不動。

破一邊將空酒杯在鼻尖下掠了掠,嗅著那股氰化物特有的淡淡苦杏仁味,一邊端詳著她的死狀。

真是,閃電般的死亡。

破,再次抬手,用酒杯的杯沿觸了觸廂體上的一處按鍵。光體廂中,立刻開始出現陣陣寒冷的霧氣,只幾秒,死去的程珈藍的屍身,便僵直著被冷凍起來。

他緩緩轉身,走到那具裝著余似的光體冰棺前,無語地仔細端詳著她。從稀爛的肉身,到被絞斷的十指。再向上,凝視到她僅剩的那隻眼睛。

「還在想,策反她的那個執行者,究竟是誰?」蘇選的聲音,從另一個側門處,傳來。

破沒有回頭:「總有一天,我會知道的。」

「換個問題,」蘇選,將身半靠在門口,望向他:「江湖上,真的沒有兄弟這回事嗎?」

破聞言,一動不動地靜了幾秒,方才轉身,點了點桌案上的溫感控制面板,看著那具漂浮著寒氣的冰棺,緩緩地重新降入地面。

黑色的水晶地板,平靜地在燈下,閃著詭譎的微光。

「兄弟不是用來說的,而是用來,做的。」破拿起桌上的一支水壺,開始為那盆蓮瓣蘭澆水:「做的到,就有。做不到,就沒有。」

蘇選一動不動地拿眼睃著他,片刻,忽地噗哧一笑:「老大就是老大,怎麼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被你說出來,就這麼讓人,無言以對呢?」

「說正事吧。」破,走到牆邊,伸手將那副倫勃朗范萊因的《加利利海風暴》向右扶正了1厘米。

蘇選伸出一根手指,很著重地點了點桌案上的電腦:「相信你也剛剛收到了那份火辣性感妖艷勁爆奪人眼球的絕密級實驗報告。」

破立在油畫前,靜望不語。

「沉沒島的玻璃冰解凍實驗,成功了。那具被你稱為葉天鑲的古代冰屍,已經復活,那傢伙甚至能吃點流食,不過顯然,他對現代人的食品不太認可。」蘇選靠在門側,抱臂仰頭:「還記得你從沉沒島18區帶回來的那些實錄畫面嗎?那上面清晰地顯示,趙恆在吞下紫嬰珠,變身紫嬰魔之後,因為震怒,使用了巫靈咒語,結果有三道白色的人形流光從他身上逃逸而出。當初,我們在一起用各種光譜成像儀分析了很久,都沒能弄明白,那三道人形流光究竟是什麼。高一蘅目睹到了全過程,估計也心存疑惑。所以,他給那個葉天鑲用上了小劑量的致幻劑,又通過夢境師與其對話,最終從他對巫靈界的記憶里,找到了與之契合的答案。」

破,終於緩緩轉身,看向蘇選。

「那三道流光,名叫巫靈之息。準確的說,是魘息、魊息和螭息。它們由包裹著寄魂蓮的魘月、魊日和螭星三張筮甲面具所化。那紫嬰魔雖然厲害,可說到底,不過是個孩子,他本身並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化解和驅使它們,因此,才使那三道被咒語驚醒的巫靈之息得以逃脫,遁入這個時空。它們是巫靈界的智根,除人之外的所有活物,一經它們碰觸,便會瞬間身中巫毒,被俘為巫奴。這些巫靈之息的侵略性極強,它們是競爭關係,所以一旦逃逸出來,就會拚命擴大自己的地盤,抓俘活物。不過由於缺少慧根,巫奴所中之巫毒還無法激活,因此從表面上看,那些巫奴與平日,並無不同。可一旦有慧根與巫靈之息合體,那麼這個時空,就將從此產生出一個全新的巫靈三界。」蘇選彷彿在說一個玄幻電影的簡介一般,邊說,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對它們的整潔和光澤度,相當滿意。

「那麼,慧根在哪?」破仰身坐回到桌案前的椅中,拿起紅酒瓶,看著標誌上的英文。

「如果我說,就在我的眼前,」蘇選看著他,很調侃地挑了挑眉:「有紅包嗎?」

破,無語抬眼。

蘇選聳聳肩,將手一攤:「好吧,我知道這聽上去有點扯,可巫靈界的慧根,就是人。確切的講,是那些會使巫靈咒的人。比如,你。這就是為什麼,巫靈之息在抓俘巫奴時,會刻意避開人類的原因。它們不能把本就稀少的慧根變成中毒的巫奴,使自己的那一支,喪失繁衍的機會。」

破,聞言,緩緩地翻過手腕,只見被阿紫吸附過的那處前臂上,有一點紫光,正在那裡,無比詭異地隱約閃爍。自從紫嬰魔降世,他前臂上的這粒紫光就越來越強,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在雀躍,在渴求不已。

「破,只要你能用巫咒,將任何一條巫靈之息捕入掌心,形成息印,就能完成智根和慧根的合體,從此成為巫靈界三位界主中的一位,如果都能歸你所有,那你就是名符其實的巫靈之主,可掌控天下所有巫奴,那時呼風喚雨,試問誰可爭鋒?」蘇選的仰起的臉,於鬼魅暗影中,透著一股傲然天下的不羈與堅定。

破,靠坐在椅中,一動不動地望著那隻剛剛毒死了程珈藍的紅酒杯。整個人,甚至衣角,都沉默著一片落雪無痕的冷寂。深邃詭異,又寧靜致遠。

「那三條巫靈之息,算來已逃逸了一年之久,不知給多少生靈下了巫毒。如今,只怕正在四處遊盪,尋找有緣相遇的慧根。沉沒島,如今有剛剛蘇醒的葉天鑲;姓宮的那邊,有紫嬰魔;下落不明的殷十七呢,因禍得福,自己就會咒術。面對這麼多的競爭者,破,如果是你,你買誰贏?」蘇選盯向對方的目光,似深海寒潭。

破微微地閉了下眼,似有疲憊地假寐了片刻,方才輕道:「如果把贏這個字拆開,你會發現,它由五個字組成。亡,是危機意識;口,是有效交流;月,需要時間;貝,足夠有錢;凡,一顆平常心。誰具備這五個條件,我就買誰贏。」

蘇選一動不動,無聲無息地靠在門旁,看他。

「還想問什麼?」破,打開他桌案上的風暴電腦:「問我贏字有多少划?」

蘇選繼續看著他,突然,嚴肅的臉陡地綻起一個痞痞的壞笑,笑得比紈絝子弟還欠抽:「姓程的小妞想要見你。見嗎?」

「不。」破,沒有浪費任何一個字。

「她在外面等了很久,說如果你確定不想見她,就請我傳句話給你。」蘇選百無聊賴地坐到一張軟椅上,看了看自己修長的手。

「說。」破的注意力,依舊在電腦上。

「她希望你別再生昨晚的氣。還說,今晚你想讓她做什麼都可以,她絕對不會再,忤逆你。」蘇選的嘴角,捲起一笑,透著神秘與曖昧。

「昨晚?」破微顰了一下眉頭:「聽說你在我的床上,玩她玩得很high,足足折騰了一夜,怎麼,還不滿意?」

「是很high,」蘇選挑了一下眉,眼底充滿回味:「她一定是愛慘了你,明明是個雛,疼得死去活來,可為了取悅你,咬著牙,在那裡裝j□j,假j□j,搞得我差點沒笑場。」

破聽到這兒,不知怎麼,突然想起了程珈藍臨死前望自己的那雙絕望的眼。

「其實昨晚,也沒什麼不滿意,就是最後心血來潮,想讓她幫我吹吹簫。你都沒見,那妞當時臉上那叫一個震驚啊,羞得都快把臉包進被子去了,死活不肯吹。呵呵呵呵。」蘇選顫動著胸腔,笑得很j□j:「你不肯見她,她八成以為是自己昨晚沒有滿足你而引起的,所以才求我給你捎話。看來今晚,我可以好好領略一下這個小美人的j□j兒了。」

破思忖一下,抬眼看向他:「程羽菱還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已被處決。我也不打算讓她知道。不過今晚,還是讓她一個人呆著吧。別碰她。」

蘇選聞之一怔。

「那張人皮面具怎麼樣?還透氣嗎?」破開始繼續查看電腦上的資料。

「跟自己的皮膚一樣。照了照鏡子,覺得可以隨時替你打醬油了。天衣無縫。」蘇選很心怡地搖了搖頭,表示深醉。

「聲音呢?」

「程羽菱,如果你被別的男人碰過,現在就告訴我。」蘇選的臉一冷,從他嘴裡吐出的音調,竟神奇得和破一模一樣,清冷而低沉。

「我沒有。」蘇選看著半空,目光溫婉而期待,那聲音,竟又和程羽菱的嬌聲,一般無二。

「那就來吧,你等這一天,不是等了很久嗎?」蘇選學著破的聲音,音調里夾雜著被j□j逼迫得難奈和沙啞。

「破……哦,噢、破,嗯……」蘇選在軟椅上情不自禁地閉眼,又是搖頭,又是抬肩,簡直將程羽菱的妖媚和欲拒還迎演繹得淋漓盡致。

破,終於忍無可忍地抬起眼,看他。

「好吧,」蘇選被他看得心頭有些發冷,連忙抬手,安慰他:「我立刻消失,ok」

「過了今晚,你可以隨時上她,不過要悠得點,別玩殘了。你的任務是把她變成盪~婦,不是把玩成屍體。」破的警告,冷得有些糝人。

「ok,收到。」蘇選玩世不恭地點著頭,搖搖晃晃地走到側門前,未了,又似想到了什麼,緩緩回身,面色猶豫地望向破,空白了幾秒,才頗為認真地問了一句:「呃,我們是不是,很混蛋?」

破,頓了一下鍵盤上的手指,然後,抬起清冷深邃的眼,作答:「是。」

「……」

「因為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做混蛋,要麼做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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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咒之江湖有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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