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娘娘回來了！

第583章娘娘回來了！

京城學子鬧著要朝廷對於世家們的懲罰給個說法，尤其是對於亓家以及左家，還有國子監朝中許多有牽連官員都要有個說法。

這事兒原本許多人都以為也就幾天的時間罷了。

但是日子久了，人們發現越來越多學子們開始鬧起來。

主要是中書省那邊，蘇老太師也不在意，任由學子們如此，便是國子監內也是如此。

這裡面貓膩如何，許多人紛紛開始猜測。

畢竟朝堂深似海，許多事兒可不能只是去想你看到了什麼，還要去思考沒看到什麼.

蘇長安他們乘坐的馬車一路行駛，當靠近中書省衙門之外的時候，就看到街上許多的學子們紛紛站在街道正中間。

最是離譜的，還有許多尋常老百姓們分發著水啊吃的那些給學子們。

荀曠看到輕輕撩開車簾看向那邊的陛下與皇後娘娘，立馬解釋道：「學子們是因為知道皇後娘娘不惜一切保護陛下，因此青絲換白髮，再加上娘娘本就疾病纏身，許多受了娘娘您恩惠的百姓自發前來送吃的喝的給這些學子。為的，也是想著能為娘娘您做些什麼。」

說話的時候荀曠，看了眼靠在窗戶那裡的蘇長安，雖然一直在馬車上，但荀曠與姬疏影能看出，皇後娘娘身子很虛弱，只是在硬撐而已。

不過腦中想著，京城內其實都有說法，娘娘會不會命不久矣這樣的事兒。

夏鳳翔沒說話，而是看著那些學子們，馬車當下速度很慢，無需吩咐周千紅，這事兒周千紅也明白一二。

夏鳳翔沒說什麼，而是開口：「明日，你去尚書省協助尚書令做事，先領個戶部郎中的職位吧，南邊許多事情馬上會送到京城接下來要忙的事情太多。國子監內的事情，你也要繼續負責，之後的小朝會，你也來參加。你荀卿子雖然做了國子監司業，也算是立業了，但成家在前，如今要成家了，在朝堂也要更上一層樓才對了。」

說話的時候，荀曠不由咽了下口水，因為這問題聽著簡單，但涉及的太大。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懂規矩，不逞能，往往就是在廟堂最大的能耐。

夏鳳翔看著學子們：「楊善長怎麼說的？」

荀曠立刻回答：「太傅與太師意思一樣，學子們要鬧就鬧，也不阻攔，也不勸導，等陛下回來后定奪。」

夏鳳翔接著說：「牧序這次南下做了幾件讓朕惱火的事情，但他一把年紀了，朕也不好對他做什麼，你是他弟子，有些事兒就你承擔了吧。」

更是想起那天蘇青檸一句大姐姐要死掉了。

所以荀曠當下不隱瞞，不亂編，不亂語，這就是荀曠知道當下自己該做的事情。

夏鳳翔放下帘子，不再去看外邊，然後看向荀曠：「你怎麼看.」

荀曠愣了一下，心中汗顏，他知道天子問的不是學子請願這事兒，而是楊善長的事情，自己一個國子監司業，能怎麼看這事兒啊，所以想了下后說：「臣一直沒去想過這些事兒，所以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您這問題。」

夏鳳翔看了眼荀曠后，「將楊善長罷黜依法處置這事兒，也在這些學子們請願清單吧。」

一下子

馬車內異常安靜。

荀曠抬眼看向夏鳳翔：「啊？」

但卻不知，這才開始啊。

荀曠不敢說話，只是低著頭。

蘇長安其實是有些虛了，固然修養這麼長時間了，但那一戰所受的傷不僅僅是外傷那麼簡單，主要是內傷問題，這也是為什麼蘇長安一直這麼虛的原因。

不過這些話，荀曠憋住了，不能說。

南邊世家平定了，那麼作為一直替陛下抵擋世家的楊善長該如何了，許多人從沒去想過這事兒，只有寥寥數人才思考過，因為許多人覺得楊善長的事兒過去了。

夏鳳翔笑了下：「越來越像牧序了。」

荀曠點點頭：「是。」

荀曠，字卿子，只是很少人會直接用表字稱呼荀曠。

聽到陛下的話，荀曠抿抿嘴：「陛下，不是，我老師他做的事兒，我.」

夏鳳翔接著說：「下車后，讓楊善長，蘇文清，李九郎等人，到中和殿御書房等朕。」

荀曠看著夏鳳翔：「陛下，臣就是個國子監里的讀書人，這去了尚書省只會添亂，沒有.」

夏鳳翔看向荀曠：「長本事了啊，幾個月不見，學會抗旨了？」

荀曠嚇一大跳，連忙作揖：「臣不敢。」

說罷，荀曠看向蘇長安。

蘇長安注意到荀曠看著自己，想了下后說道：「加油。」

荀曠當場絕望，啥加油啊，您給求求情啊。

但荀曠也是看出來了，陛下這是真要自己去尚書省做事兒了，之前蘇文清，李九郎等人就有這個念頭，結果被老師攔了下來。

當下陛下這樣直接開口，這叫啥事兒啊。

而且老師惹了您，您找我幹啥呀，我又不是老師唯一的弟子。

荀曠臉擰巴在一起，心裡一百個不願意，畢竟自己在國子監小日子別提多舒坦，去了尚書省，累啊，主要是心累。

而此時.

蘇長安他們乘坐馬車已經到了街口位置，前邊全是學子，若是前行學子們需要讓路才可。

而且學子們也好，或是百姓們也好，眼下也注意到了這輛馬車，紛紛皺眉，什麼貴人，能在未央街這邊乘坐馬車過來？

畢竟這裡可是中書省所在之地，而中書省過去后，便是皇宮，尋常官員到了街道這邊，就要下車步行才行。

但是眾學子看著這輛馬車，卻是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打算，一個個也是奇怪了起來。

心中難免有人想著，難不成是最開始一樣，跑來這裡看熱鬧勸他們離開的人？

同時，也有性情耿直之人，看著駕車的那獨眼女子周千紅，走上前後作揖一下，隨後說道：「這位姑娘，未央街不可駕車，而且前邊便是中書省，閑人免進之地，諸位若是迷了路，可告知小生姑娘要去何處，小生可給姑娘帶路。」

周千紅看著眼前學子，開口說道：「煩請諸位讓一條道出來，我們要進去。」

回去繞路自然是不可能的，陛下與娘娘舟車勞頓，尤其娘娘本就身子不適，若是回頭繞路，又要多費些時辰，而且陛下吩咐走這條路，那就是要直接進皇宮的。

聽到周千紅的話，那名耿直學子也好，周圍一些學子也罷，紛紛愣在原地，伱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後全部看向周千紅所在，一個個有些想笑，這人瘋了吧，都告訴她這條路不能駕車行駛了，還要進去？

那性情耿直學子無奈搖搖頭：「姑娘，這條路尋常之人不可駕車行駛，便是中書省中書令李相爺，都只能停車在這兒走路進去。」

周千紅知曉眼前學子是好意，所以倒也不惱，而是點頭：「我知道，所以麻煩諸位讓一下。」

知道還要駕車進去？

這時候有人一把拉住那耿直學子，而後看向周千紅：「姑娘既然要如回自己家一樣的走這條路，之後卻是莫要怪我們沒有相勸與你。」

周千紅點點頭，不多說什麼。

而此時，街口的學子紛紛讓出條路，但一個個的低聲喧囂，更是一個個看著這什麼人啊，能這樣？天大的貴人，在這未央街駕車，那都是要犯了規矩的。

不過學子們也沒人再去阻攔，即便有於心不忍的，也被身邊同僚攔下，畢竟剛剛都阻攔過了，人家不聽啊。

周千紅駕車前行。

而此時的車內，一聲『臣領旨』后，周千紅也是將馬車停了下來。

眾人看到馬車停了，一個個想著是不是知道事情很嚴重，所以怕了。

但就在眾人這麼想的時候.

所有人看到了荀曠與姬疏影二人。

在場學子，一大半全是國子監學生，自然認識荀曠與姬疏影。

一個個眨著眼，荀司業與姬先生怎麼從馬車上下來。

尤其是看到二人朝著馬車深深作揖，其中荀司業更是一臉憋屈樣子，從來只見荀司業不羈放浪，何時看到過這樣的表情，所以眾學子，紛紛詫異。

而此時.

馬車繼續行駛。

荀曠看著馬車嘆了口氣，這叫啥事兒啊，本來是跟蘇子峰他們吹牛皮，自己今夜可以繼續請喝酒！

這才舔著臉跟著姬疏影一塊兒出城，結果遇到皇後娘娘不說，愣是稀里糊塗親事兒定下了，嗯.這事兒姑且不說，其實挺開心的。

但是為啥自己會突然要什麼成家立業里，立業了呀，還去的是尚書省，南邊一大堆事情，看起來簡單，但實際上內里一大堆破事兒等著處理，尤其是戶部。

就荀曠所知道的.

那些世家被抄家，流放之後，所有家財除卻要歸還或是補償百姓，其餘的就是自己老師看到那賬目之後，都對著南邊首富錢瀧錢老爺子來了句『你這個首富，還不如他們的這一本書上幾頁紙呢！』

簡單一句，可想那些家族加起來有多少財物了。

再來就是

楊善長的事情。

荀曠所知道的，趙玉琅就在回京隊伍之中，但如今的趙玉琅卻是沒有官爵在身上，原本是江陵知府的他，聽說被天子他們從牢獄之中救出來，慘不忍睹，被打斷了兩條腿不說，整個人也是不大對勁兒。

而且天子也沒多說什麼，直接任命了另外一人做江陵知府，下旨讓趙玉琅回京。

這裡面也更是有天子的計量在其中。

最後就是還有一大堆的跟那些清流世家有關聯的官員啊學子啊什麼的都沒處理呢.

牧序穩住了江南讀書人的心。

陛下這擺明了就是要用自己來穩住京城裡一些人的心，但這無疑也是把自己弄烤架上了，畢竟當下那些人人人自危，每日惶恐。

自己這節骨眼突然被調到尚書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啥意思了，就是要用自己來處理這事兒。

我錯了，我就不該吹牛皮！這樣也就不會跟著姬疏影出來！

荀曠緊鎖眉頭，一臉煩躁。

而這時候，荀曠看到學子們堵在馬車前邊，當即不多說什麼，趕忙走上前就招呼學子們讓路。

其中有與荀曠熟悉的，紛紛想要問問車上什麼人，怎麼敢在這未央街上駕車。

荀曠看著這些傻憨憨，這都這麼明顯了，除了天子與皇后誰有這個膽子啊。

但眼下荀曠也懶得罵這些孩子們，總歸讀書讀傻了，否則也不會跑來這兒請願上書。

荀曠親自給馬車疏通道理，讓眾學子更加駭然，一個個就看著馬車，其中有聰明的已經有點兒猜想了。

但也是這時候.

敞開的未央門側門，也就是直通中書省的側門內，許多中書省官員小跑著跑了出來，其中便是頭髮花白的官員也是不敢有絲毫停歇。

數十名官員出來之後，紛紛站到正門一側，恭敬彎腰作揖。

為首之人赫然是李九郎。

學子們有些看傻眼了，但也就是在這時候.

轟~~~

只見巨大未央門大開。

赤霞軍與煌龍衛從正門走出，才出來，便馬上來到學子們之前，將學子們分到兩邊，寬敞甬道出現，煌龍衛與赤霞軍站在兩側。

就在在場學子與百姓驚訝詫異之中，所有人看到了燕大統領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馬車一側。

「末將燕雲霄，恭迎陛下，皇後娘娘回宮！」

唰！

就在燕雲霄話音剛落.

齊刷刷，所有人紛紛抱拳彎腰。

所有人眨著眼看著馬車，一個個愣住了，陛下皇后？回來了？不是說還在回來路上嗎？！

但就在學子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連危朗聲說道：「陛下吩咐，中書省將所有學子請願書收錄送到御書房，陛下會全部翻閱，之後會給諸位一個交代。皇後娘娘讓我轉告大家，請大家回去，大熱的天這樣站著也不是個事兒，接下來的事情陛下會處理，請大家放心就好。」

說罷，連危鬆了口氣，畢竟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但也同時，馬車再次朝著未央門駛去。

而學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的.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好了。

一個個的慶幸剛剛多虧沒嘲笑的同時，一個個的也是一臉懵，因為就在馬車車窗那裡，有個小女孩趴在車窗那裡像是很著急的要爬進去一樣。

……

PS：最近不知道為啥焦慮，疲乏的就這兩天這樣，那天還失眠導致時差又亂了，欠一次補更我記得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