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腰間蝴蝶結

第42章 腰間蝴蝶結

苟安這邊完全不知道甲板上發生了什麼,當她第八次接到唐辛酒的報點,直到賀然在餐廳附近時,她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苟住別怕我能贏:別管我了,讓我死吧!】

【苟住別怕我能贏:你們為什麼光操心我了,自己的指定物找到了嗎!】

唐辛酒吱吱喳喳地說早就找到了,她運氣好,抽到個什麼「鑽石耳釘」,這種宴會上所處可見的東西,嘻嘻哈哈抱著一個小姐姐的脖子就弄來了。

反而是一向話很多的嬌羞土撥鼠同志陷入沉默,如同掉線。

苟安正想@她再問問,別不是人玩兒瘋了掉海里去了,這時候她的手機開始震動,定眼一看,是討人嫌的人自己倒貼了上來。

【h然:躲哪去了?】

苟安挑起一邊眉毛。

條件反射手指先挪到了「刪除好友」那欄,但是想到這麼做顯得過於刻意,接下來三天低頭不見抬頭見,這個人說不定又要因此拽著自己糾纏些有的沒的。

作罷。

【苟住別怕我能贏:嗯?】

【苟住別怕我能贏:好驚訝,我居然沒把你拉黑嗎?】

【h然:..…】

【h然:別貧。】

【h然:問你在哪?】

【苟住別怕我能贏:有屁就放,但你這種習慣性皇帝和太監說話的語氣最好收斂點。】

一邊打字警告,苟安「嗖」地抬起頭,相當警覺地看了看四周,片刻之後乾脆躲進了某個拐角走廊陰影處。

【苟住別怕我能贏:找我幹嘛?】

【苟住別怕我能贏:別費勁了,一根毛都不會借給你的。】

話很多的人通常打字也很快。

一不留神,就已經被人身攻擊了一整個屏幕。

【h然:..…】

【h然:好好說話。】

【苟住別怕我能嬴:您配嗎?】

最後回完這麼一條,苟安直接把手機塞回了小包里。

然而命運這個東西就是喜歡捉弄人。

在賀然這號人物陰魂不散地出現后,苟安立刻謹遵唐辛酒對賀然的報點的相反反向,繞著廚房那邊船艙走道往

另一個方向走。

走著走著就到了賭場,她只猶豫了一秒,就為了躲避乾脆一頭扎進了全是人也很熱鬧的娛樂場所

賭場里燈光刺眼得苟安微微眯起眼,就像是夜晚的草叢裡被手電筒光照到的流浪貓。

當下表情絕對算不上多麼友善。

然後隔著一張□的賭桌,她就這樣頂著張不爽的臉,不幸地和賀然狹路相逢。

這時候的賀然形象算不上多端莊,像是剛剛從哪裡鬼混回來——定製的冬青色西裝外套掛在手肘間,襯衫解開到了第三顆扣子,領帶早就取下來,纏繞在他的手

上。

賀小少爺是英俊的,放浪不羈的模樣曾經不知道迷倒過多少無知少女。

他微微蹙眉,頭髮微亂,隔著一桌子在等待荷官發牌的賭客,一雙眼準確地鎖定了苟安——苟安也在不動聲色打量著躲了半天還是偶遇的賀然。

這會兒,少年的雙眼正死死盯著她,眨眼都不捨得眨一下...掐指一算,這好像還是他們解除婚約以後第一次單獨、面對面地碰面。

賀然看見苟安,那模樣就跟野狗見了貓似的,又激動又害怕——想撩又怕打不過的那種表情。

這時候,苟安不可避免地發現,賀然之所以這個鬼浪蕩子、衣衫不整的形象,是因為襯衫上的第二顆紐扣已經不見了。

周雨彤說過,寫著「價值二萬元以上的男士襯衫第二顆紐扣」紙條一共只有兩張,一張在苟安這,另一張在陸晚手上——

那麼此時此刻賀然衣領上的扣子上哪去了,答案已經非常明顯。

不過苟安才懶得計較這個,冷笑一聲,頭一扭開,就想跟他來個擦肩而過。結果就是被人拎著胳膊,拽到了放了一堆老虎機的角落裡。

她後背撞著一台機器,倒是沒撞疼,眼前的人大概是有了經驗或者是怎麼的,難得做個人的用自己的手給她墊了下——

只是壓在她肩膀上的手力道很大,一點兒也沒有要放她走的意思。野狗終於沒忍住伸出了他蠢蠢欲動的狗爪。

"跑什麼?遇見了,都是緣分。"

粉色的紙條在苟安眼前晃了晃,賀小少爺笑得像個正宗紈絝子弟,"既然都是緣分,老天爺說的算,辛苦安安和我走一趟咯?你也知道我信用卡不

知道托誰的福被停了,所以明天我可是沒錢請客的啊!"

苟安劈手搶過他的紙條看了眼,【喜歡的人】。

嘖。

像是捏著什麼燙手的山芋,迅速把紙條塞回他的襯衫口袋,看賀然雖然笑得一臉浪蕩,實則死死繃住的下顎出賣了此時他的緊張……

這些狗玩意裝模作樣起來倒是都一個鳥樣。

苟安絲毫沒有任何的同理心,抬起手,用勁兒一把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賀然被推了個猝不及防,連退兩步撞上了另外一台機器-一米八幾的身高,牛高馬大的,撞到機器,沉重的老虎機都不得不搖晃了一下!

他穩住身形,原本以為苟安會藉此機會轉頭就走,卻沒想到她疾走兩步上來,一把以剛才同樣的姿勢將他輕易釘在牆上——

近在咫尺的距離。

那張最近頻繁出現在夢中的臉就在眼前,熟悉的甜味香水若有若無地鑽入鼻腔。

賀然動了動唇,心跳不可避免地加速,那雙上一秒緊張的快凝固的雙眸卻因為她的主動靠近化成了一攤春水,波瀾蕩漾。

正想說些什麼,胸前被重重拍下一張紙條,然後苟安沉默的退開——原本壓在他肩膀上柔軟溫度也伴隨著香味抽離。

心中湧上一股失落,賀然愣了愣,拿起紙條看了眼,看見上面大概十五分鐘前才見過的同款借物內容,他臉色變了變。

"一樣的紙條唐辛酒只寫了兩張,另一張在陸晚手上。"苟安沖他揚了揚下巴,平靜地問,"賀小少爺,請問您的第二顆扣子上哪去了?"

賀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等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的紙條也是這個指定物。

話沒說完,苟安卻擺擺手,打斷他說:「你不用跟我解釋,其實我不在意,本來也沒準備問你要這顆紐扣。"

"所以,我不找你,你也別找我。"

她說著,從他手中抽回了紙條,就要面無表情地經過他,準備離開賭場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卻沒走兩步又被一把捉住,"不是我主動給的。""什麼?陸晚也給你摁牆上了?"

"……不

是,她說是小叔。"賀然抿了抿唇,看上去不像是撒謊,"小叔告訴她,可以來找我要雖然不知道具體什麼意思,也沒收到詳細的指令,但小叔發話,我不能不給。"

他說完,意外地發現苟安的瞳眸往下沉了沉,他不明所以。

卻不知道苟安的想法是,男主和女主果然又攪合在了一起,是她的錯,何必多嘴讓唐辛酒把陸晚留下來陪他們玩這個無聊的遊戲?

賀津行是什麼樣的語氣和什麼樣的姿態讓陸晚去找賀然的?從天而降、拯救一切的天神嗎?是了,男主應該是這樣的。

胃部在翻湧,說不上來為什麼有一種奇怪的反應強烈,明明在第一次看見陸晚坐上賀津行的車時,她想看熱鬧的心思大於一切——

也許是最近和這個人走得太近了。

苟安抿了抿唇,不再往深了亂想,把一瞬間所有被帶跑且跑得很偏的情緒,歸咎於她只是像以前一樣不喜歡男女主湊在一起畢竟對她沒有半點兒好處..…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苟安很煩,她蹙眉往回抽自己的胳膊,對方卻加大了力道——

有完沒完?

"放手。"

再開口時,她發現自己聲音沙啞得可怕。

蹙眉不耐煩地回頭,發現身後的人也是眉頭緊皺,他想了半天,大概也沒有別的招可以使,只好說:「你明天請客的錢我來給。」

苟安被荒謬到輕笑出聲,拂開了他的手。"遲來的深情比草賤,賀小少爺。"她停頓了下。

"更何況,誰告訴你我明天就要請客了?清醒點,我怎麼可能輸給陸晚?"

賭場二樓的vip室,賀津行正陪一群人玩牌。

一隻手支著下巴,男人就像老謀深算的狐狸,唇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提醒他的上家,「陳近理,你再心不在焉地胡亂給我喂牌,今年的獎金都要進我口袋了。"

陳近理翻了個白眼,扔出一張九萬。賀津行吃了他三張,此時就順勢推了手裡唯——張九萬,附贈虛偽的一句:「都提醒過你了。」

對面的另外兩名牌友發出一陣唏噓,其中宏九爺大笑出聲:「阿陳怎麼回事,放才出去上了個廁所把牌運

都跑飛了嗎!回來一把沒胡過,一直在給阿津悶頭喂牌!"

賀津行笑著瞥了滿臉煩躁的陳近理一眼,也不揭穿自己在甲板上圍觀的一出好戲。

"笑什麼?"

"不要那麼凶么,我可是幫你擋了一位差點看到熱鬧的路人。"

「你會那麼好心?」

「陳近理,你這樣就很傷我的心了。」

正當賀津行考慮等一會兒陳近理輸到內褲都要賣給他時,要讓這個不知好歹的人用什麼好東西抵押,這時候劉秘書推門進來。

放下一壺新沏好的茶,順勢湊在男人耳邊簡單地耳語了一句——

"小少爺和苟小姐在樓下起了爭執。"

其實劉秘書也不確定這種小孩子過家家酒的小打小鬧要不要打報告,打攪了賀先生的興緻……但鬼使神差地,他還是說了。

果不其然看見賀先生唇邊原本輕鬆含笑的表情收了收,他面無表情地推了牌,"再休息一會兒。"

然後果斷站了起來。

宏九爺不明所以,只管嘲笑他「你也要去上廁所嗎」,賀津行面不改色,回答稱是。

下樓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在這個鬼地方遇見又鬧架的兩個人都已經不見蹤影,賀津行難得臉上失去了笑容——

他們去哪了不得而知。

也許是吵到白熱化乾脆換個地方干架,也許是吵著吵著發現感情深厚乾脆和好了換個地方談情說愛.…

他沒興趣猜。

甚至覺得這個時候讓賀然和苟安攪在一起壓根就是沒必要的沒事找事。

二十分鐘后。

賀津行在剛才的甲板上找到苟安時,賀然已經不見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她就站在剛才陳近理和另一個人談話的地方,背著雙手在整理腰間的煙粉色蝴蝶結系帶——

可能是因為看不到的角度,所以無論怎麼整理好像都不太滿意,最後暴躁地拽著一邊直接把整個蝴蝶結散開,系帶吹落下來,掛在腰間兩側的裙擺上,伴隨著海風飄動。

今晚的月色不錯,昏黃的月光灑落在海面,金黃色的斑點被捲起,吞噬在細膩的泡沫裡面,一瞬

間消失不見……

但穿乘風破浪而過,海面恢復平靜時,月光再一次不計前嫌地灑落下來。

賀津行站在陰影中看了一會兒,直到不遠處船舷邊的小姑娘不耐煩地三次拽掉了系好的蝴蝶結,並狠狠跺了跺腳。

不需要太多的理由或者是切實的證據,賀津行看出她心情不太好。他走到了她的身後,在她扶著欄杆大喘氣時,伸出手撈起了一根系帶放在手上端詳。

身後冷不丁靠近個人,苟安嚇了一跳,「嗖」地轉過身對視上一雙黑沉的瞳眸,她就像是一隻炸毛后強行被憋氣的小動物——

白皙的臉蛋迅速漲紅。

她蹙起了眉,語氣聽上去不怎麼歡迎:"小叔,你怎麼來了?"

"透氣。"

賀津行用一根手指輕輕彈了彈她的手臂,後者立刻會意,雖然不情願也還是乖乖地轉過身去——

得虧於她這樣配合他,賀津行順勢撈起了另外一根腰帶。

柔軟的煙粉色綢緞腰帶躺在他手裡,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的程度:這輩子沒有觸碰過這種女性象徵氣氛濃烈的材質製造而成的任何東西。

男人沉默地立在苟安的身後,對著手中的緞帶難得走神。

不遠不近的距離可以讓她嗅到他身上雪茄混雜著古龍水的氣息——還是以前那款古龍水。

只是經過一晚上的沉澱,腥甜的血腥味道已經沖淡,留下來的是經久不散的后調木質香,像是百年沉木於水中撈起,重見天日後被烈日焚燒。

小禮服的背部鏤空的設計讓大片雪白的肌膚輕易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月光下也能和月暈暗暗昏黃完美的區分——

是輕而易舉地區分開來。

記憶好像回到了一個月前某個初秋蕭瑟夜晚,夜未央那並不寬敞的樓梯上,身著同色小短裙的小姑娘形象恍惚重疊….

賀津行驚訝自己的記憶力為什麼分配了這種無聊的畫面。而這一次,因為手上擁有重要的在進行的工作,男人可以不用再刻意地避開視線。

"聽說你跟阿然在賭場吵架。"

賀津行的聲音聽上去就像往常一樣輕飄飄的,如同閑聊,帶著對晚輩的關心。前面的小姑娘像是不願意提起這件事

,皺了皺眉后,含糊地「唔」了一聲。但是不幸的是,談話的對象字典里並沒有"矇混過關"這個詞。

「為什麼?」

大概是在系蝴蝶結,曲起的手指骨節那一小片不經意掃過她尾椎偏上的位置,觸碰的地方毫無遮攔,即使只是一瞬間。

心跳還是漏了半拍,她下意識往前躲了躲——

「別動。」

然後立刻被發現。

苟安很不滿意自己一切都被掌控中的感覺,於是在賀津行看不見的角度,她噘了噘嘴,一張白皙的臉蛋幼稚地鼓了起來。

然後她給了賀津行一個很情緒化的答案:「哪有什麼為什麼,我和賀然吵架還需要理由嗎?」這種類似廢話的回答,換成任何一個賀氏的高層,大概都足夠讓他被開除八次以上。

"事件。"

賀津行很有耐心地將過於柔軟的布料圍繞在指尖穿梭。

「……」苟安說,"借物遊戲。"

感覺到身後的人停了下來,她微微側過身,便發現身後的人正巧也在看著自己——

月光灑在他的側臉,與平日里那種疏離千里的虛偽微笑不同,這讓高高在上的賀津行,此時此刻看上去比任何時候更加柔和。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苟安帶上了一點兒脾氣地說:「陸晚和我拿到的是同一個內容的紙條。」

不等他有反應,她像是逃避似的擰回了頭,"二萬以上的定製襯衫的第二顆紐扣——這艘船上只有賀然拿的出合格的東西。"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一種感慨。

——是的沒錯,不是怨念,也不是冰冷的嫌惡,而是有一種「雖然不太服氣但是命運總是故意安排我輸真的好難」的感慨。

賀津行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用上這種奇怪的語調,下意識淺淺地皺眉,但又很快鬆開。他低下頭繼續認真整理著手中的「正事」

而談話到了這裡已經不需要苟安再多說,賀津行替她把剩下的話說完了:「看來我親愛的侄子面對你的逼問時,毫不猶豫把我供了出去。"

聲音似乎帶著輕笑。

……笑個屁啊!

苟安才笑不出來,只能以

沉默應對。「安安怪我了?」

苟安說不出「沒有」兩個字。

"當時沒想那麼多。"賀津行便自行解釋,"一般來說,如果想要拒絕別人,就給她擬定另一個需要爭取的目標,這樣可能會讓她放棄得快一些。"

苟安愣了愣。

下意識回頭看身後的人——「陸晚找你要紐扣?」

指尖從蝴蝶結一邊的褶皺劃過,男人「嘖」了聲,不太滿意最後的整理工作被打斷,他頭也不抬,像是真的在專心伺候那一個蝴蝶結。

「我真的好奇,苟聿怎麼養的女兒,怎麼腦子偶爾這麼不靈光?」賀津行掃了一眼小姑娘因為震驚緩緩睜大的眼睛,」是什麼讓你覺得賀然穿的襯衫會比我身上的更貴。"

腰帶還沒系好,賀津行鬆開手,後退了一步,打量了下那個初具規模的蝴蝶結——

涼涼的海風拂面而過,男人看上去依然雲淡風輕,倒不像是被冒犯了,甚至低聲提醒她了一句,還沒弄完,轉回去。

苟安心情複雜地重新轉身,背對著男人,在感覺到他重新拾起一片布料時,忍不住替自己挽尊:"沒往這方面想,遊戲規則是,不許跟爸爸借東西。"

「我不是你爸。」

詭異的沉默中,男人總算整理好了那個蝴蝶結,自我欣賞下,好像比她今晚何時紮起來的蝴蝶結都要漂亮。

"那你原本準備怎麼解決?"

啊,幹什麼,這單刀直入的氣氛是在搞什麼嚴肅的談判嗎?提出問題——廢話少說別繞彎子——解決問題。

"找賀淵要他的扣子,"苟安破罐子破摔,理直氣壯地說出自己都覺得很挫的計劃,"然後強行說那是英國或者西班牙甚至是迪拜隨便哪的皇家專用裁縫手工襯衫,再更強行地讓他們不承認也要承認它很貴。"

"所以從一開始就沒考慮過來找我么?"

小姑娘啞巴似的沉默中,男人唇角輕勾,笑意重新攀爬上了那雙星光綴入的深黑瞳眸。"嗯,很難說不傷心。"語氣依然半真半假。

"別逗我了。"

"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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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問您要襯衫上第二顆鈕扣也太驚悚了點——沒讀過書嗎!不知道這東西也有特殊意義嗎!

被拒絕的話更窒息啊!

苟安張了張嘴,啞口無言,視線根本不受控制地落在了男人完好的、當然昂貴的、怎麼可能願意自行損壞報廢的襯衫領口上。

幾秒后,頭皮發麻地挪開了眼睛。

男人像是壓根沒注意到她的目光,把自己該說的話說完,就像是完成了任務。只是末了,沒忘記補充一句,"現在都知道來龍去脈了?"

"唔?"

"不要心情不好了。"

啊!

貓最終還是被踩了尾巴。

"你放屁。"

苟安伸手捂住了自己那根被系好的蝴蝶結,就像捂住了自己的命根子——「我才沒有心情不好。」

流浪貓不小心被路過的路人三番兩次摸過貓腦袋后,本來也不太認為這算什麼破事。

直到某一次散步,不經意經過了路人家的窗檯,發現他在給蹲在膝蓋上的另一隻貓喂罐頭—裡面的家貓一無所知。

窗外的流浪貓倒是炸起了毛。

後來屋子裡的人推開了窗,笑著跟流浪貓打招呼,還告訴它:是樓道里的野貓,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它跟進屋子,我也只是順手喂它一下而已……所以,你不要心情不好啊。

面對路人,一向收斂自己的暴脾氣、假裝乖順的流浪貓終於忍無可忍。它說:你放屁,我才沒有心情不好。

無它。

不知何時滋生、不可告知、不能承認的佔有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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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被解除婚約那天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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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腰間蝴蝶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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