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古早虐文中的巫女女配15
阮柔趕到的時候,一切早已塵埃落定。
好在並沒有真的做什麼,常勝一家口緊緊相擁在一起,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你們,沒事吧。」她糾結著問道。
「沒事。」雖是這麼說,但顯然沒有先前的和善,眼神中帶上了警惕。
「對不起。」阮柔誠心道歉,想要解釋又無從開口。
「不用,以後玲瓏姑娘不用來了,我們小戶農家,經不起折騰。」
小官姓齊,名敏,是個機靈的傢伙,聞言立即上前,呵斥道,「怎麼跟玲瓏姑娘說話呢。」
常勝便低著頭不說話了,只看著依舊不大服氣。
阮柔不是很想繼續牽連他,故而擺了擺手,示意沒什麼就跟著人一起離開。
回去的路上兩人難免提到整件事情的經過,齊敏苦巴著一張臉,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尤其說到自己被尚書大人逮住的時候,簡直嚇得魂都要沒了。
阮柔聽了,好笑之餘又不免沉思。
戶部尚書顯然不是個好忽悠的人,憑藉這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就能察覺不對,甚至想要順藤摸瓜,找出威武軍存在的問題,想必問題不大。
唯一的不好是,這件事是經由她捅出,倒不是害怕自己有什麼危險,而是擔憂常勝夫妻。
思緒轉了幾轉,她心中漸漸有了主意。
回到城中宅院,一連好幾天,阮柔都沒再出門,彷彿一切如常。
之後又過了幾日,承重暫時沒有傳出來任何有關於她或者魏武軍的謠言,她這才敢趁著夜色悄悄出門。
出了出門,身邊只帶著一個長風,就這麼來到常勝家。
天色已黑,村中家家戶戶緊閉門窗,可能是因為已經熟悉她的緣故,村子里散養的幾條土狗也沒有喊叫,只靜靜盯著她。
阮柔上前,輕敲幾下門,很快裡面傳來了動靜。
屋內打開,在靜謐的夜裡格外嘈雜,外面阮柔愣了,只見裡面的常勝提著一把大砍刀,蓄勢待發。
而常勝看到同樣奇怪,帶著點不高興的意味,「怎麼是你。」
「先進屋說吧。」阮柔回頭往外看了看,隨即做賊心虛般搶先進去,趕緊關上門。
「這幾天沒發生什麼吧?」她擔心問。
常勝不吭聲,啞巴媳婦卻笑著搖搖頭示意無事,但從剛才常勝警惕的反應來看,即使暫時無事,大概率後面還會有危險。
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阮柔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裡面裝著她近幾日精心培養的只龜息蠱。
「你若相信我的話,這是我們族中的鬼息蠱,服下后七天內會身命體征會漸漸消除,猶如活死人,但只要在七天內祛除蠱蟲,一個月就會慢慢恢復。」
常勝不可思議看向她,「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假死?」
「嗯,我總覺得不安,你們繼續帶下去,恐怕會發生不可測的意外,還是早做準備為好。」她頓了頓,「沒有比死人更安全的了,若是你們願意,下葬時我會將你們換出來,重新找地方安置,絕不叫人打擾到你們的生活。」
常勝沉默,沒說信還是不信。
忽然,旁邊的媳婦捏了捏他的手,他用眼神詢問,你是答應嗎?
媳婦點點頭。
他更糾結了,誠然,他能看出來這位姑娘其實並沒有什麼壞心,但做事牽連到自己一家也是事實。
如今對方想出來的假死辦法,可謂一勞永逸。他仔細思索,並非不可行,只是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恐怕就要跟村子里的人告別了。
不過,他跟幾個兄弟姐妹的關係都不大好,媳婦更是被娘家人欺壓無事,兩人都不是血緣關係濃厚的,對他們倆而言,只要一家口一直在一起,去哪兒生活好像沒有太大的影響。
唯一需要擔心的點,就是龜息蠱到底是否真的那麼神奇,以及生命握於人手,需要濃厚的信任,相信對方所言為真,相信對方能在時間門範圍內解救自己,總之,一場豪賭。
但不賭也沒辦法,沉默良久,他終究還是點頭。
「明日開始你們可以先裝病了,等差不多,等五日後吞下這隻蠱蟲,七天就會慢慢衰弱下去,記住,一定要安排人準備後事,好金蟬脫殼。」
「嗯。」常勝啞言,道了句,「多謝。」
「不用,本就是我該做的。」
幾人沒有多閑聊,安排好一切,阮柔隨即離開,在天亮前趕回,了無痕迹。
哦,或許兩個護衛是知道的,甚至可能跟皇帝稟告過,但阮柔不在意,在對待衛家的態度上,她做的恐怕恰合對方的心意。
沒兩天,阮柔就聽說了常勝病了的消息,是啞巴媳婦來葯堂請大夫,因為窮還在葯堂門口苦苦相求,大夫去了,診出一大堆問題,依舊是囑咐好好吃藥。
啞巴媳婦無奈,萬分愁苦抓了葯,每日煎熬,弄得周圍一股子藥味。
前頭常勝還沒好,啞巴媳婦再次因為連日操勞在地里掉下,家裡獨剩個十歲上下的小女娃,一家子看著可憐兮兮,甚為凄慘。
結果,到了最後,一家口竟然都倒下,前後不過一周時間門,速度著實有些嚇人。
有的沒想那麼多,就覺得常勝家實在多災多難,也不知病能不能治好
卻也有心眼多的,例如村長,戰戰兢兢看著常勝家的慘狀,總覺得下一個就是自己。
聽到一家口斷了氣,連身體都涼了的時候,村長身上登時露出一股冷汗,恨不得立即捲鋪蓋跑路,奈何一家老小都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最後喪事到底是由村長代為辦理的。
本來瞅著常勝一家都不行了,他那兩個兄弟就冒了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是一定好好送這個兄弟最後一程。實則誰看不出來,他們就是看中了常勝家的房子。
常勝憋著一股氣,也擔心他們壞事,硬是留遺言,將院子抵充給村長,作為喪事的費用。
村長答應了,用心辦著喪事,心中默念,常勝你們一路走好。
本來阮柔的計劃是在將人下葬的過程,把常勝一家偷換出來,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阮柔派去的一個護衛,剛想要動手就發現周圍有人盯著,當即沒敢行動。
於是只能等,一直等到下葬第天,眼看著七天時間門就要過去,怎麼著都得把人撈出來。
阮柔都準備不管不顧,結果天時間門已過,對方可能覺得人真的死透,放心離開。
得到消息,護衛第一時間門將人挖出來,又填了些衣服進去,小心將痕迹掩去,搬著具硬邦邦的軀體上了牛車,往很遠的一個莊子而去。
車上,阮柔將蠱蟲喚出來,頓時,人無力睜開眼,咳嗽個不停。
緩了好一會兒,常勝問,「過去幾天了?」
「剛好第七天,有人盯著,直到今天才找到機會。」
「沒事,有人才好我們下葬,省得後續有人疑心。」
「嗯。我現在送你們去一個宅子,莊子上的人都信得過,你們去了好好安心,有什麼事情托庄頭給我遞信,能幫的我一定幫。」
「多謝。」常勝一家齊齊道謝。
一路無話,將人送到,阮柔不敢久留,只略叮囑幾句。
城中,果然,常勝的死沒引起任何懷疑。
威武侯府,衛家,衛寧臉色鐵青,「果真是養不熟的狗,什麼話都敢往外吐,死了也活該。」
衛夫人捏著佛珠,口中不斷念著阿彌陀佛,喃喃道,「這也死的太蹊蹺了些,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放心吧,我讓人盯了下葬後天,就是大羅神仙來也救不活,而且,我懷疑是爹留下的人手做的。」
「唉,你說你爹何必。」衛夫人只想安安穩穩過日子,真不想鬧騰,尤其這抄家滅族的禍患。
「娘,不是爹不忠,是皇帝不義,先祖幾代傳下來的兵權,他說拿走就要拿走,難道我們就得引頸就戮?」
「放下兵權不好嗎,衛家幾代二郎,死在了戰場多少人,只要邊關無事,退下來又有何妨。」
「婦人之仁,你還是就當不知道吧。」衛寧不滿道,放下兵權說得容易,可等到一大家子沒個正經官職,宗族親眷如何維繫,子孫後代意何為生,光靠這沒多少俸祿的爵位嗎?
事情暴露,雖說罪魁禍首已死,但衛寧到底恨上了玲瓏,一切都是由他而起,先前他還有些顧忌,想著挽回或可一用。
但仔細想來,對方既已生怨恨,就是個禍患,不能久留,還是趁早除了為好。
否則就跟那草地里的毒蛇,不定什麼時候就跟這次一樣,猛不丁咬人一口,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都絕不允許有下一次。
只是如何不理痕迹除掉人,還得好生籌謀,在京都到底還是太冒險了,對方又有諸多人脈,最好還是將人引到外地,偽裝成意外為上策。
如此他喊來心腹,一番教導,心腹領取前去布置,他嘴角漸漸勾起一個滿意的笑。
而恢復平靜生活的阮柔,則還不知道,一場面對自己的陰謀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