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古早虐文中的巫女女配20
威武侯府被抄家的消息,一時在京都引起了軒然大波,尤其當天很多侯府夫人親眼見證,但這等大事,總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故而都是私下裡議論。
一時間,京都風聲鶴唳,曾經與威武侯府交好的人家,個個縮得跟鵪鶉一樣,再不敢冒頭。
但就如平靜的水面,看著風平浪靜,實則下面暗潮洶湧。
衛寧這陣子的心情很不好,不止是因為侯府被抄,還因為皇帝明顯限制了他的行動。
成婚第三天是回門的日子,但衛寧與三公主這天準備進宮,一路到了皇宮門前,卻是被宮內的侍衛攔住。
「你這是什麼意思,敢攔著本公主回宮?」三公主看著眼前的人,怒氣沖沖道。
「微臣不敢。」侍衛的態度很是恭敬,「只是聽命行事,溫貴妃正在宮內等著三公主呢。」
在場的都是人精,哪裡聽不懂這話。
衛寧垂眸,聽的命令自然是皇帝老兒的,而提到溫貴妃等三公主,就是變相說不歡迎自己,先前對方的態度可不是這般,果然,威武侯府一倒下,這些人就都變了。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作為女兒,三公主自然更加了解溫貴妃,故而很是愧疚地看向衛寧,連昨晚的生氣都忘記了。
「衛寧哥哥,你別生氣,母妃就是一時沒想通。」三公主本就委屈,天氣正冷,寒風陣陣吹過,她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衛寧見狀,那股子悶氣不覺散了,忍不住安慰,「行了,我沒事,你還是先進宮吧,我在這兒等你。」
「衛寧哥哥。」三公主好容易止住咳嗽,淚眼盈盈看著他,「那我,我進宮了,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嗯。」衛寧的語氣和緩許多。
三公主戀戀不捨地進去,光宮門前幾百米的距離,就忍不住回頭了三五次,看得侍衛們提心弔膽,好在順利進了宮,侍衛們大門一關,徹底將外面的衛寧隔絕在外。
且不說三公主進了宮,如何跟溫貴妃撒嬌耍賴,控訴他們對衛寧實在不好,衛寧等在宮門前,卻沒有依言離開,而是上了一旁的轎子,靜靜等待。
天色將將亮些,來上朝的臣子們三三兩兩前來,有說有笑進了宮廷。
衛寧有些不是滋味,本來他也可以是這些人中的一員,如今卻比階下囚好不了多少。
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深冬的街道,即便有轎子遮風,衛寧依舊被凍得夠嗆,隨著身體溫度一點點降低的,還有那顆寒冰一般的心。
宮內,被母妃溫柔哄了一個時辰,終於心情大好的三公主出了門,第一眼就看見熟悉的轎簾。
她一步步過去,果真在裡面看見熟悉的人影,嘴角一癟,「衛寧,你怎麼沒回去啊。」
「嗯。」衛寧依舊淡淡,不久前的溫和好似一場夢。
三公主顧不得許多,上了轎子,將自己手中的湯婆子塞過去,「快暖暖。」
衛寧沒有拒絕,也沒有打聽宮內發生了什麼,架不住三公主自己一張嘴跟喇叭一樣說個不停。
「衛寧哥哥,我跟母妃打聽了,父皇就是一時生氣,等爹回來,把誤會說清就沒事了。」
衛寧低垂的眉眼閃過一絲嗤笑,不知該笑女人笨,還是笑溫貴妃把他們當傻子戲弄,抄家滅祖的大事,竟也能這般輕悄悄略過。
「回去吧。」最後,他什麼多餘的話都沒說,因為他肯定,三公主身邊的婢女定然會往宮裡通風報信,如今的他,惹不起。
「嗯,衛寧,母妃跟我說了好多,威武侯府的事還沒蓋棺定論,你先不要急。」
伴隨著馬車輪咕嚕嚕的滾動,耳邊響動三公主嘰嘰喳喳的雀躍聲音,如同每一個剛新婚的小妻子,衛寧闔眼。
回到公主府,衛寧便沒了什麼事做,早先的官職雖然沒有直接被撤,但顯然不能再去,除此之外,他被盯得更緊了,比前兩日更為明目張胆。
倒是三公主興緻不減,新婚燕爾,駙馬在家陪伴,每日光是逛園子,都有數不盡的喜悅。
如此日子過了半個月,衛寧終於收到了來自親爹魏武侯的書信。
礙於一家子都被皇帝拿下,魏武侯無奈,只得放下兵權,前往京都接受刑部調查,當然,他不是空手來的,而是帶著三千鐵騎,皆是行軍的好受,皆時就安排在京都郊外駐守。
魏武侯敢進京,就是有所依仗,不說朝堂內多年經營下來的關係,光說手下的威武軍,早被他一番唱念做打死死地栓在手上,即便沒了虎符,也定然是他手底下最精銳的劍。
最讓衛寧欣喜的,則是他爹給他留了一條京都的暗線,那就是京都刑部的一個衙役。
衙役是京都本地人,叫石頭,只知道姓石,沒有正經名字,就叫了石頭。
這年頭,老百姓說起來都叫官吏,但其中貴重的只有官,至於吏,雖然能掙些錢,實則是最低賤的存在。
這樣的人,本不該跟高高在上的威武侯府有什麼關係,但架不住魏武侯會經營,暗中經營了這層人脈,當年石頭爹死了,衙役的活兒險些被人搶走,就是魏武侯安排的人幫他保住位子,故而,石頭和石頭娘一直很感激魏武侯,將其視為恩人的存在。
如今皇帝貿然把人下了大牢,也沒安排個罪名,所以,石頭還蒙在鼓裡,以為魏武侯是被歹人害了。
魏武侯留在京都的人手已經跟對方聯繫上,將牢里的衛家人託付給他,不求多照顧,但求不受太多罪。
石頭自然應了,此刻正兢兢業業在監牢盡責。
看到這裡,衛寧便露出一個笑來,心道還是爹爹有遠見,對家人的關心去了幾分,只要一家人好好的,總有機會。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監牢里的衛家人此刻正在心中暗罵,無比擔心。
衛家上上下下幾百號人,十幾個主子,外加幾百個下人,將京都的監牢擠得滿滿當當。
男女犯人被分開,男眷那邊以衛家堂叔為首,男人們見識多,倒也沒鬧出太大的亂子,就連瘟餿的飯菜也逼著自己吃下去。
女眷那邊就沒咋這麼安靜了。
一座小小的監牢里關了十幾個女人,亂糟糟的環境,只石床上鋪了一把茅草,勉強讓衛夫人躺在上面,至於其他人,圍著床邊裡外坐了三層,吵嚷個沒聽。
「這日子過不下去了啊,我們家男人可什麼事都沒做,就這麼被抓進來,我冤枉啊。」
有哭訴自己是被威武侯府連累的,也有詢問衛夫人到底做了什麼,惹了這般大禍上身的,總之,沒一句好話。
看著這些以往跟在自己身邊阿諛奉承的人,衛夫人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只躺在茅草堆上,睜眼看著頭頂,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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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侯府人的心思如何,阮柔全然不知,但她肯定一點,他們絕不會輕易認罪,後面可能還有的鬧。
故而,她就在京都安生的等。
不過最近京都風氣不大好,很多大戶人家也不敢再往外請醫生,阮柔倒是難得閑下來,待在屋內跟長風窩冬。
長風依舊惦記著族裡,是不是嘮著族裡誰誰家添丁,誰和誰早前相對眼,指不定成婚了,總之說不完的話。
這讓阮柔見了有些心酸,她自己是一個經歷許多的大人,孤身在外並不覺得有什麼,但長風不一樣,他從未和家人族人分開過,眼看這個新年註定要在外面過,擔心和懷念總是有的。
「等這裡結束了,咱們就回去。」
「嗯。」長風重重點頭,從爐子里掏出烤得滾燙的紅薯,香噴噴的吃起來。
整個冬天就在沉寂的氛圍中過去,就連京都的新年也靜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