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山村精怪 不惹紅塵

強搶孫女作為爐鼎的話，不僅孩子母親聽到了，恰好在附近的老管家也聽到了，不是誰的臆想。這下朱家是真的著了慌，那怕朱雲威望素著，也漸漸壓不住新起的朱家大宅里的混亂。

先是回家省親的兒媳車隊，還未出山就遇到一片忽然出現的濃霧，走過去的時候不知為何又回到了村口。後來村裡眾人發現，所有女人，包括襁褓中的幼兒，都出不了這片山區。朱家得罪山神的流言不脛而走，更有甚者，有朱家女娃是妖精轉世的傳說。

三個月前的一個雨夜，村裡有人失蹤，第二天眾人尋找到時，已是一具無頭屍身。這個山村的恐慌氣氛到了，雖然很快縣裡的捕快就破了案。是被侵佔了一分水田的村民報復殺人，人頭也在一個隱蔽的山洞找到。但是，不信縣衙結論的大有人在，雨夜再也無人敢隨意出門。

山村裡的怪異報到縣上無人重視，縣尊大人認為是山野村夫的愚昧無知。看在致仕的朱雲面上，派人過來查看，也是草草了事。花大價錢請來的能人異士，不是辦個花里胡哨的法會，拿了銀子就走，就是進入山裡抓妖一去不回。

本來就很普通的山間鄉村漸漸凋敝，孑然一身的光棍，單身的年青男子，或被動或主動的離開村莊，拋妻棄女的也不在少數。大難臨頭各自飛，提心弔膽過日子，也沒多少人能堅持。自詡修身修德的朱雲也遣兩個兒子帶著幾個孫子去府城，說是主持家裡的生意，見見世面。實際是什麼情況，心裡都有數。

「朱施主暫且寬心，貧道既然遇上，自會儘力！」聽完介紹，許始對這裡的情況有些猜測，也不推脫，表明自己不會置身事外。

「道長慈悲！今日天色已晚，您先隨朱武去客房休息，明日再查看問題出在哪裡！」朱雲皺紋堆積的眉心有些舒展，強壓住內心的希冀，仍然不想失了禮數。

「道長請隨小的來！」老管家朱武接過家主的話，對許始點點頭，當先帶路。

許始對著朱雲略微頷首，跟著管家出了正堂，左繞右轉走進一座相對獨立的跨院。院子里掛著燈籠，當中的正堂燈火閃亮，隱隱有嬌俏的背影晃動。走進屋內，是兩個二八年華的俏麗丫頭在收拾房間。見許始跟著管家進來，兩個美婢側身彎腰，行了一個萬福。

「道長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直接吩咐小蘭小菊！」老管家朱武看看房間內整潔溫馨，很是滿意，讚許的沖兩個婢女點點頭，轉身對許始說到。

「多謝管家費心！」許始說到。

「許道長客氣了。道長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老管家轉身出了房門。

「道長可要沐浴？」一個膚色略白的婢女上前輕聲詢問，一個身高略矮的婢女走到門口，把木門關上。

「如果方便，那就洗洗。」許始想了想，隨口說到。

「道長隨婢子來！」這個婢女走到房間右側，推開一扇暗門，裡邊是一間不大的暗房，中間擺著一個半人高碩大的木桶，水汽苒苒。裡邊早已準備好了洗漱的一切，許始試了下水溫，也恰到好處。

「小蘭伺候道長沐浴！」另一個婢女跟著二人進來，走到許始面前，幫許始脫掉外面的道袍。

許始自然的平伸雙手，方便小蘭脫掉衣服。彷彿回到了在蓉城溫香軟玉，濁世佳公子的日子，一時有些走神。

「公子抬腳，換上便鞋！」小菊輕聲呼喚。

許始回過神來，上身的衣服已經被小蘭脫了乾淨，襯褲也被褪到腳脖子處，小蘭蹲在身側，等他抬腳好取脫下的衣服。陡然赤身站在兩個如花似玉的少女身前，許始差點出醜。幸好修仙不是白修的，心性非是凡人可比，壓下了身體的異樣，臉上更是不見絲毫異常。

修仙之前父母精心挑選的侍女小竹小荷，無論姿容還是見識都不是這兩個鄉村宦紳之家的丫鬟可比。但當時他還是一個少年，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如今他已經超過25歲，完全是一個成年人。同樣的沐浴，不同的滋味。

坐進木桶里，許始緊繃的肌肉才真的放鬆。保持元陽之身，他以為這是一條戒律多過實際。可是自從修仙進入練氣期以後，再也沒有夢遺，令他相信，築基之前不近女色或許真有幾分助力。

小蘭解開他的頭髮，慢慢的幫他梳洗；小菊揉捏他的肩膀，緩解長途跋涉的疲憊。修仙的清苦，長生的艱難，於那不可能之中尋找萬萬分之一的希望，真的勝過生活沉迷在這滾滾紅塵之中嗎？

拒絕了兩女的侍寢，躺在溫暖的床上，許始不由想到修仙的值與不值。長生很縹緲，大部分修士練氣期就是終點。練氣期的壽元並不會比凡人高多少，不會超過一百二十歲。辛苦修持，餐風飲露，到頭來一無所得真的值得嗎？還是這就是紅塵煉心？沒有一顆堅定不移的道心，憑什麼脫穎而出呢？許始束然而驚，大字型舒展的身體悠然緊繃。挺腰坐起，盤腿坐好，默念三元歸一法的大綱，心神歸一，開始調息練氣。

第二天清晨，離客房跨院很遠，老管家朱武就看到年紀不大的許道長盤腿坐在屋脊之上，面向還未升起的太陽閉目練氣。知道不能打擾，老管家放低腳步，輕聲走進客院。走到打掃整理的小蘭小菊身邊，低聲詢問，得知許始並沒有要了二女的處子之身，莫名的對許始多了幾分信心。雖然好色與法力強弱沒有一錢銀子的關係，但他對潔身自守的人就是無理由的更加相信。

或許久等不至，朱家老爺朱雲也向跨院走來。遠遠看到屋脊上坐著一個盤腿打坐的道人，旭日的陽光撒在臉上，金光閃閃，神聖又威嚴。本來三分的指望，朱老爺的心中忽然變得信心滿滿！

羽衣常帶煙霞色，不染人間桃李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