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島國沉沒

東京時間06：32

工業園區大火已經被趕來的消防隊撲滅，救援人員正在努力搜尋廢墟下可能存活的人。

阿斯巴赫站在赤紅的東京塔上，面無表情。

清晨的微風吹拂而過，璀璨的朝陽透過雲層灑下絲絲光輝，電車開始運行，城市逐漸喧鬧，新的一天開始了。

阿斯巴赫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去哪裡。

明明是春日暖陽，她卻只感到刺骨的冰冷，好像有凜冽的寒風在不斷肆虐而來。

一千次死了又活了的痛苦輪迴，她唯一的念想就是回家，現在這個念想破滅了。

她失去了目標。

我該去哪呢？

阿斯巴赫陷入了迷茫。

去這個世界的故國嗎？可是那裡終歸不是我的祖國，不是我的歸屬。

去幹掉主角？世界意識不會讓主角死亡，只會是無用功。

去幹掉波本？波本作為主角團的一員同樣會受到世界意識庇護，最多殺幾個公安走狗。

回組織嗎？組織卧底一堆，Boss還是個半死不活的讓人噁心的糟老頭子。

「這樣不行，」阿斯巴赫想，「我必須找到一個目標。」

沒有了錨點她很快就會瘋掉的。

阿斯巴赫並不打算加入所謂的正義紅方，她在黑暗中待久了已經不相信這些被世界欽定的紅方是代表正義的了。

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相信世界上會有純粹的白。

更何況這個所謂正義紅方還包括讓她厭惡的日本公安、CIA和FBI。

在一千次輪迴里，她沒少親眼目睹這些自詡正義的機構犯下堪比組織的罪行。

那些披著白色善良外皮的人撕開來比組織還要殘忍。

而且，她也沒少被來自這些機構的卧底坑害利用，或是被他們抓捕進行審訊后無情殺害。

她與他們不共戴天。

阿斯巴赫很明白，她已經是個惡人，她是淤泥中腐爛的惡之花。

她也不想搞什麼洗白，從殺死第一個人開始她就有了永遠待在黑暗裡的覺悟。

洗白對她來說是一種唾棄的虛偽行為。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阿斯巴赫都是一個很直接的人。

投之以桃，抱之以李是她的信條。

所謂的「世界以痛吻我，我報之以歌」在阿斯巴赫這裡是不成立的。

她只會給世界兩耳刮子再反手把世界炸了。

阿斯巴赫知道她的歸宿只會是黑暗，也只有黑暗適合她。

但是她並不打算直接回組織，畢竟現在的組織卧底多，Boss是個爛橘子還老年痴獃，還有一幫不知怎麼招進來的廢物成員。

而且她也不想在一個日本人手下做事，將一千次輪迴中不斷掌握的組織信息結合來看，組織是由烏丸蓮耶在半個世紀前就已經開始成立的。

表面上組織以研究長生不老為目的，實際上烏丸蓮耶的目的是讓人死而復生。

「WecanbebothofGodandthedevil.Sincewearetryingtoraisethedeadagainstthestreamoftime.」

一個妄想掌控生死的老鬼子。

而且在一次晉陞到組織高層的輪迴中，阿斯巴赫探聽到五十年前烏丸蓮耶和島國軍部關係匪淺。

這就讓她很不爽了，阿斯巴赫可沒有大方到願意和倭寇鬼子一起共事，那會讓她感覺十分噁心。

如果組織的背後和倭寇軍方有所牽扯，阿斯巴赫會不擇手段毀了它，然後另起爐灶。

可惜在之後的輪迴中阿斯巴赫除了要受系統強迫執行拯救任務或是和系統對抗，同時還要避免捲入其他勢力鬥爭，沒有更多的精力去收集資料。

但綜合一千次輪迴下來，阿斯巴赫如今已經掌握了三分之二的組織情報。

雖然阿斯巴赫依舊沒能查清楚烏丸蓮耶和倭寇軍方的關係，以及組織想復活的對象，但她已經有了決斷。

在一千次輪迴里，組織是她待的最久也最了解的黑暗勢力。

阿斯巴赫決定開啟讀檔，直接回到以往到達過的最遠時間點。

聯合曾經的搭檔幹掉老鬼子上位，給組織來一次大洗牌，重新建設酒廠。

要做就做老大，她可沒有給別人當狗腿子的興趣。

不過在啟動讀檔之前，阿斯巴赫決定在這個世界線玩個大的。

不然對不起她這麼久以來所受的苦。

「這麼好的天氣，不放場煙花就太可惜了。」

「讓我們來舉辦一場盛大的慶典吧！」

阿斯巴赫居高臨下望著開始人流涌動的平靜城市，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絲弧度，深邃幽藍的眼眸中流露出冰冷而驚人的瘋狂色彩。

東洋火藥庫

阿斯巴赫輕易黑掉附近的監控，然後一刀一個幹掉所有的值班守衛。

火藥廠這種地方安保還那麼垃圾，還真是多謝了。

阿斯巴赫撬開所有裝著炸藥的庫門，將炸藥放入了系統新增的存儲模塊中。

然而系統只能裝1000個物品，這點火藥量滿足不了阿斯巴赫的需求。

「漬，真麻煩。」阿斯巴赫不爽地撇了撇嘴。

「算了，到時候直接在目標地點附近現找炸藥好了。」

阿斯巴赫將剩下帶不走的炸藥用雷管連好，安上定時裝置。

把守衛的屍體掩藏好，順手在大門上也安了個觸發炸彈，才把大門鎖上離開。

「好了，去下一個地點。」

阿斯巴赫回憶著腦海中的目標所在地，飛快地在城市中移動，跳躍。

在吞噬系統后阿斯巴赫的身手翻了好幾倍，現在的她可以直接從東京塔上跳下來而不受傷。

因此，即使現在是大白天也沒什麼人能捕抓到她的身影，監控也只能捕獲到一抹黑色閃過。

東京時間00：55

距離日本本土600米的高空，阿斯巴赫站在已經起飛的熱氣球上俯視整個日本地區。

她已經完成了慶典的所有準備工作，接下來只需要等待就行了。

阿斯巴赫拿起隨手買的一聽冰鎮可樂，拉開拉壞，喝了一口。

冰涼的口感讓阿斯巴赫愉悅的眯了眯眼。

她看了下系統顯示的時間，還有18分鐘。

熱氣球下方是東京灣，從高處望去，繁華的城市在夜晚更加夢幻迷離。

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交相輝映，燈光閃爍，艷麗喧鬧。

道路化為一條條金色的絲帶，互相交錯，綿延而去。

「真是美好呀。」

阿斯巴赫看著眼前的城市夜景，微笑著感嘆。

明明是讚歎的話語，卻沒有一絲感情。

她拿起為了觀看慶典而特意買的高腳杯和一瓶阿斯巴赫白蘭地。

打開瓶口，平穩緩慢地將淡金色的酒水倒入高腳杯中。

「Cheers。」

阿斯巴赫舉起高腳杯，向世界致意。

【滴！】

阿斯巴赫在系統上定好的鬧鐘響了。

現在是東京時間01：12：59。

「那麼，開始吧，由我親手布置的慶典。」阿斯巴赫冷漠地看著遠處燈紅酒綠的都市。

她打了個響指。

分針劃過12，現在是東京時間1：13，BJ時間0：13。

時針指向12，分針指向13。

「Boom！！！——」

「Boom！！！——」

「Boom！！！——」

剎那間，巨大的爆炸一同發生在日本各處。

山口地區

山口市鑄錢司大村鬼屋，在耀眼的橘紅色的火光中四分五裂。

高知地區

長岡郡巨杉鬼屋，在黑煙濃霧中化為灰屑殘渣。

宮崎地區

八紘一宇塔在劇烈的爆炸中倒塌，赤紅的火光籠罩住整座塔。

堅硬的石材瞬間變為碎屑粉末。

除了安裝炸彈，阿斯巴赫還想辦法從化學工廠找來四輛裝滿乙醚的罐車，隱秘停放在丘陵的四個方向，在閥門上安裝定時開關。

很快，緊促旋轉的氣流席捲了整個丘陵。

巨大的衝擊力直接粉碎了山頂，丘陵開始坍塌。

圍繞丘陵的建築也付之一炬。

愛知地區

西尾市東幡豆町三根山，山頂放置著被阿斯巴赫特意找來的黑索金。

這是一種劇烈又含有毒性的炸藥。

伴隨著爆炸的衝擊，一片紫光中，整個山體開始出現滑坡，隨之岩層斷裂。

爆炸后殘留的有毒物質混雜在空氣中，向四周飄散。

大分地區

竹田市廣瀨鬼屋，伴隨著衝天的墨綠火光，被波及到的建築紛紛破裂。

附近的居民區同樣一片火海。

原本平靜的海面也開始波濤洶湧，海水暴漲。

靜岡地區

熱海市伊東伊豆山，山頂上不僅放置了大量的黑索金，還有不少的PETN和TNT。

本來阿斯巴赫還想加點CL-20，但是考慮到能弄來的CL-20數量有限，還是放棄了。

不過她在附近找到了一個油墨廠，從廠里的庫存中拿了三大桶油墨，將它們藏在山腰上。

瞬間，劇烈的幽藍火光席捲了整個伊豆半島。

與此同時，附近的海域也開始沸騰。

東京都

港區赤坂八丁目十一番地

千代田區千代田一丁目一番地、九段北三丁目一番地

澀谷區神功前一丁目五番地、代代木神園町一丁目一番地

阿斯巴赫將特意費工夫弄來的CL-20全部安置在了這些地方。

作為當今世界上威力最強的炸藥，CL-20很好地彰顯了它的實力。

爆炸的瞬間就完全抹去了目標的存在，並很快將整個東京地區都捲入了火海中，並向周圍地區蔓延開來。

黑色夜幕下，北半球的一個小島上硝煙四起。

接連爆炸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夜空。

為了達到滿意的效果阿斯巴赫還特意在炸藥中加入了可調節顏色的材料。

從高處看下去，會發現不同地點爆炸后出現的火光都是不同顏色的。

七個地區，七種顏色。

相互輝映，絢麗多彩。

如同美麗的彩虹。

阿斯巴赫站在熱氣球上，看著親手布置的慶典，心情十分愉悅。

「那麼，下次見。」

語畢，阿斯巴赫將杯中與她同名的酒一飲而盡。

在不斷爆炸帶來的外力作用下，日本所處的地震帶受到了極大影響。

大地開始震動，撕裂。

被日本人稱為千年不倒的五重塔在激烈的地殼運動下倒塌破碎。

地震，第一個加入這場慶典的自然災害。

隨後，日本境內的多座火山開始爆發。

很快，日本人的聖地，富士山逐漸開始震動。

它周邊的空氣溫度迅速上升，黑煙開始匯聚圍繞在火山口之上。

隨著一聲爆響，洶湧的岩漿衝破火山口直直躍出，金紅色的亮光在夜色下奪目而璀璨。

宛如巨大的光柱，連接天與地。

隨後在還是科學的重力作用下，岩漿緩慢落下，一些火星則隨著風四下飄落，猶如繁星點點。

暗紅熾熱的岩漿從高處噴涌而下，融化所經過的一切生命。

炸裂的岩石碎塊布滿火星，如同流星一般從黑煙中擊飛墜落到城市中。

自然為這場慶典獻上了一幅華麗而耀眼的畫卷。

從遠處望去燦爛而震撼。

富士山的爆發很快引起了板塊的運動，島國周遭的海域不斷翻湧，海風越加猛烈。

很快，海嘯加入了這場慶典。

伴隨著巨大的海浪，兇猛的海水衝上陸地，淹沒一切。

慶典迎來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