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夜,

幽暗的森林,皎潔的月光略顯蒼白清冷,就像現在阿爾忒彌斯的面容。

呼出口氣,阿爾忒彌斯壓下心中縈繞的那股難言的感覺,朝著氣息傳來的方向走去。

「嗯?」

片刻,感到腳下傳來的阻力,阿爾忒彌斯回過神,看看腳下,回頭又瞅了瞅,一條不算太直的道路在林間顯得有些突兀,幾株明顯被硬生生撞斷的大樹橫在身前。

「該死的凡人!」說完,阿爾忒彌斯都被自己的行為逗笑了。

按理說,自己今夜應該巡視到黎明前,但今天發生的一切,讓自己心緒難平,

猶記得,在自己弱小時也曾像那孩子一樣躲在母親懷中,憎惡著天地間的眾生,正是因為這樣的經歷,自小她便知道,自己要護著母親,照顧幼弟。

隨著自己一天天長大,實力一天天增加,過去的痛苦漸漸被時間埋藏在心底最深處,本來她認為以自己如今主神級的實力,完全可以對幼時的記憶做到不屑一顧。

可...那孩子的眼神卻如利刃一般,撕開了她已經近乎遺忘的傷口。

面對那弱小無助的眼神,不由的與記憶中年幼的阿波羅重合,當時她想大聲嘶喊、宣洩,可當,作惡之人與被害者調換位置...

今天,自己跟弟弟做的這一切,跟當年對自己母子三人下手的人有什麼區別嗎?

哦,是了,是愚蠢的尼俄柏先挑釁冒犯自己母親的,自己是被迫出手懲罰她,可是那些孩子有做什麼嗎?

亦如當年,赫拉因為宙斯而憎惡自己的母親,所以決定殺了自己母子。

自己今天做的這一切是不是與赫拉一樣?

整整一天時間,阿爾忒尼斯都在嘗試開解自己,試圖說服自己跟赫拉不同......數次無果后,阿爾忒尼斯冥冥中感覺在他那,或許會得到答案,開始只覺得可笑,一個凡人,哪裡懂得神靈的心事,只是念頭起來之後,便如野草般瘋長,始終無法壓下。

最後實在忍不住,便悄悄的來到了這裡,只是心中不知為何,如今站在這山谷之時,內心深處竟多了那麼一絲期待,一絲忐忑。

或許他已經走了?

當然,如果動用神力,整片山谷,乃至整座廣袤的森林,連只螞蟻也逃不過她的眼睛,但不知為何,心裡有個聲音阻止著她動用神力。

前方,隱隱有光線透出,似是篝火,還有那麼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飄蕩在林間。

阿爾忒彌斯眉頭皺了一下,腳下步伐明顯加快了幾分,甚至踩斷了一根枯樹枝。

繞過身前幾株擋路的大樹,一片不大的空地,中央快要熄滅的篝火映照的青年那剛毅的面孔忽明忽暗,竟是比白天時少了幾分柔和多了幾分立體。

孟岩盤坐在地,身子脊椎抻直,看似微微後仰,雙手掐根本印,黑色長發簡單扎了個道稽,雙眼微閉,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篝火的另一邊,阿爾忒彌斯呼出口氣,不自覺停下,倚靠著身旁的橡樹,時間,空間在這一刻,如同靜止,一種名為寧靜的感覺,充盈著這片不大的空間,就連嘴角也不自覺的帶起了淺淺的笑意。

「啪!」

在阿爾忒彌斯略顯詫異的目光中,盤坐在地的孟岩,伸手如電,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隨後……撓了撓。

艹!

有道是忍痛易,忍癢難,古人誠不我欺。

有詩云:

欲得大道先修心,

修心欲成先靜心。

靜心之法千千萬,

說破無非忘乎身。

「呼~舒服!」

伸了個懶腰,孟岩搖搖頭起身,太難了...

過去,在來的世界一直以為沒能修出什麼東西,是因為各種信息不要錢般對你狂轟濫炸,數不清的小姐姐在幾寸見方的小屏幕上跳來跳去......

如今,現實中的網都斷了,但心裡的網......偶買嘎!這低俗的世界啊!

果然,阻擋在我成仙之路上的只會是女人。

從今天起,哥要做一個正直的人,高尚的人,脫離低級趣味的人。

從今天起哥要與道為伴,與天地為友,感悟大道便是今後的一切,讓小姐姐們見鬼去吧!

想罷,握拳跺腳的同時低吼了三聲加油!加油!加油!

一抬頭,便見篝火對面,阿爾忒彌斯一臉懵逼斜靠在樹上,斑駁月光照在她身上,給人一種迷離的美,光潔的額頭下,那因為眼窩略有的凹陷而顯得深邃的眼睛,配合十幾歲蠢萌蠢萌的面容煞是可愛……

「咳咳,你回來了!」跟剛才的自己劃清界限后,孟岩率先開口。

「嗯。」下意識答應一聲,阿爾忒尼斯回過神,問出心中疑惑:「你剛才在……祈禱?」

「沒有。」

「那你是在……」

話術第一定律,掌握主動。

孟岩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直接說道:「你看我一直在這深山老林的待著也不是個事……」

看了看篝火旁的血跡跟骨頭,與......簡易烤架上的半隻狗,阿爾忒彌斯開口打斷道:「你這有吃的,旁邊有條小溪,不挺好嗎?幹嘛要離開?」

「這個,人活著不止是有吃有喝就行的……」

「哦~」

一聲長長的還帶拐彎的感嘆打斷孟岩的話,全希臘最具代表性的男人便是自己那神王老父親,他的的事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以,男人的心思太好猜了,阿爾忒彌斯頓了頓,以十分篤定的語氣說道:「你還需要女人!」

「神踏馬女人,你該問的也問了,留我在這幹嘛?」孟岩大聲辯駁,這女人腦子有坑吧,該問的都問了,還想咋滴?

自己現在還身處險境好不好!

「你竟然敢吼我!」說著,阿爾忒彌斯摸向身後背著的弓箭:「凡......」

「我沒有,我就是說話聲音大了點。」見她又要重複那熟悉的動作,孟岩趕忙解釋。

咦?這對話好像有點問題?

作為一名要成為海王的直男,孟岩腦中靈光乍現,一號模版自動代入,一手扶住身側樹榦,左腳一錯,腳尖點地,伸手撩了下額前散亂的幾綹青絲,用自認為充滿愛意的眼神直視著對方眼睛,柔聲開口說道:「你這麼可愛我哪裡捨得吼你啊!」

「嘭!」

「啊!」

一聲慘叫,孟岩抱著樹緩緩滑落,耳邊傳來可愛的阿爾忒彌斯,那同樣可愛的聲音。

「你竟敢勾引我?」

抬起的右腳落地,阿爾忒彌斯叉腰喊到。

看見沒,這就是『硬』要離開的原因,再這麼下去,不被波塞冬找到打死,就得被這女人打死。

距離二人不遠處。

俄里翁呼出口氣,緊了緊手中短棍,在做了近十小時的心裡建設后,他還是決定再次來到了這裡,並不是為了父親的任務,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優秀,自小自己就背負著海皇親兒子的榮耀,到哪都被人恭敬對待,面對那些在自己面前連頭都不敢抬得國王、將軍、執政官,自己早已厭煩了這些,所以自己才會選擇了在荒野狩獵,因為野獸不會恭敬的對待自己。

今天,

這個女人...或者男人?

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第一也是唯一一個見到自己沒有表現出恭敬的凡人。

而且,對方那挺拔的身姿,小麥色的肌膚、不算太平的胸脯......

俄里翁悟了,他明白了父親當初讓自己發現后立即通知他的原因!!!

父親!

即使男人?

我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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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神話二中古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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