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褻——瀆
山谷內
「小兔兔乖乖把門開開,快點開開……」
哼著歌,孟岩拎著長矛四處亂捅,心情?不好不壞,還行吧。
要不還能咋滴?
人在異鄉,荒山野嶺,野獸橫行的。
「蒙蒙?」
「我在呢!」耳機內響起人工智慧傳來的蘿莉音,孟岩安心不少。
「定位當前位置。」孟岩懷著一絲期待,顫抖著在心裡呼喚三清,佛祖,阿里路亞……
「未檢測到網路,無法定位。」
「那你這翻譯是怎麼回事?」
「為方便華夏人民出國交流,鴻蒙6.1軍用版出廠自帶語音包,包含地球已知所有語言。」
孟岩:「……!」
手中長矛用力一頓地面,孟岩一把一把的薅著頭髮。
這破地方,荒山野嶺的剛才在山頂看過了,附近一片鬱鬱蔥蔥,連個大一點的平地都沒有,更別說人煙啥的了,難道要困在這裡了?
怎麼可能?
老子穿越了!就算不建個百人團的後宮,最次也得當個海王啊,要不還不丟死個人。
對!當海王!建後宮!
「老子是要當海王的男人!」
咦!好像哪裡不對?
「哎~兔砸休走!」
一毛茸茸的灰色小兔砸被聲音驚動從側方竄了出去,孟岩雙眼發亮,在飢餓的驅使下,忘記了1V1,1V2,1V……N,撒丫子追了上去。
「恭喜!發財!」
孟岩一拍口袋,兩張以七色紙張壓成的紙人從口袋裡爬了出來,跳到地上,妨似吹氣球般不過一息便與常人一般。
不用細看,便會發現,與孟岩之前用的四個紙人不同,除了顏色,便是這兩個背後各有兩個大字——恭喜!發財!
看了看周圍,孟岩將長矛插在一邊,念到:「太乙帝君……陰和布體,來複黃庭,尊我律令!敕!」
敕字出口,兩個紙人,雙眼燃起鬼火,平地一股陰風打著旋吹起,林間溫度驟降兩三度,左手劍指朝前一指:「追!」
……
另一邊,隔海相望的希臘半島中東部。
勒托穿著華貴的黑色長袍,戴著面紗,站在庫恩托斯山頂上,俯視著下方的忒拜城。
作為暗夜女神,自己是沒有獨立神廟的,所以自己的神殿都是在自己一雙兒女的神廟內,作為陪侍存在,可想而知,凡人對自己的祭祀不會很隆重,通常都是順帶著。
本來也沒有什麼,自己本就是平淡的性子,對這些沒什麼興趣,可昨天,祭司曼托突然說要給自己一場隆重的祭祀,不是過去捎帶腳的那種。
就好比甘於清貧的人突然中了彩票大獎一般的感覺湧現,難得的勒托興奮了,並且今天還特意打扮了一番早早來到了這裡,欣賞這場盛大的祭祀。
忒拜城內,
祭司曼托因為有一個能預測未來的爹,所以在忒拜婦女界頗有一種一人之下的感覺,從昨天開始更是藉助自己的威信,一直在大街上搖人,於是今天一大早,女人們紛紛收拾打扮戴上桂冠,前往神廟焚香祝禱。
王宮內,
「來人。」
被吵醒的尼俄柏呼喚著自己的侍女。
「來人!」見沒有回應,尼俄柏提高音量再次叫了一聲。
「大人。」寢室外,一小侍女慌慌張張,邊喊邊跑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解釋到:「大人,曼托說今天要祭祀勒托女神,所以早早地大家就開始準備了。」
「勒托?她不是一直都是陪伺的嗎?」
「今天不是,曼托說這次是單獨對勒托的祭祀。」
「哼!勒托算什麼東西,她也配?要不是有阿波羅跟阿爾忒彌斯,她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啪的一聲,剛剛起身的小侍女再次跪在了地上,渾身顫抖,明顯是害怕極了。
「沒用的廢物!」沒再理會發抖的僕人,尼俄柏坐到梳妝台前.......
「愣著幹嘛,皮癢了嗎?」見侍女跪在地上沒有動靜,尼俄柏的起床氣化為了怒氣。
「啊!是是是,對不起大人。」
小侍女趕忙起身,跑到尼俄柏身後開始為她洗漱打扮。
從小侍女煞白的小臉上收回視線,看著鏡子內那個美麗,華貴的少婦,尼俄柏陷入了思考,勒托算是么東西,不過是一個被神王拋棄的女人,而且還是懷著身孕被拋棄的,搞得好像多了不起似的。
「嘶~你的手不想要了嗎?」尼俄柏看著侍女木梳上的幾根髮絲,繼續吼道:「沒用的東西,再掉一根頭髮我就剁你一根手指!」
……
太陽神與狩獵女神神廟前的廣場上,沒藥燃燒的輕煙裊裊升起。
「黑衣勒托,雙生孩子的威嚴母親,科依安提斯的女兒哦,寬厚的后,請傾聽我們的祈求……」
聽著下方的祈禱,感受湧入體內的力量,向來性格平淡的勒托面紗后的嘴角不自覺的揚起,。
「母親。」身側阿波羅那完美的身影出現,輕聲喚了一聲。
「來了,你姐姐呢?」
「她一會兒就到。」看著下方,阿波羅緩步上前,溫聲問道:「已經開始了嗎?」
「嗯,剛開始。」勒托輕聲答到。
「命中注定你要為宙斯生下美麗的孩子,聽我說,威嚴的神后,請好心加入這諸神的祭典,並賜予我們美妙的一生吧!」
下方,在曼托的帶領下,祭祀活動還在繼續。
遠處穿著華貴的金色長袍,一身飾品同樣講究的王后尼俄柏在侍女與護衛的跟隨下,氣勢洶洶的趕了過來。
「夠了,愚蠢的女人們。」
分開一地的婦女,尼俄柏走到最前方,轉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眾人,繼續吼道:「睜開你們的眼睛看看,老娘的父親是坦塔羅斯,凡人中只有他跟天神在一張桌子上吃過飯,我的母親是七星之一,外公是頂著天的阿特拉斯,爺爺和公公是眾神之王宙斯,我還是你們的王后。你們住的忒拜城,城牆還是我男人用琴聲召來石頭才造起來的,他和我才是忒拜的統治者。在我的宮殿里,奇珍異寶應有盡有。你們在這祭拜這尊破石像有什麼用,還不如不給我燒香!」
見一個個婦人沒了動靜,只傻傻的看著自己,尼俄柏彎腰挑起曼托的下巴,臉對臉的繼續道:「來,看清楚,我的美貌跟天上的女神相比有差嗎?」
「母親,我……」祭祀被終止,一絲不安湧現阿波羅心頭。
伸手拽住想下場的阿波羅,勒托搖了搖頭,那個打斷活動的女人她認識,一個高傲的女人,忒拜的王后,宙斯的兒媳!
感受著母親握著自己的手在顫抖,阿波羅手臂已經扶上了背後的長弓,他知道尼俄柏的這些話正如同利箭般無情的刺向母親,當初懷有身孕的母親被宙斯拋棄,在四處躲避赫拉的追殺的情況下,生下了自己姐弟,這段經歷像一根刺般始終扎在母親心上,如今這跟刺被尼俄柏握住,一下下的刺入拔出……
「啊~!!!」
大喊一聲,阿波羅怒火已無法壓制,握住長弓,箭尖閃爍光芒,指著下方尼俄柏吼道:「賤人,你要為你的話付出代價!」
聽到喊聲,尼俄柏尋聲看去,遠處,庫恩托斯山頂上一團奪目亮光閃耀,不用想也知道阿波羅來了,僅遲疑了一瞬,自持是神王後代,便毫不示弱的朝著那邊喊到:「來啊,你敢殺我嗎?」
阿波羅聽著刺耳的挑釁,手中的弓箭顫抖,隨時可能脫手,但是……他不敢,即使他是尊貴的奧林波斯神靈。
死死攥住阿波羅的手臂,防止他做出過激的行為,勒托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怒氣說到:「夠了,這場鬧劇到此為止吧。」
「哈哈哈,求我啊,你求我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聽著從極遠處傳來,但卻在耳邊響起的聲音,尼俄柏揚起下巴,說到底勒托不過是一個被自己公公拋棄的賤人,而且還是在懷有身孕的情況下。
「母親……」阿波羅還要說些什麼,眼角餘光看到身後騎著赤色小鹿的阿爾忒尼斯已經趕到:「你看下面!」
下方,徹底把自己整亢奮的尼俄柏張開雙臂,準備做最後陳述:「這些都不算什麼,重要的是,我有七個兒子七個女兒,以後還會有七個兒媳七個女婿。勒托想跟我比嗎?她也配!她老爹科俄斯是個無名小卒,她自己要養孩子卻找不到地方。天、地、海都不收留你們這位女神,宇宙之大她卻無處容身,最後還是提洛島可憐她,才給了她一席之地。在島上她生下兩個孩子,聽聽,你們聽聽,只有兩個,也就我的七分之一而已,像勒托那樣。她只有那兩個孩子,其實和無兒無女的人也差不了多少!你們供她意思意思就得了,現在把花冠都給老娘我摘下來!」
庫恩托斯山頂上,
「賤——人,我宰了你!」
渾身顫抖,已經不能走路的勒托另一隻手拽住阿爾忒彌斯,輕聲抽泣道:「走吧,送我離開這裡。」
「母親,你不要管,我去給你討回公道。」手臂上,母親的手因為顫抖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但阿爾忒彌斯卻不忍心用力掙脫,只得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不要去,赫拉一直都在尋找著懲罰我們的借口,你們如果……」
阿波羅生硬的打斷了勒托剩下的話:「不要再說了母親,說話只能耽誤懲罰她的時間。」
阿爾忒彌斯與阿波羅眼神交流,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殺意,俯視下方忒拜的城牆和城堡...
城門外是一片寬闊的平地,那是供車馬比賽的演武場。尼俄柏的七個兒子正在那裡戲嬉。有的騎著烈性野馬,有的進行著激烈的比武競賽。大兒子伊斯墨諾斯正騎著快馬繞圈賓士……
「可是……」
有了主意的二人沒再理會母親的勸阻,阿波羅與阿爾忒彌斯對視一眼,同時躍上雲層。
身為主神,如果目睹自己母親被人羞辱,而不能作點什麼,這人間的凡人豈不是以後都要羞辱自己!
突然,廣場上弓弦聲響起,伊斯莫諾斯抓著韁繩的雙手停在了那裡,韁繩從手中滑落,身體頓時從馬上跌落下去……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他的兄弟西庇洛斯獃獃的捂著胸口從馬上滾落下來,屍體滾出老遠……
另一邊,正抱在一起角力的坦塔羅斯與弗提摩斯,感到異常,正要分開,結果一支飛箭將二人穿透。
第五個兒子阿爾菲諾看到四個哥哥倒地不起,驚恐地趕了過來,看到哥哥們身上的血洞,剛想逃離,身子一個趔趄,胸口已多了一個窟窿。
邊緣處達瑪錫西轉身就跑,剛跑兩步,右腿一空,膝蓋以下的部分已經不在屬於自己,雙手撐起身子,張口便要朝著樹林中的小弟示警,第二箭已從他口中穿過,他血流如注,倒地而亡。
第七個兒子還是個小男孩兒,名叫伊里俄紐斯,他看到這一切,急忙跪在地上,伸開雙手,哀求著:「偉大的眾神啊,請饒恕我吧!」
阿爾忒彌斯聽見哀求聲,心底有了一絲觸動,正要阻止,金光閃過,男孩啪的一聲倒在地上沒了呼吸,睜大的雙眼失去了神采。
奴僕們此時方才醒悟,紛紛跪倒,只有最忠心的幾人連滾帶爬哭喊著,朝城內趕去報信……
慌亂如一根利箭從城門貫穿至王宮,王宮霎時間如同搗毀的蟻窩,亂做一團。
「大人……出……」
「嘭!」
一腳踹翻面前大叫的僕人,忒拜的王-安菲翁抓起對方,拖進殿內,吼道:「什麼事快說!」
「七……七位王子,都……都……」
「都什麼?再不說我剁了你!」腰間匕首出竅,安菲翁將匕首抵在對方喉嚨下方,鎖骨之間,因為氣憤,奴僕的皮膚已經有鮮血流出。
「都……都死了!王子們都死了!!」說著,奴僕已經泣不成聲,王子死了,作為王子們僕從的自己除了死還有其他出路嗎?
自己唯一的希望,不過是祈求國王大人能夠念在自己第一個趕來報信的份上,饒了自己的家人。
「你……你說什麼?」
渾身的力量似被抽走,再握不住匕首,安菲翁搖頭指著對方,喊道:「你撒謊,你在騙我,是的,一定是這樣,來人……來人!」
喊了幾聲,見沒人應答,安菲翁反應過來,這個該死的僕人一定是一路大呼小叫的回來的,現在王宮已經大亂。
「大哥!」
門口一個與安菲翁樣貌有八成相似的魁梧漢子,穿著全套盔甲,腰間佩劍,如標槍般立在門口,皺眉看著好似被人奪取了魂魄的安菲翁。
看了眼來人,安菲翁沒有理會,提起僕人,喝問道:「該死的,告訴我怎麼回事。」
「阿波羅,是阿波羅他們先動的手……」
「什麼!」安菲翁再次打斷對方話語,惡狠狠道:「阿波羅?他為什麼要動手?」
「我不知道。」說完,見安菲翁又要暴走,急忙解釋道:「今天,我跟隨王子們在校場訓教,阿波羅他們突然出現,什麼也沒說就對王子們下了殺手。」
「狗屎!該死的阿波羅!」
安菲翁一邊罵著,一邊去王座上拿七弦琴。
「該死的,他怎麼敢對我的孩子動手,我當他是兄弟,供奉他們母子十幾年他就是這麼報答我的嗎!他難道想挑起神戰不成!」
說著,安菲翁朝門口走去路過仄忒斯時,補充道:「來的正好,跟我一起,我要宰了他……」
仄忒斯手握劍柄,低頭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