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蛇是不會流淚的
最讓謝釋淵難受的是，她的眼淚落在自己的鱗片上會有一種灼燒感，這種感覺順著他的蛇尾一直蔓延到心臟，十分不自在。
他不知道要怎麼發泄心中的不舒坦，只能遵循本能便抬起尾巴將秦姝卷到了自己面前。
秦姝正哭得投入，突然被凌空捲起，她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豎瞳。
完美的五官近在咫尺，他狹長的眸子中有她的倒影，她差點忘記了呼吸。
他抬起尺骨分明的大手，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臉頰。
他的指尖冰冷，秦姝條件反射地向後仰，后腰靠在了他的尾巴上。
就聽到他清冷的嗓音在洞府中響起，「這就是眼淚嗎？」
秦姝的眸子里蓄著淚水，嗓子有些緊，說不出話來。
謝釋淵的眼睛眯了起來，似乎在回想什麼，良久……才聽到他緩緩開口，「蛇是不會淚流的。」
秦姝看不懂他此時的神色，但他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似乎是在等著自己回答。
她扯了扯嘴角，也不知怎的突然腦子一抽，對著他說道：「那你真是很棒棒呢。」
謝釋淵眉頭一擰，顯然也有些跟不上她的腦迴路，「什麼？」
秦姝神色一怔，輕咳一聲，強行解釋道：「就是誇你厲害。」
謝釋淵的眉頭舒展了開來，下巴微微揚起，輕嗤一聲，「你這小童倒是嘴甜。」
秦姝一直在悄悄觀察他的神色，謝釋淵這般修為，五感早就超脫常人，就聽他冷哼一聲，接著說道：「嘴甜也沒用，該療傷還是得療傷。」
秦姝：「……」
經過他這麼一折騰，秦姝心中的委屈也暫且想不起來了，見著謝釋淵沒有傷害她，她也稍稍膽子大了些許。
「療傷一次十塊下品靈石！」價格低不要緊，細水長流唄。
謝釋淵眉頭一挑，還未開口，秦姝就趕緊搶先開口道：「我修為低，吸收靈氣也很慢，每次給你療傷之後，我都要恢復好久。才要你十塊下品靈石，絕對是良心價外。」
謝釋淵看著面前的小童，他若是化作原形，一截尾巴都能壓死她。
她分明很害怕，卻強行壯起膽子來跟自己討價還價。
他有些好笑，在他經歷的漫長歲月當中，陪伴著他的始終是血.腥與死亡，也興許是這小童太弱小了，他也生不出要殺了她的念頭。
罷了，只當留著這個小傢伙在身邊逗樂吧。
秦姝看著他緩緩點頭，肩上的墨發也隨著他的動作散落胸前，「嗯。」
他答應了！
秦姝面露喜色，兩手撐在他的尾巴上，扭了兩下，從他尾巴環成的圈兒當中掙脫了出來。
謝釋淵並未阻止她，只見她坐在自己的尾巴上向下滑去，布料的摩挲感十分奇怪，跟撓痒痒似的。
秦姝從石床上爬了起來，對著謝釋淵一抱拳，說道：「既然你答應了，可不能反悔哦！我現在就給你治療！之前治療了那麼多次，你都記下哦，可別賴賬。」
她看著謝釋淵的尾巴，兩眼冒著光，興奮地搓了搓手，彷彿看到了一大堆的靈石似的。
她將小手貼在了謝釋淵冰冷的鱗片上，這樣一對比才發現，他一片鱗片都比她的手大。
她暗自咂舌，直呼惹不起。
迫於大蛇的淫威，她嘆了口氣，閉上雙眼，開始調動丹田的靈氣，一點點梳理著謝釋淵的尾巴。
最近她似乎快要突破練氣三層了，對靈氣的把控也要更輕鬆一些。
她甚至能通過靈氣感受到大蛇體內的狀況，他的傷口很糟糕，鮮紅的血肉上附著一些黑色的東西，使得他的傷口總是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肉的味道。
她的手掌上散發著瑩瑩的綠光，綠色的木靈氣順著鱗片的縫隙滲透下去，將距離表面最近的一塊黑色斑點包裹住，一點一點的侵蝕著。
才不過吸收掉這一點黑色斑點，秦姝就被累得滿頭大汗。
她收回手，坐在床上大口地喘著氣。
謝釋淵感受著體內毒素的變化，尾巴尖愉悅地拍打著。
原本受了這麼重的傷，他至少得百十年來休養，可是沒想到這個小童雖然修為不高，但靈氣卻有些奇特。
被她梳理過的傷口，除了毒素被清理掉了少許，就連受過雷劫，傷口中殘留著那些束縛他的規則之力也鬆動了不少。
看著秦姝被累得不輕的模樣，他想了想，從自己的體內空間取出了一枚內丹丟給了她。
秦姝正癱在石床上，糾結著要不要吃個補靈丹。
突然她的面前出現了一枚火紅的內丹，她先是一愣，突然想到了什麼，頓時不可思議地抬頭看向了大蛇。
她小嘴張得大大的，眼中滿是震驚，「大蛇！你！你的內丹？！」
謝釋淵聽了這話也怔了一瞬，末了才嗤笑一聲，不屑地道：「你個小童，好不知足，小小年紀還敢惦記本尊的內丹？也不怕爆體而亡？」
秦姝聽了這話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知道應當是自己誤會了。
她伸手將他隨手丟在石床上的內丹撿了起來，入手是一股濃郁的火靈氣。
秦姝好奇的拿起來打量，甚至還嘗試著去吸收其中的靈氣。
卻被謝釋淵的尾巴給打斷了。
她擰著眉頭抬頭控訴似的看著他，滿眼都寫著不滿。
「怎麼？都送給我了，還想反悔不成？」
謝釋淵闔上了眸子，一副懶得搭理她的模樣。
「妖獸的內丹你還敢直接吸收？真是好膽量。」
秦姝一臉疑惑，怎麼聽他這話中的意思，這麼做倒像是在為了自己好？
沒關係，她不懂總有人懂。
她悄悄取出傳訊玉簡，在上邊提問道：【諸位仙師，妖獸內丹中的靈氣咱們可以吸收嗎？】
很快就有熱心仙師回復了她，【新人？妖獸的靈氣比較暴戾，不適合人類。】
【筋脈碎裂警告！】
【除非被煉成丹，不然人類無法直接吸收。】
……
秦姝這回看明白了，內丹確實是個好東西，但是要煉丹師幫忙練成丹藥。
當然了，丹盟常年收購這種妖獸內丹，等階越高的妖獸內丹也就越值錢。
正當她在思索著要不要將這個內丹賣出去的時候，忽然察覺到耳邊有一道輕微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