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祠堂外的蘋果樹

廣場數百米開外，就是魏氏宗祠。

魏家的族會，祭祀，婚禮，喪禮等家族大事都在這裡舉行，族人發生了爭執或觸犯了族規，也會來這裡裁決。

魏守仁懷抱著魏玄，領著魏長風來到祠堂門口的時候，

大長老魏子夫正站在祠堂外的一顆蘋果樹下，手提著孝子棍執行族規。

他的面前，台磯下，跪著一個皮膚黝黑的瘦削族人，戰戰兢兢，聽憑魏子夫的訓斥。

「黑皮豬是我們魏家最重要的血食來源，武道修鍊補充氣血最緊要之物。」

「可你這個豬舍的舍長，竟敢玩忽職守，讓兩頭小豬仔打架互毆而死，罰你這個月的月錢，你可服氣？！」

魏子夫面色嚴厲的斥責。

這算是很輕的責罰了。

魏家的黑皮豬飼養是重中之重，供用族人武道修鍊所用，也是魏家目前唯一可以用得起的血食。

可昨晚，兩頭小豬仔吃飽后，居然因為打架互毆死亡。

這是多麼大的損失！

豬舍的舍長魏葵陽聽到了魏子夫做出的裁決，心中長鬆一口氣，面色感激的連連點頭道：

「服氣服氣！」

「請大長老放心，魏葵陽以後一定好好養豬，看好豬崽，絕不再讓他們打架互毆，保證樹立和諧友愛的豬圈氛圍，建設互幫互親的豬圈文化。」

他大聲保證。

魏子夫聞言面色稍霽，擺手道：「去吧，以後切不可懈怠.....對了，那兩頭死了的小豬仔還在嗎？」

「在呢！」

「回頭做成烤乳豬，給我送來！」

「是！」

豬舍長魏葵陽躬身快步離去。

魏守仁抱著魏玄走來，眯眼微笑道：「子夫這個家族的執法大長老可是威嚴愈盛了，有你在，老漢真的輕鬆了不少啊！」

魏子夫執禮回道：「族長謬讚，我只是按族規辦事。」

魏守仁聽的「哦」了一聲，面無表情的看向了旁邊的蘋果樹。

這是魏家老太爺當年栽種的果樹，如今長得鬱郁蒼蒼，只是深秋時節，枝幹光禿禿的，一片蕭索景象。

樹根下，

還有尿液痕迹，晨光一朝，尿騷味撲鼻，魏守仁一陣蹙眉。

魏子夫看到了，急忙道：「那是志強尿的。」

這時候，魏子誠帶著志強來了。

「來得正好，我們一起給祖宗上個香吧！」魏守仁說道，手舉魏玄，路過志強身邊的時候，忽然抬起老腿就是一腳。

志強一個閃躲開了。

站在遠處「汪」的狗叫了一聲，歪著腦袋望著魏守仁，滿眼都是疑惑，不知族長為何打它。

「以後再收拾你！」

魏守仁揪著鬍子哼了一聲，抱著魏玄進了祠堂。

魏子夫看了眼志強，滿眼都是快意，這細狗就該收拾。

昨晚他給祖宗喝了一罈子珍藏的好酒，可這狗東西居然和他爭寵，害的祖宗顯靈都顯錯了。

這讓他徹夜未眠，受傷了一整晚。

「希望青銅古盒祖宗今天能為我顯個靈，我也沒什麼大的願望，就是想活一萬年，如此卑微的請求，希望祖宗今天可以滿足我.....」

他心中期待。

魏守仁的小兒子魏長風跟在後面亦步亦趨，魏子誠看到了，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誇讚了一句長得越來越俊了，大有你爹年輕時候的英姿。

魏長風聽得歡喜，走在前面的魏守仁鬍子一抖，不由嘴角上揚。

魏子夫咧嘴。

魏長風的確長得英俊非凡，但和族長八竿子打不著，他的相貌完全是隨了那位多年前離家出走去修仙問道的娘親。

這時，

魏子誠聽到魏長風是跟著魏守仁來給祭拜祖先，當即把他拉到角落，一臉神秘的低聲道：

「長風啊，等會兒叩拜祖宗的時候，你不要看神龕上的那些牌位，也不要看龕桌上的半銹木缽和綠板指，那些都沒用，你只需盯著你父親剛才抱的那件青銅古器看就行。」

「為什麼？」

「因為它最靈，是活祖宗，可以滿足你的願望，但你一定要虔誠用心！」

「虔誠用心到什麼程度呢？」

「虔誠用心到......」魏子誠沉吟了一下，舉例子道：「你外頭那些妹妹們對伱有多虔誠用心，你就對這件青銅古器一樣便可！」

魏長風眼眸一驚，那些妹妹們對他可是至死不渝，非他不嫁啊！

他心中若有所悟，認真點頭道：「多謝三長老，長風明白了。」

幾人進了祠堂。

魏守仁雙手捧著魏玄，恭恭敬敬的將魏玄放在龕桌C位，還用手帕擦了擦魏玄的身體。

虔誠的上香后，

一眾人分昭穆按序站定。

魏守仁自然站在最前面，其後左側是魏子夫，右邊是魏子誠，再後面的魏長風。

而志強，沒地位，在最後面。

龕桌上，魏玄看著祠堂的這一幕，人和狗一起來上香祭拜自己，頗為滑稽和詭異。

同時，他心有期待。

不知道這次可以收穫多少香火之力。

「拜~」

魏守仁低喝一聲，上香完畢，他帶著幾人一狗一拜三叩，面色嚴肅而莊重。

磕頭的時候，只聽得「砰砰砰噗」一連四聲響，魏守仁，魏子夫，魏子誠，以及魏長風腦門下的石磚都裂了開來。

顯然，他們今天都非常心誠，上來就是炸裂的一頭。

尤其是魏子誠，昨夜感受到了祖宗賜予的快樂，徹底征服了以前看不起他的何寡婦，心存感激，更是虔誠。

他一頭下去，那石磚粉碎成渣，四處飛濺，原地還留下一個腦門大的小坑。

魏長風看見了，倒吸一口涼氣，咬著牙在第二頭下去的時候，將石磚也磕的炸裂了開來，碎石飛濺。

他的後面，志強也在叩頭，可動作很輕，沒有炸裂石磚，姿勢滑稽而有趣，但眼神嚴肅莊重。

每次起身的時候，都會向龕桌上的魏玄行注目禮，非常虔誠。

魏玄立於龕桌，掃視幾人，心頭同時響起了他們的祈禱之聲.....

「祖宗啊，我是子孫魏守仁，老漢我昨夜帶你勾欄聽曲，點了最好的妹子，讓您風流快活了一夜，現在子孫就問您一句，昨夜有沒有爽到你？」

「如果爽到了，子孫別無他求，只求祖宗給老漢的小兒魏長風顯個靈，讓他成為武道奇才！」

「子孫保證，以後有錢花了，還帶您老去瀟洒，好嗎？......」

龕桌上，魏玄的聽得心中感慨。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為兒女都操碎了心，魏守仁身為一族之長，也不例外。

他百般的腐敗自己，賄賂自己，還一擲千金，深夜帶自己體驗這個世界的「風土人情」，最後卻只求為他的小兒顯靈，不求自己。

魏玄心中深有觸動，看向魏守仁的頭頂，只見一團橘黃色的香火之力飄出，臉盆大小，級別三級。

「罷了，待會兒盡量滿足一下你的願望吧！」

魏玄沉吟，腦海里卻又忽然浮現出詩詩的影子，以及昨夜的銷魂滋味，不由一陣回味，念頭更加確定：

「不是盡量，是一定要滿足這個子孫的願望，顯個香噴噴的大靈！」

這時，心頭又傳來了魏子夫的祈禱聲......

「祖宗啊，您老不能只喝酒不辦事啊，我那可是珍藏了八十年的好酒，您老一下子全乾了，也不給子孫顯個靈！」

「子孫也沒啥大的心愿，就是想活一萬年，這個願望很難嗎？......」

魏玄掃了眼他的頭頂，居然只有巴掌大小的一團香火之力飛出，級別勉強一級，還沒昨天的級別高。

魏玄沉默，不知說什麼好。

視線移到了魏子誠的身上，卻不由心中大喜。

但見魏子誠的頭頂上香火之力如蒸鍋漏氣，香火之力「嗖嗖嗖」的冒個不停，每一團都有磨盤大小，金燦燦如雲霞。

級別都達到了罕見的七級。

他的祈禱聲也在魏玄的心頭響起......

「今天，子孫沒有別的願望，就是來感激您老的！磕頭~」

魏玄心中甚慰。

魏子誠的香火虔誠度達到了七級，超過了五級！

視線移動，看向魏子誠身後的魏長風。

只一眼，魏玄就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