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破而後立
祠堂外。
魏子晏撐著傘,腋下夾著一件猩紅毛織毯子穿過庭院而來。
「今夜落雨,夜裡肯定冷的厲害,子誠還要來祠堂陪祖宗守夜,哎,這傢伙就是一根筋,不聽勸,守夜怕是也沒有帶一件禦寒的衣服。」
魏子晏自語搖頭微笑。
他心存祖先,但和族長他們一樣,從不相信什麼佛祖顯靈,祖宗顯靈。
那都是騙人的鬼話。
是做多了虧心事尋求內心安寧的無奈之舉。
「啪~」
提著毯子踏上了祠堂的台磯,鞋子踩的水花四濺,正要推門而進,卻陡然看到祠堂中青光大作,映照的窗戶都變成了青色。
一幅神聖異象。
「這是什麼?」
魏子晏吃驚。
接著,便聽到了祠堂里傳來了魏子誠的驚叫聲。
魏子晏面色一變,怒喝一聲:「好膽!誰敢傷我子誠?!納命來!」
他以為是有敵人襲擊魏子誠,扔了傘和毯子原地如虎豹般躍起,直接從窗戶一撲而入,窗欞「砰」的一聲他撞得粉碎。
身在半空的時候,全身肌肉膨脹,炸裂了衣服,變成了一個肌肉老漢,進入戰鬥狀態,滿頭白髮狂舞,氣勢駭人。
然而。
進的祠堂,卻不由一呆。
因為青光已經消失了,之前一幕彷彿幻覺。
而魏子誠好好地站在神龕位前,手提腰帶,瞪眼瞧著內里,一幅驚喜激動至極的表情。
「子誠,怎麼了?」
魏子晏問道,依舊很警惕的掃視了一圈祠堂。
魏子誠激動的顫聲道:「我我我......我的神器它,它回來了!」
「啊?」
魏子晏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重新長出來了!」魏子誠補充喊道,興奮的吼出了這句話。
魏子晏聞言大驚,急忙跑過來探頭一看。
祠堂並不明亮,內里更是昏暗,但魏子晏依舊看見了。
霎時間,魏子晏驚得眼珠子掉在了地上。
「卧槽!卧槽!這這這.....這怎麼可能?!」魏子誠驚呼連連。
「當年被那姬家老東西一刀斬了半截,犀利的刀氣滲入,粉碎了根骨,連老太爺都說你報廢了,這輩子再也不行了。」
「可現在,你這這這......怎麼會重新長出來?!」
魏子晏震撼。
他難以置信,但更多的是歡喜和激動,為魏子誠感到高興和喜悅,眼中有老淚盈眶。
魏子誠是為他擋刀而受的傷,如今復甦,他自然歡喜。
一個奔子跑出了祠堂,大喊族長和子夫。
須臾間。
族長魏守仁和大長老魏子夫來了。
他們跟著魏子晏進了祠堂,二話不說,直接探頭看向魏子誠的內里。
魏守仁老眼昏花,舉著油燈來附身細看。
甚至還用枯手抓了一把。
待看清了,二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嘶!——」
「真的重新長出來了!神跡啊!」
魏子誠看著幾人震驚的表情,滿臉驕傲的大笑道:「不止如此,你們看!」
說著話,他微微閉眼,腦海中想象了一下對門兒的何寡婦。
瞬間就有了感覺。
魏守仁三人看的吃驚又艷羨。
「這就是傳說中的不破不立,破而後立嗎?」
魏子晏眸光灼灼的盯著道,非常羨慕。
魏守仁卻嚴肅的問道:「子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斷肢重生,宛如神跡,非同小可,他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魏子誠扭頭,看向了龕桌上的魏玄,九十度作揖行了一禮,然後滿臉都是敬畏和狂熱的道:「說來你們可能不信,是它老人家顯靈了!」
看到幾人懷疑,魏子誠當即將剛才的發生的事詳細描述,時而比劃幾下,唾沫星子亂飛,噴了幾人滿臉都是。
然而,沒有人去擦,任憑自然風乾。
因為他們早已驚呆了。
目瞪口呆,嘴巴張大成了O形,滿臉不可置信之色。
要說祖先顯靈都已經不可思議了,更別說是一件從祖先墳冢里挖出的古器,那就更加超乎想象了。
「這東西也能顯靈?!」
他們還要追問細節,魏子誠卻哈哈一笑擺手道:「不說了不說了,祖宗美意,我豈能辜負,今夜我要戰鬥一宿!」
說著,大踏步出了祠堂而去。
「去哪裡?子誠!」
「說人話!」
「去找那些當初笑話我的女人,向她們討教幾招......」
自信的聲音消失在了雨幕夜色中。
祠堂里。
瑟瑟夜風卷著秋雨從門窗絲絲飄落。
有些冷。
魏守仁,魏子夫,還有魏子晏的感覺就是如此。
很冷,越來越冷,遍體生寒。
挖了十年祖墳,賣了十年的祖宗陪葬品,虧了十年的先人。
可今夜,魏子誠卻告訴他們:
祖宗顯靈了。
而且還用實物證據給他們看。
那東西稍息之時大如秤砣,敬禮之時巨如蓮藕,不由得他們不信。
「族長,你有沒有覺得今夜的祠堂,有點陰森森的冷。」
魏子夫忽然顫聲問道。
他感覺油燈映照下的祠堂比往日看起來多了幾分詭異和陰冷,神龕位上的祖先牌位都有些不對勁。
魏守仁吞了一口唾沫道:「別亂說,你會嚇壞子晏的。」
旁邊。
魏子晏聽到了,看了眼族長外魏守仁,卻見他袖子里的手顫抖不停,面色都蒼白一片,明顯被嚇壞的是他。
三人望著神龕位上陳列如林的祖宗牌位,又看向龕桌上的三件陪葬品,視線再一轉,凝聚在了C位的青銅古盒,魏玄的身上。
霎時間,三人都不由一愣。
因為魏玄變了。
雖然和之前一樣,依舊破損不堪,銅綠斑駁,坑坑窪窪遍布刀槍劍痕,可視線中,它真的不一樣了。
立於龕桌C位,瀰漫著一種古老尊貴的歲月氣息,彷彿存在了數十萬年,甚至更久。
明明只有尺許大小,感覺中卻威嚴巍峨,讓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半銹木缽和綠板指和它一比,立刻挨了一大截,真的成了小老弟。
「子誠剛才說,就是它顯靈了!」
魏子晏喉結滾動的道,眼睛盯著魏玄,回憶道:「我剛才來給子誠送毯子,隔著門窗就看見祠堂里青光照耀,難道就是它在發光顯靈?!」
他口裡說著,身子卻嚇得打起了擺子,雙腿發軟。
因為他忽然想起自己白天剛挖出這東西的時候,還提議滋一泡尿來著。
「要命啊,我那時候怎麼會有那樣的想法,還有,它該不會記仇吧?!」
魏子晏嚇壞了,牙齒都在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