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回歸正軌

「阿遠，我們出去找弟弟好不好，他在外面等你。」裴南季感覺自己明明笑得一臉慈愛，可是那傢伙直接躲到謝晏身後，捏著他的袖角，一臉警惕的看向自己。

「叔叔，這個阿姨是個壞人。」

裴南季差點氣死過去，這小夥子也太不識好人心了吧？

她哪裡像怪阿姨了？

明明是人美心善小仙女，好不好！

裴南季自戀地為自己作無聲的辯駁。

「壞阿姨要來抓人嘍！」裴南季眯眼一笑，飛竄到陳遠身後。

陳遠推著謝晏，兩人在前面小步跑，她在後面大步追。

累死人了，壞阿姨也不好當。

出了村子，陳遠就恢復了正常，只是腳又開始跛了起來。

穿過漫長的黑暗，終於來到青詳寺偏僻的後門。

那裡有一群人正在等著，每個人都穿著黑色道服。

為首的那個人，一臉大鬍子，上來就抱拳道「謝先生，感謝你對我們靈異部門工作的幫助與支持。你放心，惡有惡報，上天自有定數。」

裴南季眼睛一亮，扯著大鬍子走遠了一些。

謝晏沒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只是這兩人相談甚歡，讓他有一絲絲的不爽。

二十分鐘后，裴南季把陳遠交到大鬍子手裡，「陳部長，陳遠就拜託您了，我們先走一步，後會有期。」

大鬍子匆忙搖頭，「裴姑娘，可別，你不知道我來這一趟有多不容易，這個地方也太難找了。

我希望我們是後會無期，那樣世界就會少了很多冤孽。

當然，如果有線索，歡迎你們隨時提供給我們，如果不介意的話，也可以來我們部門掛個職，雖然薪水不高，但是積陰德……」

謝晏拉走還要再聊下去的裴南季，「陳部長，我們還有事情，先告辭了。」

裴南季離開之後，還在回味，「阿晏，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嗎？」

雖然她是個神女，但是她在人間長大，也沒有鬼神概念。

她認為自己可能只是在某種磁場的影響下，多了某種「超能力」而已。

「有啊，你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小仙女。」他拉著她的手道。

裴南季很開心，「我發現，你越來越會說哄人開心的話了，繼續保持，我愛聽！超愛聽！！！」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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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公司，裴南季心裡的大石頭這才終於落回實處。

三天之後，再見陳助理，他還是一如往常，只是略顯憔悴。

她主動上前打了招呼，「陳助理，歡迎回來工作。」

陳時簡直受寵若驚，這次回鄉祭祖，簡直身心俱疲，像是做了一場很久的噩夢。

他四處看了一圈，見沒人，這才小心道「謝謝嫂子。」

裴南季趕緊阻止，「噓噓噓，保密保密。」

她悄悄地溜回了自己的座位，最近公司有一項新的研究取得了重大進展，加班已成常態。

她忙裡偷閒，去衛生間的功夫偷跑總裁辦瞧了一眼陳助理。

見他好好回來，這才放心，不然她總感覺自己像是在做一場無用功。

好在，一切都重新回到正軌。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忙起來的日子，時間飛逝。

轉眼間，已經到了三月中，春天正式來臨。

春暖花開，鳥語花香。

終於可以卸下厚厚的棉衣，裴南季悲催地發現自己長胖了。

一定是因為最近老是加班，作息不規律，再加上時不時就去男朋友那裡加個餐。

裴南季下定決心減肥，只是減肥還未開始而直接崩殂。

她安慰自己道，「人生在世，能吃是福。」

好在，經過半個月的正常飲食，她的體重很快恢復到了正常。

好像之前胖的那幾斤就是一個夢一樣，謝晏感到挫敗，老婆喂不胖怎麼辦？

一定是他還不夠用心！不夠努力！！

「如意，今天中午家裡送了鴿子湯，過來喝。」

裴南季豪無負擔地喝了兩碗湯，吃一碗飯，吃完人直犯困。

她抱著抱枕靠在沙發上，「我簡直是太墮落了，吃完就困。」

「那要去休息室里睡一下吧？」謝晏好心詢問。

裴南季瞬間精神，擺手道，「不了不了，阿晏，我想起來我有個急事，我先走了。謝總，再見。」

實在是不敢想，她有一次貪戀床的溫度，結果多睡了一個半小時，結果三點半從總裁休息室走出來之後，她感覺總裁辦里的那些秘書眼睛都要把她盯出一朵花來。

還好，她第一時間發現不對，立馬從房間里找了圍巾和墨鏡以及外套偽裝，成功混了過去。

此種社死事件，絕不可再二。

下班后，裴南季跟著曲一鳴去看了錢桂花。

但是她沒進病房，花籃也是放在門口，托曲一鳴帶進去。

她怕自己進去再把錢嬸子氣得病情加重，那就不好了。

曲一鳴這段時間心力交瘁，借錢把朋友借了一個遍。

「如意，我欠你的錢暫時還沒辦法還你，你……」他不知該說些什麼。

裴南季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多想，好好照顧嬸子。我一個人也沒什麼花銷，這個月工資到賬了，我先給你轉五千，不夠再問我要。」

曲一鳴抱著她埋在她的肩膀小聲哭了起來，眼淚把她衣服都沾濕了。

「裴如意，你怎麼這麼好？記得聰明一點，不要被別人騙了，不要隨意給陌生人借錢。」

裴南季皺眉，這傢伙是把她當三歲小孩呢吧？

她已經二十三歲了，再有半年就要過二十四歲生日了，怎麼還會被人騙。

她拍了拍他大後背，「行了，別哭了，你不嫌棄丟人我還嫌，雖然我是你姐姐，但是我也是要面子的。」

曲一鳴一聽她又自稱姐姐，立馬把她推開了，嫌棄道「你可不是我姐姐，咱倆沒有血緣關係。」

裴南季也氣鼓鼓，「反正我比你大一歲就是了，年齡在那裡擺著呢，長者為尊。」

「行了行了，你趕緊回去吧，你在這裡我更心煩。」曲一鳴開始趕人。

裴南季拍了拍他的肩膀，「行行行，用完就趕。有事記得找我，再怎麼說，我也是……」

她走遠了一些，「你姐姐！」

裴南季跑遠了，沖他揮手，「拜拜，曲驚人！」

曲一鳴無奈地笑，這丫頭酒就想逗他開心。

除了她不喜歡他這一點，別的方面簡直好到不行。

但是現在的他無比慶幸，幸虧她不喜歡自己。

不然，她就要和自己一塊兒陷入泥沼，難以自拔。

好在，她好好地在岸上，他一抬眼就可以看見。

他靠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眼角不自覺地留下一滴淚。

任瑤走到他身邊的時候，站了很久。

久到曲一鳴小憩一會兒醒來，恍惚發現好像有人在注視著他。

病房裡錢桂花喊了起來，「一鳴，媽身上疼，快去叫醫生來看看。」

曲一鳴拿起身上的毛毯，進了病房，「媽，剛才是不是有人來過了？」

「是小瑤剛才來了，她見你睡著了，就沒叫醒你，剛走，你快去看看！這孩子是個好姑娘。」

曲一鳴卻挪不動步子，「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能去找她。她值得全心全意愛她的人，而我現在想不了這麼多，我現在對她只有感激之情，這樣對她也不公平。」

錢桂花是聽不懂這些什麼公不公平，她只知道兒子要是再追不過去，她就要錯失兒媳婦了。

恨鐵不成鋼道，「跟你爹一個慫樣！」

門外打了熱水的曲建業手正搭在門把手上，只愣了一下就推門進來了。

「桂花，你身上疼就少說點，一鳴他上班很辛苦，下了班還要天天往醫院跑，你就不心疼兒子？」

錢桂花背過身子，朝著窗外，「我再心疼有什麼用？這小子，抓不住重點。人家小瑤那孩子又懂事又有禮貌，還喜歡他，這小子就像缺根筋一樣，愣是不會應。到時候人家姑娘心冷了可就晚嘍！」

說到最後還不住的捶胸。

曲一鳴卻直直望著她，「媽，說實話，您是不是看上任瑤的家境了？我們家現在就是一塊燒手的鐵塊，人家對你這麼好，肯借這麼多錢給我們家，你怎麼能恩將仇報？」

錢桂花這回是真氣到了，「你出去，我沒你這個兒子。這明明是兩全其美的法子，你既能減輕負擔，那姑娘又能如願以償，你說這怎麼就叫恩將仇報了？」

「媽，你只能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問題。任瑤也是她家裡保護很好的孩子，你怎麼不想想她在自己家的處境呢？」

「出去出去！！」

曲一鳴出了病房，不被理解的滋味太難受了。

他只是覺得不公平。

如果換位思考一下，他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孩，而任瑤是窮苦人家的孩子父母又犯了重病，那他媽一定會對任瑤避之不及。

反之，則就是現在的局面。

裴南季回了公寓，晚上和謝晏聊天的時候還提起，「阿晏，我們能不能研究一下不死之症的解藥？」

謝晏正在擦頭髮，「因為曲一鳴？」

裴南季點了點頭，「他是我最好的朋友，雖然我們做不了戀人，但是身為朋友我真的很想幫他。你也知道，我性子不太好，從小到大也沒幾個朋友，曲一鳴是我為數不多的好朋友。雖然他媽媽確實討厭我，但是我不想他那麼累。你能不考慮一下？」

謝晏坐在床上，拿起手機，「我很開心，你來找我幫你。但是，還是有一點不開心，你為了別的男人來找我……」

「當然不是，你是我心裡最重要的人，只排在我爹後面一位。」

「這樣說，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至於你的那個竹馬外人，我會好好考慮，不只是為了他，也是為了醫學的進步。」

不死之症，說起來就是沒有根治之葯，治標不治本。

想要研究出解藥，何其不易？

不但要經過大量的實驗，還需要漫長的反覆驗證，到最後還可能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阿晏，你要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認真考慮，我希望你不是為了我而做的決定，這樣我會內疚。」

謝晏點頭，「好。」

我們都想遇見自己的光，可是這光卻是抓不到的。

有的時候，遇見已是萬幸。

很久之後，謝晏午夜夢回，一個人躺在空曠的大床上，總能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