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合法關係

沈檸西聽了何菲菲的話，以自己醉酒為由糊弄過去，這才沒被封辭拉入黑名單。

封辭一晚上沒睡，結果收到那姑娘的消息，剎時愁緒全消。

他穿上拖鞋進了衛生間，十分鐘后穿著蠶絲睡衣安心的躺下睡覺。

手機上還顯示著沈檸西發過來的消息。

「封大哥，對不起，我酒量不好，一喝酒就斷片。昨天沒耍酒瘋吧，沒做什麼不合適的事情吧？如果做了，求你一定要原諒我，拜託拜託。」

沈檸西眼睛盯著手機屏幕，都要盯出一朵花來，「對方正在輸入中」，始終沒有發過來消息。

何菲菲買完早飯回來，見她還維持著蹲在床邊的姿勢，上前把她拉了起來，「你幹嘛呢？孵蛋呢？」

沈檸西扶著床站起來，眼前一陣發黑，仔細一看，手機安安靜靜，並無任何消息。

「過來吃飯了，等會我要回月野澗了，你一個人在家沒事吧？」

何菲菲趁喝豆漿的功夫，停下進食，問了一句。

「沒事，路上注意安全，明晚見。」

何菲菲吃掉手上最後半個包子，背上單肩包出了門，趕最早一趟公交車。

實在是月野澗略偏，一天只有三趟公交車，趕不上就只能等中午那趟了。

她要好好回去跟自己的小窩短暫的告個別。

何菲菲離開之後，沈檸西把電視打開，找了一檔搞笑的綜藝節目，可是她卻半點開心不起來。

好在中午的時候，封辭回了她消息，「小姑娘家家的，酒量不好就別喝酒了，不安全。你昨天吐了我一身，下次注意點。」

沈檸西見他也刻意不提，說明他也想當做那件事情沒有發生過吧。

「沒關係，先當朋友也行，我再努努力。」沈檸西自我開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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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是個好日子。

裴南季提前一個星期和許願說過要請假去領結婚證，許願還開玩笑道，「南季，以後可以讓你兒子跟我女兒訂個娃娃親！」

可真到了這一天，她的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九死一生，用這唯一的生機換來的婚事，到底划不划算？

沒人知道。

心情太過緊張，手心都出了一層薄汗。

手腕上七彩繩子的顏色彷彿也更加鮮艷了，她閉上眼睛，給自己畫了一個平心靜氣符，緊握在手心。

符咒很快消失，融入身體，就像從未出現。一股清流從心頭流向四肢，那是一股極其乾淨舒適的氣流。

為了避嫌，她特意和謝晏兵分兩路，她從公司打車來的民政局，謝晏則從洪景苑前往民政局。

不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人不太多。

可裴南季還是等到工作人員即將下班的最後二十分鐘才開始辦理，說是討個吉時。

從大廳走出來，裴南季望著頭頂正大的日頭，不可置信，「我結婚了？」

謝晏拿過她手裡還熱乎乎的小紅本，「是的，以後就是謝太太了。」

裴南季突然想逗逗他，「那那……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謝晏拉著她的手，「來不及了，我們快點回家去見爺爺，他聽說我們要結婚，一晚上沒睡好，今天一大早就問我什麼時候回去？」

「那我們趕緊回去，爺爺肯定等著急了！」裴南季這回倒是真急了。

回到謝家，那裡早早擺上了一大桌子的菜。

封辭和何菲菲一左一右的坐在謝爺爺的身邊。

謝老爺子一見親的孫媳婦回來，立馬開始趕人，可惜封辭就是賴著不走。

謝爺爺無奈，「那你想怎麼辦？」

封辭撐著太陽穴想了片刻，「爺爺，我也想結婚。」

謝老爺子皺著眉，「你小子連個對象都沒有，結什麼婚？」

何菲菲在一旁添火，「結什麼婚？一個人不好嗎？」

謝爺爺又不滿了，「菲菲，女孩子怎麼能不嫁人？萬家燈火，一個人，孤孤零零，多可憐。傻孩子，不許胡說。」

何菲菲小聲辯解道，「我更願意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等我老了，我就去養老院里跟老頭老太太一塊兒打麻將曬太陽，這多好？」

「爺爺，你就別管她了，您還是多操心操心我吧？」封辭拉著謝爺爺的左胳膊道。

謝爺爺左顧右看，「要不，你倆處處看？」

兩人立馬勢如水火。

「不可能！」

「開玩笑！」

「那你倆離遠一點，我要如意做一起。」

兩人落了下風，只能離開。

封辭眼瞅著裴南季坐下，立馬把目光瞄準在了她的旁邊，結果被何菲菲搶先一步。

謝晏沖她點了點頭，何菲菲比了一個「OK」的手勢，「哥，過年記得給我包個大紅包。」

封辭無奈，除了風口那個位置，只能坐在謝晏身旁，一頓飯吃的是寡淡至極。

沒法拒絕爺爺的好意，她只能留在這裡過夜。

這是她第一次去謝晏的房間，整個房間還是以簡約風為主，看著很乾凈舒服。

兩間卧室打通連在一起，衣帽間有四十來平。

衣櫃里各種樣式的衣服，煙花繚亂。

裴南季有種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的感受。

這衣帽間比她住的房間都大，果然有錢人的生活根本想象不到。

「如意，熱水放好了，你先去洗澡吧！」

謝晏叫走了還盯著一櫃的裝飾和包包入神的裴南季。

裴南季點了點頭，「哦，好。」

謝晏看了一眼那個透明的玻璃櫃，「有什麼不喜歡就挑出來，送給菲菲，她就沒有不喜歡的。」

幸虧何菲菲不在場，不然肯定要一整個……欣然接受。

「沒有，我就是不知道該看哪裡了。下次，讓菲菲來挑，她喜歡什麼就送她什麼好了。」

「行行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裴南季有點累了，很快就睡著了。謝晏就加了一會兒班，發現她已經睡著了，縮成一團躲在被子里。

他把她拉到懷裡，安然入眠。

隔天，公司里的氣氛明顯不一樣。

因為每個員工都領到了一個大紅包和一份精美禮盒。

有小道消息說是老闆結婚了，還有說是公司怕不是要在W國上市了？

眾說紛紜，不過天降紅包已是意外之喜。

管那麼多幹什麼呢？

中午去公司承包的食堂吃飯的人數銳減，因為基本都出去吃大餐了。

這多來福氣，一定要及時享用。

晚上，裴南季回了碧海雲府，當然沒有留宿，因為某人在門口等她。

沈檸西不敢說話，「謝……謝總，要不進來等？」

這傢伙站門口跟個黑臉門神一樣，還是自己的最頂頭上司，她有心和裴南季吐槽都沒地方說。

沈檸西偷偷給裴南季發了消息，「南季，你先簡單收拾幾身衣服吧，趕緊把謝總帶走，我感覺他的眼神好像要把我滅了！」

裴南季想著下次有空再來收拾，「再等十分鐘就好。」

裴南季帶了幾套自己常穿的睡衣和常服，這才離開。

謝晏開著那小小的一個手提袋，疑惑道，「就這些？」

裴南季拉著他進了電梯，「下次再說，太累了，不想動。」

「要是工作累了，可以先休息。」

明明只是一句安慰的話，裴南季卻仔細打量他，「阿晏，你這想法不可行，怎麼可以休息呢？工作使我快樂，加班使我充實，怎麼可以頹廢呢？」

前頭說得大氣凜然，後面說得委屈可憐，「那種掙不到錢又累的要死要活的日子太讓人著迷了，嗚嗚。」

電梯下到負二層，電梯門開，謝晏自覺的抱起了老婆。

「回家把我的卡給你，別難受了。」

裴南季想拒絕，但是謝晏不許，「我們是一家人，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

裴南季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是的，覺悟很高嘛，謝總。」

某個被誇的人一點也不謙虛，「繼續努力。」

裴南季再次找到時間去搬自己的行李是在兩個星期後，謝晏因為有一個合作需要實地考察，裴南季這才得了閑去了碧海雲府。

半月不見，何菲菲和沈檸西倒是過得滋潤。

她敲門的時候，那倆人正在吃泡麵。

何菲菲來開的門，「嫂子，你怎麼來了？」

裴南季換了鞋，「我來收拾收拾東西，順便蹭頓飯。」

沈檸西跑去電視機旁邊的箱子里掏出一桶泡麵，「等著，五分鐘，一份人間美味就要橫空出世。」

裴南季去衛生間洗了手，然後也坐在地上的墊子上，背靠著柔軟沙發墊，撐在茶几上邊吃泡麵邊看電影。

電影是一個喜劇片，仔細回味又能想出很多不一樣的事情出來。

看點，笑點，思考點都有了。

吃飽喝足，何菲菲把泡麵盒子綁在垃圾袋裡，拎到門口，順便把門打開通風。

穿堂風一過，很是舒服，像是被風擁抱了一般。

沈檸西問她，「採訪一下，某個已婚少女，結婚之後的感覺怎麼樣？」

裴南季懶洋洋道，「讓我感覺自己是一個渣女，他處處讓我、以我為主，讓我覺得自己是走了狗屎運一般。」

沈檸西略帶一絲羨慕道，「真好。」

何菲菲依依不捨，「你真要搬走了？不搬行嗎？不然，咱倆房間換一換，你不常住，偶爾過來也能住一下，要不然咱們姐妹以後就沒地方共處了。」

裴南季想了想，「也行。」

沈檸西立馬把她月初轉過來的房租退回去，「這間小書房，就是一個雜貨間，不要房租，免費。只求你在閑暇之餘，還能想起碧海雲府里的菲菲和檸西。」

何菲菲直接作嘔，「小沈，你不適合演苦情戲，真不適合，乖，咱好好說話？」

沈檸西清了清嗓子，「裴南季，你要是敢忘記我們，咱們以後相見不想識，我跟你說，我這人超不好哄，沒有三句好話別想讓我回心轉意。」

「行行行，我就抽空翻你們的牌子。」

「嫂子，你現在眼裡只有我哥那個大豬蹄子了！剛結婚，他現在對你好是應該的，難得的是要一如既往地對你好，這才最難得。不論何時，你都要擁有獨立的自己，我們女孩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永遠屬於自己。」

沈檸西和裴南季一臉受教，「菲菲，你適合去當戀愛專家。」

何菲菲翹起二郎腿，「哎，我不去。」

晚上，三人一塊兒去逛了小吃街的夜市，主打一個吃得走不動道，臨時拐去藥店買健胃消食片。

沈檸西拍了一張照片，三個人在路燈下的影子。

「稀鬆平常的一天，希望也能如此簡單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