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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金抹了一把臉,說:「老子最近連用右手的時間都沒有了,跟誰去縱慾啊。不說廢話了,跟我走,我們去跟傅嶸談條件。」
邸梁點點頭:「我同事還被關著,時刻有危險。」
薛金笑了笑,笑容有點猙獰:「不好意思,我是黑社會,不是太平洋的警察,把你整出來已經很不錯了。」
邸梁也笑了:「得了吧,你還沒好心到只為我一個人大費周章。既然來了,你不扒掉傅嶸一層皮?既然這樣,不如做個人情,順手把人給救了。」
薛金不置可否:「看看再說吧。」說完就邁開步子招招手,示意下面的人跟上他。
邸梁和邸稼騫跟在他後面,邸梁心裡還擔心著莫莉他們,沒有多說話,可邸稼騫突然小聲道:「這些事情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邸梁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問:「怎麼了?」
邸稼騫道:「我就覺得最近的事情真是一個坑連著一個坑,等著我去跳,有點累了。」
邸梁見他難得說出這種話,心裡不免也覺得心疼,說:「等把姓傅的丟進監獄里就好了。」
邸稼騫勉強笑笑:「但願吧。」
邸梁一想最近邸稼騫一直都有點怪怪的,肯定是藏著心事,他既然主動提出抱怨,肯定是想放下心事。
他肯這麼做,邸梁其實還是有些高興的,說出來總比悶在心裡強。
可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邸梁安撫他道:「等事情告一段落,就好好休息休息。邸梁想了想,說,出去散散心也行。」
邸稼騫笑了,說:「那你要陪我。」
邸梁感覺自己其實還很嫩的老臉一紅,咳嗽了一聲,說:「沒問題。」
薛金已經大搖大擺地走進度假山莊的正門,邸梁連忙轉移了注意力。
有幾個傅嶸的手下迎了上來,他們面上並沒有驚訝,想來是已經發現邸梁跑了。
薛金見那幾個手下把他攔住,一腳踹中其中一個人,說:「你去問傅叔,是要來硬的還是來軟的?」
那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默默讓到一邊,薛金又罵:「躲個屁啊,帶路啊。」
這才出了個人,走到前面,領著薛金往裡走。
薛金領著大部隊走到客房部,進了一間豪華套間,裡面布置得古色古香,還飄著淡淡的香料味。
而傅嶸果然在裡面。
邸梁對傅嶸講究的做派非常不齒,覺得假惺惺的造作,但他擔心著莫莉他們,仔細觀察傅嶸的神色。
傅嶸抬眼看了邸梁一眼,似乎對他跑了的事一點都不氣惱,反而還微微沖他笑了笑。
邸梁的面部瞬間扭曲了一下。
他見過許許多多的人,但傅嶸是他見過的人里最莫名奇妙的。
薛金見傅嶸居然率先和歐陽眉來眼去的,不由心裡氣得冒煙,死老頭子,這時候了還不忘啃嫩草。
他故意嘆了口氣,自己坐到傅嶸對面,說:「想見傅叔一面真是難啊。」
傅嶸這才把視線落到薛金身上,回道:「好歹比你多活個幾十年,你不來找我,難道要我去找你?」
薛金說:「傅叔這話就說的落伍了,現在什麼時代了,不流行論資排輩了。」
邸梁心想你們能別抬杠了嗎?能直接談正事嗎?
傅嶸接下薛金的話,問:「那你說,現在靠什麼排輩分?」
薛金道:「現在嘛,要看形勢,形勢不如人,不得不低頭。」
傅嶸又問:「那你說,現在是個什麼形勢?」
薛金笑了:「傅叔何必裝傻,您要是不懂形勢,怎麼會讓我進來?」他用手指敲敲兩人之間的桌面,「我知道傅叔昨天肯定一夜沒睡好,您在想是把您藏的貨運出去還是毀掉。所以我說,您的思想過時了,您後半夜連夜把貨運走,那哪來得及?這不讓我截下不少。要是我的話,還要什麼貨啊,一把火燒了,先走人再說。」
傅嶸點點頭:「年紀大了,確實是捨不得浪費了,留給你也不錯。」
薛金倒是沒想到傅嶸會直接順著自己的話說,反倒愣了愣,又說:「年紀大到底是沉得住氣,但是傅叔,我還是小事,可我聽說條子也出動了,怕是沒多久就到了。」
傅嶸道:「這不還沒到嗎?」
要不是場合不對,邸梁都要覺得傅嶸幹得好了,讓薛金在嘴巴上吃癟真是難得一見。
薛金也煩了,說:「傅叔別兜圈子了,咱打開天窗說亮話,要麼您放棄吧,寫個保證以後別回來了,我就放您走,我相信您的信譽,不過呢,您這邊的生意我就全收下了。要麼您繼續硬著,我押著您,一起等條子來。您看您走哪條路?」
傅嶸笑:「哪條都不走呢?」
薛金變了臉色,一拍桌子,他身後的人立即掏出了傢伙齊齊指著傅嶸,而傅嶸的手下也拔了槍,一時間劍拔弩張。
說實在的,大概是傅嶸昨晚把人都調去轉移走私貨了,邸梁覺得人手比昨天白天少了不少,留下來的人還沒薛金帶來的人多,硬碰硬完全討不到好。但如果真的動起手來,薛金這邊也難免有傷亡。
邸梁一方面不想看血拚,一方面又怕傅嶸惱羞成怒,把莫莉他們怎麼了,想了想,便出了聲,對傅嶸說:「你不是最能審時度勢嗎?都什麼時候了,槍指槍誰也討不得好,這又是何必。」
傅嶸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麼,說:「你不就是擔心你的小美女上司嗎?否則你巴不得別人一槍把我崩了。」
邸梁乾脆承認:「那你告訴我他們在哪裡?」
邸梁這話都有些無賴了,雖然傅嶸時常做變態的事,可在他潛意識裡,他覺得只要自己有要求,都能向傅嶸提,傅嶸有很大可能性滿足他。
傅嶸嘆了口氣,說:「我說過好幾次,我怎麼會真的對你不好,他們還好得。」
邸梁略微放下心來,心裡居然對傅嶸有絲不忍,勸他道:「你在國外不是很逍遙的嗎,又何苦回來。」
傅嶸反問:「你說呢?我不是心有牽挂嘛。」
邸梁不敢說話了,已經到這個時候了,連他自己也不由地懷疑這老狐狸真的是對自己有意思。
「傅叔好興緻,這時候了還不忘勾引小青年。」薛金早就不耐煩了,出聲打斷詭異的氣氛。
屋裡黑洞洞的槍口還暢亮著,但傅嶸還是一派氣定神閑,他緩緩道:「薛侄子說的對,我也該看看目前的情況。」
他挑起眼睛看薛金:「要我退出也行,把手上的生意放給你也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