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明悟本質

南府路，仲德醫院的lcu病房之中。

家屬們都愁眉不展，或在走廊里抽泣。病房之中，幾位醫生正在對一位老人進行最後的搶救。

「爹……你睜開眼睛，我們都在等你回家，不要睡著！」兒子趴在門外，試圖以這種方式，喚醒彌留之際的老人。

無人注意到，一絲絲幽光穿過走廊，從門縫進入病房，落在燈蓋後面。

老人處在彌留之際，幾個醫生汗流浹背，默默努力搶救。

「滴……滴……」心電圖完全變成了一條直線。

李全以一種奇怪的視角，默默觀察著這一切。

化成那縷幽光之後，世界在李全眼中完全變成了黑暗，沒有色彩，看再美的地方，也猶如陰間地府。

李全發現，在這種視角中，貌似可以發現一些常人肉眼所看不見的東西。

當病床上的老人，失去最後一縷意識的時候。

一絲肉眼難見的毫光，從其身內，緩緩飄出。

而李全那全是灰色、陰暗的視角中，彷彿也出現了第一道色彩。

「這是……靈？」李全分出一縷肉眼難見的黑氣，如同一條觸手，將那絲微弱毫光，撈在手中。

這道毫光，懵懵懂懂，其上不帶任何色彩沾染，落在李全掌中，也不受亡靈之氣侵擾。

萬法不沾、諸惡難侵。

其中也沒有半點意識，更無思想、智慧。沒有形態，猶如一張白紙。

想起《死靈法典》記載，靈是生命物質誕生的本質，當生命死亡，則靈性消散，無法儲存記憶，也沒有意識。

「我以為藍星是徹底的無魔位面，沒想到竟然還會有靈這種東西……莫非真是規則不同，然最終的萬物本質，卻殊途同歸？」

靈性，更像是生物的意識智慧，極為神秘，一旦生命的物質軀體死亡，則靈自然回歸天地。

但也僅僅如此罷了，靈雖然是生命物質誕生的關鍵，但卻無法影響自然。

並不能算是一種魔法能量，或者靈氣之類的東西。

異界的魔能，則可以影響物質，地水火風甚至一切，所以才能由人操縱，發揮超凡。

李全思索片刻，鬆開黑氣觸手，任由那絲靈光飄蕩。

片刻之後，靈光如同一滴雨水，自然的落入地下。

幽光閃爍之間，亦跟隨那絲靈光，落入地底。

神器所化幽光，在這方面極為神異，遁形絕跡，穿梭地脈，舉重若輕。

李全跟隨靈光，不斷下墜，穿過層層泥沙、暗河，甚至溶洞、岩漿。

四周暗無天日，也不知遁入地底多深，反正大概已經到了人類目前科技無法探測到的地心深處。

忽然眼前一亮，彷彿在李全眼中，整個世界都變成白色的海洋。

那絲毫光，也容入其中，化作茫茫無邊無際靈性海洋中的滄海一粟。

不斷有一絲絲靈性，從上或下，不知名處，落入這片靈性海洋之中。

又不斷有一絲絲靈性從海洋中分出，通過李全目前的認知，無法理解的方式，再次化作自然界中的草、木、蟲、魚。

如此，往複循環，生生不息。

「世間萬物，花鳥魚蟲、草木甚至石頭，或多或少都有一種光性，凡人不可見，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靈。」李全腦海中再次浮現《死靈法典》的記載，這次是真正有所領悟這句話。

這裡彷彿是所有靈的匯聚地，無數的靈攢簇在一起，形成了這片靈性之海。

幽光穿梭其中，看著這茫茫無際，猶如混沌一般的靈性之海，李全能感受到其中博大的能量。

「雖然有造化一切的力量，但並沒有自身意識，而是如同本能一般運轉。」

「利萬物而不爭、無形無相之間，生育萬物。」

「這倒有些像小說里說的「天道」，或者說是：藍星的蓋亞意識。」

李全默默觀察，心中波濤洶湧，許多思緒躍然於心。

「我終於知道我為啥不能練成魔法了。」

………………

回到家中，李全取出筆記，在上面記錄，梳理這些天所見所聞。

「靈性是一切物質誕生的本質，但靈性無法儲存記憶，影響物質，這一點，與蘭特位面相通。」

「但據觀察，蘭特位面的人、或魔法師死後，也是有很大幾率變成另外一個物種，且依舊能有生前部分記憶。」

蘭特位面的人或超凡者死後，有很大幾率並不會如靈性這般直接回歸天地。

而是有部分幾率，變成亡靈怪物、或者一些陰魂。

類似於藍星傳說中的「鬼物」。

按尤尼大師所傳授的魔法記載，生命會不會變成亡靈，與生前軀體強度，和殘留的執念、心志有很大關係。

而李全化身幽光這些天，發現藍星人、獸，無論生前多麼強大，意志多麼堅韌。死後都直接變成靈性消散，而絕對不會存在變成「鬼」這種東西。

這本不值得奇怪，畢竟蘭特位面是一個有魔法能量的世界，靈氣充足，心有執念者，死後為亡靈、陰魂，十分正常。

但今天見到藍星的「蓋亞意識」之後，李全心中卻恍然有些明悟。

生靈死後，會不會變成鬼物，與天地間是否有魔法能量關係不大。

關鍵應該是涉及到「靈魂」。

蘭特位面，人人皆有靈魂，如同靈性外面，再裹上一層物質，最外一層，才是肉身軀殼。

所以肉身死後，靈與靈魂並不會直接消散。

而藍星，李全卻從未見到靈魂，甚至收束靈魂的神器《死靈法典》也在這個位面探測不到絲毫靈魂物質。

靈魂與靈，名稱相近，但卻並不相同。

經過李全研究，靈，更類似於《封神演義》里所說的「真靈」，無意識、無記憶，消散回歸天地。

靈魂，則可以在生命死後，儲存部分或全部記憶，得以繼續留在物質世界。

甚至強大的靈魂，依舊可以影響物質世界。

「這樣也就說的通了，連尤尼大師也說我資質悟性極好，我卻始終無法練出魔法印記。」

「奎托斯神靈化身，使用神器，竟然無法把我靈魂收走，難怪祂死前那麼驚詫。」

李全眼中閃過絲絲明悟：「這根本原因，是我，或者說藍星位面的所有生靈，本質上只有靈，而沒有魂……」

沒有魂，則無法溝通外界自然，影響物質，甚至死後，就真的一了百了。

從側面，也印證了李全的猜測：藍星，真是徹徹底底的無魔位面。

雖然如此，但李全心中並無喪氣，反而生出一股強烈信心。

知道問題所在，才有望找到解決的辦法。

而且，自己掌握的《死靈法典》，可是地獄之主的神器，最為擅長的就是收攝和改造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