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故友的愛情（三）

「說好的永遠，我陪你。」越曉慕的這句話一直在蘇昱遲耳畔迴響。

回想起那個晚上，越曉慕心痛的感覺就像玻璃刺進皮膚，先是疼痛，血湧出來的一瞬卻是一股暖流，那是因為心跳的急促痛而發熱著。

「求求你，離開我吧。」蘇昱遲哭著，一邊咳嗽，一邊嚷嚷著。

「我都知道，你不要刻意躲著我了，好嗎？我們可以一起面對啊，我們，我們又不是沒經歷過……」說著，越曉慕把淚水擦了擦，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抽泣聲填滿了整個房間。

「曉慕，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好不好？我陪不了你了，我累了，我就想好好休息。」說到這，蘇昱遲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這幾天，你也看到了，我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了，有氣無力的。我就是一個廢人，然後變成一個死人，曉慕，請你走吧，在這最後的時間裡，我不想看到你。」

「我做不到。」越曉慕的眼睛哭到發腫，她原本清雅的聲音，變得越發沙啞，眼角的淚水也抹不幹。

「就當我求你。」

那一晚，越曉慕怎麼都沒睡，她就想永遠待在蘇昱遲旁邊，可蘇昱遲不想看到她，蘇昱遲一到晚上就咳個不停，比白天咳得厲害。醫生開的葯，她也吃了才睡，但是已經沒多大用處，病入膏肓，一切只是她在逞強。

聽著蘇昱遲難受，越曉慕雖不能感同身受，但她感覺得到那種疼痛叫人心疼，她默默地流眼淚，她靜靜地聽悲苦的命運所夾帶的聲音。

第二天，越曉慕走了，蘇昱遲的父母來看自己的女兒，剛進門，蘇母淚水涌了出來，蘇爸一個勁地焦急嘆氣。

「爸媽，你們怎麼來的？」蘇昱遲蒼白的臉，明顯瘦得只剩骨頭。

「我們訂了最早的航班過來。」

「那國外的工作怎麼辦？」

「你都成這樣了，還問這些做什麼。」蘇爸驟緊眉頭責怪道。

「明天就啟程，帶你去國外治病。」蘇母一邊哭，一邊講，她握著她女兒的手，緩緩走到沙發坐下。

可是沒挺過一晚上，蘇昱遲住院了，醫生給她插了氧氣瓶，越曉慕來看她，她卻叫越曉慕走，執拗地說不想看到她。

蘇昱遲父母也不理解為什麼，就擺擺手叫越曉慕回去，越曉慕一邊走一邊落淚，直到最後鑽進電梯的那一瞬間，她擦乾眼淚，深吸氣，平靜下來。

夜深了，越曉慕在找一種解脫，實則一個見蘇昱遲的機會，她輾轉反側的瞬間，心一陣抽痛，甚至呼吸都不能順。她拿了一件外套，衝出家門，跳進駕駛座，顧不了那麼多，超速對她來說，不值一提的障礙，躲過交警一路沖向醫院。

還是站在病房門口踟躕一會，才輕輕地推開門，然後不說任何一句話，就在她關門的一瞬間，蘇昱遲的母親抬頭看向越曉慕。

「阿······」越曉慕剛想張口叫她，卻被她打斷，用手示意曉慕不要講話。蘇昱遲睡了，她平靜的臉上憂鬱的神情從眉宇間散發出來。看到這一慕，越曉慕想哭，也只能剋制住。

蘇母示意曉慕出去，她有話想同她講。於是，她小心翼翼地走到走廊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