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酸酸甜甜
「阿嚏!阿嚏!」李沁連打了兩個噴嚏,一旁的柳清澄忙遞上一碗葯。「王爺,趁熱喝了吧!」李沁接過葯碗,眉頭都沒皺一下便一股腦的將葯全喝了下去。這時,柳清澄又遞上一個小碟子。「王爺,吃顆梅子去去味!」
梅子含在嘴裡,酸酸甜甜的將剛才的苦澀味道沖刷的乾乾淨淨。李沁此時的心情也是如此,酸酸甜甜。甜是因為柳清澄這般周到的照顧自己,酸則是柳清澄之所以這麼盡心儘力的照顧他,是為了可以早日上路。因為這路途的前方有個柳清澄千思萬想的人。
因為這個人,他還得了這一場風寒。
那日,李沁撐著一把小傘同柳清澄一道去魚市。在路上,兩人雖並肩走在一把傘下卻長時間的處在靜默的狀態中。李沁撐著傘,一隻手自然因為舉著給兩人之間留了距離,可這樣一來傘便沒法遮住全部的雨。李沁不露聲色的將傘盡數傾斜在柳清澄那邊,自己則露了半個身子在雨中。
「王爺,要不我們還是在前面的客棧那躲躲雨吧!夏天多陣雨,我估計這雨一會就停了。等雨停了,我們再去也不遲。」
李沁看了一眼前面的客棧,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聲好。其實,他原本也沒打算真讓柳清澄去魚市買魚做什麼魚湯,不過是想藉此機會同柳清澄獨處罷了。面對柳清澄,他總是有種複雜的情緒。很想靠近,很想對柳清澄好一點,可是卻總想起那夜裡柳清澄說的那句「餘毒未清。」,那明晃晃的拒絕之意讓李沁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喜歡柳清澄,可是柳清澄卻不喜歡他。不僅如此,他還在沒有表白心意之前就被柳清澄以一個「餘毒未清」的理由給拒絕了。李沁對此是又難過又氣憤。
不論是誰被心上之人拒絕了,難過是在所難免的。可是這氣憤又是從何說起呢?一開始李沁聽到那句「餘毒未清」的時候,也只當自己是真的因為什麼藥物才會柳清澄有好感的。當時他整個人都處在被顛覆的狀態中,他怎麼會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葯而喜歡上一個人呢?他糾結了那麼久的心好不容易才堅定下來,怎麼就因為一個「餘毒未清」而變得一文不值呢?他對柳清澄到底是因為葯還是真的有感覺?
大腦一片混亂的他,漫無目的在街道上走著,也不知道穿過了幾條小巷,踏過了幾條小道。李沁再一次回過神來,竟然走到了覓河河畔。望著滿江的花船,李沁剛想轉身離開,卻被一個人給攔下了。
「這位爺,要不要來奴家船上喝點酒解點悶?我看爺,好像很失意啊!」
「滾開!」李沁心情不好,自然也懶得和這青樓女子多糾纏,甩開那纏在自己身上的女子便要走。可誰知,這女人竟然又纏了上來。
「爺,你這火氣太大,得喝點酒消消火。」那女子將自己半個身子都掛在了李沁身上,如同一條水蛇一樣緊緊的纏著怎麼甩也甩不開。李沁最後只能認栽,隨那女子去了畫舫。
「奴家名叫芸娘,想必爺你肯定聽說過魔教花蛇妖這個名號,奴家剛好就是。但凡是被奴家纏上的啊!就沒有一個逃脫的了的。所以爺,不必覺得難堪~」芸娘給黑著臉的李沁倒了杯酒又道:「奴家看爺好像有心事啊?像是被情所困,來來跟奴家說說,奴家幫你。」
「……」李沁剮了眼前這個瘋女人一眼,悶聲將酒杯里的酒喝了個精光。
芸娘倒是一點不在意李沁不理她,笑呵呵的又添了一杯酒。「爺,奴家看你這個樣子,是不是被心上人給拋棄了啊!」
被戳中心事,李沁起身就要走。可花蛇妖的名號也不是白給人叫的,沒走出兩步呢李沁又被芸娘給纏了回來。「爺,別生氣啊!喝酒消消氣,不就是個女人嘛!這慶州府的女人還不多的是……不過啊……」芸娘掩面一笑又道:「就怕爺喜歡的是個男人,還是個沒心沒肺的男人。」
李沁冷哼了一聲。「你怎麼看得出我喜歡的是女子還是男子。」
「這個奴家看長相自然是看不出的,不過啊!這世間男子少有為女子痴情的,倒是真的。誒!其實不管爺是喜歡女子也好,男子也罷。爺這失魂落魄的樣子,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被心上人傷了心的。奴家就喜歡這痴情的人。」
「……失魂落魄?!」李沁可不覺得這個詞會用到他的身上,他就算是被柳清澄拒絕了也不至於到失魂落魄的地步。再說了,他對柳清澄是不是真的有情感還一定。
「恩!失魂落魄。爺,奴家看見你的時候,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兩眼無神,一點生氣都沒有。」
「即便是失魂落魄,你又怎麼能斷定是為情所困呢?」
「這個嘛~女人的直覺。奴家可是自小就在畫舫里長大的,這男女之事奴家最為精通了。怎麼樣,奴家猜的沒錯吧!」
「……」李沁繼續悶聲喝酒不搭理。
芸娘倒也沒在糾纏,只是一杯又一杯的為李沁添酒。這酒喝多了,李沁也有些上頭。心頭纏繞著的各種滋味也湧上心頭,某一個思緒越繞越亂。
「你說這世間有沒有一種葯,吃了能讓人對另一個人痴情一生的。」
李沁冷不補丁的發問,倒把芸娘給問楞了。不過,不一會兒芸娘便像聽了一個笑話一樣,捧腹而笑。李沁看著笑得直不起腰的芸娘直皺著眉頭。
「誒喲~笑死奴家了。爺,你可真會開玩笑?這世間怎麼會有這種葯?」
「怎麼就沒有!若是我說有呢!」李沁想說他自己身上可能就還有著葯的殘餘呢!
「奴家才不信呢!人的情感怎麼會被藥物所控制?就是我們魔教,也不過是能用香控制人一時的意志罷了。再加上特製的春、葯,讓其在短時間內將**放至最大。這世間的葯就是再厲害,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催、情的東西。怎麼可能將無情化作有情,痴情散什麼的不過是痴人說夢而已。爺若是說有,那可一定是哪個江湖術士弄出來糊弄爺的,爺可別被騙了。」
芸娘話音剛落,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出現了一隻白花花的手臂。
「爺!你這是做什麼?」
「我就吃了那葯,說不定此時身體里還餘毒未清呢!」李沁此時已經有了三分醉意,做起事說起話來竟也有些不管不顧了。另一隻手掏出一把匕首,居然就要割手取血。嚇得芸娘忙將李沁手裡的匕首打落。
「我說爺,你這喝醉了可有點駭人啊!奴家算是聽明白了,爺你肯定是遇到個沒心沒肺的了。且不說這世上有沒有這個葯了,就算是有。難道爺你自己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嗎?若是莫名的情感自然不問緣由的就歡喜了。可若是真心實意的愛,定是在內心搖擺之後才會堅定下來,被人拒絕之後才會有失魂落魄之感。我看爺,是真心實意的。再說了,爺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吃了這葯?是不是真的餘毒未清呢!依奴家看定是那人不知道該怎麼回絕爺,便拿了這幌子來誆你!嘖嘖!真是個絕情的傢伙!」
「誆我的嗎?」李沁倒不認為柳清澄有拿痴情散來誆他,因為他自己也想起在鬼庄的時候對柳清澄有一段時間莫名的好感倍增,溫柔細緻。只是那種感覺自他解了毒蛇之毒之後便消失殆盡了。而且就是那個時候……他對柳清澄也不過是單純的想靠近,想……索要!現在仔細想想其實和催、情的東西沒多大區別。
所以……自己對柳清澄的心意是真的。可是柳清澄居然……居然……他堂堂王爺,千金之尊,柳清澄憑什麼拒絕他!?
「王爺,烏龍茶怎麼樣?」柳清澄的聲音李將沁從那一晚憤怒的情緒中,拉回到避雨的客棧之中,李沁忙應了一聲好。
小二朝著裡間高喊了一聲「烏龍茶一壺。」便又去了別桌點單。
「王爺,不知道您打算什麼時候啟程去鄆城?」
「恩!就這兩日吧!」
「太好了!」柳清澄雀躍了一聲,惹得茶客們紛紛看向這邊,柳清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有些興奮了。」
「怎麼?你很想去鄆城?」
「那是自然!鄆城縣令乃是下官的一位故人。下官對他實在是想念的狠啊!」
故人?李沁倒不知道柳清澄自小生活在雲頂山上,怎麼會在千里之外的鄆城有故人。
「這位故人是誰?」
「王爺,你也認得的,這位故人就是去年的金科狀元史耀光,臣一心仰慕之人。」
「史耀光……」李沁桌下的手已經緊緊的握成了一個拳頭。他怎麼忘了柳清澄還有一個,在皇宴上作詩相贈的傾慕之人了呢?怪不得柳清澄要拒絕自己,原來是因為史耀光!
「王爺!王爺!這茶上了,你去哪裡啊?」
「本王乏了,先回去了。你自己在這躲雨吧!記得把魚買回來!」李沁說完便一頭扎進了雨里,身後是柳清澄的呼喊聲。
「王爺!傘!」
李沁聽到也當沒聽到,他心裡只喲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回去找宗無言商量著改道,避開鄆城縣。不過最後,這路線也沒改成他倒是落了個風寒。不過也因為如此,啟程去鄆城的日子也就耽擱了下來,說是等到他病好了再上路。
作者有話要說:嗷嗚還有人看么評論是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