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陽鎮
第2章青陽鎮
「將她帶過來。」
「是，張執事！」藍衣青年應道，隨即便把一臉懵懵的花熒帶到了黑衣大漢的面前。
那張執事兩眼放光，兩眼審視著身前的這個山村小丫頭，見其似乎八九歲的模樣，衣著雖然質樸只穿著簡單的灰色布衣，小手和臉蛋倒很是乾淨，還生有一頭奇異的白髮，頓時令他產生了不小的興趣。
「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花花熒。」花熒在回答這名黑衣大漢問題的同時，心中也徒生疑惑，不明白對方為何會突然叫住自己。
「呵呵，名字倒挺不錯，螢蟲之光，亦可與皓月爭輝。」
張執事見對方稚嫩的面容上露出一副極為認真的模樣，不禁撫掌輕笑道：「哈哈，小丫頭，我可是化刀門的執事，說話還能有假？」
至於有沒有師父來教導，或者能不能享受到普通弟子的待遇，花熒是想都不敢想。
孩子們被此人的言語嚇了一跳，趕緊從馬車裡出來在街上簇成一團，彷徨的看著面前的府邸，一點聲響都不敢發出。
「執事，今日時候不早了，為何不在這青陽鎮歇息一晚，明日再回門派也不遲啊？」一名藍衣青年詫異道。
月明星稀的夜空下，這裡聚集了很多年紀大致相同的孩童，黑壓壓的大概有幾百人，他們或是抱團，或是三兩不一地團坐在一起。
隨著他們繼續的深入，很快的來到了後院一處寬廣的空地上。
「丫鬟能習武嗎？」
張武騎在馬上，挺直身形眺望著遠處，估摸著還有兩三里就到青陽鎮了，側身沖著身邊的弟子道：「等下進到鎮里，你二人帶著這些孩子去鎮東與李堂主等人匯合聽從指揮，今天夜裡出發，凡事務必準備妥當，不可大意。」
花熒呆了一呆，先是扭身望了人群中的父母一眼，旋即輕咬著嘴唇，試探著問道：
「我看看。」
「丫鬟？」
也許是被身前的大漢身上的氣勢所震懾，花熒面露些許慌張，聲音怯生生地道：「我我頭髮是天生的.」
花熒立刻點頭答應。
想到這裡，花熒轉身就走。
「好！」
張執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言語中透露著莫名的意味。
與二愣子、狗娃這幾個被選中的孩子不同，資質平平的她此刻想的更多的卻是如何為自己以後的門派生活做規劃。
「呼，那就好！」
只是，以後恐怕要當丫鬟天天給人端茶送水洗衣疊被了。不過，這對她來說倒也不是苦差事，畢竟她是從小在山村裡長大的孩子，僅些許苦還是吃得了的。
更何況，對於窮人來說，伺候那些貴人們也並非算得上吃苦。
「此事也不是什麼大事，你若執意習武也並非不可，只要把人伺候舒服了，其他的隨你。」
車廂里嘴饞的不只她一個，其他的孩子們也圍了上來，滿眼憧憬地望著車外的景象。
「吃餛飩咯，皮薄餡大的大餛飩。」
「不必擔心，今日青陽鎮下屬二十六村，共召集三百餘孩童，李堂主很是滿意，想來不會為此小事怪罪於你二人。」
他們從陽山村出來，拜別了家人，經過馬車上一路顛簸早已是疲憊不堪，不曾想只是小憩一會便是半天過去了，如今到了哪裡也俱是一頭霧水。
車廂里，年紀最小的狗娃是最清醒的那個，這小子年紀最小從來沒有出過遠門，除了一開始傷感的哭了幾聲外，一路上都精神得很，跟個野猴子一樣，要不是其他幾個孩子都很煩他，他早就大喊大叫了。
這孫師兄似乎是在化刀門內地位不低的樣子，此刻竟模稜兩可地透露出了一部分內情。
二愣子似乎也是剛醒，一臉的茫然。
「是！」
如果順利的話，進入化刀門之後先是做丫鬟，然後找機會修習武功——前提是那張執事沒有誆騙她的話。
劉師弟、王師弟二人對視一眼，俱是苦笑道：「孫師兄，陽山村太偏僻，就這我們都已是半刻不敢停歇。」
華燈初上，車水馬龍，街邊的叫賣聲絡繹不絕，聞著那飄香的大餛飩，她的小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三人的攀談只在片刻，且交談聲甚微，並未引起身後孩童的注意。
她心裡打定了主意，不管怎樣先想辦法能領到一門功法，至於以後的修習問題再做摸索便是。
一輛馬車緩緩的行駛在坑坑窪窪的泥路上，前面領路的幾匹馬匹上分別乘著兩名藍衣青年與一名黑衣漢子。
藍衣二人對視一眼，齊聲道。
因此若是不能習武，那她是萬萬不會答應去做別人的丫鬟的。
此刻，馬車裡的花熒縮在車廂的一角，迷迷糊糊中聽到車外的動靜醒了過來，她隨手扯了扯身邊孩童的衣衫，「二愣子，咱們可是到青陽鎮了？」
「啥？青青陽鎮？俺不道啊！」
「.」
張執事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隨後他不再糾結此事，直言道：「小丫頭，我觀你資質平平，並無習武天賦，雖然不能為我化刀門弟子，不過」
「噓。」
花熒揉了揉眼睛，蹲到馬車的窗邊，輕輕地推開一條小縫，好奇地往外看去。
腳步停住。
隨後兩名藍衣青年隨著馬車駛入了鎮子。
滿滿的食慾一瞬間掃空了花熒因離家而產生的低沉情緒。
孫師兄立刻噤聲。
花熒大失所望。
「自然是不能。」
「二丫姐，咱們這是到鎮上了，我剛才看到外面街上有好多人，還有賣糖葫蘆的！」
「我派近幾日來在這青陽鎮動作太大，恐怕早已走漏了風聲，耽擱半日許會節外生枝，此事是李堂主指示，你等不要多問。」張武面色凝重，「我去準備一些東西，晚一點會與你們匯合。」
他們這些孩子可都是被化刀門前輩親自挑選出來的資質極佳的練武奇才，只等正式加入了門派習上一門武功，幾年後便可以縱橫江湖，被所有人敬仰，只等再次回到村裡便可讓父母家人共享榮華富貴。
「哦，這倒挺稀奇的。」
「師弟，多的我不方便講，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咱們越早走越好！」
「不錯，還算聽話。」
「不能習武的話，我不做丫鬟。」
「慢著。」
「真的？」花熒語氣中帶著些許懷疑。
開門的那位藍衣青年邊走邊道。
「莫非那」劉師弟猛然一驚。
雖是來過這青陽鎮幾次，但花熒還是被眼前的這繁華景象驚呆了。
青陽鎮似乎不大，馬車進城后沒過多久便到了城東的一處宅邸前停下，馬背上的兩名藍衣青年下馬後掀開帘子，沖著車裡喝道：
這一刻，七八個孩童擠在這間小小的車廂里，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嚮往的同時也不免得有幾分驕傲。
張執事聞言一愣，顯然是沒料到對方是這個問題。
藍衣弟子見此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上前幾步走上府邸前的台階去叫門。
「糖葫蘆，兩文錢一串，不酸不要錢咧！瞧一瞧看一看！」
「不過我派還缺幾個丫鬟，雖說待遇不如普通弟子，但也是吃喝不愁，睡得好穿得暖，不知你可願意？」
不多時，一名同樣身著藍衣的青年將府邸的大門打開，放眾人走了進去。
劉師弟長出一口氣，很快又向那孫師兄問道：「師兄，我聽說今夜就要出發，有必要這麼急嗎？」
花熒只看了一會兒窗外，沒有多做停留就收回了目光，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這些都不重要，尋到機會習武才是花熒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不辜負父母家人的期盼。
此情此景，少年人的心緒意氣風發，幻想那鮮衣怒馬的風光。
「小丫頭，習武哪能是那麼簡單的事，個中辛苦不是你這麼小的年紀能明白的。我派雖然也有不少女弟子，但她們每一個都不是資質平庸之輩，女子習武要求比男子更高，輕易不可學也。」
花熒等幾名孩童的注意力都在府邸內的園景和那院內樓閣雕龍秀鳳的裝潢上，全然沒有注意到這幾名藍衣青年的對話。
花熒雖然年紀小，但也是明白在如今這個世道給人當丫鬟是什麼意思，那可是要簽賣身契的。賣了身子，當了別人的丫鬟，那便是與人為奴為婢，生死尚不能自主，更不用提治病就醫了。能習武則不然，縱使天資不佳，勤加練功，日後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王師弟，劉師弟，你們這是今天的最後一批了，李堂主已經等急了。」
「二丫姐，咱們以後是不是就要住在這鎮上了？那可太好了，等我賺到了錢，一定要嘗嘗糖葫蘆的滋味。」
「都下來吧，等下進去了不管是聽見什麼看見什麼都不準大喊大叫，否則被人丟出來我可不管。」
沒多久，遠遠的青陽鎮終於臨近，張武囑託一聲后先一步策馬進城，不知去向。
花熒原本正好奇對方喊自己來所謂何事呢，突然聽到此言，心中當即升起了一絲期待。
張執事這名黑衣大漢，此刻竟是滿臉的笑意，看上去莫名的有些古怪。
此時已是黃昏，遠處的夕陽在城池的掩蓋下只剩一角。
張執事先是誇讚了一番，轉而指了指對方的頭髮問道：「你這頭白髮是生來就有，還是說另有原因？」
她也不相信對方會無緣無故哄騙自己，再怎麼說也是名門大派的前輩高人，想來沒有必要跟一個小孩子扯謊。
半日後。
她想要出人頭地，日後成為那青陽鎮上的有頭有臉的人物。
絕大部分都是男孩，只有極少部分是和花熒一樣的女娃。
這些孩子看到新來的花熒等人，都沒有多說話很是安靜的坐在地上，有的手裡還抱著乾糧在那裡啃食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