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去阿蘭這裡混飯吃
吃完飯,兩人向阿蘭告辭。剛出門口,郎莫忽然覺得頭暈眼花,使勁地晃了晃頭暗想:「哇塞,這酒還真是厲害!」老校長見狀,忙問:「小郎,你沒事吧!」他挺了挺胸道:「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嗎?」他可不想丟人現眼。説完,邁著有些虛浮的腳步和老校長朝學校走去。好不容易來到學校,進入自己的房間。他趕忙對老校長説道:「校長,我沒啥事,你回去忙你的吧!」老校長看他説話很清醒,以為他真的沒事,交待了幾句,就離開了學校。
老校長走後,他再也控制不住,覺得胃裡面翻江倒海似的難受,衝出房間,在外面大吐特吐起來,直吐得天昏地暗,最後,差點連膽汁都吐了出來。扶著門框,來不及收拾自己的行李,一頭倒在那床板上,如死人般的沉沉睡去。
這一睡就睡到晚上十點左右,睜開眼,他覺得頭疼得就要炸裂般。渾身無力,似乎連起床的精神都沒有。「媽的!想不到我這從來就沒有醉酒的人,今天竟然如此狼狽!」他罵道。在床上休息了好一陣,他才爬起來,準備找些水喝。剛要站起來,覺得天旋地轉。『咚』的一聲又坐回了床上。這時,門外忽然想起了敲門聲。他一聽,暗道:「難道是老校長,怎麼辦?如果讓他看到我現在這個模樣,肯定會被他笑死,不行,我得裝睡!」想罷,又躺下去。誰知那敲門聲卻不依不饒的猛響著,而且越來越急,無奈,只好搖晃這去開門。
打開門一看,郎莫一愣,眼前出現的並不是老校長,而是俏生生的阿蘭!看到郎莫那狼狽的模樣阿蘭笑道:「怎麼樣,逞能了吧!」説完,拎著一個大罈子,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就進了房間。
阿蘭進來以後,在辦公桌上找了個茶杯。然後揭開那罈子的蓋子,倒了一杯充滿怪味的糖水出來,先用口輕輕吹了吹,然後小心地端著,來到朗莫面前,笑道;「喝了吧!解酒的,挺有效的!」
一聽可以解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朗莫拎起茶杯,咕咚咕咚地一口氣喝下,喝完,用舌頭添了添,覺得酸酸甜甜的。
問道:「這是什麼湯?」阿蘭:「這叫酸棗葛花根解酒湯,説了你也不懂!喜不喜歡,再喝一碗吧!」説完又倒出一碗,郎莫看了看,反正現在這頭疼得要死,既然阿蘭説很靈,那就喝唄!
三碗湯劑下肚。郎莫似乎覺得好了不少。
阿蘭似乎很滿意朗莫的表現,轉身又從籃子里端出一大碗麵條,一疊鹹菜,一疊青菜。説道:「餓了吧,吃吧。我也沒給你準備什麼好菜,不過醉酒後最好吃一點素食,對身體會好些。」
由於他剛才把中午吃的東西全都嘔吐出來,此刻他發覺胃裡已經空空如也。見到麵條,也不客氣,三下五除二就裝進了肚子里。吃完麵條,折騰一下,如此一來,郎莫覺得精神一下子恢復了一大半。頭也不會這麼痛了。
郎莫笑道:「阿蘭,這叫什麼酸棗狗花根的湯,還真神奇!」阿蘭道:「你還好説,叫你不要喝這麼多,你偏要喝,我自己釀的酒,我還不知道它的厲害之處,別說你,比你更厲害的人都喝不下兩壺!我真的很擔心,所以過來看看。」
「那你怎麼知道我醉酒了?」
「那是因為你在外面嘔吐的模樣,被一個小孩看見了,剛好又被我聽到,所以我就過來看看。」郎莫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咧嘴笑道:「對不起,第一次在你的飯館你喝酒,就醉成這個熊樣,以後,打死我也不敢如此喝法,説實在的,這還是我生平頭次醉酒,太難受了!」
「知道就好,我看你也好了不少,我也該回去了!」阿蘭説完,莞爾一笑。清醒過來的郎莫看到她那甜美的微笑。那勾魂的眼神。沒來由的心中又是一盪。他還真捨不得她離開!巴不得跟她多聊一會。但是初次見面,又給人家添了不少的麻煩,他還能怎麼樣?
他笑笑:「那行,真是太謝謝你了!要不要我送你?」阿蘭則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得了,你早點休息吧。」。」
説完,回頭又是溫柔一笑,提著空籃子走出了房間,順手關上了房門。
阿蘭走後,朗莫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他覺得剛才說錯話了,應該是『我送你回去吧』,而不是『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但懊惱已經遲了,朗莫四仰八叉重新躺回了木床上。不知何故,他忽然發現,自己的腦袋裡似乎裝滿了阿蘭那甜美的微笑,迷人的眼神。怎麼甩也甩不掉,難道自己喜歡上她了,不會吧?他苦笑暗想:『我靠,怎麼發起花痴來?她不過是一個小飯館的老闆娘,你想她幹嘛?就算她是我的恩人,我不會如此沒有定力吧?我是來教書的,不是泡妞的!」
翻來不去折騰了好一陣,連續去外面撒了幾包尿,放掉了不少體內殘餘酒精,直到凌晨一點左右。他終於重新進入了夢境仙游之中。
恍恍惚惚中,他看到一個如chun夢般身穿淡紫色素裝的女子,但就是看不清臉,她在林中快樂地飛奔著,歡笑著。朗莫這個大色狼則在後面拚命地追趕著,可他怎麼也追不上!忽然,女孩摔了一交,朗莫終於追上了她,趕忙前去扶起,他終於看清了她的臉。原來是阿蘭!
只聽阿蘭問道:『郎哥,你喜歡我嗎?」郎莫流著口水説道:「喜歡,喜歡!我愛死你了,請你嫁給我吧!」
「要我帶嫁妝來嗎?」郎莫興奮地大叫:「要要要!當然要,嫁妝越多越好。最好用一節火車皮拉來。」
「阿蘭突然變臉道:「哼,要要要,要你個大頭鬼!瞧你這的性,純粹是一騙子!你就是一頭惡狼,而且是一頭披著人皮的騙錢惡狼,居然敢來這裡胡作非為,看我怎麼收拾你!」
郎莫急道:「胡説,我是人,怎麼會是狼?」
「你看你自己的樣子!」郎莫低頭一看,大驚失色,自己怎麼變成了一隻四隻腳的大灰狼?還不等他明白怎麼回事?阿蘭端起一支雙筒霰彈槍,『碰』地一聲,就是一槍。郎莫嚇得大叫一聲道:「不要啊!」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
睜眼一看,自己卻直直坐在床上!
該死的,原來是個夢!為何會有這樣的夢?我是惡狼?她是獵人?他苦笑。
他朝窗外瞄了瞄,天已經大亮,村裡的大公雞還在一個勁地使勁啼叫著:喔喔喔!天亮了!看了看錶,已經是快七點鐘。伸了個大懶腰。郎莫發覺,自己的酒醉後遺症已經完全消除,看來阿蘭的那個什麼解酒湯真的不錯。
打開門,來到cāo場上,太陽已經從學校後面的那座森林密布的山峰上露出了半個紅艷艷的臉龐。狠狠地做了幾個深呼吸:多麼清醒的空氣!這比那充滿異味,充滿塵埃的城市不知道強了多少倍。他開始在cāo場上跑步,一邊跑,一邊活動全省的筋骨,這是他多年的習慣。
鄉下人起的早,不少來學校旁邊那水井跳水的大伯大嬸,看到在cāo場上不斷亂扭的郎莫説道:「城裡的娃兒就是不一樣,早上起來還要練跳舞!真好玩!」
跑完步,郎莫開始計劃自己該干點什麼了。本來照他的原意,提前幾天過來,一是來學校熟悉一下環境,二是準備一下新學期孩子們開學時需要備齊的東西,諸如報名表格,準備一些書本之類的東西。雖然時教育系統最小的官,好歹也是一個校長,得有一個校長的樣子。誰知道。老校長卻昨天對他説,這根本不勞他費心,一切他都安排好了。就等開學了。這令他有些意外。
他開始捉摸:回家吧,家在省城,太遠。不説其他的,就是路費也不合算。不回家,那呆在這裡幹嘛?這裡可是既不能上網,不能逛大街,不能和同學喝酒.....。他開始有點煩,正想著,肚子又開始咕咕叫。他這才想起了一個大問題:自己這六七天吃什麼呀?
就在郎莫抓著腦袋為一日三餐的飯菜發愁的時候,他忽然想到老校長昨天似乎給他説過,學校的廚房就在他這排的房子的最後一間。米和菜都已經準備好了,本來老校長是想讓他去他的家裡吃飯,但由於這幾天農活太忙,村裡的後生媳婦這幾天的午飯都在田間吃。他也要忙著伺候那些稻田裡忙活的人。所以只能讓他自己動手煮飯。只不過由於自己昨晚醉酒早把這事忘得一乾二淨。他這才明白為什麼昨天中午進村的時候,看到的都是些小屁孩和老人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來到廚房的門口,推開門,裡面果然是廚房。廚房裡到處都是髒兮兮,黑乎乎的油煙,地上放了不少的青菜,那房樑上掛著幾塊臘肉,一隻臘鴨,看來老校長準備的還聽齊全的。只不過,當他看清裡面的煮飯傢伙時,立刻傻眼。這鄉下的廚房可不比城裡那麼方便,什麼電飯煲,煤氣灶,地磁鍋等等一應俱全。這裡燒得是大灶,用的是大鍋,燒得是柴火。
來到灶前,郎莫探頭看了看那黑漆漆的大灶,很是好奇。可對於從來就沒有煮過飯的他來説,在家裡用現代化的廚具他都未必能把飯煮熟,更不要説這鄉下的新式武器了。所以眼前的早飯,成了一個相當有挑戰性的工作。『但活人總不能讓尿給憋死。本校長就不信煮不出一頓早餐!』他自語道。
他仔細地想了想煮飯的程序,於是開始動手。洗好那黑乎乎的大鍋。在廚房裡的大缸里找出了一些米,放進了鍋里。然後加了些水,蓋上大鍋蓋。然後蹲在灶口,他先用火柴點燃了松毛,放進大灶,然後超大灶里開始使勁的放木柴,可大灶里的火勢可不想他想象中那樣燃燒的那麼旺,那濃煙一個勁的往外灌。並且似乎要熄滅的感覺。於是又往裡加了一些柴火,但還是不行。他有點急,忽然發現,灶門口有一根兩頭空長約一米的竹筒。他撿起一看暗道:『莫非這就是鄉下人煮飯時用的吹火筒?真是好玩。』
拿起吹火筒,鼓起腮幫子,他努力地往大灶里輸送氧氣,誰知,他越吹,那濃煙越大,直把他嗆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好不狼狽!
廚房的外面,一個年輕的姑娘正跳著一擔水經過校門口,忽然看見學校的廚房裡濃煙滾滾,嚇了一跳,以為發生了火災。於是一邊跳著自己的那擔水往廚房沖,一邊大喊:「起火了!學校起火了,快來人那!」
由於時間還早,村尾很多村民還沒下地,聽到學校起火了,那還得了!燒啥也不能燒學校啊!於是連忙抓起臉盆木桶之類的傢伙亂鬨哄地超學校而來。
那郎莫在廚房裡被濃煙熏得實在是受不了,只好衝出廚房。剛衝到門口,冷不防,一桶冷水迎面潑來,給從頭到腳地給了來了個免費澡。擦了擦臉上的冷水,他睜眼一看,只見眼前一個容貌秀麗,身材勻稱,皮膚黯黑的姑娘正一隻木桶,正傻獃獃的看著他。
「你為啥用冷水潑我?」郎莫發問。他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又不好發火,畢竟前面可是一漂亮的大姑娘。那姑娘結結巴巴道:「廚房不是....不是著火了嗎?」郎莫一聽,哭笑不得道:「什麼著火?你在説什麼?我在煮飯!」陸續趕來的村民,一邊叫救火,一邊提著井水朝學校飛奔。和那姑娘一樣,他們也被眼前那臉上如花貓般的郎莫逗樂了。弄清了情況以後。頓時老老少少笑得直不起腰來。個個都説這城裡來的大學生咋就這麼笨呢!?一位老大爺道:「郎校長,這不怪你,你也沒有在農村煮過飯,要不這樣,你到我家來吃飯吧,就是沒什麼好菜,希望你不要嫌棄。」老大爺一説,熱心的村民個個都叫他回自己的家吃飯,這令郎莫有些感動。
郎莫忙道:『各位大伯大嬸,謝謝你們的好意了,我自己能行,真的!大家請回吧。」他這一説,村民們才肯散去。但那潑他水的姑娘卻沒有離開,他來到廚房裡,告訴郎莫煮飯的細節,説灶里的柴火不能放太多,太多了反而會熄滅。等飯煮的半熟之後要撈起來,然後再放到就裝到專用的蒸飯的器具——甑里去。(『甑』是用厚厚的木片箍成,直徑通常在半米左右,上寬下窄,下部置一竹篾片編成尖頂斗笠形的隔板,既可以使米不沾上鍋里的水,又方便蒸汽進入)接著就是炒菜之類的活,他也仔細的教了一遍,這才離開。郎莫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咂咂嘴道:「奇怪,這地方怎麼到處都是美女。我應該問問她的名字才對啊!笨啊笨!」想到此,但人家早已走遠了。他有點懊悔。回到房間洗了把臉,暗道:「看來要吃這頓飯還真不是容易的事情,咋辦?」
他愣在房間里好一會兒,忽然想到,這村裡不是還有間『笑雲餐館』嗎?這都有現成的,幹嘛要自己動手?再加上阿蘭昨晚來了看自己,好歹也好表示一下謝意才對!再說,人家可是你的恩人,你到現在為止除了說謝謝,好像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感謝。
不錯,這是個很好的理由!想到阿蘭,他忽然覺得身體的血似乎流快了許多。
換了一件嶄新的白襯衫,穿了一條深色牛仔褲。然後對著小鏡子仔細地理了理頭髮。吹著口哨,他出發了。
從村尾到笑雲餐館,步行大概需要十來鐘左右。在鄉村,不管啥事情,只要有消息定會傳的比電波還快上一倍。所以這一路上,他的耳邊不停的聽到有人在給他打招呼:郎校長,早上好!這使郎莫在心靈上有了一絲快樂的滿足感。連村裡的大狗小狗也不停地跟在他後面搖頭擺尾,真是神奇。
朗莫是個有教養的人,不管男女老少,他微笑著,彬彬有禮地回答著別人。
來到笑雲餐館門前。他大踏步的走了進去,真想叫喊,卻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個喊法,是叫她阿蘭呢,還是叫老闆娘,猶豫了一下,他叫道:「有人嗎?」餐廳後面的廚房裡,傳來了阿蘭那甜甜的聲音:」這麼早,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