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因著大喜，沒兩日，皇上懸著的那股氣便散了。這一回，饒是太歲大人，也沒能再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

肉靈芝，活死人、肉白骨，不過傳說而已。真正要死的，是拉不回的。

因為有了這大半年的緩衝，朝中上下早就做好了對策。雖是悲痛，卻不慌亂。

大兄因著太子太傅的身份，日漸忙碌。沈盈夏便時常找清疏阿姊喝茶看書。

皇帝病逝，都城中的娛樂場所關了一段日子，水雲間的生意也一落千丈。不過不裝的生意倒是漲了起來。

宮內採購了一批白色棉布。孟子義原先是從江年年那兒進貨的，如今契約對象換成了沈盈夏。

肱骨大臣也都紛紛換上了儉樸灰暗的舊衣，以示對舊皇的哀悼。

喪期一過，便是繼位大典。皇上年歲太小，所以皇后垂簾聽政，亦有太子太傅、丞相與三公輔佐。

這是先皇遺詔，為的是讓權力制衡。

繼位大典要採買的則更多，皇上的龍袍、四季衣裳便可是重頭。

後宮娘娘除了殉葬的，餘下沒有子嗣的便全都派去都城外皇寺禮佛，林初宜亦在此列。還有便是剛剛生產的蓮美人，直接晉了太妃，得以在宮中撫養小皇子。

不少宮女都羨慕蓮兒的好運氣。明明只是身份低微的宮女，一次侍寢便懷上了皇嗣，接著連跳幾級，竟直接晉了太妃。

真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集大運者。

殉葬的禮服、禮佛的素衣、太后與太妃的禮服與常服，裝飾用的綢緞、扎花等，樣樣都得準備。

光是這些，沈盈夏就忙得不可開交。直到新皇繼位大典結束，才算告一段落。

錢阿妹也在這個時候，辭了宮中的職位，出了宮。沈盈夏見到錢阿妹的時候，不是不驚訝的。

在宮中，有皇後娘娘照拂，錢阿妹已經實現了階級躍升，日子必是一帆風順。

但錢阿妹卻毫不憐惜地辭了，按她的說法是「裸辭」。

沈盈夏問及原因之時，錢阿妹只暢快地說：「皇宮像座精緻的籠子，華美卻壓抑。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這是沈盈夏第二次聽她說到自己的理想了。

是了，錢阿妹最想要的不過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仗劍行醫走天下。

如今有了沈盈夏生意的分成做後盾，錢阿妹衣食無憂，安頓好自家大母，便是自由人一個。

「阿姊，你幫幫我。」錢阿妹眼神飄忽，語氣有些猶豫。

「說說看。」

「我想同衛一表白心意！」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小虎牙尖尖的，可愛中又透著攻擊性。

大佑並非沒有女娘主動的，只不過實在是少。在天上時，那些仙人都更注重自身修行，寡情冷清得很，有伴侶的都是少數。

但這話從錢阿妹口中說出來，沈盈夏便覺得沒有什麼奇怪的：「那你想讓我如何幫你？」

「我想著，天氣甚好，三日後，阿姊便以出遊為由，將他帶到護城河碼頭。」

「難道你是想……」沈盈夏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