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芝麻開花，節節高了

「有道理。」

「招到標后，只要轉手一賣，就可以賺造價的百分之五到十的錢，撇撇脫脫，賺得多爽抖啊。」

「受教了。」何維德雙手握拳，對劉老闆說道。

「你是為賣標來招標的，還是為做工程來招標的？」

「我是為自己做工程來招標的。」

「那祝你運氣好。」

「同運同運。」

「不過一般來講，第一次來招標的，都是黃花郎手氣。」

「是嗎？我本就是黃花郎，那就靠你開金口了。」

「你有沒有買標做工程的計劃？」

「這個啊？」何維德想了一下，說道：「這個要看我們老闆的意思。我不過是一個打工崽而已。」

招標還沒有正式開始，會議室裡面的人進進出出，大喊大叫的，彷彿就是一個農貿市場一般。

「劉老闆，招標要什麼時候才開始？」何維德看著混亂熱鬧的現場，有些不適應，就問劉老闆。

「正式招標，一般都要等招標專家評審委員會的專家們，對所有參加招標的報名公司，遞交的各種資料，包括公司的資質、投標書，是否有劣跡等等，評審完畢后開始進行。」

劉老闆向何維德介紹道。

「看，評審專家出來了。」

不知誰喊了一句，大家便齊唰唰地往大門口看了過去。

不過專家們都是往外面走的，並沒有走進招標現場。

專家們的離開，說明他們對所有報名建築公司的資料，已經評審完畢。

何維德看了一下手錶，已經是上午的十點鐘了。

專家們的評審結論，並沒有馬上公布。

按照招標的程序規定，專家的評審結果，要等到所有公司搖標結束后，再宣布。

相當於招工招干中的考察環節。

你即使是筆試面試第一名，考察不過關，只能依次下推，由第二名遞補上去。

大家期待已久的搖標，終於即將開始了。

招標台上的位置，九個招標領導小組的成員，已經整整齊齊地坐好。

相關的工作人員，也已經全部就位。

他們個個都表情嚴肅，一絲不苟，彷彿一個個雕像。

招標台後面的牆壁上，貼著一排紅紙，按照四個標段，把各標段符合報名的隊伍名稱，一一寫在紅紙上面。

招標台的左面，是專業招標公司擺放的一台搖球機。

參加招標的公司按照抽籤的順序，派出一人，經工作人員核驗身份無異后，到搖球機那裡去搖號。

每個要求的人，都先後搖出五個球，各去除一個最高和最低數字的球，將餘下三個球的數字相加起來除以三之後，作為最後數字，按多少排出各標段1到N的順序。

這種手工搖號，帶有很大的機遇性，往往都是本人無法控制的。

它實際上就是民間常說的抽籤法，好漢勾上死，一抽定輸贏。

只是把抽籤改為搖號，方式改進了一下，讓人們覺得更加公平，公開，公正和陽光，透明。

雖然這種抽籤式的搖標很古老，但由於直觀透明，它在招標中一經推出，就深受各方關注。

這或許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的一種心理，也許是招標部門免得被人說三道四的一種表現。

搖號中標就像買彩票一樣，讓每個有機會搖號的人，都有一種高高的期待，希望自己搖出的號都是最大的數字，別人搖出的號總是最低的數字。

也像坐過山車一般，令人感嘆不已。

隨著一個又一個人的搖號，整個現場的喊聲叫聲，就差沒有把屋頂掀翻。

「何老弟，我下一個就要搖號了，再見，我要上去了。」

劉老闆拉著何維德的手，興奮地說道。

「祝劉老闆手到運氣到，搖號搖第一！」何維德毫不吝嗇地祝福道。

搖球機中共有十個球，球上的數字從91、92、93……100不同。

每個人搖五次，每次出一個球，去掉其中一個數字最高的球，和一個數字最低的球，將剩下的三個球上的數字相加，作為最終得分，從高分到低分依次排出相應的名次。

「99！」

劉老闆搖出的第一個球的數字竟然是99，惹得在場的人大聲叫喚。

劉老闆馬上雙手打拱，大笑著說：「感謝大家，感謝大家！」

「91！」

第二個球變成了最低的數字，頓時引來一陣唏噓聲。

這一高一低，就像人在做過山車，那種落差感特別的鮮明，令人頓感生活的無常。

接下來的三個球分別是92、95、93，最後得分93.33分，連中位數都沒有達到，中標的希望已經非常渺茫。

終於輪到何維德搖球了。

他走到搖球機邊，莫名其妙地就頓生出了一種不安感。

他使勁地甩了甩頭，才把那種不安的感覺甩了一些出去。

他用手一按，搖球機便「嘩啦嘩啦」地轉動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搖球機才安靜下來，滾出了一個球。

招標公司負責報分的工作人員，拿起那個球舉在頭頂，讓在場的人監督。

「91！」

這是每一個招標人都不希望搖到的球，頓時引來現場人紛紛發出唏噓聲。

開工就是決賽，出場就是最低，何維德感到很無奈。

難道自己的手氣，就這麼痞？

這幾天，自己可是什麼壞事臟事都沒有挨過邊，還和人領過證，用民間的說法，不就是在沖喜了嗎？

絕地反擊！一定要置自己於死地，不惜一切地反擊過來！

「98！」

第二個球出來了。引來少量的喝彩聲。

「99」

第三個球產生了，再一次讓在場人瞪大了眼睛。

「100！」

「轟」，當第四個球「100」出來時，轟動了全場。

這不是成了芝麻開花，節節高了？幾個人大聲地嘟噥道。

「100！」

當最後一個搖球出來，還是「100」時，全場的人都不再鎮定了。

見過搖過一次「100」的球，卻從來沒有看到哪個人，能夠連續兩次搖到同一個最高數字的球。

何維德也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參加工程招標，第一次招標搖球，竟然會從最低開始，步步高升，到最後，會一直搖出了兩個「100」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