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哥哥
第1章哥哥
夕陽的餘暉映在他的臉上，他看著滿園的玫瑰輕輕微笑。
那年，有一朵長在泥濘中的玫瑰，他想摘下它。玫瑰驕傲刺多、難以接近，他處心積慮，步步為營，玫瑰卻說：「我帶你回家。」
——引子
「小晚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一定要按時吃藥啊，這個病不可怕的，只要過了自己那一關就好了。」四五十歲的男人把病歷遞給了站在對面的女人，微笑地說道。
這小姑娘來這裡治療好久了，漂亮的像個洋娃娃，又乖巧又懂事。他是打心底里喜歡這個姑娘。
女人接過病歷，端詳了一下。
帶著玉手鐲的那隻手撫了撫額前的碎發，她柳眉微蹙好像是想到什麼，又輕聲問道：「徐醫生我們要去雲城，孩子在雲城讀高中了，之後可能會很長一段時間再來複診了，應該不影響吧。」
醫生看了一眼乖乖坐在旁邊的江晚，紅的裙裝她穿在身上沒有活潑跳脫的感覺，反而襯得她清麗脫俗，就像是夜晚默默等待盛開的玫瑰骨朵，轉而說道：「不影響，現在小晚病情有了明顯的好轉，你們半年過來複診也是可以的，不過要堅持吃藥。」
江素雲摸了摸旁邊女孩兒的頭髮，連忙感謝著：「誒好的好的，謝謝徐醫生，那我們半年來一趟。」
徐醫生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向日葵的徽章，看著對面乖巧懂事的小女孩兒，「小晚，徐醫生把這個徽章送給你，希望你能像向日葵一樣，永遠向陽而生。」
江晚接過徽章，陽光為徽章鍍上一層溫暖的顏色，女孩深邃平靜的眸子中漸漸染上暖色。隨後微微頷首，輕笑：「謝謝徐醫生。」
徐醫生目送著江晚出去，看著那雖然瘦弱卻背部挺直的小女孩兒，心中滿是感慨。
江晚將向日葵徽章握在手裡，晃了晃江素雲的手，抬頭看著這個牽著自己的女人。
她跟媽媽有八分相似，氣質卻截然不同。記憶中的媽媽幹練沉著，波瀾不驚，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牽動她的思緒，而姨姨卻是有一種江南水鄉的溫暖恬靜。她微笑著說：「姨姨，你別擔心我了，我沒事。」
江素雲看著眼前神似自己姐姐的女孩兒，眼眶不自覺紅了起來，江晚這小姑娘真的是太苦了，五年前因為一場意外父母雙亡，她現在還記得幼小的女孩身上滿是血色，對著她無助的哭喊。江素雲得知消息之後，立馬把江晚接到自己身邊來養著。
而她的病，也是從那件事之後開始的。
江素雲說道：「明天就要去雲城一中報到了，你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還缺什麼跟姨姨說，姨姨幫你買好。」
雨下初晴，江素雲淺米色的針織長衫上沾了一點污漬，江晚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巾輕輕為她擦拭：「不用啦姨姨，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行，那我們先買菜回家吃飯，吃完你好好休息或者去畫畫。」
「好。」
回到家，江素雲開始做飯，江晚也沒閑著幫忙一起做，江素雲心疼小姑娘，不願意她幫忙做這些。
於是便說道：「晚晚你去忙你的吧，這裡我來做就可以了哈。」
江晚笑道：「那我削點水果給外婆吃好了。」
家裡有個老人，腿腳不方便常年坐著輪椅，江晚削了一個蘋果切成小塊，隨後又切了點香蕉放進果盤裡，拿了幾根簽子插上。
江晚推開門走了進去，外婆頭髮已經花白卻梳的一絲不苟，藍色的襯衣上蓋著一條白色的毯子，正坐在古藤上靜靜地看著花園裡的景象。
江晚走近，看到毯子上是爸爸媽媽的合影，眼神一愣由隨機調整過來，笑意盈盈的說：「外婆，我給您切了點水果。」
外婆見晚晚走過來，慌忙用毯子蓋上照片，轉頭笑意慈祥，接過江晚遞來的水果：「誒好好好，謝謝我的晚晚寶貝。」
片刻后，江素雲也做好了飯，叫她們來吃。
「媽，晚晚，吃飯啦。」
江晚推著外婆走了出來，江素雲說打個電話，叫她們先吃。
外婆聞言撇了撇嘴：「晚晚你看你姨姨，天天忙得飯都不吃」又故作陰陽怪氣：「她怎麼說來著『我去打個電話~』」
外婆把江晚逗得哈哈大笑：「外婆，小晚陪你吃。」
「還是外孫會疼人啊~」
***
半個小時之後，江晚吃完就進房間收拾自己的東西去了，她們等下還要從鹽城搬去雲城。
「晚晚好了嗎？你姨夫說到了，叫我們下去。」
江晚提著行李走了出來：「姨姨我好了，我們走吧。」
黝黑髮亮的路虎軍車停在街角，車上下來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古銅色的肌膚線條流暢，身姿挺拔五官卻清秀俊朗。
沈國文下車打招呼搬行李抱外婆上車一氣呵成，軍人的習慣讓他沉默寡言但是效率極高，沒多久車就緩緩駛出了小街。
江晚坐在後座，看著熟悉的街景漸漸消失，這個地方的一草一木她都十分熟悉。
餘光瞥了一眼身邊的外婆，發現蓋在她身上毯子掉了下來，連忙伸手拿起來蓋好。
沈國文說道：「小晚，姨夫去看過新學校了，氛圍很不錯你肯定會喜歡的。」
江素雲打趣兒：「我們小晚這麼漂亮，去了學校肯定很受歡迎。」
江晚臉上浮起一絲紅暈，開口道：「哥哥也很好看呀，聽他說每天都有人跟他表白。」
提起他兒子，沈國文冷哼一聲：「這臭小子見了面老子先揍他一頓，老是在外面拈花惹草禍害人家小姑娘。」
江晚笑了笑，想起了一些他哥哥沈青臨給她說的事。
倆夫妻因為工作原因只生下了一個兒子，在這之前，夫妻倆都說想要一個女兒，所以沈青臨還在她肚子里的時候，江素雲每天都會看一些小裙子小髮夾什麼的，就連刷視頻都是看幾歲可可愛愛的小女孩，聽說吃葡萄以後生下來的女兒眼睛很大，所以幾乎每天都吃一些。
結果懷胎十月.
沒想到沈青臨一身反骨，偏不按他媽的臆想來長，所以他以男孩子的身份降臨在了沈家。
沈國文一看是兒子頓時就沒興趣了，只看了一眼就去看妻子了。
——
鹽城到雲城的車程並不久，很快就到了。
說起雲城，這才是她從小長到大的地方，如果不是五年前那場變故，她會一直跟隨父母在這裡住。
雲城很大，但是它能裝下她的心事嗎？
江晚緊緊握著手裡的向日葵徽章，像是想要抓住什麼一樣。
不遠處傳來嘈雜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
而此時沈國文正好靠邊停車，說是沈青臨在附近叫他們等著他。
江晚看著不遠處不知道因為什麼在鬥毆的人，男女都有，現場混亂不堪。
沈國文和江素雲下車說是去找沈青臨，就在剛才他朋友告訴沈國文說他兒子在網吧，沈國文氣急敗壞下車去網吧抓人。
江晚想去買幾瓶水，可是附近的超市在對面，她下車看著對面還在鬥毆的那群人，要去超市的話就要經過那裡，想到這皺了皺眉，最後硬著頭皮過去。
「草尼瑪的！今天不給咱們遠哥道歉，老子打到你連爸爸都不認識！」
「來來來，有種把棍子往老子頭上敲啊！誰怕誰啊。」
江晚越走近就聽得越清，沒過人群看到了與這格格不入的少年。
他們打的很激烈，而這位少年卻倚靠在牆上，一條腿彎曲著，嘴裡叼著一根煙，默默注視前方，痞里痞氣。
那一瞬間視線只交匯了一秒，便覺得方才失焦的視線慢慢具象，有風吹過少年勁實的肩頸，發茬微動。
她卻覺得周遭的一切都是靜止的。她望向他的時候，只覺自己陷入了那深邃的漩渦中。
周圍混亂不堪，他的眼神卻認真直白，獨獨只望向她。
陸遠也同樣沒過人群一眼就看到了江晚。
明明周遭混亂不堪，他卻覺得有些安靜和美好。
「哥哥。」
軟甜的聲音穿進耳膜，像是三月的春風拂過水麵，蕩漾在了心底。
陸遠低頭似笑非笑，看見這一幕的江晚覺得有些奇怪。
就在陸遠要說什麼的時候，身後卻響起一陣詫異的聲音。
「晚晚？你怎麼在這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