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李初沉對付酒醉的人很有一套，他爸爸愛酗酒，經常醉醺醺地回家，逮著什麼扔什麼，看著誰就揍誰。
相比之下，這女人的酒品好多了。
華淮淮像死豬一樣躺在地上，李初沉想扶她起來，華淮淮跺著兩條腿撒嬌，「卡機嘛！偶吧！」
嚇得李初沉後退幾步。
還是helly把她的語言翻譯過來，「這妞最近在休息室和一幫女人看多了韓劇，她剛才喊的是哥哥，不要走。」
李初沉打了個冷顫，他還以為華淮淮剛才在罵「靠你媽」。
helly在歡場混了這麼多年，為了推銷酒量，少不了陪客人狂喝爛喝。相比之下，華淮淮的酒量就是小巫見大巫了，還動不動往廁所跑。
helly第一次來華淮淮家，轉了一圈，「家裡挺大的嘛。」
李初沉扶著華淮淮躺在沙發上，給她蓋好被子，helly問，「你是誰？」
「弟弟。」
「沒聽她說過還有個弟弟啊。」helly打量了下李初沉，「長得也不像。」
李初沉轉身去倒水，扶著華淮淮起來餵了幾口。
helly見他不愛說話，又交代了幾句，「把門窗都關上，一會晚上她會覺得渾身涼，當心別凍著感冒了。」
李初沉把她送到門口，扭扭捏捏地說了句，「謝謝。」
helly一拍他腦袋，「小夥子怎麼跟個姑娘似得，這麼害羞？多向你姐姐學學，她多漢子啊。」
第二天中午，華淮淮口乾舌燥地從地板上坐起來，半眯縫著眼睛轉到餐桌前，上面擺著飄香的飯菜。
李初沉端著兩碗米飯從廚房走出來，遞給華淮淮一碗，再擱上一雙筷子。
華淮淮把碗放在桌上，「我先去洗個臉。」
刷牙的時候華淮淮從洗手間出來，滿嘴泡沫地問李初沉，「你小子怎麼不去上學？」
「周末。」
看他平時表現乖巧，華淮淮決定帶著他去逛街。
華淮淮騎著自行車，後面坐著小雞仔，兩人轉悠轉悠到了公園。
門票水漲船高，幾年前一張十塊錢，現在居然要五十塊錢，裡面的娛樂項目還需要另外收費。華淮淮肉疼，「孩子是免票的吧？」
售票員瞧了李初沉一眼，「身高超標了，過線了。」
華淮淮不信，當初見他時那小豆芽怎麼會長得這麼快，到了身高尺那一站，華淮淮嘆口氣，「見風長啊孩子，居然一米六了。」
以前的李初沉喜歡弓背彎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現在的李初沉抬頭挺胸，自然身板就直了起來。
看得出來李初沉很少來這種地方，對什麼都感興趣，華淮淮也難得大方一回，塞了他幾張鈔票，指指旁邊的涼亭，「我坐在那裡喝椰汁，你自己繞圈玩，一會玩完了到這裡來找我。」
李初沉把錢接過來，躊躇了半天，才說，「你不和我一起玩嗎？」
「阿姨我累死了，讓我在這坐會吧，你自己去！」華淮淮揮手趕他，「快去快去！」
李初沉咬唇，點了點頭走了。
李初沉玩了一圈，滿面紅光的跑回來。
華淮淮趴在桌上休息，看見他這麼開心，華淮淮也笑了笑，伸個懶腰問，「好玩嗎？」
李初沉點點頭，「好玩。」
「走，我帶你吃大餐去。」
所謂的大餐也不過就是一代佳人隔壁一間中餐廳，好在是熟人開的，價格還算優惠。
coco端著盤子遞過來兩杯金菊茶，對華淮淮擠眉弄眼，「啥關係？弟弟還是小情人？」
華淮淮一口茶嗆在喉嚨里，低聲罵，「我有這麼壞嗎？這點豆芽我都要摧殘？」
coco以前是一代佳人的美人，後來賺了點錢改行了，不賣肉，改賣菜了。在旁邊開了家小飯店，來往的都是以前的同事，也算照顧生意。加上飯菜味道不錯，價格合理，慢慢也就做大了，由原來一個小鋪面改成了上下兩層樓的小飯館。
coco嘴上沒個正經的，坐下來和華淮淮聊天，「晚上一起壘長城？」
華淮淮點點李初沉，「要帶他去買點東西。」
「誰啊這是？」
「我侄子！」
李初沉夾菜的筷子頓了頓，沒吱聲。
coco看看李初沉，「你這侄子長得不賴啊，比你好看多了。」
「那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嘛。」
「你姐妹生的孩子關你什麼事，」coco切了聲，「臉上貼金的事你就可勁地往身上攬吧。」
「哦對了，」coco想起什麼，「吳茹你知道吧？聽說和劉家公子哥訂婚了。」
華淮淮張大嘴，「真的假的？」
「那還有假，有人親眼看到他們在挑婚戒，」coco咂咂嘴，「這下吳茹算是飛上枝頭了。」
「那也得看這枝頭結實不結實啊。」華淮淮夾了一筷子肉絲放到李初沉碗里。
coco也嘆了口氣，雖說入了豪門讓人羨慕，可豪門裡面水深著呢，嫁進去也未必就是件好事情。
「但願她能過得開心唄，」coco拍拍華淮淮的手背，「咱做姐妹的也就只有送祝福的份了，到時候在街上遇見，招呼都不能去打。」
華淮淮點點頭，那是，不能給她抹黑丟人。
買單算個整數一百，華淮淮還順走coco兩瓶可樂。coco在後頭喊，「記得下周末晚上一塊壘長城啊，三缺一，你不來就等著挨揍啊。」
華淮淮不會打麻將，這夥人就愛在麻將桌上欺負她，美其名曰讓鐵公雞拔毛。
為了帶李初沉見見世面，華淮淮把他領到鵝城最好的商場。
京華名都是集餐飲、購物、娛樂一體的大型商城，八成人進去會迷路。
當印度人給李初沉開門的時候，李初沉還嚇了一跳，逗得華淮淮哈哈笑，牽著他的手往裡走，「你看這商場就愛裝/逼，請外國人來當門童，就以為走了國際路線了。其實商場里的東西還不都是中國製造的？」
李初沉臉一紅，低頭看著華淮淮牽著他的手，又把頭扭到一邊，亦步亦趨地跟著。
到了玩具櫃檯，華淮淮問，「想買什麼隨便挑。」
漲工資了，華淮淮裝起款爺來了。
李初沉搖搖頭，「我不是小孩子了。」
華淮淮挑眉一挑，聳聳肩，把他領到運動專櫃，「挑幾套衣服吧，在學校偶爾也要靠衣服裝裝/逼。」
李初沉站著不動，華淮淮知道他不好意思，便主動幫他挑起衣服來了。
逛一圈，買了三套運動服，兩套t恤，三休閑褲，李初沉眼都紅了，一個勁地說不要，華淮淮嘿嘿一笑，「你放心，這些都是要記賬的，到時候要你媽還我的。」
華淮淮專門去服務台開了發票，發票抬頭寫，李麗。
李初沉小心翼翼地拎著紙袋子，彷彿裡面是什麼寶貝似得。看得華淮淮心一軟，大發慈悲，帶他去了電子產品櫃檯，「買台電腦吧。」
李初沉當然不肯要。
「你上網查查資料、聽聽課件都需要用電腦，還可以看英文電影學習英語嘛。」華淮淮當機立斷買了一台蘋果電腦，外加兩部ipad，付了整整兩萬塊。
幸福來得太突然，鐵公雞居然把頭冠上的毛都拔了，李初沉紅著臉不知該說什麼。
華淮淮則想，李麗快出獄了，得裝裝樣子給她看，好歹讓她知道自己沒虐待她兒子。
ipad背面可以刻字，店員問李初沉想刻什麼，李初沉想了幫天，說，「刻『沉淮』吧。」
華淮淮聽見了，瞪著眼說，「刻我的名字幹什麼？這是送你的。刻個『沉』字吧。」又指著另外一部ipad，「這個刻『淮』字，一人一部好區分。」
留下了地址，明天有人上門安裝台式電腦，華淮淮則和李初沉一人抱著部平板ipad繼續逛。
樓頂是女裝部，華淮淮本想直接略過，可李初沉非要去看看。
其實不去看都知道，這裡的衣服肯定貴得離譜，華淮淮絕對不會花這冤枉錢。
果然，撈了幾件衣服看了看標價，動則上千上萬，而質量卻不是頂尖的，純屬宰客。逛到最角落裡的一家豪華商區，華淮淮不肯進去了，「這裡面都是接待vvip的。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去的，我們往樓上轉轉吧。」
李初沉站在門口探了探腦袋，裡面的衣服華麗奢侈，挑選衣服的女人都帶著一種高傲的態度，似乎這道門將世界擱成了兩邊，一邊是貧窮一邊是富貴。
華淮淮收到幾個白眼，感嘆道，「想當初我也是集富貴高雅於一身的公主啊，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如今我只有穿著地攤貨踩著人字拖，重溫當年的盛景了。時間啊，一把殺豬刀！」
其實華淮淮只是自我嘲諷，可聽在李初沉這個孩子的耳朵里，心裡就有些泛酸，他一時衝動，把華淮淮抱住，在她肩膀頭上說，「以後我會多賺錢，養你和我媽。」
華淮淮心裡一激蕩，猛地掀起了一種養兒防老的感觸。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反摟住李初沉，差點就說了「好孩子，你真是阿姨的好兒子。」
這話釀在肚子里，還沒來得及說，旁邊一道陰影罩住了他們。
華淮淮趕緊推開李初沉，對面色青白的蕭海涅打招呼，「海哥，好久不見啊。」
「怎麼會好久不見？不是才在床上見過面嗎？」蕭海涅身邊有道黑色的風暴，用華淮淮的話來說，蕭海涅的變態聚能量又啟動了。
華淮淮面不改色和蕭海涅打太極，順手把李初沉推到身後，「海哥也來逛街？」
旁邊vvip專區里閃出一個小明星，看到這一幕趕緊走過來摟著蕭海涅的手臂，撒嬌，「蕭總你真壞，剛才把人家的衣服都撕壞了，不管啦，人家要你賠啦。」
華淮淮拉著李初沉就走，「海哥不打擾你了。有空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