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借你吉言

李挽寧展示他帝王的鐵血手腕，不眠不休三日，將兇手抓了出來，也暗中把妄圖謀害楊忠性命的人抓了出來，最後查出，想要楊忠命的人是他們街坊，因為看不慣楊忠所以要出手殺人。

那個街坊也給不起太多錢。

但是十兩黃金是伽羅門最便宜的價格。

再貴，也出不起了。

-

一旬后。

百花宴。

這兩個月過得很漫長，這是對於李玉來說的，因為她一直跟父親母親待在皇家園林裡面，整日除了賞花就是看山發獃，根本沒有其他的事情做，而父母二人相處已經非常怡然自得，她也根本不想打擾他們。

所以一直都自己待著。

也幸虧她在山上，根本不知道外面的腥風血雨。

李挽寧幾乎是這段時間嘔心瀝血，終於把這些事情都理順了。

百花宴還是李玉主動要求要來籌辦的，因為現在後宮都沒有一個女人，要不就讓女官來做了。可是這次，李玉對於籌備這場宴會非常的積極，可以說是非常奇怪了。

李慕還偶爾要進宮來打趣她。

可是收到的回復依然是沉默。

小姑娘有心事了。

李玉就是喜歡李挽寧，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彰顯自己的價值，也不過是求李挽寧能多看自己一眼而已，就一眼就好了。

可惜，冷漠的帝王一點反應都沒有。

百花宴舉辦得非常盛大，雖說沒什麼新意，可是每年都是如此，也算不得稀罕事了。

不過今年倒是有一件比較吸引人目光的事情。

那就是伽羅門的人來了！

伽羅門作為江湖第一宗派，名聲遠播，即使是朝廷對它也是禮敬有加，所以今年百花宴竟然邀請到了伽羅門的人前來觀禮，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消息了。

只是伽羅門的人似乎並不高興。

「聽聞伽羅門的掌門從未露面，這次怎麼忽然要來參加百花宴呢？」眾人議論紛紛。

「誰知道呢，難不成伽羅門和皇家關係匪淺，否則怎麼連這樣的大事都來捧場了？」

伽羅門的弟子們穿著白色的衣裳，神態清冷，像是天生帶著一股子孤傲之氣，讓人不敢靠近。為首的一人黑衣，臉色蒼白，眼尾微微挑起，是一雙很漂亮的丹鳳眼，眼刀掃過來的時候，看得人心裡發毛的冷。

李玉坐在席位上，臉色蒼白，眼底卻閃爍著激動和興奮。她早就聽說過伽羅門的威名，在二十五年前，伽羅門還是依附於羅霄黑市主人的一個刺客組織，現在羅霄黑市已死，伽羅門翻身當了主人，掌控著大明背後那條最黑暗的脈絡，其重要性可見一斑。

羅霄黑市的主人聽說是一個很英俊的年輕人，是長樂最好的朋友，可是命不好，年少就夭折了，她們每年都會回到宗廟去祭拜母親的朋友還有母親的師尊。

這些日子，長樂一直記得很好，直到四年前，她突然就不想去祭拜了，因為她做了一個夢，夢裡是公孫羽桀驁的臉龐，居高臨下的對著她說，「喂，長樂，我都投胎好久了，別來祭拜我了，你去過你自己的生活吧，我跟師尊，都很好。」

長樂哭了三日。

但是再也沒有夢見過公孫羽。

所以，至此之後，她再也不去華山上的宗廟了，要去都讓孩子代她去。

她去不得那個地方，一去眼淚就不要錢的一直掉。

-

「公主……你真的沒事吧？」丫鬟擔憂地問，她總覺得今天公主有點古怪，可是又不知道哪裡怪異，總感覺公主身體有點僵硬，似乎不太舒服。

「我能有什麼事？我挺好的。」李挽寧微笑道，「別忘了，這次百花宴我們是東道主，伽羅門是哥哥請來的。」

「嗯，奴婢記住了。」

李挽寧抬頭看了看四周，忽然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襲紅衣的女子，容顏傾城絕美，眉宇間流轉著睥睨天下般的霸氣與驕傲，彷彿是天邊最耀眼的明星，無法掩飾自己的璀璨奪目，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

她站在人群中央，一顰一簇間都散發著令人移不開眼睛的魅惑力。

「是……沈紫玉。」李挽寧喃喃低語。

沈紫玉，伽羅門少主，傳說中的天之嬌女，被譽為江湖第一美人。剛才伽羅們隊伍中最前面的那個黑衣男子大步走了過去，懶懶散散的叫了聲：「母親。」

沈紫玉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淡淡頷首，然後離開。

沈紫玉來了。

這是一個重磅消息。

原來這次伽羅門的人來參加百花宴，是陛下的意思。

「伽羅門的沈玉來了嗎？」

「肯定的啊，沈玉可是伽羅的掌門，這次百花宴她怎麼可能缺席呢？」

「那可是伽羅門的少主啊，真是厲害。」

沈玉是伽羅門唯一繼承人，所以伽羅門才會把伽羅門交由她管轄。

可是黑跟白向來是兩道不可交叉的禁衛線。

如今混雜在一起，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那得看皇帝了。

這是李玉第一次見到伽羅門的少主，果然美麗的驚人，不愧是江湖第一美人，可惜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這樣的人物，她惹不起。

「公主，沈紫玉怎麼會來呢？」

李挽寧淡淡道：「或許是伽羅門掌門的意思吧，畢竟伽羅門現在是伽羅的掌門在管，這伽羅門也是她娘親留下的。」

李挽寧說完，目光落在不遠處一個黑袍青年的身上。

那個青年的容貌很俊美，甚至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世家公子都更加俊美無暇，尤其是他的那雙眸子，深邃迷人。他的目光望過來，帶著一絲慵懶，彷彿漫不經心的樣子。可是偏偏那麼多人，只有他的視線緊盯著她。

他就是伽羅門掌門人的兒子，伽羅的世子爺陳子昂了。

陳子昂的目光，讓李挽寧有種被窺視了內心的感覺。她趕忙垂下頭去，不敢看他。

「那個陳子昂看著你的目光可不太友善，他該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

李玉差點噴出來。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啊！他跟我哥哥好像還是好友呢，你看！」

「哦，那挺帥氣的，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嗎？腹黑的黑幫大少爺。」趙慕夏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既然這樣，那你幹嘛躲避他的目光，怕什麼呀？」

李玉簡直想要吐血，「我哪有躲避他的目光？」

「可是我看見你的手指都在顫抖啊。」

「……」

「哎呀，你就承認了唄。」

李玉瞪了她一眼，「不理你了，慕夏，儘是亂說。」

「你是不是覺得他特帥啊，是不是想找機會跟他單獨相處呀？」趙慕夏越發興緻勃勃。

李玉懶得搭理她，拿起果酒杯喝了一口。

趙慕夏看著她的側臉，心道，這傻公主真是不懂風月的浪漫啊。

陳子昂的眼光毒辣著呢，看人可准了，他不喜歡公主。不僅僅是她的容貌，還有她身上的那股傲慢和囂張，都令陳子昂討厭極了。

不過，這些話他是絕對不會告訴公主的，轉頭跟李慕聊了起來，這才了解到剛才高台上端坐著的傲慢公主正是李慕的雙生子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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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正要轉身走出去透透氣，便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是朝她們這邊來了，很快，李玉就瞧見幾個宮女扶著一個人緩步走來，那人面色慘白，身形搖晃，整個人看起來虛弱不堪，可是卻堅持走了過來，在李玉的桌子旁邊停住了腳步，「公主，你……可還好？」

她的嗓音嘶啞，彷彿破鑼一般，李玉皺起眉頭，「這位姑娘是…」

那人苦澀地笑了笑，「奴婢姓蘇。」

李玉恍然大悟，原來是蘇玲瓏的妹妹。難怪長得這般漂亮。

「蘇姐姐，你受傷了嗎？」

「我沒事。」蘇姑娘搖搖頭，「只是有些累。」

「你先坐下休息一會，我讓人給你送些吃食來。」

蘇姑娘搖搖頭，「謝謝公主關心，我等會兒就離開了。」

李玉有些詫異，「你要走了？不用等到宴會結束嗎？」

「公主，我有急事要回家，改日再來拜訪。」

「那好吧。」李玉也沒有勉強，反正她也是個閑人，沒事就去玩兒，有事就待在閨閣之中綉繡花彈彈琴，偶爾也出來逛逛街買點小玩意兒打發時間。

「那你路上小心一點。」李玉叮囑，隨即揮揮手示意侍女送她離開。

「公主殿下，那是誰啊，你認識？」侍女問道。

「她是蘇氏的女兒。」李玉道，「從前的蘇家千金，蘇玉。」

「蘇氏？」侍女想了半晌，猛地驚訝地捂嘴，「就是那個……」

「噓，別亂說。」李玉連忙阻止，「這件事，不要提及。」

「是，奴婢明白了。」

侍女領命，將蘇玉送走。

而李玉的腦海里則浮現另一個名字。

蘇清。

這個蘇清的父親，乃是當朝丞相。

蘇清的母親，乃是丞相夫人，當初的蘇氏。

當年，蘇家遭遇變故，蘇丞相辭官回鄉養病，但是蘇丞相膝下並無子嗣。蘇家夫婦本想將蘇清嫁入丞相府，為丞相生下孩子，但是因為蘇清自幼患有隱疾，體質羸弱，於是蘇夫人就把希望寄托在了蘇氏身上，將她送進宮做了女官，一方面照顧皇上的飲食起居，另一方面又擔負教導皇子公主的職責，雖然蘇玲瓏只是一個女官但是在宮裡的話語權也是很足的。

蘇家夫婦也算仁義，雖然沒有給予蘇清名分，但是卻把她視作親生女兒。

可是後來，宮裡爆出蘇玲瓏意圖給陛下下藥求寵的消息，蘇玲瓏便失寵了。

蘇夫人一氣之下將蘇清趕了出去，不允許蘇清踏足長安城一步。

蘇家夫妻本就是愛憎分明的性格，若非礙於她是皇後娘娘的貼身宮女，早就弄死蘇清了。可惜皇後娘娘護著她，蘇家根本奈何不了蘇清，只好放任她離開。

沒想到，時隔這麼久，蘇清又回來了。

蘇清已經成了普陀寺的俗家弟子，每天在華山上修行。

這一場宴會就是宮廷大臣的家宴，蘇清自然也收到了請帖。

她知道普陀寺的規矩，也知道伽藍的男子是些狠角色，於是她偷偷跑來找李玉，想要還俗。

她的目標是珈藍門的少主陳子昂，而李玉的哥哥李慕還是陳子昂的好友，這個錯綜複雜的關係，在深山中修行了許久的蘇清也是懂的，她想要的從來不是剃髮為尼，而是權傾朝野，擁有絕對的權利，她體會過任人宰割的時候，所以抓住了一絲微弱的機會都會想辦法往上面去爬。

李玉和陳子昂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倒是十分般配。這讓蘇清看紅了眼。

蘇清專門扭著身子走過去，本來就身形嬌小，臉也長得秀氣玲瓏至極，說話都帶有水滴滴的感覺，「哥哥，能否借一步說話。」

這個哥哥自然是指的陳子昂。

陳子昂其實一句話都沒有跟李玉說，二人只是湊巧站在了一起，蘇清久好像專門來解圍的一樣，陳子昂微微點頭，「你是？」

蘇清：「公子怎麼稱呼？我叫蘇清，是蘇丞相之女。」

「李妹妹，你怎麼不招呼客人？」蘇清走到李玉身邊。

「你叫我公主便是，不必稱呼我為妹妹。」李玉淡漠地掃了一眼蘇清，總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很古怪。

「是，公主。」蘇清微微欠了欠身，「今晚宴會上可有合適的駙馬人選？」

「沒有。」李玉嘆了口氣，「這是百花宴又不是給我選駙馬的宴會，再說，這裡其餘的男子，我一個也看不上。」

李玉的目光穿越了重重疊嶂的人群往人群中央的挽寧看過去，他真的很好看，任何角度瞧過去都是謙謙君子的模樣

思及此，李玉的心神震動，眼眶微熱，卻被蘇清一句話給拽回了現實。

「是嗎？」蘇清低聲道，「可是我覺得，他對你似乎頗有些好感。」

李玉聞言，冷哼一聲，「蘇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想替他求偶不成？」

「不，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你——」

蘇清突然抬起頭來，露出一抹凄婉的笑意，「我只是羨慕你罷了。」

她的眼角流淌著淚水，楚楚動人，「如果我的父親沒有被貶黜，或者，現在和你站在同一條船上的，應該就是我吧。」

李玉不解，「你究竟在說什麼？」

「你以為我在說什麼？我說的是……」蘇清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下來，「你以為，他對你，是什麼心思？」

「我哪能知道。」李玉不耐煩道，「我只知道他是我哥哥的好友，你這麼關注他，該不會是想勾引他吧？」

「我勾引他？呵呵……」蘇清忽然輕蔑地笑了，「你可真會開玩笑，我一介孤女，身份卑賤，又豈敢肖想高高在上的黑道少爺。」

她頓了頓，又繼續說，「不過，你說的倒也沒錯，陳子昂，確實是個優秀的男子。若我的婚姻大事能夠與他聯繫在一起，我願意付出所有。」

「是嗎？」李玉嗤笑道，「我記得你曾經是蘇家的嫡長女，而且是嫡出，怎麼淪落至此？」

蘇清咬唇，「那是我爹娘偏疼庶出弟弟，我在他們眼中，始終抵不過他們的兒子，因此才會對我疏遠了許多。」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李玉不屑一顧地瞥了她一眼，「你自己沒有本事爭奪，就怨恨父母，這樣的人最是自私狹隘。」

「不論如何，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蘇清咬牙道，「我不能忘恩負義！」

「我勸你趁早斷掉那種念頭吧。」李玉譏諷道，「陳子昂喜歡的人絕對不會是你，就算你再努力，也是白搭。」

蘇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她怔怔地盯著李玉，「原來，他是喜歡別人么？是禹王殿下告訴你的嗎？妹妹.我真的很喜歡他。」

李玉點了點頭。

「可憐我，痴心錯付。」蘇清凄涼地垂眸，眼眶泛紅，「公主殿下，我只是想報答他對我的救命之恩而已。」

「你不必這樣。」李玉擺手，「既然他已經拒絕了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你說得對，他喜歡別人，而我只是他出任務的時候隨手救的一個女子罷了，談何救命恩人，又談什麼喜歡呢？」蘇清喃喃地說著，突然揚起燦爛的笑容，「不過我還是會努力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他知道我的好，讓他明白，我比那個人更加優秀。」

「嗯，加油。」李玉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

蘇清抿唇笑了，「我也祝福你，公主殿下，祝你和你喜歡的那個人百年好合。」

李玉含笑點頭，「借你吉言。」

兩人說完李慕含笑走了過來，溫聲對著妹妹說道：「寶貝兒，怎麼瞧著一臉不開心？誰招惹我們家小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