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九章
「呦~還有我~」
從柚羅身後冒出來的是,秀元阿飄。
金嫣同時也掙脫了夜生的懷抱,原本柚羅並未注意到她和夜生的舉動有何不妥,可是她這麼一動,連柚羅也莫名其妙地臉紅起來。
柚羅瞪了一眼秀元,她早就說過至少要敲個門,也不能這樣闖進去……都怪他隨手一扇風,門就這樣打開了,柚羅也只能硬著頭皮和金嫣、夜生打招呼。
秀元扇著扇子,大搖大擺地走進夜生的房間里,當然也無視了柚羅的眼神。他怎麼會不知道久別重逢的情侶在做什麼,只不過…他只想小小的惡作劇下,他也只能夠做到這些。
「奴良組的三代目呀你好」,秀元仔細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如同少年一樣的妖怪,對方的容貌和父親果然如出一轍,同樣地讓秀元對他感到羨慕不已。
「你好?」夜生並不是認識眼前的幽魂,不過從衣著上來看,能夠看出他和柚羅一樣都是陰陽師。
「雖然想和你多聊一些其他的事情」,秀元瞥了一眼金嫣,果然聽到這一句,她的表情變得很奇怪。一定是因為她還沒有來得及說出自己穿梭時空的事情,本來這就不是隨口而出的話,稍有不慎肯定被當成瘋子處理。
既然如此,秀元和柚羅在夜生房間里的桌前坐了下來,說了關於羽衣狐的事情,當然他刻意地沒有提到金嫣,甚至繞開了相關的事件。
「所以說,現在你面對的羽衣狐前所未有的強大,以你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打倒她的,我們需要聯合」,秀元觀察著夜生臉上神情的變化,他從猶豫到瞭然,並無流露出任何糾結。
「若是花開院的陰陽師願意聯手,那是最好不過」,夜生也很不甘心自己做不到絕對的強大,但是卻不會做任何無謀之策。他和6生一樣,同等地喜歡妖怪,傾盡人類。
「你應該知道,我在京都布下的結界幾乎都被破除了,現在還剩下最後兩道結界,如果第二道結界被破,那麼就等於羽衣狐完全復活,再無與其對抗的可能。所以唯一的機會就是現在,在第二道防線還沒有被攻破之前」,秀元示意柚羅將地圖拿出來,指了指幾個地方,「羽衣狐一定會率領手下的妖怪,一起前往第二道結界所在的神廟。我們需要兵分兩路,你還有柚羅,到那裡去迎戰羽衣狐,其他的被分派到這六個地點,同時進行再次封印。」
「…再次封印?也就是說…」,柚羅滿臉疑惑,她好像有些明白秀元在說什麼。
「花開院龍二、魔魅流、秋房、破戶、雅次,與現任的二十一代目,各自維護封印,由奴良組的妖怪們派出強力的隊員,為封印提供力量…」,秀元的聲音迴響在房間里,此刻沒有任何人打擾他,都在屏息聽著他的說明,「簡單的來說,也就是陰陽師呵妖怪聯手,打敗一個妖怪並將其封印。」
夜生詢問了其中幾個細節,隨後做了決定,「我明白了,我們的這裡會派出青田坊、黑田坊、首無、牛鬼、邪魅、猩影,他們都是不可多得好手。」
不能不說夜生果斷的態度也讓秀元很滿意,所以他也漸漸地開始認真起來,「不可魯莽,我們必須讓大家一起過來商議一下。」
是夜,花開院陰陽師的高層以及奴良組的特工隊們緊急召喚。如金嫣所料,原本的商議在兩隊人馬相遇之際,變成了十分吵鬧的的對決,幾乎動起手來。
悄悄推開房門,金嫣緩步走出,她伸手關上門將震耳欲聾的對罵聲撇在身後。只是尋了一個安靜的走廊坐下,雙腿擱著、小幅度的晃蕩著,同時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方才房間里的氣氛實在太過激烈,讓她也漸漸變的緊張起來。
「感覺好些了嗎?」
一個身影靠了過來,高大的身軀遮擋住了月光,將金嫣整個人籠罩在一片陰暗之中。、
「夜生…」
那並非疑問地語氣,在這裡看到他,金嫣一點也不驚訝,但還是淡淡地問了一聲,「怎麼出來了?萬一他們真的打起來怎麼辦?」
「放心,我們這裡有首無,而且…對方也並非不明事理的人」,夜生緊挨著她坐下,將她攬進懷裡,「為什麼我覺得你很疲倦呢?」
「……」
能夠告訴夜生嗎?過去發生的一切,還有即將要發生的一切?
「如果真的很勉強的話就不要說,我並不好奇你消失了幾天去了哪裡,對我來說你在這裡就足夠了」,對夜生而言,她的失蹤時難以想象的,因為一直在一起所以分開就格外難受。只有像現在這樣緊緊擁抱在一起,感受她的溫度,才是必要的。
至於花開院家的幽魂秀元為什麼好似認識她,她又為什麼對結界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夜生都無所謂知不知情。
也只有到了這個時候,夜生才發現自己對於金嫣的信任到達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簡直比自己的半身了——6生更加的信任。不,她是和自己同等重要的存在。
金嫣被感動著同時一股內疚感也油然而生,「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我在花開院家得到了一本神奇的書,帶著我來到了四百年前,在那裡我與秀元還有首領一起完成了封印羽衣狐的人物。接著我又穿越到了兩百年前,遇見了你的父親,在此封印了羽衣狐。」
「能夠相信嗎?如此荒誕的事情」,金嫣抬起頭,有些惴惴不安地看著夜生,生怕他會譏笑她。
「原來如此,那麼說明你和奴良組果然有著千絲萬縷才的關係,我們啊…一定一定會在一起的!!」
可是夜生的反應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除了歡愉、興奮,再也沒有其他,「這麼說來,你不旦當時和我的奶奶成為了好朋友,結果還認識了我父親。」
「說說吧,我的父親二代目,是什麼樣子的妖怪呢?」夜生握著金嫣的手,興緻勃勃地追問著。
奴良組的二代目,奴良鯉伴一直是個傳說中的人物。夜生透過6生的身體能夠看到眾人對滑頭鬼過去豐功偉績的追捧,對往日櫻姬傾國傾城的回憶,對於奴良鯉伴卻只有隻言片語。
能夠形容的,似乎只有『偉大』兩個字。
難以選擇他做的那件事情更加令人震驚,光是他在短短數十年間無數次的封印羽衣狐就讓大家瞠目結舌。難以說明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只是跟隨他的妖怪都對他俯首稱臣。
奴良鯉伴在夜生的心目中,總是這樣的一個存在,而夜生對他唯一的記憶就是他被害的那一刻。對於夜生來說,父親一直是一個空白,他迫切地想要從金嫣這裡聽到關於父親的一切。
「鯉伴先生,是和很溫和的人…」
金嫣慢慢得述說著自己所經歷的一切,她的記憶也好像倒帶一般回到了最初和奴良鯉伴相遇的時刻……以及未曾好好告別的最後一次見面。
直到夜生的手指接住她落下的第一淚,金嫣才發現自己居然哭了,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咦?為什麼?我哭了?」
「一定是這一段過去,太過美好了」,夜生底下了頭,金嫣的體溫很近,她肌膚的味道,還有發香都很近。
接觸到了,僅在一點。柔軟地,輕輕地——那是櫻花般的感覺,夜生與她嘴唇碰在了一起,沒有使用任何技巧,僅僅是皮膚與皮膚的接觸,簡直像是小孩子的接吻。有些笨拙,但又純真無暇。
金嫣接受了夜生這種率直地尋求著她的行為。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失去了稱為抵抗力的東西,相握的手一直不願意鬆開。
直到遠處響起了刺耳的聲音,夜生與金嫣分開后卻又相視一笑,現在都能夠聽到大家在庭院中的吵鬧聲。
「看來,你得回去才行,否則他們真的會將這個地方破壞掉。」
「那你要陪我一起回去,放開你,若是你又飛去了其他地方,我該怎麼辦?」
「才不會」,金嫣笑著,她與夜生牽手走在落英繽紛的小徑上,這連綿的道路,彷彿延向永恆。
彼此相握的手直到進入大家的視線前,都沒有鬆開過。
秀元眼尖地捕捉到了這一幕,卻狀似似若無睹般的仍然以高亢的情緒演講著。直到後半夜,妖怪們與陰陽師大打出手后緩緩地平靜下來,關於對於羽衣狐的決戰也才順利地進行了下去。
幾近天明時分才將最終分配的結果決定下來,陰陽師們紛紛返回了花開院本家,準備做最後的準備。龍二經過金嫣的身邊似是困擾,但最後仍然是無話可說地擦身而過。只是有一個霎那,金嫣真的以為脾氣暴躁的他才是最難以說服的人,沒有想到他卻是第一個贊同的。
最後被迫地點頭的是秋房,也的確是在他師傅不得不贊同秀元的主意之際,他還不太願意和陰陽師合作。
不一會陰陽師的身影都消失在大門口,唯有秀元拖拖拉拉地最後一個飄出門口,在金嫣正準備轉身的時刻喊住了她,「這個,給你。」
金嫣伸手接過一把沉甸甸的刀,那把刀的刀鞘十分華美,紅色的雕紋中牽著金絲,為它本已異常沉的重量上又多添了一份凝重。
「這是?」
秀元回答她,「這就是你要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