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番外結局二
「金嫣啊…」
母親剛開口立刻被金嫣制止,她有些無奈,「好啦,我知道的,注意安全嘛。」
「我不過就是和其他學生一起去日本的學校考察學習,放心,我們都是大部隊行動,我掉不了!」金嫣這樣安撫著母親,然後一起自己的行李箱,和往常一樣走路去學校。
行李箱的輪子拖在地上發出卡拉卡拉的響聲,街上的人都看著她,穿著校服的她停在校門口,載著學生們去機場的巴士已經停在那裡了。
老師一邊點名,一名朝她揮手,「上去吧。」
金嫣按照指示將行李箱放在車子下方的儲物空間里,背著書包走上了巴士。已經有學生坐在了巴士裡面,寥寥數人。大多都是金嫣不認識的學生,她隨便找了一個空位坐下,不久后巴士發動了。
因為費用翻了同期日本旅行價格的三倍,而且又是暑假,大多學生寧願選擇和家人出行,也不會參加學校日的考察活動。
可是金嫣卻和家裡人說這是一次學生必須參加的課餘活動,沒有多想的家人在她的軟磨硬泡下也點頭答應了。
金嫣轉頭看向玻璃窗外的場景,沒有錯,就算沒有經歷過也的的確確是中國的場景。什麼妖怪,游女,奴良組,全都是一場夢。
從夢中醒過來,也就全都結束了。
只是金嫣偶爾還在回味那個夢——心動,喜歡,哀傷,痛苦,一切都好像那麼真實。真的,全都是夢嗎?
說不出的一種惆悵感籠罩在金嫣的心頭,這也是她想要親自去日本感受的一下的緣故。去那京都,去那層與夜生、鯉伴並肩戰鬥的京都。
一路到飛機場,過了安檢,飛行一個小時降落在大板機場。老師一邊介紹著這次中日學校考察的日本老師,同時也正式開始了本次行程。
第一個晚上是在大阪度過的,大阪曾是過去京都的範圍之內。只要聽到京都這兩個字,金嫣原本波瀾不驚的心終於又漸漸狂跳了起來,就像火車鳴笛一樣…好似有股被燃燒的錯覺。
京都……這個她記憶最深刻的地方,與夜生的分離,鯉伴重新相遇,得到秀元的幫助,一切的一切都好似是在這個地方開始的,也是在這個地方結束的。
清晨,金嫣隨著學生一行人走在街上,她一個人拖拖拉拉地走在隊伍的最後抬起頭仰望天空,憶起夢裡京都的上空總是被羽衣狐的妖力給籠罩著,難以見到如此清澈的藍天。
「叮…」
好似聽到了鈴鐺的聲音,金嫣頓住腳步四下尋找那個似成相識的音色,不過她的周圍除了路過的行人以外並無其他的異樣。注意到小店的風鈴,她暗暗猜測剛才是風鈴才會發出那樣的聲響嗎?
「叮…」
又是一聲,金嫣雙眼緊緊盯住眼前的風鈴。沒錯,沒有風,為何這個風鈴還是動了呢?她如同被蠱惑一般,她邁開腳步往那個風鈴而去。
「你在做什麼?要掉隊了?」老師忽然拉住她。
金嫣再定神一看,什麼風鈴,什麼小店,那個方向根本什麼也沒有。
「不,我剛剛好像看見了一個熟人」,她仍然怔怔地望向那個方向,剛才明明在那家店裡坐著誰,是誰……在風鈴后注視著自己?
經過如此詭異的事件,金嫣並沒有害怕,而是有種答案即將呼之欲出的感覺——那究竟是誰?
也許是因為她差點掉隊,在那之後老師都將金嫣看得牢牢的,生怕她離開視線範圍之內。也只有來到了大阪城天守閣后,老師規定了一個集合地點接下來便是自由時間。
「金嫣,要不要去一旁買些手信回去?」同房的女生故作親切地問道,也不過是因為她自己嫌一個人有些無趣罷了。
「對不起,我有個想去的地方。」金嫣簡短地道歉過後,徑直穿越過店面林立的小道,走向大阪城的深處。
——從高處俯瞰,還真是有種別樣的感覺啊?你覺得呢?
對了,金嫣曾經和滑頭鬼、櫻姬在這裡經過一場惡鬥,那個時候所受的痛苦至今想起來還會覺得腹部隱隱抽痛。
——我一直不敢帶你來這裡,總覺得這一戰以後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了。
對了,她曾經和奴良鯉伴肩並肩站在這裡,躊躇著到底什麼時候和羽衣狐戰鬥,那個時候的京都如此的古樸,漆黑的夜裡只有高高掛起的燈籠點燃些許色彩。
——金嫣…
對了!!!那是夜生的聲音……
「不好意思,今日是祭祀活動,不能進入。」守衛人員穿著黑色的西服,人高馬大地擋在她的面前,只是金嫣有些放空地看著他,明明眼睛里有倒影著他的身影,卻好像沒有看到他。
這讓守衛有些頭疼,忽然他的耳機里傳來一個空靈的聲音。
——「放她進來。」
「恐怕還不能這麼做,我還沒有核查過她的身份」,守衛人員一邊說著,一邊意識過來這個聲音似乎並不屬於自己的任何一個同事,或者是平時見過的上級,那麼是…
他對著金嫣發怔了一會,突然側過身體恭恭敬敬地請她進去。
金嫣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邁開腳步向前走去,天守閣的內部比起過往似乎更加陰暗一些。廊的燈沒有打開,通道兩旁卻擺放著層層疊疊的紅蠟燭,更是三步一柱,五步一簇。偶爾經過的人無不身穿白色狩衣,金嫣愣了一會一個念頭闖入腦海中——這不會是陰陽師在進行什麼祭祀吧?
那些白色狩衣曾是她相當熟悉的裝扮,在那場漫長的夢裡,她明明是個妖怪卻向花開院秀元學習陰陽術……「怎麼可能,花開院什麼,也不過是夢而已」,她緩緩走著,露出苦澀的笑容。
卻最終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到底在天守閣里繞了多久她已經記不清楚了,而眼前的大門上清清楚楚的刻有花開院的標記。
顫顫悠悠地伸出手,在觸碰到門的那一刻,金嫣猶豫了。關於妖怪的一切,都只是夢而已,都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
不知道是不是金嫣門外的躊躇讓房內的人感到心慌,門霎那間被打開了。
面容猙獰的老者,扭曲的五官放大在她的眼前,讓金嫣嚇了一大跳。她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卻被對方狠狠抓住,拽進了房間內。
「放開我。」
對方無視了她的掙扎,將她推到了房間中心。
「喝…」
「唯…」
穿著慘白服裝的陰陽師,這裡,那裡…房間里的每個角落都密密麻麻的站著陰陽師,他們的視線齊刷刷地看向金嫣。無言的視線好像在告訴她什麼,可是金嫣只感覺到毛骨悚然,他們嘴裡叨念地著一模一樣的咒語,反覆音繞在她的耳邊。
「不…不要…」,她捂住耳朵,想要站起身來逃跑。低下頭去才發現自己早已陷入某種陣形中,白色的粉末卻不會因為她的步伐而被抹去,反而隱隱透露著一種淡淡的銀光。
術語起效果了,這個認知讓金嫣覺得格外害怕——她尖叫了起來。
「都給我住手。」
是誰?這個熟悉的身影?
金嫣抬起頭來,她看見那個撥開陰陽師們的人影,漸漸地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並扶住有些顫抖的她。
那張俊顏映入她的眼帘,只不過是可笑的豆眉沒有了,那細長而飛揚的眉毛,更讓本就俊俏的容顏看上去像是雕像似的,凜峻而充滿線條感,更是讓她抱有強烈地不確定感,「秀元?」
「恩,是我。」
他的面容有些蒼白,唇更是不見任何血色,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和安心感,金嫣撲進他的懷裡,狠狠地哭著。
從來沒有感在家人、朋友面前這樣放肆地留過眼淚,甚至不能對他們提起那個刻骨銘心的夢。一切的一切都只能吞在肚子里,久而久之,金嫣都不知道到底瘋的是自己,還是眼前的一切反而是夢?
到底該如何清醒?到底該怎麼樣的生活…到底,她是人還是妖?
「不哭,不哭,我在呢…我啊,在你的身邊呢。」
這個時候秀元親昵的安慰,就像是一種救贖,讓金嫣緊緊抓著不放。
「¥%#*&!!」
那個從來沒有開口說話的老者,拐杖猛地敲地,讓金嫣忽地收起了眼淚。只是回頭看了一眼老者,她便有些不知所措地將身體縮緊秀元的懷裡。
那個老者明顯很生氣,金嫣意識到現在是個最糟糕的情況,她不旦誤入了天守閣的某個房間,打斷了某種看上去準備許久的祭祀中,還莫名其妙地抱著一個陌生男子哭泣……她真的是糟糕透了啊。
「師妹,看來我們敘舊的事要稍後了呢」,酷似秀元的男子這麼說著,他輕輕地摸了摸金嫣的頭,一股睡意突然洶湧襲來,她雖然想要抵抗卻仍是沉沉睡去。
到底男子和老者在說什麼?
他剛才在她耳邊說的是中文,現在他又在以一種她不懂的語言在和老者交談……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