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服or不屈服

屈服or不屈服

我們常說,壓力總是無形的,這種看不見的小東西有時候能讓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回到家,就是這樣的感覺。

我爸問我怎麼提前回來了,他一直以為我要再過兩天回來,其實我心底也想,可是資金不到位,我也不能再外頭常呆。

跟平常一樣在家休息了一個晚上,我是一個心事一旦有,如果解決不了就會一直在那想的人,就是我們所謂常說的,想太多。

我的私房生意暫時也不會有什麼起色,一個22歲的成年人,老是躺在家裡伸手跟家裡拿錢也不是那麼回事,想到了我後面的攝影面試,我還是早早起床,看了一下預約的時間,到了目的地。

面試時間是上午11點,我在前台填寫了我的身份信息和一些簡歷內容,坐在門口的沙發上等著。

一個年輕留著短髮的女孩叫我進去一個房間,我跟著她走,坐了下來,她坐在我的對面,我才知道她是面試我的人。

女孩看上去年紀不大,留著一頭燙過的短髮,臉上畫著妝,她看了看我的簡歷,忽然驚呼道:「你是98年的?好巧啊,我也是98年的。」

「那真是緣分。」

她問了我一些關於攝影的想法,為什麼想學攝影?以前有沒有學過攝影,想在哪裡發展攝影?

我老實回答,我是一個先開始接觸攝影的新人,攝影是我的愛好,目前是我自學狀態,如果有機會,我想好好重頭學起。

她點點頭,看了看我的簡歷,說:「你是個護士?」

「對。」我說,她的眼中充滿了期待,因為每個面試我的人都會想知道,本來應該在醫院就業的我為何要選擇改行。

「其實這個專業是我父母選的,當初成績不是很好,父母想要你過安穩一點的生活,女孩子,他們都想要女孩子安穩一些。」

女孩點點頭,「那當時你有什麼想法?」

其實我熱愛的一直是媒體,我喜歡文字,以前也寫過一些小說,以前是編故事的作家,現在是講自己故事的作家,相比於這兩項,我更喜歡後者,講自己的故事。

女孩聽過我的想法以後若有所思,「現在我這裡是個平台,我們可以給你提供兩條路,第一條就是你做學徒,從零開始,但是不知道要什麼時候學成,第二條就是公司先給你出錢讓你學專業的攝影知識,然後你後頭可以分期付款來還這筆錢,不過我們要收一點利息,也不貴。」

我問:「這筆費用是多少?」

她說:「一萬三。」

其實我有點害怕,對於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來說,這不是一筆小錢,剛開始做私房創業的時候已經跟父母拿過一筆錢,雖說是借,父母也不會真的要求你還,可這筆錢已經在我心上成了一個疙瘩,而且這也是承擔風險的,比如學成之後公司給你安排業務你完成的不好或者你後期根本無力償還這筆錢,如果做學徒,也不會有五險的保障,其實我很猶豫。

我們談了有一個多小時,我以我要再考慮一下的理由離開了這個攝影公司,姑娘很客氣,送我離開。

其實回家的路上我已經有點熱血被澆滅的感覺,給媽媽打了電話,說了一下面試的情況,一聽到沒有五險,媽媽就生氣了,直說這種不要做,連最基本的保障都沒有,你以後日子該怎麼辦。

我真的猶豫,雖說90后這一輩活的真實,不想按照老一輩安排好的路走,想去闖一闖,實現自己的夢想,可是夢想是需要在你有能力,已經完全將衣食解決,才可以有能力去完成了,22歲的我,什麼都沒有,沒有經驗,沒有能力,所以根本談不起我的夢想。

但是22歲的你又是不甘心的,我在微博上看到了一個臨床協調員,就去找了這個方向的工作,剛好有一家公司接受了我的面試,位置也離我家不遠,第二天早上,是家附近那家醫院報名的最後時間,我還是做了雙重保險,去報了名,然後趕去面試了這家公司。

這家公司是做血糖開發的,日常工作就是每天面對枯燥的血糖機器測試,面試我的人看了看我的簡歷,勸我還是回專業對口的醫院找工作,如果我有很強的意願選擇做這行,可以試試,不過還是建議我回醫院。

其實當時我已經心力交瘁,加上當時在醫院實習時候生了一場病,就落下了頭疼的毛病,一直伴隨我到現在,我收回了我的簡歷,說要再考慮一下。

回來的路上我很難過,這種難過是從心底開始慢慢延續至全身的,我不得不開始接受現實,接受這個你無力改變的現實。

回到家,我哭了很久,不知道哭什麼,是因為暫時無法實現的夢想,還是一下子根本跳不出護士這個圈子,其實我也不知道在哭什麼,就單純的很難受,給母親打了電話,說了報名的事情,母親也有點生氣,我們也不是非要求著你去報名,你如果這樣不情不願,就不要再去醫院了。

我開始聲嘶力竭,訴說當時在產科實習時候暈倒的時候,那是一個中午,我是個中班,我走去走廊的另一頭倒水,一下子天旋地轉眼前發黑全身無力我跪倒在地上,雙眼看不見任何東西,我的右手摸著牆,想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東西,給我一點安全感,整整過了幾分鐘,我強撐著站起來去跟老師請假,跑到樓下急診找醫生做了腦部CT,檢查結果出來沒有任何問題,醫生也說我這麼年輕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我拿著報告回來繼續上班,但是心底的后怕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當時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如果我當時猝死,是不會有一個人發現的。

母親聽我講完這個事情很震驚,質疑我為什麼當時不說,當時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大家都說我是個樂天派,可是他們不知道,我其實已經在抑鬱症邊緣。

我掛斷了母親的電話,頭疼加上這段時間沒有睡好,讓我整個身體都有點撐不住,我躺在沙發上睡了一會。

醒過來的時候有人給我發微信,我看了看,是我急診的那個老師,沒錯,是那天蘇州夜晚開導我的那個,他問我:「很想吃芋圓,你做不做水果撈啦?」

我說:「你為什麼每次都在我特別困難的時候冒出來?」

他說:「那我撤回消息。」

我笑了兩聲,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怎麼撤回啊。

我跟他說去醫院報名的時候,說我當時信誓旦旦的說不想穿白大褂啦。

他說:「那家醫院是粉紅色的。」

我實在忍不住大笑,我的神經有了一絲緩解,他什麼時候開始講笑話啦?

我說在蘇州看到一家店鋪,那滿牆的照片讓我很羨慕,好像有些人總能輕而易舉的達到目的。

他說:「你去問問那個電話,他也一定吃過不少苦,不是每個人都是一帆風順的,別把別人的影子折射到自己身上。」

他說:「他去忙了。」

我知道急診很忙,他的話確實警醒了我,我說我會好好放正位置,先去穩定自己,再談夢想。

當天下午就收到了那家醫院發來的報名成功的消息,通知我幾號考試,我開始看書,著手準備筆試,但是我不知道,後面又是我要經歷的一個人生大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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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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