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開篇
「父親,不要離開如兒!」
慕容昱已離開一月有餘,可每晚慕容凰如總是會夢到自己父親被殺的那一幕。
五個月前,她第八次隨父上戰場,卻親眼目睹自己的父親被殺。她忍著喪父之痛,扛起整個軍隊,領兵作戰,終於打了個勝仗。
回府祭祀時,慕容凰如卻無意中發現殺害父親的兇手並非敵人,而是沈國皇帝。
她的父親慕容昱是先帝親封的驃騎將軍,對沈國,忠心耿耿。可這新帝,怕功高蓋主,派人秘密殺了他。
自登基以來,新帝沈慶之遠賢臣,親小人。不光慕容凰如的父親,還有許多賢良之士盡數喪命與他之手,朝堂已被他搞得混如一攤污水,百姓苦不堪言,生靈塗炭……
「小姐,醒了?」慕容凰如的貼身侍女瑤琴上前伺候梳妝。
看她蒼白的臉色,問:「小姐莫不是又夢到將軍了?」
「嗯。」
「小姐,不是奴婢說,奴婢知道將軍去世讓小姐難過,奴婢也難過,但是您還是要注意身體,不要再傷身了。您不但是慕容將軍之女,還是十萬將士們的少將軍。若您都如此,那和將軍征戰四方的將士們又該如何是好?」
聽她這麼說,慕容凰如靜默了好一會兒,她說「瑤琴,你先退下吧,我想自己靜一靜。」
「是。」
慕容凰如深吸一口氣,心想:父親為了沈國嘔心瀝血,可當今聖上呢……
「小姐,宮裡來人了,在外候著。」
……
慕容凰如進了宮。
她的殺父仇人沈慶之在龍椅上坐得正安穩。
見了慕容凰如,沈慶之不慌不忙,一臉淡然,若無其事一般。
「臣參見陛下。」慕容凰如忍著仇恨行了君臣禮。
「愛卿平身,宣坐。」
「謝陛下。」
坐下后,慕容凰如開了口:「陛下今日是……」
「愛卿應該知道,自慕容老將軍卒后,中書省曾多次提議取消愛卿的軍權。但朕以為愛卿常年隨慕容老將軍征戰,封平昭郡主,可好?」
慕容凰如握緊了拳,回道:「陛下莫是忘了,先帝在臣還三歲時曾答應慕容家,就算臣不是男子,但只要到臣隨父上戰場之時,臣便為少將軍。」
沈慶之心中暗暗想:好不容易解決了一個慕容昱,又來個慕容凰如。還拿先帝壓朕……
他很快又裝出一臉慈祥的模樣,笑著說:「這只是先帝的隨口一言,若為官,還是由男子任職。愛卿終歸是女兒身,以往下去終有不妥。」
「臣……」
「愛卿是要反嗎?」沈慶之怒問。
慕容凰如起身跪下,「臣不敢。」
「此事朕意已決,退下吧!」
「是。」
沒多久,聖旨到了將軍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驃騎將軍慕容昱之女慕容凰如,因是女子,故收回其所有兵權。但念其長年隨父征戰,護國有功,特賜綾羅綢緞千匹,如意一對,紅羅步搖一對……銀萬兩,冊封平昭郡主。欽此——」
「臣接,臣女接旨。」慕容凰如拿旨站起來。
「郡主聰慧過人,不過還是要注意點,莫在人前稱錯,弄得人笑話。」
「多謝公公提醒,這些道理,本郡主還是知道的。寒蟄,送公公。」
「是,公公請。」
慕容凰如緊握聖旨,低喃道:「父親才去世一月有餘,皇帝就用封郡主作掩蓋收了兵權,果真是卑鄙小人。」
瑤琴聽她這麼說,忙上前說:「郡主,慎言,若被人聽了去不好。如今的將軍府就靠您了。」
「是啊,」慕容凰如找一處坐下,「從我記事起,除了府中的下人,就只有父親和你在身邊,長這麼大,父親從沒在我面前提過母親,連她叫什麼我都不知道……」
「郡主,將軍那麼做一定有他的苦衷……」
「你去忙你的吧。」
「是。」
瑤琴離開后,慕容凰如去她父親的寢室整理遺物。
剛進屋,物品依舊在,可惜物是人非。
很快她的目光落在了父親最喜歡的畫上。
那上面畫了一個女子,柳葉眉,瑞鳳眼,婀娜多姿。每當有人問起,父親也只說是一位故人。
慕容凰如走近,輕觸,忽然父親去世前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鮮血染紅了全身,到處充滿廝殺聲。只聽他低聲地說出了他這一生的最後一句話:「畫——,燭台……」
這麼重要的話我竟然現在才想起來,慕容凰如在心裡想,畫,燭台,是什麼意思?
她尋思著走到燭台邊,仔細看著,一盞茶的時間過後,她發現整個燭台都有些生鏽,但銹的分佈不均勻,有一處十分完好,沒有一點銹跡。
慕容凰如用手摸著動了幾下,當力的方向朝東北方時,隱隱約約聽到那張畫後面有聲響。
「奇怪,父親從未與我說過房裡有暗室。在臨死前告訴我,究竟是什麼意思?裡面又有什麼」
她小心的走過去,取下畫,只見牆上有一個石洞通往另一個地方。
慕容凰如走了進去,一盞茶的時間過後,終於走到了盡頭。
她推開了堵住出口的大石頭,映入眼帘的是一個村莊,十分冷清,像沒人居住。忽然只覺得猛得一下,被人從後面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