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力掙扎

這些李氏凡人孩童，年齡小的時候燒火或是做其他一些輕微的事務，等年齡再大一些的時候，就要做一些相對繁重的事情，等到身體長成的之後，才會被具體分配去做一些長久的事務，而這中間做什麼樣的事情，與之後的分配又有一些聯繫。

李氏族地的凡人上千，基本完全自給自足，所有凡人分工明確，看起來零零散散的分散在七座山峰之下，其實和一個凡俗小鎮差不多，孩童學堂的教習、鐵匠、藥師、裁縫、農夫，礦工等等應有盡有，與之對應的還有各種管事以及大管事。

基礎學習之後是選學，這個選學與之前凡人孩童學習的側重有關，也就是看孩童擅長哪一方面，而選學的同時也要做一些具體的事務，讓這些孩童開始學會服從。

李翹做了一年燒火童子之後，就被家族凡人管事安排到周圍其他山上採藥。

正常來說，上山採藥什麼的，家族有修仙者，能御劍飛行又有神識的，想要把附近族地附近山上的藥草采空是十分輕鬆的事情，但這些藥草並不是什麼靈藥，修仙者用不了，只是凡人生病時，凡俗藥師所用之葯。

讓這些採藥孩童熟悉藥草是其一，其二也是鍛煉其體力，李氏族地數量最龐大的凡人團體是農夫和礦工，假設有總共有三十名童子採藥，最終能成為藥師的可能一個都沒有，藥師夠用就好，只要在感覺缺失的時候有足夠的預備就好。

都是同族之人，也不好直接選擇誰是農夫或礦工，就有了一個看各人努力程度的過程，但其中的絕大多數都會成為農夫和礦工，運氣好一點，可能混成個小管事之類的。

族地中的大部分凡人，對於整個修仙大世界的普通凡人來說，過的算是相當之好，但在李氏一族中來說卻是過的最苦的一群人，一般對此有所了解的族人都是不願意來的，李翹的父親李繼修會把李翹送來，是因為他完全不知道族地的具體情況。

這一旁系之所以會在此地設立族地，是因為發現了稀有礦脈，開採之後既可以自用，也可以拿出去交換，足夠一個旁系持續發展。

但剛立足此地的時候，為了防止引來爭端，並沒有開採，而是沉澱上百年，最終開枝散葉，設立陣法，有足夠開採和防護能力之後才進行開採，而李繼修幾代之上那名修士並不是家族核心，並不知道這一情況。

礦脈開採就需要大量凡俗青壯輔助，而大量凡俗青壯又需要大量糧食供養，至於讓家族修士外出弄糧抓人什麼的？既費事又沒有效率不說，讓修士為凡人不斷奔波？想什麼呢！

李氏族人分散各地，每年從其中幾處選人，好幾年才能輪到望仙鎮一次，偶爾有從族地返回者，一般也不會說自己過的多不好，李繼修陰差陽錯之下就得到了錯誤信息。

基礎學習三年，燒火童子一年之後，李翹十二歲就開始到附近山上採藥，住所也從一開始的那處小院，搬到了族地比較邊緣的位置。

李翹就是一個小透明，每天在族地附近行走，採藥的多少雖然沒有具體標準，可以隨意偷懶，但最後採藥總數多與少卻是他們這些採藥小童優劣的標準。

夜晚，大雨蓬勃，在雷鳴之中，李翹似乎聽到有聲音在天空中迴響，偶爾一個字一個字的，但不連貫成話，還十分微弱，前後只有二三個字的樣子，彷彿是幻覺一般。

應該是幻覺！李翹心裡這樣想，現在他自己單獨住在一處小屋中，偶爾在似睡非睡之間，他就能感覺到身邊有一些特別的微小存在，他猜測這應該就是靈氣，但他不敢也不會胡亂修鍊。他覺得可能是自己胡思亂想的多了，才會出現這種幻覺。

第二天清晨。

「哎呦……」天濕路滑，李翹一不注意就重重摔了一下，作為一名採藥小童，雖然雨後的路面濕滑，他還是選擇繼續外出採藥，哪怕聰明的他有一部分預留的草藥，今天可以不出門，但他想要個優等的評價。

摔的很疼，但他並沒有哭，只是他突然有點想家了，同時也想起來小時候阿娘對他說的話：「男娃輕易不能哭，除非誰抱著你的時候還掐你，跑還跑不了，那才應該哭。」

李翹現在想來哪有人會沒事掐孩子，只是讓自己乖一些的而已，而自己確實總記得這句話，基本沒怎麼哭過。

因為摔了，短暫的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在這個過程中，李翹曾回望李氏族地的山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今天清晨族地好像比平時安靜了許多。

然後是正常的尋葯和採藥，但在這個過程中出現了小小的意外，在一片茂盛的枝葉中出現一小塊晶瑩的白色。

遲疑了一下，李翹通過枝葉的縫隙看了看，然後選擇離去。

那是一具被拋棄的屍體，身體表面除了大片光華雪白的肌膚，還有很多好似腐蝕的痕迹。

不知道多久了，是爛了么？一件衣服都不給？是某位家族修士乾的么？

因為曾經和族中其他孩童在夜晚聊過很多，所以出現一些做事可怕的修士，在他的想法中也是正常的。

但離去的腳步並沒有走多遠，李翹又返了回來，知道這種事不應該參與，但他經常採藥，突然想到附近有個山洞，埋在那裡總比曝屍荒野強。

修仙界爾虞我詐，充滿各種算計，修仙家族從小培養的修士經歷過各種告誡並有多種應對方法，但一般情況下，修仙家族的凡俗族人卻樸實的多。

走近了一些，發現屍體是個女子，但身上腐蝕的地方太多，看起來無比醜陋。

李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抱的動對方，但當用自己外衣包裹屍體抱起的時候，他震驚了。

對方好似輕若無物一般，毫不費力的就抱了起來。

這是修仙者？這個想法第一時間出現在李翹的腦海中，並瞬間懷疑對方是否死了，這種身體表面情況，凡人必然不可能活，但要是修士就不一定了。

仔細感應了下，卻沒感應到呼吸或心跳。

頃刻間，李翹就想到了兩種選擇，一是立刻把對方放在原地，快速跑回族中報告。二是繼續把對方抱進洞中，查看具體情況。

然後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回去族中報告？無論結果如何，與他的關係都不會太大，而且一回一來不知道要多久，情況再出現變化。

會選擇抱進山洞，並沒有什麼劫掠的想法，對方身上一目了然，而且李翹想到對方能出現在這裡，很可能是自己的家族修士，不管死沒死，總比直接扔著不管強，如果沒死，沒準還能因禍得福什麼的。

「不知道你是受傷了還是怎麼了，我並沒有惡意，先幫你換個地方而已…」一路抱著，李翹嘴裡一路念念有詞，

對方確實沒死，當李翹把對方抱進山洞之後，一隻潔白又帶有腐朽氣息的手臂，無聲的鎖住了他的喉嚨，並且越來越緊。

李翹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

此刻他命懸一線，無力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