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第268章 元師與照美冥

第268章元師與照美冥

雲忍的罷兵宣告了三戰正式告一段落，雖然還有一些小規模的戰爭還在繼續，但時針已經轉到戰後重建階段。

在這個背景下，正日的到來顯得彌足珍貴，富人大肆慶祝自己幸免於難，窮人也為自己依舊可以呼吸而感到慶幸。

但這節日氛圍並沒有到達霧隱村。

噠噠噠——

高跟鞋踩在陰冷潮濕的地牢石板上，步伐急促，如果是聽力過人的忍者，甚至能聽到來人沉重的呼吸聲。

砰——！

刑訊室的厚重石門被一腳踹爛，四分五裂向著裡間射去。

伴隨著刀劍和石塊碰撞的聲響以及碎石煙塵，照美冥高挑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外，她一手叉腰，目光灼灼地看著裡面的霧忍，目光迅速聚焦在他們身後的架子上，那已經垂下頭的身影。

那身影身上的衣袍已經破破爛爛，只能勉強蔽體，隱隱能看出穿的是霧忍的制服，而透過那破爛制服，他裸露的皮膚滿是紅色的鞭痕以及烙鐵留下的痕迹，有深有淺，看起來不是一次拷打能留下的痕迹。

但照美冥知道，這就是霧忍刑訊中歹毒的地方，他們會不斷的拷打犯人，然後在其快撐不住的時候讓醫療忍者幫其治療。

別以為這是什麼好事，那些醫療忍者根本不會在意犯人的感受和死活，他們會拚命催動犯人的細胞分裂，那種劇烈的酥癢感混合著血水以及鹽湯，讓人生不如死。

如果你受不了暈厥過去，審訊者還會『貼心』地用一盆冷水加上滾燙的特製熱鹽水將你喚醒，讓你體現冰火兩重天的快感。

犯人照這般循環往複下，很多人就在一次昏厥後再也醒不過來。

照美冥看著手下的慘狀，垂下的玉手緊握，貝齒緊咬，柳葉細眉蹙起，沒有被紅棕捲髮遮掩的左眼中，碧綠色的眸子目光犀利，緊緊盯著眾人，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誰讓你們動我的人的？」

拿著鞭子的霧忍咽了咽口水，對上照美冥的眸子眼神，下意識就要將手中的鞭子藏在身後，但旋即也反應過來，顫聲說道：「大人，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誰的命令！」

照美冥厲聲喝道。

「我」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吱呀聲，刑訊室內的一間鐵門緩緩拉開，桃地再不斬走了出來，目光冷漠地盯著照美冥，語氣淡淡地說道。

「再不斬！祈風是村子的上忍，你沒有權利這麼做！」

照美冥向前一步，低吼道。

「有沒有權利不是你說了算，照美冥。」

再不斬也向前一步，目光中充斥著血絲，帶著噬人的惡意盯著照美冥。

「這裡是地牢，照美冥，你來這裡應該沒有水影的手諭吧？」

說著，再不斬從背後緩緩抽出幾乎和他等身的斬首大刀，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看向照美冥腳下的碎石，開口道：「私闖地牢，破壞刑訊室，照美冥.你想造反嗎？」

照美冥原本插在纖細腰肢間的素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垂下，一隻手摸到腰間的兜袋上，左腳微微后移，整個人蓄勢待發，彷彿下一刻就要衝上去和對方搏命一般。

周圍的霧忍不知何時已經退到兩旁，給兩人留出空間，大氣都不敢喘。

一時間，整個刑訊室只有冷水台水龍頭滴答的水滴聲。

兩人四目相對，過了半餉，照美冥看了眼木架上的祈風的屍體，恨恨說道：「我會向水影大人彙報此事的。」

說罷，轉身離開刑訊室。

伴隨著高跟鞋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桃地再不斬慢慢收起斬首大刀，目光看都沒看那個上忍，淡淡說道：「收拾乾淨。」

說著，轉身就要回房間。

正在這時，一名審訊者小碎步走到桃地再不斬身邊，輕聲道：「大人，照美冥一直和您不和，不如趁她私闖地牢的機會將她做掉。是她違反村子的規定在先，咱們這麼做不會被水影大人責罰的。」

再不斬腳步一頓，側過頭，居高臨下地，目光冰冷地看著身旁的那名霧忍，直到將對方盯的後背被冷汗打濕，方才開口：「誰派你來的？」

那霧忍聞言，面色頓時變得蒼白，連忙擺手道：「大人！我這都是肺腑之言，完全是為了」

他話還沒說完，整個人的視角已經飄在半空，不斷的旋轉著，然後重重落下，生命最後一刻看到的畫面，赫然是再不斬的忍者足具，，，

再不斬用他的衣服擦了擦斬首大刀上的血跡，瞥了噤聲打顫的眾人，再次開口，重複先前的話語：「收拾乾淨。」

直到鐵門合上的響聲響起，眾人才重新恢復呼吸功能，都不由自主地大口吸氣，而那股濃郁的血腥味鑽進鼻腔，又讓他們泛起一股噁心的感覺。

作為在刑訊室泡著的老油條，他們本應該習慣這股味道，但或許是再不斬給的壓力太大，讓他們意識到，原來自己還不夠血腥。

——

「抱歉，元師身體不適，不方便見客。」

照美冥站在元師的府邸前，聽到負責保護元師安全的暗部回話，微微蹙眉，然後點了點頭，轉身朝水影大樓的方向走去。

霧隱村又變成她熟悉的那個樣子，四代水影上台後的一系列反對血霧政策的舉動只是曇花一現，像是短暫的美夢，天剛蒙蒙亮就醒了。

隨著而來的是比三代水影還激進的血霧政策，而這份激進不只是對村外人，對村內人也是如此。

原本還有元師能在三代和四代水影面前說上話，讓事情不至於朝著完全失控的局面發展，但幾個月前，元師忽然身體抱恙，讓水影頭上的最後一道枷鎖徹底粉碎.

照美冥嘆了口氣，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水影大樓，對於這次和水影大人的會面也沒有太大信心。

忽然，她想到再不斬身後的斬首大刀，美眸中閃過一抹陰霾。

忍刀七人眾被波風水門打的丟盔卸甲，只有原本斬首大刀的主人枇杷十藏僥倖活了下來，但也將斬首大刀丟棄在戰場上被木葉繳獲。

而他本人因為擔心被村子責罰也已經叛村潛逃不知蹤影。

好在戰爭讓木葉的日子也不好過，四代水影上台後付出大代價將這七把刀贖回來，準備組建新的忍刀七人眾。

可以說，這新的忍刀七人眾就是霧隱村的牌面，也是四代水影的心腹。

而再不斬得到斬首大刀，也能說明他在水影心目中的地位。

為了一個上忍，水影大人會處罰再不斬嗎？

照美冥咬了咬粉唇，蹙起的眉頭怎麼都化不開。

帶著這份擔憂，她敲響了水影辦公室的大門.

「我明白了冥，你先回去吧，事情我會處理的。」

枸橘矢倉一邊聽著照美冥的報告，一邊埋頭看著手裡的文件，淡淡說道。

照美冥抿了抿嘴，繼續說道：「大人，祈風是村子的上忍，這些年一直為村子奔波，他在沒有犯任何錯誤的情況下被再不斬關押拷打至死，如果不嚴懲的話會讓那些為村子出生如死的忍者寒心的。」

咔——！

枸橘矢倉手中的筆桿應聲斷為兩截，他抬起的頭，目光中不帶有任何情感，開口道：「沒有犯錯誤嗎？」

說著，他將身旁的一份報告扔到照美冥腳下。

「半個月前，他在追擊叛忍的時候故意放走對方的家眷，這件事情已經被暗部調查清楚，詳細內容你可以拿回去仔細看看。」

說著，他盯著照美冥，繼續說道：「再不斬的行為是經過我授意的。冥，好好約束手下，我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照美冥彎腰撿起地上的文件，目光大致瀏覽片刻，捏著文件的手忍不住用力，將邊緣都捏皺。

最終，她眼眸微斂，拿著文件默默離開房間。

當她的手握住門把手時，身後傳來枸橘矢倉的聲音：「六尾人柱力的下落已經有了線索，明天你和暗部一起出發，務必要將他帶回來。」

「是」

回到家的照美冥打開冰箱，拿出一罐啤酒一口氣灌完，嘆了口氣，目光瞥向文件中的名字。

當看到那個名字時她就理解祈風為什麼會放走對方的家眷。

那叛忍曾是祈風的摯友，這個名詞對於出身於血霧之里的他們是極為陌生的，但祈風很幸運的是，在這種環境下他依然得到了一份真摯的友情。

只不過後來，對方無法忍受血霧之里的殘酷，帶著家人逃離霧隱村。

而且據照美冥所知，對方能攜家帶口逃離，其中還有作為守備的祈風故意縱容的原因.

她之所以知道，自然是因為是她替對方擦的屁股，不然以追忍小隊的手段，祈風的小把戲還是太稚嫩了。

照美冥沉默半餉，忽然將手中的易拉罐捏緊，站起身走到陽台，看著元師府邸的方向，目光帶著幾分堅毅——

橘黃色吊燈散發著暖光將書房照亮，在這個陰冷潮濕的夜晚給人些許的溫暖感。

透過濃霧，浪潮拍打礁石的聲音依稀可聞，元師放下手中的報紙，走到窗邊，看向被濃霧籠罩的村落，不知在想些什麼。

「元師，夜晚陰冷，您還是回屋吧。」

窗邊的樹木上，一個暗部拿開偽裝的毯子現出身形，單膝跪在樹榦上恭敬地說道。

就在此刻，那暗部忽然身形搖晃，整個人向下倒去，但立馬被一個穿著夜行服，身材火辣的忍者接住。

「冥，你終於來了。」

元師看著來人被黑色面罩遮住一半的面容，和她對視片刻，點頭說道。

神色中並沒有任何意外。

「元師大人」

照美冥將那暗部放下，躍到元師跟前，神色焦急地準備開口，但被元師搖了搖手中的蛇頭木杖打斷。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的身體沒有問題，但我已經老了，冥。」

說著，他從袖中拿出信封，遞給照美冥。

「從今天起，你就是第五任水影，趁著今晚霧大抓緊離開，碧跟權兵衛會保護你。」

照美冥沒有想到元師會跟自己說這些，她根本沒有做好成為水影的準備，她一手攥住元師乾枯如同枯樹枝的手腕，急聲道：「元師大人！我們可以召集村子里的霧忍，重新推翻這該死的血霧之里，大家一定會聽您命令的。」

元師拍了拍照美冥的手背，搖頭道：「村子里現在可不止有霧忍。」

說著，語氣頓了頓繼續說道：「一股暗流在村子里涌動，我懷疑水影可能被人蠱惑，或許不止四代，三代水影也是如此。」

他嘆了口氣：「人老了，有些事情，看清的時候已經晚了。冥，現在能救霧隱村的只有你了。你足夠聰慧，沒有被血霧之里污染，也是一位實力強大的忍者，足以撐起霧隱村的未來。但是現在我已經沒有能力將那些該死的傢伙除掉幫助你上位，你需要尋求外力。」

「外力？木葉和雲忍不會幫助我們的。」

照美冥搖了搖頭。

元師短短一段話中有太多衝擊力十足的信息，她沒有辦法現在完全吸收，但她還是表達了對於最後一點的疑惑。

木葉現在因為宇智波的問題分身乏術，而雲忍又因為上任水影的偷襲而對霧忍充滿敵意，當然，即使沒有這次突襲，她也不認為雲忍會幫助他們，起碼請他們幫助的代價照美冥是付不起的。

「去砂隱城，星野牧會幫助你的。」

「他？」

照美冥有些驚訝地脫口而出。

作為一個有大局觀的忍者，雖然隔著海洋，她對於大陸上的局勢依舊有所了解。

砂隱城鯨吞了岩隱村，光是處理內務就要絞盡腦汁，而宇智波建村，明眼人都能看出背後是砂隱城在扶持，為的就是消耗木葉。

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可能還有精力和能力幫助自己？

再者說，根據最新的情報，雲忍那邊已經和木葉停戰了，原因是什麼照美冥也有所推測，如果事情真的按她想的發展，那星野牧說不定都自身難保呢。

元師看出照美冥的疑慮，剛想說什麼，忽然聽到門外傳來急促地敲門聲，一個帶著忍者帽，一身棕色長袍的碧不等元師應答便推門而入，急聲道：「權兵衛傳來消息，水影那邊已經有所警覺了！」

「抓緊走！」

元師推了推照美冥的後背：「去砂隱城！碼頭已經有船隻等待，快走！」

照美冥深深看了眼元師，抿了抿粉唇，低聲道：「元師大人，保重。」

說著，照美冥和碧的身影消失在濃霧之中。

元師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原本已經佝僂的脊背更加彎曲，整個人顯得無比疲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