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分家
「村長，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知道養大一個孩子要多少糧食嗎？為了養活這個白眼狼，我們家自己親生的娃都沒有吃飽過。再說了，他那個死鬼爹留下的錢，早就在他身上花完了，哪裡還有剩餘。」沈花聽到村長提到那筆錢，神色一慌。
封狂便藉機問向一旁的申正直，「村長，我爸當年留下多少錢？」他只知道留下了一筆不少的錢，具體多少，他卻是不知道了。
申正直頓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一旁看好戲的七大爺和二大娘哪能錯過這場好戲，忙問道：「申家老大，當年三江死的時候，留下那筆賬到底是多少？現在封狂也大了，該是時候讓他知道了。」
「對啊，申家老大，你可是村長，這雖然是封家的家務事，可他們要是太過分了，你也得出手幫忙。省的別的村說咱村的閑話。」
雖然他們是看好戲，但封狂還是不由得在心裡感謝了一聲七大爺和二大娘的仗義相助，「村長，我也想知道當年我爸留下多少錢？如今我也成年了，也不能一直和叔嬸在一起過活。不如趁著今天大傢伙都在，把這個家給分了吧。」
「當年封三江死的時候，除了他的喪葬費花了一部分，給村子里捐了一部分，剩下的一千塊錢都被封四河和沈花兩口子拿去了。」申正直被逼到這個份上，只能說出當年的事情。
對於給村子里的捐款，他卻一語帶過。
聽到村長說出那筆錢的數額，一旁的沈花滿臉的驚慌，而王老七和劉婆子卻是震驚不已。
「啥子？申家老大，你說的都是真的？封三江真的留下了一千塊？」王老七整個人都傻了，這可是一千塊錢，別說在他們村，就是這十里八鄉也沒有誰家能拿得出這一千塊。
劉婆子也是不敢置信，「乖乖，看不出來三江這麼有錢？」
封狂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頗為驚訝，後來又瞭然。
他父輩都是土生土長的鄉下人，而他外祖家卻很是有錢。
兒時，他曾經聽到父親說過外祖家是資本家，財產堆積如山，若不是因為一次意外，他母親也不會下鄉來，認識了他這個鄉下土包子的爹。
「事已至此，封家四媳婦，你去把封四河喊來，將剩的錢算一算還給人家封狂，把這個家給分了吧。」申正直想著當年的事情，也是十分頭疼。
當初村子里急需一筆錢，正好封四河和沈花兩口子站出來說讓他們撫養封狂，就主動捐一筆款項，他鬼使神差的就給答應了下來。
這到嘴的肉，沈花哪裡肯吐出來，忙道：「村長，這些錢都用在封狂身上了，哪裡還有剩餘。再說了，我們也沒有說不管封狂，這分什麼家啊。」
「嬸嬸，這些年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鄉親們都是看在眼裡，說再多的也沒有意思。今天，村長既然替我主持公道，那麼我們就把家給分了吧。」封狂早就有了這個打算，哪裡肯放過這個機會。
見此，劉婆子看熱鬧不嫌事大，忙主動提出去喊村裡的長輩過來。
王老七則是去叫封四河。
村長也冷著臉回去拿紙筆和算盤。
只剩下沈花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還想朝封狂說些好話。
封狂卻是不理她，直接走到水缸前，洗了碗筷，打開鍋蓋盛了碗米飯，大口的吃了起來。
「你……」沈花氣的不行，連忙離開，去尋人想辦法。
等封狂吃好飯，將廚房收拾了一番，然後回屋把家又拾掇了一下，村子里有頭有臉和看熱鬧的人才過來。
封狂拿起幾條凳子擺在堂屋，招呼著這些鄉親坐下。
心中再不樂意，他還是要在村子里過活，不到萬不得已，臉皮還是不能輕易撕破。
村長和七大爺幾個長輩圍著桌子坐下，而桌子上則是擺放著紙筆和算盤等物件。
外面圍了不少的鄉親，即使下大雨也阻止不了他們看熱鬧的心思。
「封四河和沈花呢？怎麼還沒有來？」村長掃了一圈沒有看到那二人，眉頭不由得皺起。
其他人都在議論紛紛，七嘴八舌。
「怕不是不敢來了吧？畢竟是一千塊錢，這擱誰捨得吐出來啊。」
「別說三江可是真有錢，竟然留下了這麼一筆巨款，你們說他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這我哪裡知道，人都死了，你去問誰？咱現在看的是這一千塊錢能不能要的回來，其他的也不干我們的事。」
「對對對，看好戲要緊。以前沈花狂的不行，瞧不起我們，看這回她咋收場。她要是不肯拿出這錢，可真是丟死人了。」
在村裡，誰家有點是是非非便會有一群看好戲的人，本來沈花這些年仗著手裡有錢，一直沒有將外人放在眼裡，現在看她好戲的人多不勝數。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封四河和沈花兩口子的蹤影，村長只能讓人去喊他們過來。
就知道他們不會那麼痛快的將錢吐出來，封狂坐在那裡，聽著村子里的議論聲，不時還得回答一番鄉親們的問話，也幸好二大娘是個嘴碎的人，他沒怎麼回話，她就『嘰嘰咕咕』將他乞討的事情說了出來。
忽然，封狂感到身上落下一道不適的視線，他回過頭望去，便看到申青雲正死死地盯著他，好像在警告他什麼一樣。
封狂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
直把那道高大的身影氣的不輕，垂下的手也是死死捏緊。
眾人又等了一會兒，便看到去喊的人帶著不情願的封四河和沈花二人走了過來。
申正直斥責了他們一聲，便讓人開始算賬。
一開始，沈花咬死了錢都在封狂身上花完了，只剩下二十塊錢。
封狂開始曆數這些年飢一頓飽一頓所吃的糧食，以及付出的勞動等等，最後得出的結果，即使沒有這一千塊錢，他靠著自己的勞動也足以能養活自己。
沈花見他不好忽悠，只說錢都用在幾個孩子上學上面了。
是了，封狂從父親死後，便沒有書讀。而他叔嬸家的幾個孩子卻都上學去了。他們所花費的錢從哪裡來的，想想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