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你可願跟我回去?
秦瑟一口氣哽在了喉嚨口,嗆的咳嗽個不停,整張臉都脹紅了,夜御十男?要不要這麼誇張?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還沒這種非分之想來著!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簡玉玄,「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沒有胡說啊,古藥典籍上就是這麼說的嘛,看來那老頭真沒有騙我,連這麼罕見的十色花都能被你遇到,瑟瑟你註定就是這個一統天下的千古女帝,你這一生,註定不會只屬於一個男人的。」
秦瑟擺了擺手,「我才不信這些神神叨叨的預言,我自己想要做什麼,不想做什麼,只有我自己最清楚,什麼千古女帝,我沒有興趣。」這麼多年的戰爭生涯早就讓她明白了,要想統一必然要有戰爭,而戰爭就必然會有流血犧牲,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她並不希望用普通百姓的鮮血鑄就她稱王稱帝的功勛。她在漠北自立為王,甚至和鳳九天宣戰,也全是被逼到絕境之後的無奈反擊,為了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她只有這一個選擇,但是,她絕不會為了成為一個皇帝而主動的去發動戰爭。
簡玉玄抿了抿唇之後也沒有再說什麼,他不會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她,她願意走什麼樣的路,那是她自己的選擇,成為千古一帝也好,只是一個普通人也好,他都願意陪著她走下去!
秦瑟環顧了一下四周,「現在得想辦法出去,不然困在這裡不凍死也遲早會餓死。」
「可怎麼出去?」
她沉吟了一下,摸了一下潮濕的石壁,說道,「這兒這麼潮濕,附近肯定有水源,有水源的話就必然會有出路,我到山洞裡面去看看,你留在這裡等我。」
他立刻跟了上去,「我和你一起去。」
秦瑟微笑著停下了腳步,「你留在這裡,這麼潮濕陰暗的地方,說不定會有毒蛇……」話音未落,就見他臉色大變的抓住了她的手,「毒……毒蛇?」
秦瑟不禁莞爾,「你不是擅長使毒嗎?還怕毒蛇?」
「擅長使毒就不能怕毒蛇嗎?」他仰著脖子窘迫的紅了臉,被瑟瑟看到他這麼膽小的樣子還真是丟人啊,可是怎麼辦呢?他長這麼大什麼都不怕就怕毒蛇。
她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能怕,當然能,哈,那你就更要待在這裡了,我去去就來。」
她走了之後,簡玉玄就抱著膝蓋坐在了原本躺著的那塊大石頭上,眼睛防備的四下掃射著,就怕突然會有一條毒蛇突然竄出來,光是這麼想著,他的頭皮就麻了,後背起了一層的冷汗。
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秦瑟終於回來了,他立馬站了起來,就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怎麼樣?」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個山洞最深處有一條溪流,洞口隱隱有陽光透出來,只要打通那道石壁,我們就能出去了。」
「那還等什麼?趕緊走吧。」這個有毒蛇的地方他真是一秒鐘都不願意多待了。
於是,秦瑟在前面走的時候,簡玉玄就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神情驚惶,眼睛不時的往四周的角落裡看,山洞裡光線昏暗,腳下又濕滑不平,秦瑟只能抓住了他的手,輕聲吩咐,「跟著我走,小心腳下的石頭。」
他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嗯,知道了。」
感覺到他的掌心裡全都是細密的汗珠,秦瑟也大概猜到了他可能是懼怕毒蛇,於是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別怕,有我在呢,什麼東西也傷不了你。」
他深吸了一口氣,心頭終於不那麼緊繃了,哎,他也不想怕什麼蛇的,可小時候被毒蛇咬過的痛苦經歷讓他一直都有陰影,即使真被它咬了自己也能治,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恐懼那種感覺。
為了緩解他緊張的心情,秦瑟故意跟他說起了以前在軍隊裡帶兵打仗時遇到的趣事,他從未接觸過這些,倒也聽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覺竟也忘了害怕。
越到裡面光線越暗,幾乎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但耳邊已經聽到有水的聲音,秦瑟點起了火摺子,在昏暗的光線中慢慢行走。
突然,簡玉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纏上了他的腳,那冰涼濕滑的觸感讓他頓覺頭皮發麻,連頭髮都根根豎了起來,他忍不住驚叫一聲,用力的踹了一腳,驚懼的直接撲到了秦瑟身上,一邊大聲的喊道,「蛇!」
秦瑟被他嚇了一跳,本能的托住了他的臀,幸好她精神高度集中,才不至於被他撞的摔到地上去,「怎麼了?」
「蛇!有蛇!我的腳上!」他結結巴巴的說著,臉色蒼白,連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怎麼辦?他感覺到那冰冷濕滑的觸感還停留在他的腳踝上,似乎還在慢慢的蠕動,那種感覺幾乎要讓他窒息。
秦瑟低頭一看,不由得笑了起來,然後伸手把他腳踝上的「蛇」拿了下來,「好了,沒有了,你看看這是什麼?」
他這才鬆了一口氣,卻緊閉起了眼睛不敢去看,「我不要看,瑟瑟你把它拿走。」
秦瑟嘆了一口氣,真是從未見過他如此害怕的樣子,「只是一根水草而已,大概是被水流衝下來正好纏在了你腳上,你自己看。」
他這才小心翼翼的睜開了眼睛,看到她手中拿著的確實是一根水草之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哎呀媽呀,嚇死人了。」
秦瑟扔開了水草,有些無奈道,「既然沒事,你也該下來了吧?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重!」
簡玉玄低頭,看到自己居然是雙腿夾在她的腰上,整個人掛在她的身上,俊臉不由得紅了紅,趕緊跳了下來,「那個,繼續走吧。」
沉默著又走了一會兒,他突然又開口道,「瑟瑟,你當真覺得我太重了?」想想鳳魅雲確實比他纖瘦一些,看來他真的額應該減減肥了。
秦瑟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有這個活寶在身邊,這生活也變得有趣多了。
終於走到了山洞的盡頭,秦瑟熄滅了火摺子,一片漆黑的環境中,果然看到石壁的間隙里透出零星的亮光,簡玉玄驚喜的跳了起來,「太好了,瑟瑟,你能把這塊石壁打開嗎?」
「我試試,你退後一點。」她後退了一步,紮起馬步,運用起全身的功力,盡全力向石壁上發出了攻擊,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整個石壁轟隆隆的坍塌了下來,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後退,用胳膊擋住了臉,只見在一片碎石飛散之後,眼前豁然開朗,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柳暗花明的新世界。
「哇!出來了!太好了!」簡玉玄驚呼了一聲,率先沖了出去,秦瑟緊隨其後也跟著走了出來。這裡的山林比之前他們經過的顯然還要更茂密一些,地上的積雪也要更厚一些,可山路也更崎嶇了一些,「這裡應該是雪山的北面。」
簡玉玄抬頭看了看太陽,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沒錯,那從這裡下山的話應該就到了碧海國的境內了。」
「是啊。」說道碧海國,她突然就想起了自己曾經救過的碧箏,上次借兵給她回國爭位,她果然不負眾望剷除一干異己,穩坐了太女之位,聽說碧海國國君已經病入膏肓,隨時都可能薨逝,看來碧箏很快就要成為碧海國新一任的國君了,這對她來說倒是極為有利的事情。
「那我們往南走吧,翻過這個山頭應該就能回到我們之前看到彩貂的地方了。」
秦瑟點了點頭,「只是恐怕那小畜生早就跑了。」神獸果然就是神獸,居然懂得把他們引到懸崖邊上讓他們墮崖,要抓它想必要費些腦筋。
又在雪地里宿了一夜,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他們才終於到了山頂,此刻陽光正是最燦爛的時候,透過重重樹影在地上投射出斑斑的影子,簡玉玄氣喘吁吁的找了棵大樹靠坐了下來,「累死我了,先休息一下再走吧。」
「也好。」秦瑟也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拿出隨身的水囊喝了口水,然後遞給了他。
簡玉玄也喝了口水,剛想說話,就看到秦瑟臉色一凜,沖他做了個噓聲的動作,他趕緊閉上了嘴巴,凝神聽去,就聽到遠處隱隱的傳來打鬥的聲音,聽那聲音,應該人數還不少,他有些意外的看向了秦瑟,這樣人跡罕至的地方,怎麼會有打鬥?
秦瑟也看向了他,沉吟片刻道,「去看看。」
他們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而去,不一會兒便看到前方的山林已經被砍成了一片空地,有十幾個勁裝的女子正手拿繩索網兜向空地中間靠攏,而被她們團團包圍在其中的,竟是一隻身披七彩毛皮的彩貂!
「瑟瑟,彩貂!」簡玉玄忍不住驚呼了一聲,秦瑟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凝神觀望著前方不遠處那場補貂大戰,她不清楚對方的底細,暫時不能輕舉妄動。
只見十幾個女人將那頭彩貂圍在了中間,然後不約而同的一起撲了上去,只聽到一聲凄厲的悲鳴,簡玉玄忍不住惋惜的嘆了一口氣,他們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找到一頭彩貂,沒想到卻被別人捷足先登了,可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只見人群猛的四散開來,塵土飛揚之中,只見一個勁裝女子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滾,嘴裡還發出極為痛苦的哀嚎聲,須臾片刻,她嚎叫的聲音便虛弱了下去,然後兩腿一伸,竟是死了!而她的臉龐也變成了極為恐怖的紫黑色!
不僅是在場的其他十幾個勁裝女子變了臉色,連秦瑟也不由得有些震驚,沒想到彩貂之毒,竟然如此厲害!
她不由得看向了簡玉玄,輕聲問道,「十色花可能解彩貂之毒?」
簡玉玄猶豫了一下,「理論上應該可以,但之前並沒有過記載,所以我也不確定。」
她點了點頭再次看向了空地,一個同伴轉眼之間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其他人顯然也心有忌憚,只是拿著武器將彩貂圍在了中間,不敢貿然上去攻擊,而彩貂也已經受了傷,右後腿一瘸一拐的,行動變得遲緩了許多,身上七彩的皮毛也沾染上了鮮血,看上去有些狼狽,但是,因為它正面對著秦瑟的方向,所以她無比清楚的看到了它的眼神,那簡直比她見過的任何一頭兇猛的餓狼還要兇狠,而就是這一個眼神,讓她突然對這一頭小小的野獸起了莫名的敬意。
看著兩方僵持不下,站在一邊觀戰的錦衣女人終於沉不住氣,站出來大聲的說道,「這畜生已經受了傷,趕緊上啊,誰能活捉它,本王賞她黃金百兩,良田十頃,美人二十個。」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她話音剛落,就看到那群女人大喊著沖了上去,彩貂也毫不示弱,立刻呼嘯著迎了上去,只是很可惜,它受傷的後腿讓它的速度受了影響,很快就被那群女人逼到了絕境,一人見情勢有利,眼疾手快的拋出了手中的繩索,眼看著就要套上它的脖子,秦瑟眼神一冷,撿起一顆小石子唰的一聲彈了出去,只聽到她呀的驚呼了一聲,手中的繩索竟是拿不住,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彩貂見狀立刻見縫插針似的撲上去就在她手上咬了一口,啊的一聲慘叫之後,又一個人很快命喪了黃泉。
錦衣女子見這麼多人都抓不住一隻小小的野獸,自己的人反而轉眼之間就死了兩個,氣的大吼著,「快上呀!不是要本王親自動手吧?」
彩貂炯炯有神的眼神兩廂環顧了一下,大概也明白了這躲在一邊看著那麼多人捉自己的人才是這群人的主人,於是拋下了一群黑衣人,如閃電一般的飛向了她。
它的速度實在是快,即使已經受了傷,可依然不是普通人類可以比得上的,錦衣女子看到有一道七彩的光芒向自己飛馳而來,立馬就飛身躲了開去,可還是來不及,它鋒利的爪子頓時在她的肩膀上抓傷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沿著傷口噴了出來。
她吃痛的捂住了自己的傷口,臉色鐵青,勃然大怒的吼道,「給我上!今天不管是生還是死,本王一定要捉到這隻畜生!用箭!用箭射它!」
一群人本來就因為不能對它下死手而束手束腳,不敢下狠手,這下聽到她這個命令頓時放開了手腳,唰的一聲就拿出了隨身的兵器,毫不猶豫的向它招呼過去,而還有一些人更是拿出了弓箭,一支支羽箭呼嘯著就向它飛了過去,彩貂快速的移動著自己的身體閃避著那些羽箭,一開始還算的上靈活,可它畢竟受了傷,時間長之後就慢慢的顯出了頹勢,突然,一支箭倏地朝著它的胸膛直飛了過來,它立刻往左邊閃避躲開了,可沒想到左邊又一連射出了三支箭,眼看著它躲避不及,就要成為箭下亡魂,秦瑟呼的一下站了起來,毫不猶豫的撲了出去。
在空中的時候她便抽出了腰間的軟劍,落地的瞬間一隻手抱住了受傷的彩貂,另一隻手揮劍擋開了那三支奪命的羽箭。
彩貂沒料到還會有人從天而降,本能的防備讓它在秦瑟接住它的同時張嘴一口咬在了她的胳膊上,秦瑟吃痛的悶哼了一聲,卻並沒有放開它,而是有些無奈的拍了拍它的小屁股,「恩將仇報,你這小東西該打屁股。」
不知道是真的聽懂了秦瑟的話,還是發現了秦瑟並沒有傷害它的意圖,彩貂竟然突然就安靜了下來,躺在她的臂彎里,不時的用它的小眼睛瞅一下秦瑟,眼神里充滿了好奇。
錦衣女子眼見著彩貂即將斃命,卻被突然莫名其妙掉下來的女子給救了,不由得大怒,指著秦瑟就喝道,「你是何人?為何壞我好事?」
「十幾個人對付一隻如此小的動物,你也不覺得羞恥嗎?而且它還受傷了。」
「你知道它是何物嗎?本王可是費了好大的精力才找到它的,你若是識相的話就把它交給本王,本王可以對你既往不咎,放你一條生路,你若是冥頑不靈,就別怪本王手下不留情了。」
秦瑟淡笑了一聲,輕撫著彩貂已經變得髒亂不堪的皮毛,「原來是個王爺啊,無意中搶了王爺的心頭好,真是不好意思,可這小東西長的甚得我心,我想把它帶回去當寵物養著,所以,不好意思了,王爺。」
「你!你竟然敢跟本王搶東西!」錦衣女人被她氣的脹紅了臉,「你可知道本王是誰?本王可是翡靈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三王爺,連我國國君都對我忌憚三分,你這個無名小卒竟敢搶我的東西!來人,給我上,格殺勿論,一定要把彩貂給本王搶回來!」
「是!」彩貂唾液帶有劇毒,所以這群人還有些忌憚,現在面對的只是普通的人,她們沒有什麼好怕的,立刻就揮舞著兵器沖了上來。
秦瑟淡淡的笑了笑,原來是翡靈國的三王爺,這個翡靈國國君數次侵犯鳳焰國邊境,據聞其人更是殘暴不堪,這個三王爺做為她的胞妹,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看她剛才對一隻受傷的小獸如此殘忍就能想象的出來了。
於是她一手抱著彩貂,一手揮舞著軟劍毫不猶豫的迎面而上,只見劍花飛舞,她一襲白衣在一群黑衣人中瀟洒來去,激起漫天的雪花,若非隨著她的劍尖所到之處不時有黑衣人倒下,這一幕倒真唯美的像是一幅畫。
彩貂安靜的躲在她的懷裡,張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眼前的打鬥,偶爾有黑衣人接近秦瑟想要襲擊她的時候,它便出其不意的伸出它的利爪,狠狠的給對方來這麼一下,秦瑟見狀褒獎一般的抽空捏了捏它的小爪子,「幹得好!」
不一會兒,一群黑衣人都在一人一貂的完美配合下倒在了地上哼哼,錦衣女子眼見這麼多人也沒能傷她分毫,知道這次是遇到強敵了,以自己一人之力怕是不可能贏她,想著好漢不吃眼前虧,她狠狠的撂下一句話,「你別得意,你最好祈禱老天保佑這輩子都別讓本王看到你,不然本王一定將你碎屍萬段!」說著,很快的便轉身往下山的方向跑了。
一看自己的主子都跑了,那些黑衣人頓時也如鳥獸散,很快就消失的乾乾淨淨。
簡玉玄這才從樹叢里走了出來,很是興奮的看著秦瑟手中的彩貂,「終於找到它啦,這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彩貂原本很悠閑的靠在秦瑟的臂彎里,看到他出現猛的就站了起來,脖子上的一圈毛全都豎了起來,虎視眈眈的看著他,一副隨時準備戰鬥的模樣,簡玉玄見狀嚇了一跳,他可沒有秦瑟百毒不侵的體質,要是它發起飆來把他咬上一口,他怕是沒這個命見證千古一帝的誕生了,於是趕緊後退一步擺了擺手,「兄弟,我對你沒惡意的,你可別這樣看著我。」
秦瑟莞爾,伸手摸了摸彩貂的背,「他是我朋友,他是好人,不會傷害你,放鬆一點!」
彩貂竟然真的聽懂了她的話,立刻就放鬆了下來,重新靠在了秦瑟的臂彎里。
秦瑟看了看它血肉模糊的後腿,說道,「對了,玉玄,它受傷了,你幫它看看吧。」
簡玉玄臉色微窘,「瑟瑟,我是大夫沒錯,可我不會給動物看病啊。」
「你試試唄,動物和人其實差不多的,而且它應該只是受了點外傷,這點應該難不倒你的。」
他這才點了點頭,「那我試試吧。」
可他才剛伸出手,彩貂卻突然一躍而下,從秦瑟懷裡跳到了地上,簡玉玄伸出的手還定在半空中,不由得尷尬的瞪了她一眼,「我長的很可怕嗎?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個男的,所以你一直粘著瑟瑟,哼,你這個色貂,本神醫還不樂意給你看呢。」
秦瑟忍不住笑,「玉玄,你跟它斗什麼氣呢?」
那隻彩貂卻是傲慢的瞥了他一眼,然後抖了抖身上的皮毛,拖著傷腿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秦瑟見狀趕忙追上了它,「你幹嘛呢?你身上還有傷呢,別到處亂走,先讓玉玄幫你把腿上的傷治好了,你別怕,他的醫術很厲害的,治好了很多人呢。」
簡玉玄抱著胳膊居高臨下的看著它,哼,有求於人還這副跩樣,不治治它還真翻了天了。
彩貂卻是看都沒有看他,它在秦瑟手上吱吱吱的啃了啃,然後又轉身走了,走一步卻回頭看一步,見秦瑟不動,它又突然停了下來,轉身跑回來叼著她的鞋子就往全面攥。
這下秦瑟終於明白了,於是彎下腰問道,「你是想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嗎?」
它又吱吱吱的叫了幾聲,然後歡快的往前面跑去,這下秦瑟和簡玉玄立馬跟了上去,這小傢伙通靈性,說不定真是要帶他們去什麼地方呢。
不一會兒,它在一塊大石頭前停了下來,先是四下環顧了一下,然後用嘴叼開了石頭邊上的枯枝樹葉,原來,大石頭的邊上是一個山洞!
他們貓著腰跟著彩貂鑽進了山洞,沒想到洞口窄小,可走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面的空間其實挺大的,而且收拾的頗為乾淨整潔,而最讓他們震驚的,卻是山洞裡面還用枯草樹枝堆砌了一個小小的窩,裡面還躺著一隻大彩貂和三隻小彩貂,從那三隻小彩貂肉色的皮膚和虛弱的樣子來看,應該是才剛出生沒多久。
「哇,好可愛啊。」簡玉玄一雙眼睛頓時變成了心形,立馬就像撲上去。
「小心。」秦瑟一把抓住了他,「這隻彩貂剛剛生了崽子,攻擊性很強,你若是現在去碰他的孩子,他指不定得跟你拚命。」
「對哦對哦,」簡玉玄這才想起自然界里大多數的動物都有這種本能的護犢意識,不由后怕的拍了拍胸,「那這隻彩貂把我們帶到這裡來是要做什麼?」
秦瑟看向了之前那隻彩貂,就見它拖著受傷的後腿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小窩邊,伸出舌頭舔了舔裡面那隻大彩貂的臉,吱吱吱的叫了幾聲,那隻彩貂也發現它受了傷,神態焦急的吱吱吱了幾聲,然後便探出頭來在它的傷腿上輕輕的舔了舔,可它大概是剛剛生產過,身體比較虛弱,剛舔了沒幾下便咚的一聲倒了回去,另一隻彩貂立馬撲了過去,小窩裡吱吱吱的亂成了一團。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隻彩貂可能是難產,然後還沒有奶水,你看那三頭小彩貂虛弱的樣子,說不定已經餓了很長時間了,所以它想出去尋找食物給寶寶吃,可沒想到遇到了那群人,自己也受了傷,所以他帶我們回來大概是想要我們幫它照顧它的家人。」秦瑟沉吟了片刻,然後走了上去,輕輕抱起了那隻受傷的彩貂,說道,「你受了傷,玉玄可以幫你醫治,我出去找點東西回來給你的寶寶吃。」
這次,它沒有再抗拒,乖巧的靠在簡玉玄懷裡任由他查看著傷勢,秦瑟見狀也放下了心來,「玉玄,你先給它治傷,暫時先別去動小彩貂,等我回來之後再說。」
之前以防萬一,所以簡玉玄出發來雪山的時候身上就帶了一些治療外傷的草藥,他仔細的幫它檢查了一遍,發現它除了右後腿骨折了之外,身上還有多處受了外傷,於是,他幫它把身上的血污洗乾淨了,再抹上草藥,小腿骨折的地方則幫它接了上去,然後找了根小樹枝綁在上面固定住,吩咐它躺著休息,短期內都不能隨便亂動。
做完這一切,秦瑟也回來了,她把衣服的下擺拎起來做成了一個兜,裡面放了很多野果和蘑菇之類的植物,「我打了一隻野雞,扔在外面了,待會我們烤來吃,玉玄,你再幫我看看,這些野果應該都是沒有毒的吧?」
簡玉玄撇了撇嘴,「有毒也沒關係,你忘了它們本身就會解毒嗎?」
「這倒也是,那你先休息一下吧,我把這些野果搗碎了給小彩貂吃。」
她找來了一張不知道是什麼樹的樹葉,把野果放在上面,搗成了果汁之後再把它們喂進了小彩貂的嘴巴,這三隻小彩貂顯然已經餓了很久了,一嘗到食物的味道立馬吱吱吱的擠到了秦瑟手邊,長大了嘴巴恨不得能把她的手也給吃下去。
好不容易餵飽這三頭小彩貂,把剩下的果子和其他食物分給了兩頭大彩貂,秦瑟這才坐了下來,「看來我們得在這裡住上幾日了。」兩頭大彩貂都受了傷,若是他們走了的話怕是這三頭小傢伙非得餓死,而且,他們此行可是帶了任務來的,若是取不到彩貂血,他們也不能回去。
於是,接下來的幾日,他們便和幾頭彩貂住在了一個山洞裡,白天秦瑟會出去打獵,弄些吃的回來,簡玉玄則負責給它們治傷,唯一有些麻煩的就是晚上睡覺的問題,彩貂怕火,所以他們不能在山洞裡生火,可這麼冷的環境不生火又實在凍的夠嗆,於是他們只能在洞外生上幾堆火,就在山洞口勉強睡著。
幾日之後,小彩貂們明顯健壯了許多,他們原本肉色的皮膚已經長出了白色的絨毛,也變得更加可愛了,趴在小窩裡一動不動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個的小雪球,當然,它們大多數時候都是好動的,經常從小窩裡跳出來,撲騰著一雙小短腿跑來跑去的,當然,秦瑟和簡玉玄會留心著不讓它們跑出山洞。
不過,有一隻小彩貂大概是它們中間的異類,它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睡覺,只在秦瑟喂東西給它吃的時候它才勉強睜開眼睛看她一眼,然後便閉眼大爺似的張大了嘴巴等著她把吃的東西喂到它嘴裡,它也不和另外兩隻小彩貂玩,即使那兩隻小彩貂調皮的去招惹它,它也不為所動,大多數時候都只是換個地方重新睡去。
這天簡玉玄幫大彩貂把身上的傷口重新換上草藥,秦瑟便抱著兩隻活潑的小彩貂在一邊看著,那兩個小傢伙也一反平常的活躍,異常安靜的看著他們。它的傷口癒合的非常好,已經開始結痂了,相信很快就能恢復原先的光滑細緻,而腿上的傷恢復的也很不錯,只是畢竟是傷到骨頭,需要靜養些時日。
秦瑟看著也非常高興,「現在你們的傷也都差不多好了,所以我和玉玄該跟你們說再見了。」那頭大彩貂的傷已經好了,出去覓食應該完全不成問題,他們也是時候該走了。
彩貂聽聞立馬湊過來啃了啃她的手,像是在依依惜別一般。
秦瑟見它也像真的人類一般貼心,不由得抱起它親了親,「小東西,你是捨不得我嗎?其實我也捨不得你們呢,不過我們在這裡已經住了好些日子了,再不回去我們的家人都要擔心了。」
它又湊過來在她臉上靠了靠,表示理解。
「小東西,有件事情我一直沒跟你說,其實我們來雪山是有目的的,我們有一個朋友中了毒,因為時間很久,毒素已經滲入了五臟六腑,要想徹底清除他體內的毒素,必須要有一滴彩貂的心頭血做為藥引,我也知道那樣對你有些危險,可這關係我朋友的性命,所以,我想請你隨我們下山一躺,救我們的朋友一命,我向你保證,一定會保障你的安全。」
彩貂抬著頭,有些茫然無知的看著她。
秦瑟也看著它,「你是不願意嗎?」如果是之前,她還尚且可以強行捉一隻彩貂帶回去,取它的心頭血給綠煙治病,可現在相處了這麼久,她也是真心的喜歡上了這幾隻可愛的小東西,它們雖然是動物,可也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若是它不願意,她也不想勉強它,暫且再去尋找其他雪貂吧,只是這麼稀罕的神獸,不知道還是不是會有另外一隻,又幸運的被他們遇到呢。
彩貂看了她好一會兒,突然跳了下來,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小窩前,然後用嘴叼起了那隻始終都在睡覺的小彩貂,正沉浸在睡夢中的小彩貂驚醒過來,吱吱吱的叫著掙了掙,便被甩進了秦瑟的懷裡。
它掙扎著用四條小短腿撲騰了好一陣子才終於從秦瑟懷裡抬起了頭,秦瑟這才第一次看到它睜大了眼睛的模樣,原來它的眼睛很大,那一雙眼睛明亮幽深,像是會發光一樣,漂亮的簡直不可思議。
它大概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從秦瑟身上跳下去之後便走向了自己的小窩,一邊走一邊還張大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一副沒睡飽的模樣。
可還沒等它走回小窩,它又再次被叼了起來,重新被甩進了秦瑟的懷抱,它頓時不滿的吱吱吱的好一陣,像是在抗議著這不公平的對待。
秦瑟安撫的摸了摸它的腦袋,然後親自抱著它,把它放進了小窩,笑著說道,「看到了嗎?你娘親都嫌你太懶了,你怎麼不跟你兄弟姐妹學學,年紀這麼小就這麼懶,這可不好。」
它翻了個身,理都不理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便又閉上了眼睛,準備重新再睡。
可它才剛閉上眼睛呢,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又再一次的騰空了,接著,它便又被甩進了秦瑟的懷抱,它氣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脖子上一圈的毛豎了起來,瞪著大彩貂喉嚨里還發出了類似很氣憤的唔唔聲。
被這麼折騰了兩次,秦瑟也終於明白了彩貂的意思,於是把這頭懶勁十足的小彩貂抱了起來,看向了它,「你是要把它給我帶回去嗎?」
這一次,大彩貂竟是點了點頭。
秦瑟卻是猶豫了,「可它是你的孩子,它還這麼小,你不怕它會出什麼意外?」
它湊過來舔了舔她的手,一副全然臣服的樣子,看著她的眼睛里滿滿的都是信任。
秦瑟輕嘆了一口氣,只是因為這一個眼神,她已經下定決心一定會好好的照顧這頭小彩貂,絕對不辜負它娘親對她的期望。
可是,小彩貂卻是一點兒都不給面子,直接從她懷裡就跳了下來,再次爬進了自己的小窩,埋頭睡覺去了。
簡玉玄見狀終於忍不住幸災樂禍的大笑了起來,「哈哈,瑟瑟,原來你也有吃癟的時候,這小傢伙竟然不買你的賬呢!」
想了想,秦瑟走了過去,從小窩裡再次把它抱了出來,無視它極為憤怒的眼神,說道,「你跟我回去,我會命人給你打造一個全天下最舒服的小窩,然後找人專門伺候你,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哪怕是吃飯洗澡的時候都可以睡,絕對不會有任何人敢打擾你,如此這樣,你可願意跟我一起回去了?」
它脖子上一圈的毛終於倒了下去,它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她,像是在考慮著她話里的真實性。
「你大可以放心,我對你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如若我騙了你,你大可以自己逃回來,我相信以你的速度,天下也沒幾個人能追的上你!」
它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最後終於低下了頭來,柔順的靠進了她的懷抱,打了個哈欠之後就閉上了眼睛。
簡玉玄瞪大了眼睛嘖嘖稱奇,「瑟瑟你還真是厲害,這麼兩句話就把它哄的服服帖帖的,不過這小傢伙也太懶了吧?」居然為了能安安穩穩睡覺就把自己給賣了!
秦瑟抿唇輕笑,「它還小,我們人類的嬰兒剛出生的時候不也是整天都睡覺嗎?」
「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就啟程回漠北了?」
她點了點頭,抱著小雪貂沖兩頭大雪貂鞠了一躬,「謝謝你們的成全,我會好好照顧你們的孩子的,等我朋友的傷治好之後,我會親自帶它回來跟你們一家團聚。」
說完,她便抱著小雪貂,和簡玉玄一起出了山洞,沿著來時的路一起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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