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煉虛圓滿（三）

「……全背出來。邊修鍊邊背，背完才可以學制符。」不到十歲的小孩子們不適合練劍，更不適合干農活，只能就好好修鍊和學習。榜樣、氛圍、靈食加少許威壓，保證除了吃飯睡覺，他們沒有時間和精力玩鬧折騰。

這些小孩子即使有少許嬌慣脾氣，但真不是普通的凡人小孩。在被送來木蘭觀之前多少都修鍊過、沒有一個需要教引氣入體的，而且他們的監護人肯定再三強調過木蘭觀的重要性，總之全部很聽話。

木蘭直接讓六十個孩子待在法屋範圍，內親自每天兩次、每次半個時辰來教導，就是「稍微」簡單粗暴了些。三個月後孩子們修鍊的方式方法全部調整好，才被放到外面「參觀」葯田、旁觀練劍，感受啥叫修仙。

木蘭觀不論面積、安全性還是靈氣濃度，都不是他們的家族或出身道觀可以比的，加上含有靈氣的茶水、米飯、菜肉和獸奶，以及身上防水防塵拉扯不破的淡青色練功服。最重要的是，木蘭觀主體範圍內，一身長褲長袖單衣正好，不冷不熱不淋雨。

本地是山區，海拔不低、地勢多變，熱季濕熱、寒季濕冷，且種植難度大，只有平原地帶的居民可以溫飽。也就是木蘭觀周邊，因為有女修們挖渠修路、推廣梯田和種植養殖，所以山區居住的凡人過得還不錯，平均壽命甚至開始超過「富庶的」平原地帶。至於學業有成的女修們，這點溫差濕氣根本不是事，加之外衣是法衣材質，全部是四季同一身衣服。

等這些孩子的生母、乳母或師母來探望時，驚覺也就半年左右時間，自家孩子完全變樣。來探望的都是女子，這一點說明「國主」那邊很清楚觀里的女修不喜歡外頭男修的「傳統觀念」。只是，哪怕有女子想讓孩子做些不該做的，也會因為邊上盯著的女修而不敢隨便開口。這些孩子即使已經受到了當地成年修士的不良影響，被木蘭親手引導、教育后也全扭了過來。

這些女子走的時候都拿到了一小瓶凡人可用的養顏丹作為路費，沒人護送的還有女修送回家。

「……你好好修鍊。你比阿娘幸運多了！」其中一位來探望自己女兒的母親是一名真正修鍊過的女修，練氣四層，面容並不比骨齡年輕多少，而且還是靠自己徒步走來的。但，資質不錯，甚至能在沒有修鍊方法和環境的地方掙扎到練氣四層，可謂極其不易。

「阿娘，我會好好修鍊的，然後接你出來！」不到九歲的小女孩比同齡的孩子不知道懂事多少倍。她的身高已經超過母親的肩膀，修為也是練氣二層，算是這些孩子里拔尖水平。

「……」

「……」

木蘭在塔頂睜開眼，兩步走入探視用的門房，在做母親的戀戀不捨摸著女兒的臉蛋打算離開去外面吃喝拉撒的時候叫住對方，「你也留下吧，好好修鍊，爭取築基。有放不下的親屬，我派人去接來，就住東邊的村子里。那裡都是觀中修士的家屬。」

「弟子萬分願意！弟子孑然一身，若非女兒資質好，可能都吃不飽。」女修對木蘭行了大禮。雖然那位「國主」給她這樣的平民的「安家費」只有給世家的零頭，但足夠她一個人待在便宜的小鎮上吃二十年，何況她又不是不能幹活養活自己。最重要的是，她的女兒從此能好好修鍊了！

木蘭點點頭，叫來觀中另一位經常處理庶務的一百多歲築基中期管事，安排新人入住。「你留下。重新修鍊。」

***

後面來的女子幾乎一個比一個窮，都是沒有畜力車、也缺路費的凡人女子。能趕來不出事情還是大喊自家閨女在木蘭觀、自己是去探望對方的，這才嚇走盜匪。

木蘭直接讓安排在自家村裡。

那個山村是按照尋天宗直屬遷居村的方式運作，制式聯排小房子，整齊的梯田，種植靈谷和有微弱靈氣的果蔬，自養凡禽凡畜，還有木蘭觀女修輪流坐鎮，教育醫療養老都配上。

還有，本地低階修士居然很多是文盲，只認得一些符文！這簡直是讓人目瞪口呆。

所以，木蘭本人甚至花了不少時間製作適合本地方言體系和周邊文字的掃盲教材！

「姐，你為什麼不直接用風鳴界的東西？稍微改改就行了啊。」

「我不參與本地凡人世界的發展。最多就是讓有靈根的女子也有機會修鍊。」

「可你已經改變了不少。」

「這些都是因為我這裡的女修而改。」本地化，是她來這個世界傳道的準則。

「好吧。」靈靈又不需要自己來弄什麼教材，這會讓劍掉渣渣的，所以沒有異議。「這些觀里的女修可以去開學校了？」

「還有醫館。」男和女都看的那種。

「行。我來保護她們。」

「至少等十年後，得把男修也培養出來。只有女的不行。」

這一批，她就只有兩個方向：符修和醫修，都是法修，五行法術都是順帶的。所以五行轉換術各個都要學。

等這些娃把基礎課程全部學完，最低練氣四層、最高練氣圓滿的時候，已經十一年過去了。

第三批學員都來了。

從這一批學員開始，木蘭放開限制，男女、年齡、修為與否都不拘，只要沒到大限的都可以來，有感興趣的都可以學，學不下去的隨時可以走。

再十幾年，又一任「國主」直接拿了木蘭的教材在全地區推廣，甚至還傳到了附近的三個國度。這位「國主」的兒子三十三歲築基后從木蘭觀「畢業」，但仍然每年來觀中拜見，起碼見到木蘭或靈靈、問些像模像樣的修鍊問題后才走。

醫館甚至比學堂開得更早、更普及。

人人都怕病死，低階修士也一樣，甚至還有修鍊不得法的練氣初期受涼后病亡的。

等再一任木蘭觀學成的「國主」自己種、自己制，最後在加強版聚靈符陣中晉階到築基中期后，木蘭明白，快要到自己離開這片山地國度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