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異能暴走
宋染靠在椅背上，轉頭看著窗外，「路上坎坷了一點。還有四個小時的路程應該就到了，沒事。」
前半段的路程雖然有些魔幻，但她也只是在車加速的時候會有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其他時候她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覺得有些無聊。
可能以前在別的世界遇到離譜的事情太多了，已經習慣了。
在幾百個極端世界摸爬滾打之後，她總結出了一套保命法則，其中有一條就是：出門做重要事的時候一定要開最快、最好的車。
不是為了耍帥，單純就是保命。
甜甜聽到媽媽的聲音，就爭著電話要和媽媽說話。
林筠在一旁看著她們母女打電話聊天，也不催，更多的像是在發獃。
「爹爹？」女兒拉了拉他的胳膊，「你在和誰說話呀？」
爹爹的精神場看起來好想是在和誰交流，但周圍並沒有人。
「爹爹是在想事情呢。」
甜甜看著那個熟悉的精神場波動，怎麼看怎麼像和別人說話時候才有的波動。
難道這樣的精神場還代表著別的什麼，媽媽沒有教她？
甜甜有些疑惑但也沒多問，準備晚點去見媽媽再去問媽媽。
「爹爹，媽媽要你聽電話。」
宋染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各種的倒霉的事件可能是針對她的。
現在的情況以七叔的車技還能應付，不需要她出手，萬一她一出手之後難度直線上升怎麼辦？不划算。暫時先留一手。
「林筠，如果這是我們最後一次通話，你想對我說什麼？」
林筠不相信誰能有這樣的神通能把意外做到這種程度，但多少還是有點擔心，「別說這些不吉利的，只是巧合，別多想。」
「你還真是不解風情。」
她是很認真地在問這個問題。同樣的話等到實驗之後再聽就不一樣了。
那時候她應該已經失憶了吧。
所以宋染對這樣的回答非常不滿意。
林筠知道她想聽什麼，但被女兒盯著他有些不太好意思，只能委婉地表示：「周五晚上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吧，我給你泡你喜歡喝的奶茶。」
答案馬馬虎虎及格。
宋染掛了電話之後就把七叔踢到了副駕駛。
「系統，導航。」周五要想和林筠去看電影還是得她來開車，七叔的駕駛技術看起來不怎麼樣。
宋故書糾正說：「你要喊【小超小超】，我的跑車才會理你。」
宋染搖下車窗，打著方向盤利落地倒車出庫，「我的系統可比你的導航好用多了。」
過去她顧及林筠和女兒在旁邊，一直不敢用系統，怕被他們發現。但是現在坐在旁邊的是從小知道她穿越者身份的宋祈紓，她也就不必遮遮掩掩了。
隨著旅程的推進，微博上很快又傳出了一系列關於「厄運跑車」的傳奇新聞。
《前車掉下一頭豬，是驚喜還是驚嚇？》
《飛來一物竟砸碎後車擋風玻璃，行車記錄儀內再現厄運跑車》
《厄運跑車剛駛入X市境內，5分鐘后該市突發6級地震！》
《貨車意外爆胎+突發八級大風，厄運跑車在高速上完成極限漂移》
短短兩個小時經歷了N場大災大難，宋祈紓人都已經麻了。
所以當他聽到前方封路、有飛機要緊急迫降的時候，他竟然一點也不意外，甚至還能一邊抽煙一邊和警察調侃。
「那架飛機說不定要衝過來撞我們的車。」
警察覺得這個人腦子一定有點問題，直到他看到了身後那輛黃色的跑車。
「嘶……」警察小哥後退了兩步，「這條路還沒有正式通車，你們是怎麼開上來的？」
宋祈紓淡定地抽了一口煙，「剛剛110給我們打電話，說我們走高速引起了民眾恐慌，讓我們改走這條路。這條路上沒人。」
「……」
「沒開通的路線就是好啊，清靜。」
宋祈紓悠閑地靠在路邊的圍欄上，朝跑車的方向大喊：「哎宋染，快點出來透透氣，晚點飛機來了我們有精神跑路。」
宋染下車看了一眼天上盤旋的飛機。
【民用客機機翼控制失靈，只有左右兩個發動機能用，首選迫降地點應該處於十幾公裡外的蘇城機場。】
這些信息並不是系統告訴她的，而是她自己推斷出來。
系統只告訴她們目光所及的那個建築是蘇城機場，而她所在的這條路上只有一輛警車、一輛消防車以及兩輛救護車，至於記者和異能特警一個都沒有。
這不符合處理緊急事件的邏輯規範。
那剩下就只有一種可能性了：這條公路是一條備選的迫降路線，首選迫降地點應該就是不遠處的蘇城機場。大部分救援力量都集中在那裡。
可事情真的能按預想的軌跡發展嗎？
宋染心裡有些忐忑。
今天萬里無雲、風小、視野好，應該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
「聯合航空232號即將對準跑道，乘務長請立即通知乘客準備迫降。」
機長準備調平兩個發動機的功率，這樣就可以一條直線對準跑道降落了。
但是……
視野為什麼還在拐彎？操縱台上明明已經調平了。
飛機持續偏航中，地面控制台已經開始慌了。
「聯合航空232，聯合航空232，你那邊什麼狀況？」
「操作台失靈了，現在無法調整發動機功率……等等，它又回復正常了。但是我們的高度不夠再拐彎調整方向，現在只能迫降到備選的公路上！」
聽到最新通知之後，救護、警車和消防車以及一大堆記者立刻「嗚啦嗚啦」地往公路上沖。
宋祈紓看著飛機機頭慢慢朝向自己這個方向，整張臉一下就皺起來。
「小染，它是不是在往我們這裡開？」
「嗯。飛機高度不夠了，它轉不回去了，應該只能在這條公路上迫降。」
系統的預測這輛飛機有0.01%的概率會撞到她，99.99%的概率會安全著陸在公路上。
但是隨著飛機的接近，宋染心裡的種預感越來越強烈：這架飛機一定是沖著她來的。
她跑回車上拎起公文包，跳過路兩側的欄杆往遠離公路的農田跑。
「哎，小染，你去哪裡啊？」
宋染來不及回答，一下就鑽進了兩米高的植物區。
每個世界都有每個世界的物理運行法則，但有有極少部分時間世界不是按照標準法則運轉的。
有些人或物必須要存在或消失，而妨礙到這些人/事的就需要被清除——以各種意外的倒霉方式。
她不敢保證自己的預感是否正確。畢竟到目前為止都只是她的預感，而系統告訴她飛機會翻到田裡概率為0。
如果一切按照系統的預測，萬事大吉了；如果不是……
宋染掏出手機打通了一個集團短號：「金先生，我給你帶了一些糖，5分鐘之後就要壞了，你能不能派人來接我？」
對面懶懶散散地打了個哈欠，「真是個無理的要求。你吵到我睡覺，還要我派人去接你？」
宋染沒有哄對面有起床氣的大佬，而是威脅他說：「如果你不想被關在那裡無聊地度過70年的話，就趕緊派人用傳送門把我弄到你那去。來的時候順便帶一支緊急救援隊過來。」
宋祈紓在路邊試圖尋找宋染的蹤跡，但是她好像故意不想讓人找到似的，不管是目視還是精神場都找不到她的存在。她用了精神異能的手段隱藏了自己的行蹤。
「4分40秒……4分10秒……」
電話那頭的人伸了個懶腰，「你說要就要？哪那麼快。特調組的那些老古董都要走程序的，慢慢等著吧。」
電話里的發動機的雜訊越來越大。
機長死死地瞪大著眼睛等待著著陸的那一刻。
按照這個趨勢，一定可以安全著陸。
一定可以！
「60秒，59，58……」
「呼啦啦～」一陣強風吹得田地里的植物都壓低了身體。
妖風吹過，飛機失控地往一側歪斜，而那個方向正是宋染所在的方向。
「完蛋了，橫切風！他們遇上橫切風了。救援隊快跟上跟上！」
「砰！」
飛機右側機翼率先著陸，從后側油箱收到撞擊，泄漏的油瞬間被點燃。熊熊的火焰伴隨著滾滾濃煙，跟著飛機一同翻滾著滑向農田。
「30，29……」
機頭和機艙不停翻滾，部件殘骸被折斷飛濺出去，旁觀者的尖叫混著「滴嘟滴嘟」的警笛聲在曠野里回蕩。
機頭扎進了土裡，客艙從中部斷裂還在繼續滑行……
「9，8，7……」
「滅火！滅火！」
在公路上待命的消防部隊立刻開車上前救援，醫療車上的醫護人員立刻衝到了一線。
宋染一遍報著數一遍瘋狂地往遠處跑，飛機過來了，飛機過來了。
「3，2……沙沙沙……」
「宋染？喂，宋染你在哪？我派去的救援隊去了說你不在現場啊。你在哪，死了沒有啊？快給我吱個聲。」
回應她的只有沙沙的電流聲。
「宋染？你在哪啊？」
轉戰而來的救援部隊很快加入了現場搜救，記者們也在努力履行自己的責任和使命，為全國的觀眾轉播著空難現場。作為能幫得上忙的精神異能者，宋祈紓立即加入搜救生還者的隊伍。
當直播鏡頭掃過滿目瘡痍的事故現場時，所有觀眾的內心只有一個願望：望平安！
突然，彈幕中出現了一條不合時宜又格外扎眼的話。
【厄運跑車，是厄運跑車！厄運跑車也在空難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