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去站一會
蘇曜讓優夜面著牆壁站。
他則是點了個外賣,一邊翻看哲學一邊等著。
說實話,他從來沒關注過這些方面的內容。
不過作為人,至少說每個成年人一定自有一套三觀。
雖說優夜似乎被那種奇怪的影片影響,但她並不是帶著什麼奇怪的念頭去看,甚至看完以後也不會起什麼慾望。而是思考。
蘇曜想,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繁衍?
但是要和優夜說什麼一部分人確實就是將繁衍當做樂趣,那之後勢必又會引出一大堆要回答的問題。
算了,還是先將三觀的問題闡述清楚再說。
如果是優夜這種喜歡鑽牛角尖的性格來看,隨隨便便搜出來那種概要肯定無法滿足。
「大哥哥,優夜肚子餓餓。」
「該餓著。」
「嗚。」
「···」
看到她尾巴聳拉著,可憐巴巴的,蘇曜嘆了口氣,「行了,你也來吃吧。」
「可是優夜惹大哥哥生氣了。」
「現在不生氣了。」
「嘻嘻,優夜最喜歡大哥哥了。」
「···」
注視著優夜吃東西,蘇曜搖搖頭也開始乾飯。
不管怎樣,有自己把關的話至少不會把優夜塑造成殺人怪物就是了。
「啪嗒。」
一起吃完飯,蘇曜抽出一支煙點燃,讓優夜坐在旁邊,他則是在筆記本上繼續就三觀的問題找資料。
所謂三觀也是性格。
傲慢,懷疑,自我···各種各樣的三觀塑造成不同的性格。
搜了半天蘇曜也被搞迷茫了。甚至還看到新的什麼屬於女性的三觀——婚姻觀、消費觀、生育觀。
「呼——」
蘇曜抖了抖煙灰,說,「優夜,首先世界觀。」
「就是說你看待這個世界的角度。」
「我知識沒那麼豐富,因此可能很多之後還要你自己推敲。但總體來說分兩種,一種是唯心主義,一種是唯物主義。」
「這兩種主義最大的區別···簡單直白點就是說,你誕生之初到底是現有身體還是意識。」
「那大哥哥,到底人類是現有意識還是身體呢?」
「這個就是沒人能知道的答案了。但我覺得說意識高於身體不對,說身體高於意識也不對。」
「這兩者應該是相互依存的,你看,假如我要從這個盒子里拿一根香煙,這是我的意識,它做出指令之後,我的身體再去完成,然後我就成功拿到了這根香煙。」
「只能說可以給意識和軀體劃分一個先後順序,但是作為人要正常的活著二者缺一不可。」
「優夜不太明白。」
「我也說不明白了。還是舉例子吧。」
「其實我個人是比較唯心的。有些東西真的說不明白,比如說一個人已經被醫生宣布活不過下個月,但他保持好的心態偏偏就活了更久。我始終認為心態能影響身體。這點也和我剛才說的意識和軀體相互依存不謀而合。」
「再舉個更簡單的例子方便你明白。比如說你看見我,你覺得和我相處愉快,那麼時間就會過的快。」
「你遇見不喜歡的人類,要你強迫和他在一起你就會覺得過的非常慢。」
「是這樣嗎?」
「是這樣。」
「唔,但是和大哥哥在一起的時候雖然優夜很開心,時間也沒有變快喔?」
「我···」
「大哥哥?」
「總之,世界觀就講到這裡,有不懂的後面你自己在電腦上找一下答案。」
蘇曜已經黔驢窮技了,非說什麼哲學的話自己就是個小白,只能說從自己的生活經歷上拿自己的能舉得例子來說一下觀念。根本不可能拿什麼專業的知識來講課。不過那種專業的闡述優夜也未必能理解就是了。
「那麼接下來就是說價值觀。」
價值觀這東西聽起來可能無非就是消費觀念啦之類的,其實裡面還有大學問。
甚至於通過這個來決定每個人對一件事一個人一個物品的看法。所謂的一千個人一千個哈姆雷特的說法差不多也是這個意思。
「如果是形成小孩子的價值觀,最好的方式是大人的言傳身教。」
搜索形成小孩子三觀形成的時候,發現了這句話。
蘇曜看了眼明顯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優夜,但是優夜的情況不同。她的思考能力和學習能力顯然和小孩子不是一個級別的。言傳身教是必要的,但在這之前讓她現在理論上有個模糊的概念肯定不會有壞處。
但是或許不用想著塞那麼多。
「···」
可說到一半,蘇曜開始意識到一點。
優夜以後會怎樣?就算可以成為『人』和自己出門。她是能當科學家還是數學家?在此之前她需要有合法的身份。
更有的關鍵問題是。
「···優夜,伱想成為人嗎?」
「成為人?可是優夜的身體和人類不同,生物不會接納和自己不同種族的存在的。」
「但是我接受了。」
「大哥哥和其他人類不同喔。」
「生物學上有什麼區別嗎?」
「唔···沒有。」
「所以,再問一次,你自己的願望,是想繼續一個人流浪,還是說成為人?」
蘇曜頓了下說,「你的身體沒什麼問題,只要不是本體,是這個小孩子的樣子只要稍微做點手腳就沒人會知道你是別的種族。」
「大哥哥是說讓優夜隱藏在人類中嗎?」
「差不多,也可以說讓你也參與和我一樣的生活。最開始說的三觀也是人必須要有的。人和動物最大的不同就是思想,動物基本上都是遵循本能行動,但人不同。人有思維,會思考最低級的慾望以外的事。我覺得你不是動物。」
「優夜真的有可能融入人類嗎?」
「我覺得你如果想的話,應該是能很輕易的融入的。所以現在就是涉及到你自己的想法,一種···最開始我們提的唯心主義還記得嗎?現在就是問你意識的想法,如果你意識同意了,那麼身體就可以開始行動。」
蘇曜笑了下,再次從香煙盒子里拿出一支煙,「你看,如果我沒有去拿這根煙的想法,那麼就一定不會拿到這根煙。你必須先有想法,讓嘴巴說出來,我才能根據你的想法做出回答。」
「但是優夜那樣做有什麼意義呢?」
「你讓我想想。」
蘇曜頓了下,「你看,現在你是一個人。我們人類是一個圈子。我在這個圈子裡就能找到各種各樣的事情做,參與到人類社會這個集體當中。但如果我是個人,我頂多就只能為自己的低級慾望負責,比如繁衍、進食、排泄、這種最低級的慾望。」
「但進了人類的圈子我就可以做各種各樣的別的事,獲得自己的價值,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存在的意義?」
「這個嘛···總之,不管是什麼存在生下來都是沒有被賦予意義的,如果拿人來說就只有出生后被賦予了名字后才第一次有了存在的意義。」
「那優夜也有意義,大哥哥給了優夜名字呢。」
「嗯,至於其他的意義就要自己在尋找了。對於有的人來講,爬上一座山,修好一個房子,建造一艘大船,去遠方,存在的意義太多了。簡而言之就是各種證明自己還活著的想法。」
「活著···也要證明嗎?」
「是啊,人就是這樣奇怪的生物。」
「唔···」
優夜頓了下,那雙大大的瞳孔好奇的望著蘇曜,「那大哥哥,電影里的修理工和雌性人類交配也是因為要證明活著嗎?」
「?」
蘇曜嘴角抽搐了下,「是這樣沒錯···」
「不過,優夜你還得去牆邊上站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