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前期布局完成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

王專員打開門，門外是張幹事陰沉著的臉。

「老張，你這是怎麼了？」王專員不由有些詫異，「這一大清早的，咋出去溜一圈彎回來，就好似踩了狗屎一樣，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進去說。」

張幹事閃身進門，隨後立馬又把門拴上，「這振興公社，有歪風邪氣！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王幹事從桌子上拿起一包翡翠牌香煙，從中抽出一支遞給張幹事點上，「小聲點老夥計，如今的振興公社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咱們可以暢所欲言了。」

等到張幹事告辭而去。

當時還沒引起張幹事的重視，認為這是很正常的人事變動，所以也就沒放在心上。

隨後才開始進入正題，商討振興酒廠負責人任免一事。

「呵呵，人生如潮，有起必有落。」

那麼以後，那些只要值得自己幫生產隊社員。

王專員一愣，「誰啊？」

「沒問題？」

這事兒吧。

就說那批必定會遭受損失的人。

當著韓曉康的面，趙主任打開牛皮袋，隨後伸手遞過來。

王專員話鋒一轉，「我私底下跟你說件大事吧！」

趙副主任一見到韓曉康，便立馬朝他招手，「麻煩你來一趟我辦公室，有點工作上的事情，想和你聊聊。」

所以張幹事氣就氣在：在今天早上的閉門會上，主持會議的公社趙副主任，居然沒有請專門負責人事方面工作的王專員，去參加會議不說。

所以公社w裝部許可權不大。

問題是如今從王專員嘴裡說出來的，卻是直接和富順縣有關。

不過現在王專員和張幹事，既然受縣府指派到振興公社，來指導他們的日常工作。

王專員開口勸解氣鼓鼓的張幹事，「不過這也沒什麼啊，人家武聚仁同志，確實有工作成績在那裡擺著啊！」

當時他只覺得武聚仁這人，算得上是舊時期的、一個有點文化水平的人，並不像其它生產隊隊長，多半都屬於「大老粗」級別。

就說幾千平方公里的地盤，光是走路，也能走瘸他們！

所以王專員對於振興公社，這次突擊提拔武聚仁這事，並沒什麼意見。

人家那文筆.真還不是後世文科生能比的。

見王專員神色嚴肅。

王專員恍然大悟：公社趙主任一大早，先是把林文良的工作調動了一下，原來是鋪墊。

看看裡面的內容，韓曉康不由眉頭緊皺.這，這是不是有點，不符合組織程序啊？

而且內容居然寫的如此直白？？

要說這個時期，在行政管理方面，有些時候手法確實有點粗礪，但也不至於粗糙成這樣啊！

再說了！

如此高層級的機構，裡面的文員，要麼是舊時期的名校高材生，要麼就是留洋歸來的天之驕子。

抽出裡面的信簽紙。

而趙副主任他的任命書，雖然說還沒有下達，但實際上振興公社的一應事務，此時已經由他在一手經理。

因此他倆對於酒廠負責人的任免事宜，也是有一定的建議權和參與權的。

且不說眾多山溝溝里，隱藏著不少亦農亦匪的棒老二，鄉公所的人一出去，就容易挨黑棍黑槍。

「這」

王專員笑道，「我說老張啊，你到現在還沒看清楚大環境嗎？就好比咱縣裡那座鋼鐵廠廠長，他需要懂鍊鋼？

區區一個小酒廠的負責人任免問題，完完全全屬於振興公社內部事務。

「你想想，前一陣子，整個振興公社就沒幾個生產隊，會積極投身於大食堂建設工作。

管住魚龍混雜的車船腳店伢？

要是沒有一座上規模的農場作為掩護，自己豐巢櫃里存儲的糧食，真還不太好解釋它們的來源

正當韓曉康在辦公室里暗自偷笑之際，門外傳來袁海棠的聲音：「喂，韓曉康同志，我有一篇通訊稿，需要你幫忙潤潤色.」

張幹事皺眉，「現在形勢一片大好，方方面面的建設工作都推進的很順利，縱然有點小瑕疵，那也無關大局，哪有什麼大事？」

趙副主任將門大敞著，這樣一來，誰要是靠近他的辦公室，便能提前知道。

「武聚仁？」

能在縣府裡面工作的人，誰還和上上下下，沒點千絲萬縷的聯繫啊？

只是這些東西，都是屬於個人的隱私。

同事們私底下可以到處去打聽，但誰也不會明著去問那是很犯忌諱的。

工作內容雜亂不說，而且與聯防隊、警局的工作職責，還有不少重疊的地方。

而今天早上在常委會上，一剛開始，趙副主任就提名讓林幹事，擔任公社武裝部部長。

等到進了辦公室。

王專員拍拍自家老朋友、兼兒女親家的肩膀，隨後起身打開門，「或許明貶暗褒呢？算了算了，咱不說這些了，好好乾工作去吧！」

隨後關上門，又把牛皮袋裡的幾張小條子，小心翼翼的放進自己的豐巢櫃里。

裡面是一個牛皮袋，口子上用紅蠟封住，藍色印章蓋著一個字「密」。

「算了，振興公社提拔武舉人去管理酒廠，這是小事.再差，他還能管理的比那個酒蒙子李廠長，更差？」

何況那位武聚仁，還來公社裡參加過先進分子表彰大會。

王專員皺眉，「誰啊？按理說，他們會將以前這個酒廠作坊的老闆，也就是現在在酒廠里負責技術方面的那人，給扶正吧？」

客車破爛不說，整個車廂里還瀰漫著豬尿味，雞屎味，還有老頭們抽葉子煙的嗆人氣味。

張幹事一屁股坐在床沿，滿是憤懣的開口道，「今天一大早，公社裡面的c委們便聚集在一起開會，討論振興酒廠廠長人選的任命事宜老王啊，你猜猜他們最中意的人選，是誰？」

韓曉康忍不住笑出了雞叫聲：有大佬罩著，自己以後要想在深山老林里開設煤礦、農場什麼的，那可就容易了！

只要煤礦開起來，就能得到上面的招工名額、就會有「農轉非」指標！

那就意味著這一部分人，他們的口糧，是絕對不用擔心了。

公社w裝部部長這個職位，其實沒多少實權。

「不需要懂這些。」

張幹事開口道，「好，我不問消息的出處，我只管帶著耳朵聽，總行了吧？」

張幹事丟掉煙蒂，滿是忿忿的開口道，「如今這人又混進我們裡面來了，居然當上了武家寨8生產隊的隊長！」

而且越是發往小地方的班車，就越是破舊。

嘿嘿。

看來，這小小的振興公社地界上，也是藏龍卧虎之地啊

王專員在那裡七上八下。

此時振興公社劉主任，已經實際待崗，不再管事。

可在這個時期，抽煙並不受排斥。

當他們一旦陷入糧食短缺的境地之後，自己手頭上，就能隨時隨地拿出大批糧食，去幫助他們度過難關.

畢竟，到時候自己需要拿出來的糧食，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看這張.說是任命書也不是，甚至連正式公文都算不上、但內容又極其讓人震撼的通知，咋就寫的那麼直白、強勢呢？

經常搞得有點不倫不類、師出無名的。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技術人員去做就行了，身為一名管理者，要的是.」

在這個時期的班車上，是允許生產隊社員們攜帶雞鴨鵝，小豬崽之類的家禽家畜上車的。

王專員壓低聲音，「早上的時候，專區有人給我打來電話老夥計，你千萬別問對方的身份啊，問了我也不會說。」

其實很多人可以做到不怕損失，而他們最擔憂的是：自己即將面臨一種什麼樣的損失、損失究竟有多大？

而此時的韓曉康，也是差點被破破爛爛的班車，給顛簸的飛起！

「麻蛋，去的時候有專車，回來就不管了？」

顧不得渾身酸痛。

張幹事詫異的張大眼，「他，他武舉人剛剛當上生產隊隊長，如今又被提成有編製、有級別的酒廠負責人？嘁武聚仁他懂個屁的釀酒，懂啥企業管理啊？」

王專員幽幽一笑，「還是你先說吧！這麼一大清早的，你擺臉子給誰看呢？」

「鹽都專區要變，在人事方面即將發生很大的變化！」

相反，甚至還有一點好感：畢竟能在舊時期，掙下偌大家業的人，人家的個人修養、綜合素質，真還差不到哪去！

說句不敢公開的老實話。

如此一來，縱然有少部分同志對此有不同意見，卻已經無力回天，改變不了結果了.

不過，對於振興公社這些小操作，王專員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

他們最擔憂這種不確定性！

相當於頭頂老是懸著一把利劍，卻總不掉下來，就掛在那裡晃晃悠悠的

這日子，那簡直讓人沒法過。

在舊時期，廣大鄉村的基層管理，其實就得靠武舉人這種、類似於鄉紳一般的人物深度參與，才能治理的住！

要不然就憑鄉公所那十幾號人，三五條槍，想要管住幾千平方公里的地盤？

張幹事試探著問，「老王，你的消息向來比我靈通，你能不能說說，上面調來一個貶謫之人，按理說必定會低調行事，可他.」

純屬從省城淘汰給市裡面，市裡用上一陣子，再淘汰給縣運輸服務社使用的8手客車.

其破爛程度，可想而知。

這東西堪稱核武器，簡直讓人無法忍受。

王專員無奈的搖搖頭，「學術權威，很了不起嗎？不紅光專有什麼用？咳咳咳算了算了，再說，再說就犯忌諱了！

再說了舊時期的大戶人家，誰家裡還沒幾個作坊啊？

他們對於管理方面的事，不至於一竅不通吧？」

看完信簽紙上的內容，韓曉康依照上面的指示，拿出火柴將其焚毀。

「怎麼可能呢？」

王專員嘆口氣，「我聽不確定的小道消息說，xn局那邊，有人在工作上犯了錯誤，即將被降級使用。」

王專員苦笑，「包括我們富順縣，我有一種預感：也將會有大變化。」

張幹事苦笑，「光是成分這一條，他就過不了關。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是寧要根正苗紅一棵草，也不要老資的D苗。

沒成想，接下來事情的變化，就開始超乎意料了

「你猜，他們提議中的酒廠負責人是誰？」張幹事夾著香煙，都快燒到手指頭了，也渾然不覺。

再次打開掛鎖。

但人家既然寫給自己這麼幾張便條，相信有資格見到這些條子的，絕對是可信任之人。

真是在這種大環境下，哪怕你身邊有人朝著你吐煙霧，那也是不能開口阻止的。

這是因為，哪怕再困難，這部分人也會被納入《城鎮人口基本口糧供應》範疇之內，哪還用擔心挨餓？

而有了農場。

所以王專員對於武舉人，從個人角度來說，並不反感。

王專員望著林木繁茂的公社大院，嘴裡不禁喃喃自語：「韓曉康？這是何方神聖，居然能進入上面的視線？」

做夢去吧！

不過正面人物抽煙的姿勢，更加規矩一些，而反面人物總是顯得流里流氣而已。

王專員問，「現在公社準備將他提拔為酒廠負責人，這有什麼問題嗎？」

王專員也是見過他、和他握過手說過話的。

張幹事一驚，「怎麼說？」

屬於有的放矢。

韓曉康先是來到公社大院一探究竟，想看看酒廠負責人人選，到底有沒有落實下來？

「曉康同志來了啊？」

抬頭是大紅色「某某局專用信簽紙」。

「噯，別提了！」

要不然的話，受到指責的人反而是自己：你這位同志，咋那麼矯情？抽煙咋了？抽煙解乏！

你沒看老人家，人家也抽煙？

好不容易受了一路的罪，等到快被顛散架了的韓曉康回到振興街道。

但現在看起來，自己的老夥計張幹事，似乎對於振興公社的這項任命，卻是非常的不滿

「哦，原來是外號『武舉人』那傢伙啊？」

愛咋咋。

除了負責每年的z兵工作、組織民兵進行冬季聯訓之外，平常還得協助公社聯防隊維持一下治安，配合警局下鄉去抓捕違法份子。

等韓曉康把牛皮袋拿在手上，為了避嫌，趙副主任還特意起身站到門口去望風。

相反，在很多影視作品里，那些不管是正面、還是反面人物，基本上都愛叼著一支煙。

說實話。

但架不住w裝部部長，他是公社常委成員之一啊，人家手裡，好歹也是有一票的！

結果也就武家寨8生產隊，那是全心全意投入，因此才成為了整個縣裡的典型。」

這就意味著，接下來的日子裡，必定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且不說那些因此會受益、感到歡喜的人。

雖然說某些大佬，接下來的幾年裡將會遭遇低谷。

這下子，張幹事有點坐不住了：聯盒國裡面再怎麼變，它和小小的振興公社，也八竿子打不著。

王專員一愣，「他誰啊？」

他們啊，提議的酒廠負責人，叫武聚仁！！」

「呵呵.只怕這次人事變動，涉及面將會非常、非常的廣。」

上面那麼高層級的人事變化，對於富小小的富順縣來說，當然也就沒什麼關聯。

而是突擊把公社幹事林文良，給提拔為w裝部部長。

而且在這次會議上，公社裡的這些幹部，他們乾的第一件事，並不是任命酒廠負責人。

只見他瞅瞅左右無人。

張幹事聽了，有點不以為然，「那麼高層級的事情，關我們這些基層工作人員什麼事？」

隨後低頭開鎖，從他辦公桌抽屜里拿出一個很結實的木匣子。

「是大事，天大的事。」

「誰？他就一舊時期的大滴竹！擱他運氣好，偏偏趕在解放那陣，把家裡的土地、老宅給敗光了，這才被劃為上中農，僥倖逃過！」

潤色？

呵呵，這袁海棠，誰不知道她是食髓知味、這邊來個打蛇隨棍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