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俠盜」
?沙凌沉思片刻,打開電視看了看時間,不由得又是一陣苦笑,時間已是9月11日晨,那天晚上的修鍊實際上用了一天二夜。
如果每次入定都會發生這種事情,那他還怎麼能保證日常的工作?
要他放棄修行,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沙凌想不出頭緒,索性把問題放到一邊,再次開始跑步鍛煉,仍是沿著別墅外圈跑,連跑了五六圈,身上滴汗未出,也不再有污物出現,沙凌嘿嘿一笑,知道自己的排污期已經結束。
沙凌腳下生風,越跑越爽快,跑得幾個在外守護的保鏢都好奇地湊過來,做為隱龍山莊的保鏢,他們平時都有體能鍛煉,跑個萬把米,也能做到輕鬆自如,但是卻不能像沙凌這般步履輕盈,每一步邁出都像飛起來般,跑步有若舞蹈,看上去說不出的舒服。
幾個手下都沖隊長阿虎擠眉弄眼,示意隊長去套套近乎,碼碼情況。
阿虎虎目一瞪,給他們一人一腳,低聲斥道:「滾,該幹嘛幹嘛去。趙總吩咐過,不能打擾,明白嗎?」
「哦。」幾個手下灰溜溜地走了,趙總的身手是最好的,所有的保鏢們都心服口服。有他一句話吩咐,他們確實不敢上前。
別說幾名手下,就連阿虎都手腳痒痒,能跑出既將凌空飛舞的姿態,不用說,對方肯定是有身手的人,而且還藏了拙的,若不是有他們這些旁人在,說不定這個年輕人就真的能做到凌波微步咧。
碰到高手,卻不能請教,正是讓一名武者最痛苦的事情。
且不說阿虎等人的苦惱,沙凌也頗為苦惱,他此時只覺渾身氣機流動,輕靈若飛,只有極力壓抑,才沒做出眾目睽睽之下跳到樹頂的舉動。
跑到湖邊,眼睛一掃,確定附近沒有監視器,耳朵里也沒聽到人聲,沙凌咧嘴一笑,腳尖一點,縱身躍上柳樹梢,輕輕低嘯一聲,他沿著湖畔的樹頂奔跑起來。
每一步邁出,都有十數米遠,這樣敞開來跑,沙凌幾乎聽見體內汩汩流動的氣息,隨著他的奔跑而歡快地涌動,沙凌通體舒暢,幾欲長嘯出聲。
遠遠望去,只見一道輕風,所有的柳枝都向同一個方向飄去,既便監視器,也無法捕捉到沙凌的身影了。
沙凌跑得興起,只挑些無人的樹林盡興地跑,也不管自己跑到哪裡去了,更不管自己跑了多久,風在耳畔呼呼地響,沙凌心中微微喜悅,只覺自己仿若足下踏風,欲乘風而去。
而他體內靈氣在奔跑的過程中,向他的四肢百骸散去,一點點地滋養鍛造著他的筋骨。
很久以後,沙凌才知道,若非藉助著靈泉築體,他縱使修行上數十年,也難以達到這般身輕如燕的境界。
許久,沙凌興盡而止,停在一片桃樹林中。
這片桃樹林靠在湖畔,沙凌立在樹上,閉著眼,任湖風清涼拂過,靈台空明。
腳下,樹葉發出「沙沙」的低語,幾隻小鳥清脆地鳴叫著,翅膀「撲棱撲棱」的,湖水輕輕拍打岸邊,一隻小螃蟹在石洞中吭哧吭哧地搬動小石子,有片新生的樹葉舒展開身軀,發出細微的「啪」的一聲……沙凌唇角勾起微笑,若不是在外面入定太危險,只怕他就想盤腿坐下來了。
遺憾地嘆口氣,沙凌睜開雙眼,他的雙眼中光芒一閃,隨即消失,雙瞳澄靜清明,宛若秋水長天,深邃幽明,難以琢磨。
遠處的湖面上飄著一隻遊艇,遊艇的甲板上坐著兩人,沙凌細細地端詳兩人的面目,又側耳聽了聽,露出滿意的微笑。
沙凌是八號來到此地,付了三天的房錢,準備再付一天的租金,四日滿,就提前離開的,但是,缺什麼老天就送來了什麼,沙凌差點就要哈哈大笑起來了。
不過,怕驚動目標,他硬是忍了下來。
那艘遊艇是豪華級的,船上卻偏偏只有兩個大男人,但是聽到他們談話的沙凌,當然知道是為了什麼,他們這樣做,就是為了不被別人聽到,但誰又能想得到,兩人躲到湖中央,語音還會飄入某人的耳內呢。
事情談完,遊艇靠岸。
其中一面目精幹、身形魁偉的男子笑呵呵地拍拍對方的肩:「陳經理,兄弟我就不送了,晚上有個宴會,記得來參加啊。」
陳經理年約二十七八,長得眉目俊朗,戴著眼鏡,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淡淡道:「曾總,那我們晚宴上見。」
陳經理下了船,而那個曾總則將遊艇開回碼頭。
沙凌的臉上掛著一絲冷笑,他不是混商圈的人,對他們的身份和背後的集團都不太清楚,但是這個陳經理出賣公司的機密換取報酬,真是個不義小人。
悄悄地尾隨著陳經理,沙凌沒有學過什麼跟蹤之法,但他靠著耳聰目明,遠距離地跟蹤,倒也不怕被人發現。
眼見陳經理進了一棟別墅,沙凌停在不遠處的一根樹枝上,別墅附近有五六位保鏢輪流巡視,還有許多攝像頭,不是那麼容易進的。
但是他現在身形若風,躲過保鏢很容易,關鍵是那些攝像頭了,沙凌慢慢靠近別墅,眯著眼看了半天,將暗藏的攝像頭一一找出來,盤算好路線,他一躍而起,借一躍之力,直接竄入別墅內,中途在某棵樹尖借力一點,跳上三樓的露台,他人雖在外面,耳朵卻將陳經理的一舉一動聽得清楚,陳經理一入門,就有一年輕女子迎接,整棟別墅里也就他們二個人。
兩人歡喜地拿著那張支票看了又看,女子尖叫的分倍數,讓沙凌也抖了一抖,暗道:乖乖,什麼商業機密,這麼厲害,居然開了張八十萬的支票!
嘿嘿,這不義之財,還是讓少爺我享受了吧!沙凌的心情也很愉快,這是不是所謂的「俠盜」?沙凌摸著下巴自戀地想。
那一男一女激動過後,就用更熱烈的肢體語言表示慶祝去了,讓沙凌如入無人之地,支票放在三樓主卧室的床上,沙凌聽著隔壁洗浴間里的喘息呻吟尖叫,賊賊地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取走黑色公文包里的支票。
這支票是無記名的,只需要密碼,而這個密碼,則由那位曾總親口告訴陳經理,沙凌旁聽。
一件原本嚴絲合縫的事情,誰也想不到出了沙凌這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