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因為扭傷的腳踝還會痛，所以墨菡放下手中的書，從柜子里找出那隻唐鐫送給她的熱水袋，灌好熱水敷在腳踝處，就倚著床柱發獃。不知道顧宸宇的傷好了沒有，那個李副官有沒有按她叮囑給他配製治傷葯。那麼可怕的傷口，恐怕不會像她這麼容易好。她的腿只是被飛過的子彈划傷了表面，所以傷勢並不嚴重，已經結痂脫落，也沒留下疤痕，可是顧宸宇肩胛上的傷，怕要留下兩個難看的傷疤。

怎麼又想起那個男人了？

不是告訴過自己從此以後不再與他有任何關係了嗎？

他的傷有沒有好關她什麼事？

墨菡捶著自己的腦袋，懊惱地罵了一句：「笨！」

她就是一個笨蛋，顧霸天用那樣輕蔑的口氣跟她說話，她竟然還惦記著顧宸宇。

她拿掉熱水袋，開始輕輕按摩腳踝。

她揉著已經消腫不少的腳踝，又禁不住想起那個大逃亡的夜晚，想起顧宸宇不顧自己的虛弱抱著受傷的她在樹林里奔跑，想起那個寒冷的夜，想起他在把她平安交到李副官手上后終於體力不支而昏倒……

過往的一切那麼真實地印在她的腦海里，她沒有辦法當它沒發生過。

看來要忘記一個體貼關心自己的男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除了唐鐫，顧宸宇是第二個讓她感動到想哭的人。

可是感動又能怎樣？她跟他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

她不喜歡他的父親傲慢的態度。她這個人渺小得只剩下自尊，所以最受不了被人蔑視。

還是把顧宸宇忘了吧。

只要他記著對她的承諾，努力讓百姓過上平安祥和的生活，他不記得她這個恩人也沒關係。

還是看書吧，看書能讓她忘掉現實生活中的不順與無奈。

她將襪子套好后，就拿起放在床頭的詩集，開始第n遍讀起《納蘭容若詩集》。

不知道為什麼，她特別喜歡納蘭容若的詩。也許是他的詩中有一種屬於文人的浪漫與淡淡的哀愁，與她現在的心境極其相似吧？

雖然她從來沒跟任何人訴過苦，但是她的心並不像外表這樣堅強，她也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在經歷了人生的起起落落後，她的心頭總會有一種淡淡的哀愁。

人生若只如初見，

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

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

淚雨零鈴終不怨。

何如薄倖錦衣郎，

比翼連枝當日願。

……

人生若只如初見……

人生若只如初見……

墨菡不斷重複著這句話，思緒越來越亂。

若人生只如初見，該多好？

若人生只如初見，便不會生這許多煩惱。

他只是不小心闖入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連朋友都算不上。為什麼會讓她這麼牽腸掛肚？總擔心著他的傷？

也許是因為他對她的呵護？

也許是因為她的許多「第一次」都給了他？

想起那個溫暖寬闊的胸膛，她的臉又一片緋紅。

還是當作從來都不曾見過吧。

人生若從來未見，她的人生會平靜無波。

可是命運這東西，總不盡如人願。

有時候，你越想忘掉一個人，那個人就越是會再次闖入你的生命。

顧宸宇是那種認準目標決不放棄的人，他不會允許墨菡在攪亂一池秋水后還能雲淡風輕地離開。

－－－－－－題外話－－－－－－

今天字數少了點，明天再多更。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