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鬼門：大酒店
回到鬼郵局，傷雨忍不住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些村民在幹什麼？」
夜宸將人頭地放在辦公桌上，欣賞了一番，說道：「靈異肆虐，厲鬼橫行，面對這種局面，普通人已經陷入到了絕境中。但是，人總是會想著找到出路。」
坐回到椅子上，夜宸繼續說道：「哪怕所謂的出路邪惡、不祥，甚至根本就是另一條絕路……總歸不會待在原地等死。」
傷雨看著已經僵化冰冷的人頭，厭惡地說道：「這就是他們找到了出路？」
夜宸點了點頭：「是啊，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兒找到的辦法，獻祭了九對男孩兒女孩兒，和鬼郵局取得了聯繫，還完成了這麼一個複雜的『儀式』。」
將一個人生生磨碎，簡直慘絕人寰，但這確實是一種儀式，而且，在夜宸看來，他們的儀式成功了。
雖然，郭家村的村民都已經化為鬼物，已經不算是人了，但也算適應了這個怨恨之力肆虐的世界。而且，這個儀式中爆發出的巨大怨恨之力，還隨著這封信，被送出去了。
雖然今天才入職，但夜宸很早之前就知道鬼郵局了，還花了點兒手段，拿到了一封鬼郵局要送的信。當時她就很奇怪，信上面附著的怨恨情緒也太重了。
現在正式加入鬼郵局，還親自收了封信，夜宸才明白這個郵局是送什麼的。
夜宸在椅子上轉了個圈，眼帶笑意地看著桌子上的人頭，那些傢伙恐怕都不清楚，他們舉行的儀式到底意味著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夜宸開始忙了起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總之，她把幾乎所有事都推給了傷雨，包括在鬼市售賣鬼燭。
剛剛接到這個活兒的傷雨還專門問了一句：「一根鬼燭賣多少錢啊？」
夜宸丟下一句：「你看著辦。」就關上了鬼郵局辦公室的門。
「啊？」抱著一箱子鬼燭的傷雨呆愣地站在那兒，一臉茫然。
……
不管外界如何風起雲湧，鬼郵局始終保持著平靜，甚至腐朽的氛圍。
哪怕成為了正式員工，每次進入這裡，傷雨都會感覺滲人的陰冷，走在光線昏暗的走廊，輕微的腳步聲都會變得極其刺耳，好像一根線，懸著一顆跳動的心。
「怎麼，還是不適應？」
一個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傷雨一跳，她仔細看了下才認出來：「宸姐，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夜宸從樓梯的陰影處走了出來，說道：「真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整個五樓除了我，一個人也沒有……對了，鬼也沒有。」
傷雨左右看了看，小聲問道：「這裡真的沒有鬼？」
「廢話！」夜宸翻了個白眼，伸手問道，「今天帶的什麼？」
也不知道怎麼接的管路，鬼郵局內部水電齊全，但夜宸不喜歡吃飽含怨恨的東西，哪怕客觀上味道一樣，但吃下去的感覺總是很奇怪。
因此，這段時間一直是傷雨從外面給她帶飯。
跟著夜宸走進辦公室，傷雨把飯盒放到桌子上，忍不住說道：「你還真受的了。」
夜宸笑了笑，說道：「整個世界也就我能受的了。」
她這句話沒錯，鬼郵局內彌散著如此濃重的怨恨之力，侵蝕著所有人的身體和靈魂，除了體內充盈著死靈之力的夜宸。
一邊吃著傷雨帶來的飯菜，夜宸問道：「最近外面有什麼新聞嗎？」
「沒什麼特別的消息。」傷雨從飯盒裡捏了塊炸雞塊，「物資越來越緊缺，氛圍越來越緊張，局勢越來越混亂，倒是鬼市，越來越繁華。」
這些都可以預想的到，倒是——
「局勢越來越混亂是怎麼回事？」
傷雨回憶了下，說道：「我聽楓琳說，欒市這邊的秩序還行，而且靈異事件爆發的沒那麼密集，很多地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短時間內會爆發大量靈異事件，不只是普通人，馭鬼者也會紛紛逃離。作為豫州最安全的地方，自然就逃到了欒市。」
局勢已經這麼糜爛了？夜宸問道：「調查局呢？他們在幹嘛？」
「他們也在苦苦支撐罷了。」傷雨嘆了口氣，「很多調查員，因為太頻繁地執行任務，導致體內厲鬼復甦。」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調查局能用的馭鬼者是有數的，頻繁爆發的靈異事件簡直無窮，哪怕只是處理要緊、重要的事件，調查員也必須超負荷工作，這會極大地加快體內厲鬼復甦。
「楓琳呢？沒找你幫忙？」夜宸有些揶揄地笑了笑。
傷雨有些尷尬，但還是老式說道：「我賣給她了一些鬼燭。」
其實不只是一些，而是大部分，傷雨把大部分的鬼燭都賣個了楓琳。在她看來，鬼燭在調查局手裡才能發揮最大的功效，反正夜宸也沒說要把鬼燭賣出什麼價格。
「我倒是無所謂。」隨著熟練度的增加，鬼燭製作的時間、精力成本在不斷下降，只是，「大量鬼燭湧入鬼市，可能會招來一些特別的關注。」
「不會吧，我把大部分的鬼燭都給楓琳了，沒有流通到鬼市。」傷雨一不小心，把實話給說出來了。
夜宸有些無奈，說道：「你以為調查局是多麼嚴密的組織？你說說從楓琳那兒套來了多少情報？」
見傷雨有些無措，夜宸安慰道：「不過也被太擔心，我們倆無牽無掛的，不管出了什麼事，往鬼郵局裡一躲，就沒事了。」
心情稍稍安定的傷雨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確定，我們在這裡真的安全嗎？」
夜宸瞥了眼角落裡的檔案櫃，說道：「放心吧，這裡很安全。」
傷雨順著夜宸的目光，透過檔案櫃的玻璃，看到一顆紅紅的人頭，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回事？」
夜宸搪塞了一句：「我的收穫啊，你又不是沒見到過。」
傷雨確實不是第一次見了，這段時間，一直是夜宸去收信，然後讓她去送信。偶爾收信的時候，夜宸就會帶來一顆人頭，都是年輕女孩兒的。至今為止，已經有四顆人頭收藏在了辦公室檔案櫃里。
傷雨仔細看了看，問道：「它的皮膚怎麼這麼奇怪？」
夜宸把最後一口飯吃完，說道：「剛剛進油鍋炸過一遍，當然會有點兒不一樣。」
傷雨看了看手裡的炸雞塊，又放了回去，嘴裡說道：「你吃完了吧，我把垃圾收走。」
與此同時，數十公里之外，欒市調查局總部局長辦公室，同樣進行著一番對話，只是氛圍十分凝重。
「總部那邊有什麼好消息嗎？」辦公桌后的鐘毅抽著煙，臉頰消瘦，眼睛布滿血絲。
「沒有，總部對於馭鬼者力量的研究還在進行，聽說馬上就有實質性進展了。」作為總部派駐到地方的代言人，煙雨塵叼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淡淡說道。
鍾毅隊長用力靠在座椅上，嘲諷地說道：「這句話我聽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每次都這麼說。耗費大量人力財力，這都快一年了，那群廢物研究出了什麼？」
「仿製出了鬼燭，還不夠嗎？」煙雨塵的一雙狐狸眼彎了以來，在這兒待了幾個月，終於讓她拿到了一整盒十二根的鬼燭，寄給了總部。
好在總部接收到鬼燭后，只是讓欒市調查局不定期地提供一些鬼燭作為實驗素材，要不然，鍾毅說什麼也要把煙雨塵給弄走。
「鬼燭？還不是次品。」鍾毅有些心口不一地嘟囔了一句。
總部仿製的鬼燭，效果確實要差了一點兒，但也能用。更關鍵的是，這是屬於調查局自己的力量，是完全可控的，從鬼市購買，這個渠道實在是太不靠譜了。
「那欒市還要不要鬼燭份額？」煙雨塵調侃道。
「要，當然要！」
快要到手的「經費」，還有不要的道理？索要經費可是機關辦公室人的基本要求。
煙雨塵擺了擺手，懶得搭理他，問道：「還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
「當然有事。」鍾毅拿出了一個文件袋，「凱撒大酒店記得吧，九月份的時候爆發靈異事件，被封鎖了，現在有跡象表明，靈異事件的影響範圍正在擴大，這件事你處理一下吧。」
煙雨塵皺起眉頭，她當然記得這起靈異事件。作為欒市最為豪華的酒店，爆發靈異事件后，調查局就有安排人去探查，結果一個三人的調查員小隊再也沒有出來過。
因為靈異事件的影響僅限於酒店，調查局沒有再貿然派人進去，而是直接把整棟建築給封鎖了。
她之前遠遠地看過，那個大酒店可沒那麼簡單，其怨恨之力直衝雲霄。
煙雨塵下意識想把這個任務給推掉，但想起了什麼，說道：「要我負責這件事也行，你得給我派個幫手。」
「真的？你願意負責？」鍾毅大喜過望。
聽說凱撒大酒店靈異事件有擴大跡象的時候，他就實地調查過，幾個月過去了，那棟十九層的豪華酒店給他的感覺更加恐怖了。
本來鍾毅都打算將周圍的居民疏散掉，這麼可怕的靈異事件，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沒想到在煙雨塵這兒居然聽到了好消息。
「你想要誰？」
「楓琳，讓她過來幫我。」
「楓琳？她的實力很一般啊！」不過很快，鍾毅就想到了煙雨塵的真實用意，「她的那個朋友可是很神秘啊，未必會幫你。」
「這個不用你擔心，我會處理好的。」煙雨塵很是自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