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啟迪：儀式
通過光鑄之門，夜宸回到自己在第七空間。
這是自己在第七空間的私人房間，大概一百平米，天花板、牆壁、地面都是一種類似玉石的材質，其間透著柔和的乳白色的光。整個房間空蕩蕩的，乳白色的光似乎要融合為一體，恍惚之間，整個身體好像漂浮在一片混沌之中。
見夜宸回來，一隻純黑色的小貓跑了過來，那是她的管家小精靈，菲菲。
菲菲歡快地說道：「恭喜主人通過了啟迪任務，正式成為第七空間的試煉者。」
夜宸盤腿坐在了地上，有些疲憊地說道：「有吃的嗎？」重新擁有身體，她感覺胃裡空蕩蕩的。
「有，不過需要花費空間金幣。」
「空間金幣……那是什麼？」
「空間金幣是試煉者完成任務后，偉大的第七空間給與的獎勵。」
「哦……我有空間金幣嗎？」
「有啊！」菲菲莫名很高興的樣子，「主人完成啟迪任務，有一百枚的空間金幣獎勵呢。」
一百枚，應該不算少吧？夜宸吩咐道：「那給我買點兒吃的，普通的就行，包子饅頭什麼的。」
「好的。」菲菲應了一聲，跳進牆裡消失不見，但很快就回來了，後面漂浮著一大堆，好像小山似的籠屜。
「這是一千個普通包子，分別是兩百個豬肉芹菜餡的，兩百個牛肉粉條餡的，兩百個香菇青菜餡的，兩百個素三鮮餡的，兩百個韭菜雞蛋餡的。還有五百個灌湯包，五百個小籠包……」
「等等，等等，怎麼這麼多？你到底花了我多少金幣？」夜宸有些慌亂。
菲菲用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夜宸：「花了一枚金幣，店鋪不給找零，最少也得買一枚金幣的東西。」
啊？空間金幣的購買力這麼高嗎？夜宸大為吃驚，那自己豈不是可以……
見主人有所誤會，菲菲解釋道：「只能在第七空間使用，並且不含特殊力量的普通物品，是很便宜的。」
這，話裡有話啊！夜宸問道：「那麼……要是想帶入任務世界……」
「就會很貴的。」
「比如說？」
菲菲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比如說……食鹽的話，一枚金幣只能買十克，不含碘的哦。」
物價差別這麼大？！夜宸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要是想買一件武器……」
「主人，咱們先不想什麼武器，好不容易完成任務，先吃點兒東西吧！」
看著菲菲推過來的一籠屜雞蛋餡的包子，夜宸愕然，然後頹然，有氣無力地拿了一個。
這時，菲菲才安慰道：「在第七空間，試煉者主要靠探索任務世界來獲取裝備、技能，空間金幣只是個補充，或者說平衡機制。就是說，在任務世界中收穫越大，得到的空間金幣獎勵反而越少，一百枚金幣獎勵，已經是最少的了。」
那麼，主人在任務世界的收穫一定很大吧！菲菲用眼神說道。
收穫？確實不少。
在艾澤洛雷，夜宸通過偉大的獻祭，晉陞為受世界承認的真神，掌握神之權柄，擁有強大的力量。但在第七空間和其他試煉世界，她的真神權柄就不存在了，倒是死靈之力還能用。
還有兩件裝備，殺戮指環和幽冥手鏈也在手上。
殺戮指環可以幫助自己使用死亡之力，這個最好別輕易動用；幽冥手鏈，是夜宸的第一個造物，能夠輔助調用死靈之力。
此外，就是夜宸從小木屋地下室筆記中學到的神秘學知識，主要分為兩大類：邪教徒力量體系和女巫力量體系。
邪教徒體系的核心是獻祭。在夜宸看來，這其實是一種「等價」交換，通過獻出祭品，獲得好處。至於說能從誰那兒，獲得什麼，就是技術和經驗問題了。要是倒霉透頂，遇到了某些兇殘狡詐的邪神，別說得到什麼好處，很可能連邪教徒本人的小命都給丟了。
有意思的是，資深的邪教徒，其實並不迷信，他們不會崇拜或者信仰任何邪神。
獻祭，只是交易。
女巫體系的核心是詛咒。不過夜宸更願意稱之為變化，或者扭曲。
在女巫筆記上，夜宸有看到一個故事。
一個小國的國王冒犯了她，於是這位強大的女巫施加詛咒，將國王變成了一隻野豬。
這種變化並不是夜宸在影視作品中看到的，類似變形術那樣的短時間，可恢復的變化，而是一種更為徹底，更加本質的扭曲。筆記中有詳細記載，那個國王先是胃口變大，然後身上長出了黑色硬質長毛，最後手指、腳趾合攏，變成蹄子。整個過程持續了三年，經歷了三年的折磨，國王被徹底「扭曲」成了一隻野豬。
這是一種本質的改變，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或者其他任何角度探查，這就是一隻純粹的野豬。
受害者畢竟是一國的國王，來自光明教廷的主教，魔法學院的教授，都有嘗試驅逐這種詛咒，但無一例外地失敗了。
這一次的詛咒，也讓那位女巫在東部王國名聲大振（惡名遠揚）。
在艾澤洛雷，夜宸使用真神權柄，結合女巫筆記上的知識，領悟出了三百枚巫文，來施展這種「扭曲」本質的變化。
想到這兒，夜宸伸出左手食指，憑空勾畫出一個巫文。淺灰色的線條構成的巫文在不斷變化，然後，崩潰散掉了。
這是怎麼回事？夜宸愕然，顧不上吃什麼包子了，接連勾畫巫文。
將領悟到的三百枚巫文全部勾畫了一遍，細細地體悟其中的變化，夜宸終於有點兒明白了。
巫文承載天地之力，以精神協調，可以稱之為天地巫文。
不同於奧術法師使用的奧術之力，光明教廷信奉的聖光之力，以及夜宸自己掌握的死靈之力，天地之力，是所有宇宙規則之力和世界法則之力的疊加，各種力量相互影響，使得它並不像單一力量那樣有著明確的規律和秩序，而是呈現一種極其混沌的狀態。
所以天地巫文無定型，無定聲，無法用於交流信息，甚至沒有確切的含義。
從艾澤洛雷到第七空間，宇宙規則沒有變，但世界法則可是有變化。
天地之力遵循的規律改變，巫文也需要做出相應的修改。只是，沒有了真神權柄，世界法則晦澀難懂，根據法則修改巫文，更是萬分艱難。
夜宸把包子扔到了一邊，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花了四個晝夜，根據第七空間的世界法則，終於完成了一個巫文的修改。
這個過程耗費了她大量的精力，臉色憔悴，頭髮散亂，唯有一雙眼睛，閃爍著靈光。
夜宸伸出左手食指，憑空勾畫出一枚由淺灰色線條構成的巫文，巫文成形即開始自然流動變化，玄妙神奇。
很好，她露出滿意的微笑，將這枚巫文打進了一個灌湯包里，耐心等待著。
一分鐘，十分鐘，半個小時……什麼變化也看不出來。
這是……又失敗了？
夜宸緊鎖眉頭，拿起灌湯包，輕輕掰開，鮮紅腥臭的血噴出，濺了一身。
這是什麼玩意兒？！
夜宸伸出舌頭，用舌尖嘗了嘗，是（類似）恐狼的血，怪不得這麼臭。
好在沒有失敗——恐狼可是魔獸，其血液蘊含著亂人心志的力量，是一味魔葯原料。
不過應該是受到死亡的影響——夜宸的身體和靈魂在一定程度上被死亡同化了——夜宸施展的「扭曲」總是往詭異、恐怖、血腥的方向變化，很讓人無奈。
放鬆下來心神，夜宸看著自己滿身腥臭的血，對菲菲說道：「這裡有洗澡的地方嗎？」
「有的。」見主人從瘋魔一樣的狀態中清醒過來，菲菲連忙說道，「可以在私人房間建一個衛生間，只需要一點兒金幣和幾天的時間。」
兩天時間，十三枚空間金幣，夜宸空蕩蕩的私人房間，被裝修成了一個客廳，一個卧室，一個廚房（這是菲菲堅持的），一個衛生間，還有一個小小的雜物間，基本的傢具家電也都配備齊了。
基本生活保障了，夜宸又投入到巫文的修改大業中。
和之前設想的不一樣，巫文的修改不是越來越簡單，而是越來越難。
第二枚巫文，夜宸花了七天時間，因為她需要參悟更加深奧艱澀的世界法則。
第三枚巫文，夜宸用掉了十五天。
第四枚巫文，夜宸還沒有完成，就感知到右手小指的第七空間之戒發出溫和的熱，這是新的試煉任務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