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往事2
「他天賦不好,而且因著在皇城裡不受寵,山莊內時常有人欺負他。因著山莊內習武的孩子有個規矩,就是沒有練好招式的人必定沒有飯吃,無論是誰都不能寬容半分。所以那時候,他經常挨餓,我爹心疼他,又因著他是當朝王爺,也不敢怠慢,於是私下裡常常叫我給他送些吃食過去,一來二去,便和他熟了。」
「他先前一直是孤零零的一人,這倒不是他人不願意與他接近,而是他實在是太過冷了。臉上總是毫無神情,不過,在他進山莊不久后,小師妹的闖入,卻改變了他些許。」
「他遇見她后臉上才會浮現幾抹笑意。或許,應該說,是遇到小師妹后才學會了笑————可以說,他終是為那小師妹做了改變,也是遇她后才變得有生氣些,喜怒哀樂的神色也展露了出來」
「——哦,倒是忘了與你說了,小師妹生的很是美麗,名為寒語容,現在,是當朝的語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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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不停的響起那日白楚在山莊中對自己所說過的話,夏安莞心中漣漪愈加泛起。
寒語容?語容?語貴妃?
腦子裡顯現出那日宮宴上的情景,那寒語容的傾城容顏,豈是「美麗」二字可以形容的恰好的。
白楚說寒語容是上官卿心中無法言說的傷。那日繁華盛開之時,本是他滿懷喜悅去向寒家提親之日,可誰知,等來的卻是寒氏夫婦捧著金黃聖旨,絢麗的明黃色在陽光下顯得刺人雙目。
「容兒她,已是當朝貴妃。還請王爺不必再挂念,終究叔嫂有別。」
終是只聽到這聲冷言冷語和寒氏夫婦欣喜若然的模樣。
白楚說,那日起,上官卿就離開了劍雲山莊。也是那日起,原本好了些的身子又重新染上病疾。
他曾親口和白楚說過:寒語容,是他心上的一道疤痕。他雖想忘,卻總是被曾經的溫情纏繞。
寒風襲來,臉頰周讓飄過髮絲。微微捋了開,她驟然想起那一夜上官卿受傷,半昏半醒之間,嘴裡默念著一人的名字,那人,好像就叫語容呢。而這回,上官卿之所以回去,好像,也是因為、她。
馬車上顛簸著,晃晃悠悠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夏安莞放下了思緒,掀起車簾,忽而想起昨日清晨,天還未亮之時,她躺在羅漢塌上,攏著薄氈抬起臉來,便見上官卿披衣倚在窗前,眯目看向遠處,似在沉思。
她半倚起身來,惺忪道:「有心事?」
自從上官卿向她坦白了些許后,二人變得真像是那合作的好友一般,過的尊敬對等。
他才轉回頭來,半張臉隱在暗影里:「醒了?」
她直覺不尋常,又問道:「是不是朝中發生了什麼事?太后又有什麼動作了不成?」
朝中?並無什麼大事。
他沉默,半晌才語氣低沉開口:「我須得回去一趟,宮裡傳來話,語容,病重……」
當即便告別了白氏劍庄,換上普通衣裳連夜兼程,第二日晚上才到了王府,玉溪三人早已在轎門處迎著二人,他一手將韁繩扔給一旁的小廝,箍住滿臉焦色的一下人問道:「怎麼回事?」
那貌似是心腹的下人聲音低沉:「說是起初只是偶然風寒,並未當一回事,漸漸卻覺出不對來。」
上官卿臉上一黑,語容的身子一直很好,可這突然是說是染了惡疾,他不傻,若是相信了,那才是實打實的庸人。
看了看上官卿這少見的臉上青綠,眉心緊蹙的模樣,夏安莞伸手撫了撫他的後背,無言的動作卻有著撫慰人心的作用:「王爺莫急,先回書房商議。」
四周人多嘈雜,指不定哪個就是太後派來的人。鎮定了一下,上官卿終是冷了臉,緩緩步入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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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到來這皇宮之中,夏安莞終是能仔仔細細看看這眾人所羨的皇城各處。
只見棕黃色的城牆房瓦有些已是舊了,卻還未曾翻修,寺牆上還有藤蔓爬過的斑駁痕迹。
夏安莞哀嘆:不知道是哪位不得寵的妃子,住在這頗為冷情的別院里,時不時傳來幾縷歌聲,卻是哀怨至極。
終是到了安雨殿前,這處與先前看到那處慘敗院落不同。可以說,奢華高雅,雖是明艷的嫩黃色,卻有著深閨女子的小家子氣,精巧別緻的擺設也是別具一格。
那日在書房之中,上官卿不容的自己思慮,便指派了自己以看望貴妃的名譽進了宮。她原本還想問他為何不直接派個大夫過去,可而後想了想,這問題著實愚蠢了些。
宮內御醫不計其數,醫術也是一等一的好。若真希望語貴妃痊癒,根本無須外人再尋大夫。
「三王妃到。」
宮內的太監一貫的尖銳聲音,來過幾次后,倒也慢慢習慣了。
深吸了一口氣,她終是面帶溫婉笑意,踏進了殿門。
「臣妾見過貴妃娘娘。」緩緩俯身,夏安莞做了個極其標準的宮中禮。
「原是三王妃來了,咳咳,本宮不便起身,你自行起來吧,無須多禮的。」原本就溫和柔弱的聲音此時聽來更是帶了幾分的病意。看樣子,確實是病的不輕。
身邊的婢女手腳極其麻利的搬來一把檀木座椅,放置在了夏安莞的身後。
「王妃此番前來,倒不知有何事啊?」正言語著,寒語容緩緩伸手,示意將床榻上的幔帳掀開。
終是露出了臉,也算的上是坦誠相待了。
夏安莞看了看此時有些虛弱的她,腦子裡卻忽然浮現出那美人司徒素月的樣貌,終是緩緩一笑,這寒語容確確實實是個美人兒,空谷幽蘭清麗脫俗。就算此時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可言,卻還是有股子天上仙女下凡般的驚艷。
若她自己是個男子,定然也會被這女子傾心。也難怪這上官卿看不上司徒素月了,那司徒素月與之相比,實在是相差太多。
「王妃可是走神了?」無力的出聲,寒語容看了看靜默無語著的夏安莞,嘴角展露微笑:「當日宮宴上王妃也是這般的姿態,看樣子是在端莊坐著,可那眼神卻不知落到了何處。」
被喚回已走遠了的神思,夏安莞淡淡一笑:「讓貴妃娘娘見笑了,臣妾此番前來、是、、」
「是三王爺喚你過來的吧?」
未等她話語說完,寒語容便斷斷開口,止住了她的話語。
不知是哪位宮人大意,房間內的窗戶竟然未關上。秋風颯颯,頑固從窗外跑進來,冷的人莫名一顫。
【寒語容又會牽扯出什麼故事呢?請關注晚上的更新(會有三更左右)、唉、終是可憐相思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