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武無第一
其實，舉辦武林大會，就是武林世家為了給奇物尋找有緣者而設。這是公開的秘密。所以，報名不設限，誰都可以報名，每一屆武林大會參賽者都會超過萬人。
這一屆尤甚，超過三萬人報名。
和平年代，尤其是在冷兵器被淘汰的時代，能有這麼多習武者參賽，實是難得。但真正的習武精英，還是武林世家子弟，他們擁有完整的武學傳承。
白焯問了報名處，就在白馬寺外一處別院，現場免費報名，得到一個號牌，是一枚正面數字30119，背面一個飛黃騰達的圖騰，一元硬幣大小的圓形銅牌。
這個號牌製作很精美，不回收，是參加本屆武林大會的紀念品，武林大會做派真夠奢壕的。
憑號牌，可自發前往白馬寺山後的進入石佛嶺，無號牌者禁入。地方有限，管吃不管住，地當床天當被，白馬寺每天會準時提供三餐齋飯。
擂台一百座，聽到叫號對號登台PK，以一方被打下擂台論輸贏，勝者進入下一輪。輸者可自行離開石佛嶺，亦可留下觀戰賭戰，賭戰的話，一旦押准了冠軍號牌，賠付比率是一賠一千，不僅能親眼見證冠軍誕生，還可以發一筆橫財。
白焯十八歲模樣，身材樣貌皆屬中等，手無兵器，一看就不是狠人，混在人群中也不顯眼。人太多，第一天人人都是潛在對手，所以各自為政，誰都不搭理誰。
「現在開始叫號，聽到號碼的請認準擂台，驗號登上擂台，一刻鐘不到者，視同自動放棄登台自動認輸。61號對戰173號到三號擂台......」
「請讓一下，叫到我號了。」
「快讓開，到我了。瞪啥，不讓開削你。哎呀...」
事前誰也不知道要登那個擂台，一經叫號，人群就是一陣雞飛狗跳，囂張過頭的，直接被教做人，故意使拌的，無影腳踢趴下的，損招層出不群，就是不讓你登上擂台。
所以，第一天最亂，也是淘汰效率速度最高的一天。幾百號人，沒登上擂台就淘汰了。
淘汰賽不分晝夜，二十四小時登台對戰，一天下來，有參賽總數一半人見了輸贏，淘汰掉七千多人。
第二天就好多了，差不多有一萬人登上擂台。等到第三天太陽還沒落山，第一輪淘汰賽結束。比預計的時間提前了足足十個小時。
最後一個擂台結束，僅僅過了一個小時，第二輪叫號就開始了。比賽有先後，雖然不公平，卻並無人叫屈。因為第一輪差不多就是走個過場，那些真正的高手，決不會顯山露水。
比賽進入第二輪，方才精彩起來，有了一點點看頭。
白焯不用動窩，神識就可以觀遍每一個擂台。誰在留力，知道的清清楚楚。
這時候，旁邊擠過來一個鬼鬼祟祟的傢伙，看著挺壯實，聲音卻壓得很低，對白焯說。
「小兄弟，賭戰押誰了，押了多少？押我吧，包賺不賠。」
「為什麼？」
「因為武無第二呀。」
「第一是誰，要押我也押第一呀。」
「你真有眼光，我就是『武無第一』。看看，這是什麼。」
原來這傢伙號牌是5501號，真是活寶。白焯一陣好笑，沒想到身體壯得像牛的人，也這麼會耍寶，不由心情大好。
「滾，沒錢，我誰也不押。」
「別呀，押我吧，沒錢是吧，哥有呀，哥借給你押哥。不然，三萬多人蔘賽，沒人押哥，哥太沒面子。給，快去。」說著，直接從兜里掏出一大把現金，好幾千元，塞進白焯手裡。
這是有備而來呀。
「你自己押自己不就有面了嗎。」
「我押了。可我打聽到，全場只有一個人押了我的號碼。只有我自己押，太沒面子。狗眼看人低，太不把我『武無第一』放在眼裡。小兄弟，快去，就當幫哥一個忙，贏了錢，哥一分不要，全都是你的。」
「真的要押？」
「必須要押。」
「這些錢分一部分押我自己行不行？」
「怎麼不行，差點忘了，你也是要面子的。快去，第二輪已經1賠500了。」
真不知道這傢伙是個賭棍，還是真對自己有信心。
白焯以最快的速度走到主持處，也沒數，押了「武無第一」一元，其餘的全押了30119號。反正「武無第一」只為了增加押他的人數要面子而已。
回到原處，恰好聽到叫5501號對戰19223號到33號擂台比賽。
「押哥了？」
「押了。」
「好，哥絕對笑到最後。」
白焯笑笑，揮揮手。
這傢伙身體真有貨，是貨真價實的八極拳高手。一看就知道是野路子出身，沒有經過名師指點，多年修練，身體里積累了好幾處致命暗傷。
果然，「武無第一」登上擂台，藏拙的情況下，在第十個回合，一個「八極崩拳」把對方擊下擂台。順利進入第三輪。
到了白焯登台，雙方較量就比較「膠著」，幾乎百招之後，白焯才險勝對方。同樣進入第三輪。
下了擂台，「武無第一」湊了過來。
「小兄弟可以，這個年齡段，絕對是這個。」說著，舉起了大拇指。
對於這位便宜大哥，白焯並不反感，反而有點喜歡。長相得就討喜，雖然看著更多像騙子。身材比白焯矮，整個人如一座敦實的寶塔。看得出，武功紮實，根基很穩。
「真讓哥發愁啊，萬一奪冠之前遇到你，該咋辦啊？」
聽到「武無第一」的話，白焯淡淡的說。
「不用愁，你自動認輸好了。」
「好。」
本來白焯還以為這傢伙要較真反駁，沒想到對方居然回答的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真的，不後悔。」
「後悔，但誰讓我是哥呢。成名要趁早，哥必須讓你。」
這傢伙入戲太深，演的吧。
憑白焯的閱歷和看人的眼光，一點都沒發現「武無第一」的違心之處。挺奇怪的，萍水相逢，對方認輸居然發自真心。
難道真的把他當成了「兄弟」了？
認個哥到沒什麼，就是叫哥有點吃虧，吃虧就吃虧吧，誰讓自己的年齡真的是十八歲呢。不過講真，真正擁有少年心的，其實是「武無第一」。
「大哥，我可認了。」
「哈哈，小兄弟得了冠軍，一定要記住，是哥讓你的。冠軍功勞里有哥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