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027：比如（二合一）
第377章027：比如（二合一）
周六中午，老陳載著陳欽、父子倆去機場接人，把徐玲玲和阿玥接回來了。
回龍山後就要吃大餐，現在雖然網店的事一團亂，但這事老陳倒是安排得挺上心的。
而倆小姑娘雖然出國一周，對最近這邊的動靜倒是多有了解。
進了餐廳，才剛坐下，阿玥就問道：「陳叔，這邊的事解決了嗎？」
老陳滿口道：「解決了，解決了！」
徐玲玲好奇問道：「不是還打架么……那些人處理了沒？」
「處理了，小陳說那天就是你倆給的主意。」老陳道，「後來雖然沒怎麼樣，不過那些人本來是廠子里的工人和親屬，本來也不是什麼專門做壞事的人……」
阿玥聽后豎起柳眉：「我聽說東華食品廠那邊最後也拿這些人沒什麼辦法，那這些人不是完全沒承擔後果嗎？」
老陳有點瞞不過兩個小姑娘了，自己嘆了口氣，一副有點惆悵的樣子。
倒是陳欽解釋道：「安全倒是不用擔心，但主要還是真的事多，我爸腸胃也不太好，最近不太想再管這事了……」
兩人好奇：「不管了，意思是網店那邊也不打算再變動了？」
陳欽聳肩道：「咱家畢竟也不是多想賺錢的家庭，一個火鍋店是賺，一個大公司也是賺，多一個網店不多，少一個網店不少。」
老陳便也實說道：「倒也沒那麼誇張，主要還是有點干不動了，就算是為了不辜負你倆的一片好心，網店也不能說不開就不開了，但就是這些人天天找事，感覺這生意也是做得挺累的，既然這次的麻煩已經過去了，所以我就想著就這樣得了……」
是這樣啊……兩人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安慰他道：「也對，陳叔畢竟已經有一家店了，為了專註一邊發展提前放棄另一邊，這樣也好。」
說著兩人倒是沒細想，但陳欽卻道：「主要還是不太划得來，我爸之前開個火鍋店，雖然賺不了很多錢，食材要買，人要雇，成本核算下來也沒比成本高到哪去，但圖個小康沒問題，所以這次主要還是不夠簡單，如果這邊折騰半天還是只能當個小老闆，那我爸也不想做了。」
其他人倒是一下子沒明白他的意思，以為他只是在日常陰陽怪氣自家老爹，徐玲玲對這很習慣，說道：「所以要麼不做，要麼必須做大生意是嗎？」
阿玥好奇：「可之前好像是做得挺好的吧？」
陳欽卻仍然自顧自地說道：「是啊，但電商到底跟互聯網距離更遠一點，個人的力量在這裡還是很弱，雖然未來前途廣闊，但畢竟還是太累人了，所以乾脆就想不幹嘍。」
老陳被他這強行旁白給逗笑了：「你說這麼多，那伱有什麼打算？這幾天我看你肚子里憋著主意，你說說唄。」
陳欽聳肩：「所以說啊，我早就說你們歇著算了，大不了把網店整給老盧家得了，反正股權在，之前的帳也算得清清楚楚，找個機會退出來也不虧錢。」
老陳尷尬：「也不是完全做不動，我覺得現在這樣也行，主要還是這個一直在擴張就一直有一大堆事，實在是頂不住，感覺小高他們打個金幣也沒這麼難的……」
說到這裡其他人有點明白老陳的想法了，雖然是個做生意的，仔細一想，他陳家父子倆也是一樣的弔兒郎當，這次大概確實有點想走捷徑的想法。
但小陳這次這麼說，卻也並不只是想陰陽兩句而已，反正只是當個小老闆，那現在都這樣了，乾脆繼續讓老陳開他的火鍋店得了……這當然是他支持的第一個方案，然而除此之外，陳欽似乎還有其他話要說。
「高大哥也是專心搞了兩年才把生意搞起來，再說做生意雖然沒法偷奸耍滑，但有的路就比其他路更容易，爸你知道不，我跟玲玲寫的那首歌，賣錢也就一個人五塊，至於跟阿玥的遊戲，算成平均充值率一個人也就幾毛錢，你覺得這比網購強在哪裡呢？」
「對比起來，網購成本高。」老陳看著天花板認真思考了起來，「這成本里還摻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其他事，錢沒多少，多。」
陳欽說道：「沒錯，畢竟一份信息可以輕鬆從賣幾份上升到幾百份、甚至幾億份的時候，利潤再小也能積少成多，這是咱們互聯網更有優勢的地方，如果這一條覆蓋不住，那當然是忙死了也賺不了幾個銅板。」
徐玲玲道：「那陳欽你的意思是電商不好嗎？從賺大錢的視角上看……」
「當然不是，畢竟互聯網嘛，廣告和媒體份額加起來也不如電商大，只不過電商牽扯太多，一個人或者公司很難吃得完，那如果要做大生意，自然要把更加容易複製的部分留下來，把其他部分甩給別人。」
這個理論有點抽象，老陳沒聽懂：「所以就是說要專註互聯網，不要跟這些供應商什麼的牽扯不清嗎？」
「可以是可以，但我剛才說的思路，雖然是互聯網時代的主旋律，但以前沒有互聯網的時候，那種大公司其實也早就有了，他們雖然干著零售業，但是能做到世界前列，我覺得他們更有借鑒意義一些……」
三人點頭，老陳問道：「比如說？」
「比如可口可樂。」陳欽說道，「可口可樂把糖漿賣往全世界，自己把握著他那個配方和商標，讓當地代理商自己灌飲料出賣。代理商拿了一些利潤，能幫他們把賺錢之外的其他事都擺平，這就是如今全世界最大的生意。」
阿玥若有所思：「所以就是說要做原料嗎……」
「其他領域也是，耐克是找第三世界國家代工，自己給設計圖、授權加入經銷網路。」陳欽道，「手機是高通給cpu和晶元，設計公司自己造手機自己賣，互相拼低價，高通和耐克在這些生意里不一定賺得到大頭，但他們的生意最容易複製成規模，所以現在成了各個領域最大的跨國公司。」
老陳道：「那這麼說，咱們就是給他們打工的嘛，咱們的貨是從龍華還有其他供應商那裡來的，顧客也大部分都是認那些電商平台的……」
陳欽回答：「所以啊，如果要繼續這樣，那還是別再折騰了，到處給人受氣也當不了大老闆，所以爸，你真要當個大老闆啊？」
陳欽問得仍然輕鬆，但話題似乎嚴肅起來了；剛好這時，婁雪梅跟外婆也進來了，說道：「剛去店裡要了份南瓜餅，玲玲你倆剛下車，先吃點這些墊一墊吧……」
這麼說著感到室內的空氣有點異常，一看老陳，竟然拿出一根煙要現場點起來了，婁雪梅連忙把他的手打了一下：「有樣兒了你！」
倒是阿玥體貼：「婁姨，陳叔他想事情呢，讓他抽吧！」
徐玲玲也點了頭，不過這麼一說老陳也不好意思說了，把沒點的煙放桌上，嘆息道：「哎，什麼想當大老闆，其實也就說說罷了。我開火鍋店的那年倒真是這麼想的，那年你和玲玲還上小學呢，後來才知道這事有多不容易。」
陳欽道：「所以嘛，錢夠花就行。真要當了大老闆，到時候想不幹了可就由不得你了，現在早點退休當個高凈值，其實也未必比整天忙來忙去的好。」
老陳卻還在沉思著：「你剛才說的那些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我就覺得很奇怪。」
「哪裡奇怪？」
「品牌，還有產品概念，咱們自己也有啊。」老陳說著，眼中不知為何閃起了某種光芒，「我一開始開網店，要賣的就是當初說的那個速食米線嘛，而且咱們現在也有自己的品牌了，按你說的，其實應該就在正路上才對。」
說著看陳欽，本來是覺得有沒有哪裡不對，但看三人對此似乎沒什麼意見：「所以呢？」
「就算是做網店，咱們也不是沒有主導權。」老陳試探著提議道，「那現在既然有這個，別的怎麼辦？我也想好好做那些有價值的，可事就總要一件接著一件找上門來，我想推掉也不行啊。」
「那不還是你自己爭的，雖然有經歷當然是自家去做更好，但既然是你自己精力不夠，咱家吃點虧，把生意轉給別人去做不就行了。」陳欽道，「可口可樂當年是被律師騙了才簽了永久瓶裝合同，很多跨國企業也是被收了關稅才會想到本地建廠這條路，雖然看起來吃了虧，但實際上通常也虧不到哪去，比如咱家給文校長乾股，雖然他也沒幹什麼，但別人找上門來的時候能借他的校長身份來解決問題，這都是能爭取到咱們身邊的力量。」
婁雪梅剛進來，聽著有點奇怪：「你父子倆談啥呢？」
陳欽正色道：「我正慫恿讓爸把家裡生意怎麼送人呢。」
婁雪梅驚訝：「你說什麼呢？」
老陳卻說：「你別管就是。」
說著，自顧沉思了起來：「那既然如此，其實你說得也對。可咱們這畢竟是電商，不管是套可口可樂還是耐克，好像都不對啊……」
陳欽道：「想那麼多幹嘛，既然現在要做大生意，你把不夠大的部分全扔了，那剩下的自然就是答案了嘛。」
說著拿出手機道：「那咱一項一項來，對了你說咱網店還開嗎？」
老陳果然還是放不下：「當然要開，照你說的，網店客服和媒體有成本優勢嘛，就是老盧他那兒子好像想法挺多的，最近他父子倆不知道是怎麼商量的，兩個人折騰著要去長三角，聽起來想把咱家給甩了……」
陳欽道：「那這正好啊，咱龍山是個小地方，交通不方便，運輸也不方便，以後物流點開到那邊，讓他們負責發貨，小店直接在那邊經營，這不就兩全其美了么。至於管理問題，你登錄你的淘寶賬戶後台就能看到有多少訂單，到時候有多少錢都看得清清楚楚，你還怕他們串通財務把咱店給黑了不成？」
老陳踟躕：「可老文肯定不願意到那邊去，他前兩天還嚷嚷著讓咱們妥協保住這邊的生意，還說找了教委的人來講和，我感覺他肯定是想繼續把原來的生意做下去吧……」
陳欽卻道：「他想做，那就把這邊的鋪子給他嘛，又沒人規定咱這鋪子只能開在一個地方，龍華的貨本來沒問題，只不過不太穩定，但最近文校長又在信誓旦旦地說可以講和，他這麼有把握，乾脆讓他自己找個人來開，一個電商公司有好幾個發貨地是常事，更何況文校長和龍華的關係，本來就是原本就是獨立出來的嘛！」
老陳撓了撓頭：「但龍華那群人怎麼辦？他們一個勁的鬧事，又想把生意搶過去自己做……」
說著自己卻反應過來了：「你是說我們給他們貨，讓他們也能賣咱的東西，甚至借用咱們的宣傳熱點？」
對面兩個小姑娘不知為何笑著竊竊私語了起來，陳欽自顧道：「對呀，我之前不就說過那無貨源模式么，他們眼饞咱的網店生意，咱可以幫他們開，他們只用掛上去賣貨，品牌可以直接用咱們的，有訂單了咱們發，他們純賺，還能做榜樣幫咱吸引更多經銷商進來，你說換成你，這樣的好生意你做不做？」
老陳有些獃滯了：「那浙省那邊，還要找咱參加他們的經銷商網路呢……」
陳欽道：「這也可以合作嘛，傳統經銷商可以多級代理，咱們也可以把他們的資源整合進來，正好那些傳統工廠的人不太了解互聯網業務，咱們可以指導他們建倉庫、改善售後，咱們名下的網店也可以賣他們網路里的東西，這就是雙贏。」
老陳追問：「那燕京那邊，也可以這樣？」
「當然啦，他們就是想用咱們手頭的宣發資源，這個也是可以互惠互利的嘛。」
老陳點頭：「我明白了，這麼說的話，他們要的東西咱都可以給啊。」
陳欽回答：「對，雖然要吃點虧，但長遠看來有助於咱們儘快把你說的大生意做起來，而如果人多了，遇到計劃外的問題之後的助力也會更大一點。」
老陳再次點頭，但最後又踟躕道：「那說來說去，生意都給別人做了，咱們自己做什麼？速食米線其實那邊已經有樣品了，但是包裝還沒搞定，產品到底行不行還兩說，你那ppt上說要推廣國風時裝，但現在也都八字還沒一撇，另外你們搞的宣發雖然有聲有色，但那姓俞的女人好像也不打算跟咱們來往了……」
「這就是驗收你這段時間成果的時候了，你那速食米線我覺得挺有搞頭的，宣發模特嘛，一個走了可以再拉一個，另外金山產品能力挺高的，怎麼忽悠一下讓他們幫忙設計幾套……」
陳欽這樣漫不經心地說著，但話沒說完，看到對面徐玲玲在拍桌子，好像有什麼話要講——「你倆有什麼問題？那就先講你們的。」
但徐玲玲跟旁邊阿玥交換了一下目光，不知道兩個人在笑什麼，這樣清了清嗓子，然後才說道：「不如這樣吧，陳叔之前咱們就在干這個，如果你不嫌棄的話，這些事就讓咱們幫你想辦法吧。」
阿玥補充道：「不對，應該是我們和陳欽一起幫你想辦法。」
徐玲玲道：「嗯，陳叔要當大老闆，咱們幾個啦啦隊肯定也要出力的嘛。最近陳叔你經常跑人脈、找貨源，這些咱們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忙，但要想這些問題的話，咱們和陳欽還是挺有辦法的。」
她倆突然自告奮勇，老陳如夢初醒般眨了眨眼，如同想起了一個好久沒考慮過的更大的問題，看了一眼陳欽，連忙道：「這就不用了，你們年紀還小，怎麼能利用你們來做這些呢，我家小欽一直挺有主意的，所以我跟他諮詢一下意見，但做什麼大生意也就他隨口說說，也沒打算讓他來幹活，你倆不用非得把這件事當回事……」
徐玲玲道：「陳叔你就放心吧，之前還是陳欽主動請我倆玩這個的呢，雖然俞阿姨中途自己走了，但咱們和她的事都還沒完呢……」
這麼聊著，一頓飯很快就結束了，結束后倆小姑娘還在陪外婆聊天，而聽了陳欽那堆歪理邪說，老陳大概是覺得挺有道理，稀里糊塗就答應了，然後陳欽說干就干，飯後一定要馬上去見老盧，出門后老陳還有點糊塗：「你先照顧她倆回家唄。」
陳欽道：「這都什麼時候了，快走。」
說著自顧催促老陳趕緊，老陳又猶豫起來了：「說起來咱是不是先緩一緩比較好，我都還沒搞清楚呢……」
婁雪梅跟在旁邊，白了他一眼：「就你弔兒郎當的，這次小欽教你，你聽小欽的！」
說著催著他趕緊出門，老陳跟了上來，突然靈光一閃：「對了，按照小欽說的那樣，咱家這樣到處聯絡生意、找人合作，咱看到的那種大公司，是不是就是這麼開起來的？」